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
只是，我心里隐隐感到了不安，在安抚好林棠之后，我让宋岩去查查陈冰莹最近的近况，我担心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当宋岩告诉我找到小馒头，并告诉我所在位置的时候，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我带着林棠赶到小馒头所在的小区，我让宋岩和林棠在楼下等等，然后自己则上楼了。 我敲门进去，里面的人看到我的到来似乎一点儿也不震惊，相反好像一直在等待似得，她笑着说：“阿南，你是不是想好了？” “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心知肚明。”陈冰莹颠覆了我心里对女人的看法，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狠成这样，哪怕是对待一个毫无妨碍的孩子也可以狠下心。 对于她，我不打算在手下留下了。 她一直装疯卖傻，无论我和林棠说什么都毫无反应，林棠似乎感觉到小馒头就在这里，她的情绪随之十分激动，当小馒头在一旁的卧室被找到，她整个人立刻崩溃了。 紧紧的抱着小馒头哭泣着，她的样子让我十分的心疼。 即便如此，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没办法冷静，反而不顾有警察在场对陈冰莹动了手，我没有阻拦，也不许别人阻拦，只要能够让她发泄出来心里压抑着的那口气，怎么样都可以。 对陈冰莹，我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情分都用光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有些人，可以是一辈子的记忆，但有些人一分钟都不想再留在心里。 而她恰好就是后者。 我将陈冰莹移交给警方处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法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跟陆青有关系。 我知道的时候，林棠早已知晓，但她为了不让我和母亲为难，自己单独找陆青谈过，然后试着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可她不知道，法律是公正的，无论你是谁，只要触犯了，那么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正式开庭陈冰莹没出席，原本是要将她扣押的，但苦于我们没有证据，反倒落下一个我们和陆青合伙反咬她一口的名声，她没有出席开庭，而是全权有律师代理，她也正面告诉过林棠，这一次，她一点儿事情都不会有。 我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也在私下调查过，但终究什么都没有查到。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在二审的时候，薛姗姗突如其来冒出来，她将一切罪名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局面是陈冰莹早就说过的，只是当发生的时候，我和林棠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找到薛家的人，薛家的人对一切毫不知情，给予我的唯一回答是，薛姗姗是从国外突然回来的，预先一丁点儿消息也没有透过，回来之后哪里也没去，一直在家里待了好几天，直到二审当天自己开车到了法院，然后才发生了在法庭上的一切。 薛氏跟凯悦以前一直有合作，薛姗姗的父亲薛老为人诚恳，虽然薛氏一直不温不火，但因为薛老的为人在江城才有了现在的地位，所以他的话，我是可以相信的。 薛老主动将薛姗姗的电话联系交与我，希望我能够查清楚一切，还希望我能够放过薛姗姗，我当然没有答应，而是告诉他：“如果这件事情，跟薛姗姗有关系，那么无论多大的关系，我都不会饶了她，如果没有，我们在另当别论。” 我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到调查陈冰莹身上，我渐渐发现她跟薛姗姗之间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似乎有些让人震惊。 在我感到惊讶的时候，林棠将陆染来找她的事情与我说了，陆染的话里提到薛姗姗喜欢陈冰莹，女人之间的关系我并不排斥，但多少还是有些诧异。 我让林棠主动去约见陈冰莹见一面，想要发现她的破绽估计很难，那么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让她露出破绽。 但陈冰莹的反应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我想过去见薛姗姗，不过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暂且什么都不做。 这期间，我和陆承轩的较量始终没有结束，他虽然辞了职，不过在背地里想对凯悦动手，明着暗着我都要防备，有时候真的感觉很疲倦。 奶奶因为一个电话住院了，老宅的人误认为是林棠所谓，从奶奶嘴里得知，来电话的人是陈冰莹，她最近消停了几天又开始闹了，她将矛头指向给林棠，让所有人都认为是林棠让奶奶生病住院的。 