第二十四章 刘天的老家

    当飘逸的面包车从一个上坡一跃而出，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林凡终于看到了一个星星灯火的小山村，村头的路灯，貌似是这个幽静山村的唯一的发光建筑物，其余的，就只有家中的灯火了。“凡儿哥，看着村前的大灯了没，到了，咱们马上到了，呕”刘天说话的时候，脸憋得发紫。没说完就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他这一动作，引起了强压不适的林凡强烈反弹，差点想掐死他。

    只不过这时林凡已经没有力气再答复他了，更别说去掐他，最后这一公里，感觉真的好遥远好遥远。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车终于停了，车门刷的被打开，刘天扶着门，脖子一阵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了车，一阵狂吐。

    过了一小会，林凡才颤颤巍巍的扶着车门走下来，刘天老舅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林凡肩膀“可以啊，小伙子，坐我车没吐的，你可是第一个。”看着老舅那赞赏的眼神，林凡很艰难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还行，还行。”心里暗自诽腹，差点被你拍出来了。

    “舅看好你，走，进屋，别管刘天那个废物。“老舅一撇嘴，留给刘天一个不屑的表情，猛地一拍林凡，常年在山中采参，老舅的力气也是不小，这一下，本就难受的林凡腿一软，差点坐下去，看着前面带路的老舅，再看看自己实际上已经颤颤巍巍的腿，林凡一脸的无奈，想了半天，用手猛地一抱大腿，抱完一只再抱另一只，艰难的跟在后面，小声嘟囔着，小兴安岭行人稀，才见江湖老司机。

    快要进门的时候，林凡那瑟瑟发抖的双腿才缓了过来，深吸一口气，走进门，这时候，一个重物猛地从后面扑了上来，一股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林凡扭头一瞅，是刘天，跟一头死猪一样压在自己身上。

    想想这把毕竟是刘天老家，自己怎么也得做给长辈们看看，单手一拽把他拖进了家门，看着一大家子人，林凡有点蒙圈。“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你啊，就跟着刘天喊，这是刘天大舅，我是他二舅，这是你二舅妈，大舅妈，三姨，三姨夫，……这是你姥姥。，这个啊是林凡，刘天的发小，今天来咱家玩，咱得好好招待招待。”林凡一进来，就被热情的二舅拖到了桌前，一个个介绍，林凡有点呆愣的挨个喊了一下。看着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中间大锅上炖着热气腾腾的鸡，突然觉得也是蛮温馨的，心中的拘束也小了很多。

    别看这些长辈对林凡态度很好，对刘天可就惨了，瞬间变脸，一脸的嫌弃。

    他大舅直接把半靠着的刘天从林凡身上拽了下来“这孩子，怎么半死不活的，老二，是不是你又飙车了。”看着他大舅指着刘天一脸的不善，；他二舅急忙说，怎么可能，你看人家小凡，不好好的，这个怂包，就普通山路，你看看吓成这样，别理他，来来来，咱们吃饭。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然而把刘天扔在了板凳上，拖着林凡就上桌吃饭。

    刘天老家的人常年住在大山里，还保存着那种与生俱来的质朴，做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客人，虽然是个小客人，北方的山里，天气比较阴冷，大家都有喝酒暖身的习惯，况且山中没有什么什么娱乐活动，特别是以前，连电视都没有，家家户户聚在一起，小酌几杯，吹个牛，唠个嗑，已经成了冬天大雪封山使的常态，连刘天七十多岁的姥姥，都能喝上不少。

    刚上桌，屁股还没坐稳，刘天二舅就递过来满满一杯白酒，对着众人说“我跟你们说，小凡可是不简单啊，胆识过人，第一次上山，就挖出了三颗野人参，这在咱们村，可是好多年没有过的大喜事了，来，小凡，咱俩喝一杯。”众人一听，虽然在山里挖到野人参是常有的事，但是一次挖到三颗的事情，倒还真不是太多，更何况还是个第一次采参的半大孩子。纷纷夸赞不已，起哄让林凡干了。

