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林平：“那你呢？” 方钰：“……我当然是看着你们找，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站在这里给你们当活标靶，以免你们找不到路回来，你们就以我中心，辐射一百米以内找，这样好确定哪些地方找过，哪些地方没找过……还有那个陆少华，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在偷看。” 陆少华：“……” 见陆少华无语，方钰心中暗爽。 “行行行，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去找吧，不过陆少华你也不用去了，你腿上还有伤。”陈露上下打量方钰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第一次见到方钰的时候，人家戴着一个面具，又不说话有不笑，也不跟他们交流，还以为是个心性冷漠或者性子阴郁的人，结果……他们真的是天真了…… 因为方钰说明不能问其原因，罗烈和陈露他们只能一头雾水地离开去找猫，很快，深坑旁边只剩下陆少华和方钰两个人。 不知是不是方钰突然开口让他有点儿不适应，陆少华望着对方的面具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什么，他不说，倒是方钰主动开口了。 “那天晚上是你吧。”在坑里那会儿，方钰就凭借超强手感摸出了那晚的手的主人是谁，不是陆少华又是谁，他现在开始怀疑陆少华到底有没有在怀疑自己了，不过，好像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他其实知道猫眼剧情，最多也就揣度一下他为什么知道李昊可能会死之类的…… 陆少华没有隐瞒，很爽快地承认了：“没错，你拉住我，是以为我是李昊吗？” 方钰：“……” 陆少华：“方钰，能不能让我看看你。” 方钰：“……”瞎瘠薄转移话题，差评，假装没听到：“那天你们还在外面聊天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人要离我而去，我很害怕……” 陆少华：“所以你拉住了身边人的手。” 方钰接口：“没错。”说完，没听到对方的回答，转过头一看，就看到陆少华正冲他笑，笑得特别阳光纵容，不知为何，他读懂了笑容底下更深层次的意思。 ——随便你怎么说吧，开心就好。 方钰觉得自己会被身边的大发光体灼伤，默默望旁边移了几下屁股：“离我远点儿。” 陆少华跟着挪了几下：“不要。” “滚。” “好啊。” 于是陆少华滚到方钰身前，侧身来了个树咚：“方钰，让我看看你。” 方钰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陆少华眯着眼：“看到了我。” 这个人还挺自恋的，方钰心想，“……还有呢。” “眼睛很漂亮。” “……”这孩子就没看出他眼底nongnong的嫌弃和冷漠吗！ 陆少华抿着唇角笑得像偷腥的猫，等到方钰开始浑身散发黑暗气息时才破功：“哈哈，逗你的，不过方钰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当然了，你不说也没关系。” 方钰冷漠脸：“哦，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了。” 陆少华一愣，表情深深的失望：“哎！！！！” 方钰皮笑rou不笑地笑了三声哈哈哈：“逗你的，其实我长得丑。” 陆少华：“嗯，方钰你手还疼吗？” 方钰：“你这个话题转得好生硬啊。” “是吗……哈哈……”陆少华笑了几声，见方钰一脸冷淡，逐渐也不再笑了：“对不起啊……” “没事，还有，你可以离我远点儿了。” “不！” “以我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正走在一条错误的无法回头的道路上。” “错误？那我要怎么回头？” “放开我，回头是岸。”方钰瞥了一眼陆少华摁住他肩膀的手。 陆少华沉默了半响后道：“那我不想上岸。” …… 罗烈他们找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天然石缝里发现一只金眼黑猫，那猫看到他们也不叫，就那么优雅地趴在地上，金色眸子随着他们的走动转来转去。 在一个深山老林出现一只猫本来就很不正常了，但方钰说这只猫是关键，所以再觉得黑猫诡异，他们也必须把猫带回去，原本以为会花费一番功夫，没想到陈露刚把手伸过去，那只猫就轻灵地沿着手臂跳到了陈露肩上，然后很是冷艳高贵的闭上眼。 等他们抱着猫回来后，就看到陆少华跟方钰两人中间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各自沉默着，方钰还好，反正他一天到晚都在装哑巴，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可陆少华那摸着嘴巴一脸纠结的模样时闹哪样？ 林平这个没眼力见儿地走过去，调笑道：“怎么了，被q了啊。” 陆少华抬起头，冰冷淡漠的眼神看得林平毛骨悚然，等林平再去看时，陆少华早已收回目光，看向众人时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你们回来了，我正在思考问题呢，这就是那只猫。” 黑猫理都没理陆少华，直接从陈露肩上跳下来，跑到方钰跟前，金色瞳仁儿眼巴巴的望着面具男方钰，然后“喵~”的叫了一声。 第79章 方钰跟它对视许久, 黑猫又喵喵喵地叫了好几声, 那殷勤的样子看得旁边几人均是无语，他伸手抱它起来, 黑猫欢快地喵了一声，顺势滚进怀里, 金眸眯起，好不欢愉。 陆少华看得稀奇，总觉这只猫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开口打算让方钰当心些，可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时半会无从下口：“泰山上莫名其妙多出一只猫，你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抱着猫的手一顿, 等方钰抬起头时，只看到陆少华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垂下眸子，目光落在黑猫亮晶晶的金瞳上，面具底下的表情渐渐抹上了凉薄和不易察觉的轻嘲。 说到底, 刚才不过为了让陆少华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不可回头的路, 便主动送吻，亲了对方一口，还不等他更深入呢, 陆少华就像被烈火焚身一样躲得飞快, 直接退出一米远距离，目露震惊。 方钰原本不该生气，可看陆少华避如蛇蝎的模样, 又气不打一处来，活了二十七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嫌弃了？ 当然，如果从一开始便抱着这样的态度，他是无所谓的，最多在人家危险之时出手帮助一把，两者关系用主神任务维持，但陆少华由始至终对他照顾有加，甚至不顾性命安危将他从坑底带出，自己却伤了一条腿…… 从那时起，陆少华之于方钰，不再是简单的任务目标，更是看做一个晚辈，没办法，陆少华今年才18，方钰整整比他大9岁。 在这种情况下，陆少华总缠在身边，偶尔态度上又带着无知暧昧。