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 “你是人质,维多利亚小姐,”意大利佬的语气稍稍加快了些,“同时,我会给你便利,如果你能证明我的手下不是被你的老师杀害,你就可以离开。” 夏洛克·福尔摩斯从来滑不溜手,这边莱拉的人在查,同时他会给被软禁的维维便利。这就是莱拉需要维维做的事情。 >>>>>>>>>>>>>>>>>>>>>>>>>>>>>>>>>>>>>>>>>>>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维维对着意大利语的法医文献发呆。 滚你妈的意大利语。 维维忍不住骂了脏话,这种感觉就是,你认识二十六个字母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二十六个字母组合起来什么含义。她的语言天赋确实不错,也花了一点点时间——但这也只足够她说几句日常用语还有掌握以下最基本的时态和句型结构。 现在她就是在抓着头皮看图说话。 教授教过她一些法医以及痕迹检查的知识,一般来说都是流于表面,有新鲜尸体的时候可以做做实验,然后如果碰上有趣的案子的话还能现场看一看,维维的基础知识还算是够扎实。 可是法医的报告看不懂啊,就算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也要看到尸体吧。 维维看着照片,继续抓头发。 所以在她打开门,听见那个蓝色眼睛褐色头发的男士说:“您好,莱拉先生让我在语言方面给您提供帮助”的时候,维维几乎要落下泪来。 简直感动死了! 而那位蓝眼褐发的帅气男士微笑着的面皮下藏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辣鸡,就知道一天时间不够你学意大利语。 >>>>>>>>>>>>>>>>>>>>>>>>>>>>>>>>>>>>>>>>>>>>> “早上八点一十四,开车经过这条路的司机发现了尸体,”丹特先生的声音很温柔,念着法医出的报告感觉竟然像是在读情诗,说话还带着笑笑的语气,“可见皮肤擦伤:后枕部,额部左侧……” 维维看着尸体的照片,确认大面积的擦伤。她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如法医,但是她也要跟着确认一遍。 根据死者胃内容物,以及死者小关节尸僵形成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是四到五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说大概凌晨三四点。法医的结论是一辆吉普车以130迈的速度撞击,受害者右枕部着地重度颅脑损伤死亡,受害者身上见有翻动痕迹,钱包手机等遗失,无身份证件。 在受害者倒地不远处,有急刹车的痕迹,现在警/方正在通过车轮等排查可疑车辆。 丹特先生刚进屋的时候,她也花痴了一小会儿,但显然的,在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调/教下,维维早就不是那种干正事花痴的人了,也就闲的无聊的时候,嗯,花痴一下_(:3ゝ∠)_ 而现在她则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了。 这一次她可没有什么人能分析,只有一份孤零零的法医报告还有几张照片,她只能说是从现场重建来考虑。 法医给的报告里的内容和她所知没有什么出入,她也没有更多的发现,维维把结论一点点在脑海里厘清,往沙发后头一靠,揉了揉眼睛。 丹特先生:这个逼我给满分。 确认是车祸致死没有问题,那么现场会是怎样的呢。 凌晨四五点,可能有一些光线,还有清晨的雾气,一条算不上多繁忙的郊区路面,受害人可能是过马路,快要抵达对面的时候,车子开过来了…… 假设,是那位名字很长由夏洛克友情出演的先生干的,那么他就应该是撞死人之后,回来翻走他想要找的东西,然后为了防止引起怀疑,顺便侵财。 莱拉先生这么怀疑很有道理。 丹特先生也这么说:“这么看来,您的老师嫌疑很大呢。” 本来对这种温柔声线沉迷的维维一下子就睁开眼睛:“我的老师才不会用这么low逼的手法呢。” 维维看着对方温柔的蓝眼睛,忍不住还是放低了声音。她稍稍移开了视线,落在他捏着法医报告的手上,他的手也是纤长,但是比教授的手指更丰润一些。 “要真的是教授……我是说,要真的是k干的我可以直播吃了这份法医报告。”维维把鞋子蹬掉,双腿盘在沙发上,从茶几上又捞了一支笔,夹在手指间要转不转的样子,一脸苦大仇深。 “讲道理,你能告诉我你们是干什么的吗?” “恐怕不方便告诉您呢,”丹特先生并没有因维维的用词而感到奇怪,眼睛里还是温柔的滴出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 他说话的口吻仿若他们是许久不见的好友。 维维立刻支棱起耳朵听。 “我是莱拉先生派过来跟您做翻译的。”他的声音有了一点促狭,然后自己笑出了声。 维维有点无奈地配合地笑了笑。 “这个案子要查也挺好查啊,”维维又把腿放了下来,“车轮的型号都可以判断出来,从腹部的伤来看死者还撞上了保险杆,这连车高的估算出来了,然后调一下监控进行排查就好了啊。” 朴素查案主义。 “是的,警/方已经在做了,”丹特先生的眼睛里包含着赞许,就好像这样的结论很难的出来似的,“不过你知道的,意大利人的懒病可不是这一个案子可以治好的,维多利亚,莱拉先生想要更多的线索。” 哦,滚你妈的更多线索。 维维习惯性吐槽之后,又把腿架到了茶几上。 这一会儿丹特先生表情就有点微妙了。 “不用太介意,丹特先生,”维维笑了笑,“坦诚地说我看到我的教授这么干好多次了,一直在想这姿势是有多舒服。” 说真的,丹特先生的气质跟她爹似的,她一不小心就没了正形,她的袜子上有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动漫人物,正冲着丹特先生的水杯微笑。 对啊,她在挑衅。 有案子是很有趣啦/白眼,可是她并不希望这样做纸上推理题。 而且,没有老司机带她,真的好难啊。 ☆、第59章 59 如果目前来说没有新的思路,维维分了两条路线来思考。 一方面,如果真的是名字很长先生干的,涉及到的就是受害人当时出现在现场做什么?名字很长先生怎么就恰好知道受害者会在现场? 