之后我和奶奶聊过，也询问过当初陈冰莹离开的事情。 陈冰莹做了这么多，我觉得不止是因为想要和我复合，我自认为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毕竟她的心犹如大海一样深不见底，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这个女人的了解还是没有三分之一。 她与薛姗姗纠缠不清，利用薛姗姗对她的喜欢遥控薛姗姗为她定罪，甚至让薛姗姗抛开自己的家人不管不顾也要为她所用，她到底还要多少手段是我没有见识过的？ 但奶奶始终不肯说，甚至有些回避，这让我十分想不通，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奶奶甚至以为我打听是对陈冰莹余情未了，我现在对她只有疑问跟防备没有其他任何感情。 之所以想要弄清楚，是想心里有个底，想知道陈冰莹做了这么多到底是因为什么？ 会不会是我当初做了什么让她难以释怀的事情，所以她现在是对我展开了报复，如果是，我要知道是什么，我不想像现在这样心里毫无任何答案，就连对自己的妻女都没有保障可言，我不想在让女儿跟林棠有任何的风险。 奶奶坚持不提，我开始怀疑是奶奶做了什么事情让陈冰莹无法接受，以至于现在她才敢光明正大的打来电话给奶奶，甚至让奶奶连心脏病都复发了。 可是老太太的嘴巴严实，无论我怎么样，她始终都不肯开口提一个字。 虽然奶奶没说，但这件事情我一直放在心上，我让宋岩私底下去查过奶奶跟陈冰莹有没有见过面？宋岩查到的结果是在陈冰莹刚刚回国的时候奶奶见过她一次，是在某间不起眼的咖啡厅，没有监控，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所以什么信息都没有。 在这件事情还没处理清楚的时候，季硕从西藏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一个女孩，至于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 季硕回来当晚，他让严挚当和事老约我一块到金碧辉煌坐坐，心里虽然还是没办法原谅他，但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我还是答应了。 季硕晚上是一个人来的，他双手举杯给我敬酒，我没有喝，而是沉默看着他：“这酒我就不喝了，你我之间的事情，不是一杯酒就能够解决的，什么时候等你有时间了，和我一块去嫣然的墓前看看她是否原谅你。” 季硕点了点头，我的声音很轻，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听到。 严挚一直在缓和气氛，希望我能够给季硕一个好脸色，我当然没有理会。 除了我们几个，陈冰莹也来了，她坐在季硕身边，我连个正眼也没给她，而是一直在等待林棠，她去老宅陪奶奶吃饭，结束后会过来。 今晚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330：陆晋南（38） 季硕告诉我陈冰莹和陆承轩之间那些过往的事情，是在第二天，他打电话来办公室的，他说，我听，我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回应，至于陈冰莹是因为什么和陆承轩发生了关系，我不想去追究了，但心底还是有些疑虑想要弄清楚。 在季硕和我通完电话之后不到两小时，他又来了一趟凯悦。 办公室里，他站在办公桌前，目光直视着我看，他说：“大哥，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来这里，是有点儿事情想跟你说说。” 我对他的态度始终淡如水，我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我问：“有事就说吧！” 这种相处的十分疏远，从嫣然的事情之后，我难得像现在这样和季硕面对面的单独待在一块，我记得我们刚玩到一起的那个时候，他的话比穆容还多，他是我们几个中点子最多的，我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沉默寡言，不再是当初那个肆无忌惮说什么都毫无顾忌的人了。 我想，也许是从他对陈冰莹产生情愫的时候开始吧！ 说来也挺惭愧，作为一个兄弟，我居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谈是好兄弟？ 想到这些，我淡淡一笑，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也示意季硕坐，琳达在这时端进来两杯茶然后离开，季硕坐下后才慢慢开口道：“大哥，昨晚在金碧辉煌她和我说了当初离开的原因，希望我能够在帮她一次和你重新开始......” 季硕口中的她，不用想也知道是陈冰莹，只是，他的话，让我不由升起了愠怒。 见我眼神不对了，季硕连忙道：“我没答应，我不会答应的。” “你既然不答应，来告诉我这些又想说明什么？” “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陈冰莹说当初她是被陆承轩强迫的，她昨晚在金碧辉煌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是半信半疑，本来没放在心上，可大嫂知道了，应该是昨晚就听到了，所以我今天想约你和你说这些是大嫂出来见我的，我和她刚吃过午饭，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我怕大嫂会介意。” 