若说之前，方钰对纯情不感兴趣不打算招惹，那现在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去招惹，所以，方钰得让陆少华明白，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到底有多大问题，结果…… 人是明白了，但似又被矫枉过正，一副方钰是洪水猛兽的样子，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眼睛不知往哪儿放，话更不知从何说起，方钰索性不再搭理他，两人彻底陷入死循环的冷战中，看得罗烈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我们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啊……”一名叫做米雪的女生越走越慢，往前走出几米远后不再继续，她停在原地，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汗水，漂亮脸蛋上满是茫然和灰败。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余笙。 此时，这批大学生哪里还有计划出游时的兴奋，在大巴车发生意外，司机当场死亡的那一刻，就已在所有人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 从余笙口中得知在寻找李昊的期间，又有同学自燃而死时，这枚种子开始发芽。 作为一个刚出入社会的应届大学生，书本上的知识哪里又能应对如今的情况，即便看过一些野外求生的册子，也带足了工具，可谁来告诉他们，一个人自燃起来该如何处理？ 他们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活活被烧死。 “余笙，我们得休息一下。” 说话的男生叫张健，是他们几人当中唯一称得上身强体壮的。他喜欢米雪是大家总众所周知的事情，看米雪状态不好，自然为她考虑。 眼下确实也该好好休息，至少得重拾心情，不能再盲目颓废下去。 见大家脸上掩不住疲倦，余笙心中异常沉重，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同样很想坐下来好好休息，可他有自己的苦衷，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山林间阴气森森。 直到现在，脑海中都能清晰回忆出那位女同学仿佛看到什么非常可怖的东西跑出去，被灌木林中割得鲜血淋漓也没能阻止她逃跑的步伐，最终窜起青色火焰的画面。 余笙很害怕。 他与另外两个同学隐瞒了女生发疯，只说了符篆燃烧，也许无知是幸福，受到点儿惊吓没什么，总比知道山上可能有那东西强吧…… 余笙是这样想的，事到如今，也只有他一个人往那方面想。 为了稳定大家情绪，余笙没有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反而诱导他们把一切祸事都算到罗烈几人头上，毕竟符篆是他们的，女生发疯也是因为跟他们在一起，只要早点儿离开泰山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余笙没想到其他人会想中途休息。 余笙体力更不行，但求生意志支撑着他。 米雪几人如此疲倦，脸色如此之差，无非因为陷入深林的迷茫和遇到过死亡事件的无措，再加上罗烈等人的威胁，比起这些，在没有直面危险的时候，他们会更考虑自身，累了就应该休息，而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出路，找了半天没找到，除了平添烦躁和劳累之外别无用处。 余笙明显感觉张健几个的情绪渐渐变得暴躁起来…… “不能再坚持一下吗？”余笙实在不想再此多待一秒。 “余笙，你是怎么了？你没看到大家都已经走不动了吗？”张健拧着眉，指着其他人，语气充满质问：“余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他们都不笨，余笙什么性子，清楚得很。 性子软，胆子小，心思细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所有人心甘情愿让余笙带队，因为余笙会将大家的意愿放在首位，可现在呢？ “没……”余笙被张健的恶声恶气吓得一跳：“我是怕罗烈他们追过来。” 张健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其中肯定有误会，罗烈他们要真对我们不利，直接下手不是来得更加痛快？搞那么多弯弯绕绕干啥，他们有枪，反正我们不是对手。” “我也觉得他们看着不像坏人，余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米雪打开水壶，一边喝水一边问道。 余笙心中乱急，他有一种抓住他们肩膀大声斥责的冲动，之前不是很信任自己的吗，怎么现在说什么都不信了？反倒一副他无理取闹的样子！ “你们相信我，这里真的不安全。”余笙急得眼睛都红了。 张健眉头皱得更紧：“你是不是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啊，司机跟陈佳的死亡都是意外，而且，自燃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们都带了符篆，怎么我们没事，她反而有事？肯定她身上还有什么能引起自燃的东西，比如说磷粉什么的……” “对啊，那个符篆我现在还带着呢，也没见有事儿啊。”正说着，另外一个瘦高个儿男生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符篆。 黄色符纸上，鲜红朱砂忽地在风中飘摇下闪过一道红光，然后簇的一下，从边角窜起一道火苗，那男生吓得浑身一震，甩手把符纸扔出去。 “啊——”其他人见此一幕，吓得四处分散着倒退，眼睛直勾勾盯着在空中飞舞的黄色符纸，却见火舌卷着符纸，落到地上，眨眼间，只剩一片黑色纸屑，被风一吹就散了。 “这……”所有人脸色惨白。 余笙指着地上那片焦粉：“你看吧，我就说了符有问题，你们还不信！我们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可是……” 就在几人争执不休时，不远处丛林突然一动，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摔出来。瞧着身材修长，头发凌乱，衣服褴褛，背后一道鲜红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以为是死人，都没人敢靠近。 直到余笙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认出对方：“李昊！” 李昊？ 其他人回过神来，再度看向地上那人，这下很快认出他的的确确是消失了一晚上的李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更没想到李昊会受这么重的伤，背上那道伤口像被什么兽爪抓过似的……伤口边缘轻微感染后泛着青黑色。 下一秒，李昊吃力地抬起头，朝近前的余笙伸出手去。 见李昊还没死，几个人松口气的同时走过去把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