另一方面,如果是纯纯的车祸,那么谁又能、又会翻动死者的衣物? 事发现场附近没有什么住户,也就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只能是后来的车辆发现,而且此前没有人报警,只有人翻了死者的身上……他是在找钱顺便拿走u盘吗? 维维坐姿还是吊儿郎当样,但是脑海里已经开启了和肇事车辆一样的速度疯狂思考。 “丹特先生,你说莱拉先生想找的东西是什么?” 丹特先生神情复杂地看着维维的七彩斑斓玛丽苏动漫图案蕾丝袜,表情一言难尽。 这当然不是维维的袜子,是莱拉先生准备的,维维心情不好,所以维维就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故意继续晃荡了脚丫子,让她的玛丽苏动漫人物对丹特先生的水杯招摇。 好吧其实她也因为这位丹特对她教授的怀疑而感到不高兴。 因为那可是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 “莱拉先生并没有强调要保密,”丹特先生勉强自己移开视线并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再碰那个水杯,“所以应该能告诉你,是一个u盘。” u盘啊。 如果不是肇事者,侵财顺手带走身份证件就已经有一点夸张了,还顺手带走u盘就更…… 身份证件可能是肇事者拿走的吗? 老阔痛。 不过维维也不着急,毕竟她觉得教授绝对不会被这种麻烦困囿太久,对于教授来说或许这也就是个小小的麻烦,说不定还不算是麻烦,只是个小乐子。在她被困住的时候,教授肯定也在查这件事情。 她在想,她能不能先教授一步查出来——说不定这就是她的小考试。 尽量地把自己的境况想清楚,维维早就学会了怎样保持冷静。 “我觉得,能拿到这份资料的话,”维维突然把脚收了回来,正儿八经地坐着,“你们能做的事情比拘着我让我来想实在是多太多了。” 如果是侵财的话,拿走了的卡肯定会刷,银行门口或者at机肯定会有监控,找到这个人之后如果没有找到u盘,就说明是另外的人拿走的。 还有一个问题,现场只有两道刹车痕迹,一道来自肇事车辆,一道来自报案人,那种偏僻的地方,周边的住民也几乎没有,这说明是拿走东西的人是报案人的可能性很大,除非受害者还有别的死因让他们确定了有第三人。 等等,确定是车祸之后才被拿走了吗。 维维敲了敲脑袋。 因为受害者衣服上的翻动痕迹而直接被带跑了,先入为主要不得要不得,维维脑海里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已经拿着他的小马鞭抽她了。 “u盘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在丹特先生回应维维之前维维又问。 “最后一次出现?”丹特先生愣了愣,“我帮您问问莱拉先生。” 没有老师盯着就是要慢半拍,夏洛克·福尔摩斯不带感□□彩地点评他的学生,虽然比起一开始进步很大,但是先入为主的毛病就是改不掉。 不带感□□彩?嗯?其实夏洛克先生您还是有一点淡淡的骄傲的吧? 毕竟这是维维第一次独立面对。 丹特先生刚拨通莱拉的电话,维维就抢过了手机。 “喂您好莱拉先生,我有点问题想问。” “最后一次见到u盘,是什么时候?” “还有,为什么受害者那个晚上要出现在案发现场?” “如果这件事情您不方便告诉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如果选择在这种地方交接,显然地受害者也是开了车过来,那么情况就不止是现在我所知道的模样,如果要说车子被开走的话,那么怎么只有两道车辙印?要真是被开走了……我想你们也追踪到了他的车吧。” “如果是这样,我想和最后一个交接人谈谈。” —— 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冷静,夏洛克是真的有一点点惊讶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他对她的预测是外面镇定但其实内心慌的很,毕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能看出来,她总是用一些概率词来为自己保留余地,在他数度嘲讽下终于学会自信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可那也是强装的自信,尤其是错了之后,她的情绪会更低落。 他的心里终于有了一种微妙的,吾家女初养成的感觉。 他不在的时候,她也能独当一面的处理事情了吗。 没有人比夏洛克·福尔摩斯更了解维多利亚·梅耶尔。 她在这一整件事情中,没有因为慌乱而做出什么错误的举动。 沉住气,刻意地挑衅,以及语言之中小心地试探,全部都在范围内。 维维没有问u盘的内容,也没有问为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可能要拿这个u盘,这也是维维冷静思考后的结果,诚然,知道原因之后更有利于分析,但是这根本就不是她可能接触到的内容。对方能拿到警/方资料,有一定的地位,还有教授都要小心翼翼——这几点告诉维维对方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至少自己还在这陌生国度的时候不敢招惹。 维维可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背后还有个哥哥撑腰,虽然教授可能会帮上忙,但不可否认的是维维本人而言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这也造就了她的谨慎。 她的冷静思考的结果就是,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所以她不问。 维维除了丹特先生之外,没有和外界交流的途径,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只有一个能打进不能打出的固话。 丹特先生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现在在阳台上,好像还说了几句话,带了有一点像西班牙语的大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