    林凡看了看那满满一杯子的白酒，鼻子轻轻嗅了一下扑鼻而来的酒香，应该是52度的高度白酒，看这酒的纯净度，应该是自己家酿的居多，以自己的体质，这种白酒三两斤还真没什么感觉。

    “好，那我就用这杯酒，敬各位长辈，祝愿大家幸福安康。”然后双手接过白酒，一滴不撒，一饮而尽。

    “好，好。”一桌子长辈都在拍手叫好，也都不用林凡说话，哗哗哗把每个人面子被子里的酒都给干了。一片“啊”声四起，一抹嘴，倒也显得异常豪迈。

    “来，小凡，大舅也跟你喝一个，后生可畏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半个月也不见得能踩到一根野人参，现在野参都那么少了，你还能一天采三根，厉害，厉害。”他大舅又端着酒杯，北方人有一种特有的豪爽，什么事，都在酒里，喝好，咱们就是好兄弟。

    林凡来者不拒绝，哗哗哗，已经几杯白酒下肚，脑袋开始有点发沉。

    “快快快，别喝了，吃菜吃菜，凡儿啊，我跟你说，你二舅母做的这小鸡炖蘑菇，绝对是一绝，当年我要不是为了这道菜，我能娶她，爱哟哟。”二舅虽然好饮，但明显酒量一般，被老婆掐大腿掐的嗷嗷叫。

    “来，凡儿，别理他，你快尝尝舅妈的手艺。”林凡看着哀嚎的二舅，心中一冷，急忙叨了一筷子，不住的夸赞着，“恩恩，。好吃，真是好吃极了。”这倒不是林凡恭维，而是舅妈的手艺，确实很棒，鸡rou块虽大，但却异常的入味，在配合大铁锅边上烙的几个玉米饼子，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比大酒店里的饭菜，也不遑多让。

    “好吃你就多吃点。”大舅酒量明显好些，笑盈盈的说道，这时，桌子旁边伸出了一只脏兮兮的手，吓了林凡一跳。“我，我也要吃。“原来是刘天这厮硬生生从凳子上爬了过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没出息的东西，真丢我们山里人的脸面。”大舅本来笑靥如花，看到刘天那个落魄样子，瞬间变了脸色，真是恨铁不成钢。

    还是他舅妈心疼他，把刘天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倒了杯清水，给他漱漱嘴，然后又给他盛了一碗鸡汤，让他润润胃。不多时，刘天终于满血复活了，开始在酒桌上兴风作浪。“林凡，你说咱是不是兄弟，是？来，干了。”

    “不行，不行，我喝了好几杯了，缓缓……”

    还没等林凡说完，刘天咔把一杯酒干了，林凡一看也颇为无奈，我可是好孩子啊，咋能陪你拼酒呐，看着一家人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一饮而尽，没等林凡把酒杯放下，刘天已经又倒上第二杯，“现在我也刚喝了，咱们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干了。”

    “哦”林凡也懒得搭理这个酒猫子，直接跟着干了。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拽着你，咱才能采到山参？是，对吧，来，咱再喝一个，你得谢谢我。”

    “哦”林凡一口干了，也不多话，就看这厮想出什么幺蛾子。

    “咱采到三棵，三颗山参啊，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干”林凡咵又喝了，看着林凡喝的那么痛快，刘天瞬间觉得有点不对，这小子什么时候那么能喝了，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半瓶倒啊，这。

    刘天也是骑虎难下；“还记不记的两年前，我家狗生娃，你随了份子，一直想感谢你，都没机会，来，借花献佛，我干了。”

    咵，看着林凡又一口干了，比刘天速度还快，刘天看着杯中的酒，有点犯恶心，可还是一咬牙给干了。

    “凡，咱……。”看着刘天已经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林凡一摆手，还说啥说，咱这感情，我先喝三个，你随意。咵咵咵，林凡连喝了三杯。

    刘天瞬间有些怂了，看着几个长辈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大有自己丢了山家的脸，山家就不让他吃饭的意思，硬着头皮喝了两杯，第三杯犹豫了半天举起来，一皱眉，“噗嗤”喷涌了出来，喷了旁边监督的二舅一脸。

    “这个怂包，来，凡儿，咱几个喝。”刘天二舅看着自己那没用的外甥，一阵叹息，在华夏北方，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来自己家喝酒，不让客人喝醉，那就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没陪好客人，众人一阵推杯换盏，一顿饭吃的也是好不热闹。

    到最后，还是林凡帮着两个舅妈扶着喝的酩酊大醉的三个老爷们回房间，而林凡也在安顿好刘天好，躺在客房里的床上沉沉睡去，客房的床是一个长长的大通铺，地下早就被舅妈们烧热了火炕，睡起来倒也很舒服，林凡本就不擅长喝酒，虽然如今体质特殊，但是也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在山上冻了一天，碰到如此舒适温暖的环境，睡的倒也异常香甜。

    等林凡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林凡伸了个懒腰半坐起来，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刘天，猛踹了几脚，把刘天也折腾了起来，“快起吧，今天还得赶回去呐。”刘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刺目的阳光，倒也不敢再贪睡，回去可没人送他们，要去火车站赶火车的，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等两人收拾好出去的时候，发现家里人已经在准备午饭了。

    门口吱呀一声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是刘天二舅开着面包车回来了，“凡儿，天儿，你俩醒了，来，接着。”看着扔过来的油纸包，林凡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入手就感觉到，是一沓钱，大约有六七千块吧。

    “今天上午啊，我去镇上帮你们把人参给卖了。”二舅回头锁上了车，打开栅栏门，在门外拽了根黄瓜，随手在身上擦了擦，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收人参那王二麻子一听说是孩子挖的，秤那是给的高高的，一共卖了6700块钱，你俩数数。”

    十来年的人参，还是比较多的，价格倒要不算太离谱，能拿到那么多，已经出乎林凡的意料了，估计这还有二舅的熟人情分在里面，毕竟人家人参贩子也是要钱不是，等这人参真正卖到有钱人的手里，价格不知道得翻几番。

    急忙感谢二舅一翻，估计给钱二舅也不会要，心想着以后要不要让刘天给捎点美酒回来。

    一起吃了顿午饭，林凡和刘天在二舅的护送下，坐上了返回兰陵的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甚是让人惬意，想着挥手送别的长辈们，林凡觉得，很有亲人的感觉。再想想自己那个势力的二叔，天天除了吹牛就是摆谱，不觉又叹了口气。

    由于是始发站上的车，倒是真没有几个人，看着躺在对面座上，摆弄着手机的刘天，林凡随手把油纸包扔到了他的脸上。“什么东西”。刘天正打着游戏呐，伸手就给扔到一边。

    “没啥，卖人参的钱。”林凡向后一仰，很随意的说道。

    刘天把手机一扔，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向兔子一样向油纸包扑过去。

    过了半晌，看着数钱数的吐沫都快吐干了的刘天，林凡一脸的无奈“别熟了，六千七，你都数了二十多遍了，再数下去，你就得用血数了。”

    刘天不好意思的笑笑，开始分钱。

    林天随手躲过来，哗哗哗数了二十张揣在兜里，他怕刘天再数下去，真得吐血了，然后把剩下的扔到刘天怀里。

    “凡儿哥，你这是啥意思啊，这人参可都是你挖的”刘天不乐意了，急忙往回推。

    “什么你的我的，你喊我一声凡儿哥，虽然你也不常喊，算我照顾你的，谈你的恋爱去吧，见色忘义的狗东西。”林凡对刘天还不了解，家境一般，女朋友又是家境好的主，刘天那点钱，根本不够造的，这次多给他点，希望他也别太拮据，何况自己上次刚打劫了黄毛一笔，倒也不是太缺钱。

    “凡儿哥。”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钞票，刘天声音有点哽咽，这对于学生来讲，可不是哥小数目。

    “别婆婆mama的，赶紧睡觉，明天到了，就得上课去了。”林凡打断了刘天的谈话，开始躺在长椅上开始睡觉。

    刘天也是最近确实拮据了，狠了狠心，把钱收了下来，以后这份情，我老刘一定会报。

    至于这点钱，林凡是着实不在意的，因为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自己可以站在这个社会的顶峰，钱这东西，低于一个亿，老子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