季硕不急不缓慢慢说道，他的话，倒是有几分诚恳，所以我并不怀疑他是来这里演戏的。 只是陈冰莹被陆承轩强迫又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繁琐了，很多过程我压根从来没有听说过。 见我沉默不出声，季硕又道：“大哥，我已经和大嫂说了，陈冰莹的话，信一半就好，这么多年来，我能够确定，不一定完全是真的。” “好，我知道了。”我沉着脸，林棠也没和我提过，我估计她去见季硕也是想弄清楚，然后又像之前一样陈默不作声的抛弃我不理不睬吧？ 季硕从我这里走后，我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坐姿一动不动，现在我已经和林棠在一起了，按理说有关陈冰莹的事情，我应该是不要管了，即便是好奇也要有个度，可我担心林棠因为这件事情会对我有想法，我和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真的是有点害怕了，我害怕在和她发生点儿什么没办法走到最后。 我们连女儿都有了，未来的日子我们也许还会再有小孩，所以我不能够在让和她的关系发生什么变故。 我没办法在承受那些分离了。 遇到一个想过一辈子的人真的很少。 这件事我暂且没有做出回应，因为工地这边出了点儿问题，我将心思都放在工地这边了。 陆承轩来工地找我，是季硕告诉我这些之后的两三天，他来工地找我的。 当时我正在和建筑公司的几个管理开会，宋岩突然敲门进来告诉我：“陆承轩来了，要找您。” 他突然来找我，又是跑来工地，这么着急，我是有些惊讶的，所以暂停了会议让宋岩代替我继续。 陆承轩站在外面抽烟，见我出来，他勾唇一笑：“聊聊？” “大老远找来就是想跟我聊聊？你是想聊最近有多惨还是想聊你又在准备什么动作打算拿走凯悦？” “我俩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不过今天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是想和你说点儿事情。”陆承轩淡淡地笑着，他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然后开口道：“陈冰莹跟我睡过你知道了？” “我知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 陆承轩也不在意我的态度，他继续说：“我是主角，当然有关系了。” 他没心没肺的笑着，看着他的样子我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丝和我相似的地方，虽然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一模一样，但最起码有血缘关系的人多少还是有几分想像的，可是在陆承轩身上，我真的找不到一丁点儿我的影子。 我没出声，他自顾自的说着：“实话跟你说吧，陈冰莹和我睡是她自愿的，这事儿奶奶也知道，之所以一直瞒着你只是不希望你伤心吧，在奶奶心里，你可是心尖上的宝贝，宁可牺牲我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陆承轩还在继续说，可我却没在听进去，一直停留在他那句陈冰莹和他睡是陈冰莹自愿的，季硕说陈冰莹告诉他是陆承轩强迫的，那么他俩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奶奶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隐瞒我，难道单单只是因为陈冰莹和陆承轩在一块的原因吗？ 如果是，那么不如让我知道更好么？ 当初的我一心想和陈冰莹在一起，按照我的性子，如果陆承轩和陈冰莹苟且，我肯定会和陈冰莹断得一干二净，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情发生了。 奶奶是否又有什么事情对我们所有人做了隐瞒呢？ 我回过神，开口打断陆承轩的话，我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不想背个强迫的黑锅而已。” “这些都与我无关，你们发生什么我不想知道。”我看了他一眼：“我要有事。”说完，我转身离开了，我并没有走进去继续开会，而是趁着陆承轩站在原地没动之前走出了工地驱车去了老宅。 关于陈冰莹的事情，我原本就打算最近回趟老宅，刚好今天陆承轩来找我，那么就去问个清楚吧！ 老宅里，我和奶奶坐在她的卧室，奶奶自从上次脚扭到之后精神虽然不错，但身体的健康一天不如一天了。 照顾奶奶吃药后，她老人家开口问我：“怎么突然间回来了？林棠没和你一块回来么？” “她在照顾小馒头，我回来看看您。” “是不是又跟林棠吵架了？” “没有，我们很好。” “那就是有事要说？”奶奶看穿我了，她微笑着问道，我也不拐弯抹角，点了点头：“既然您都猜到了，那就直接告诉我吧！”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这么在意做什么？你不怕林棠误会你对那个狐狸精还有想法？”奶奶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将我心底的想法看个究竟？ 我轻笑一声，替她拉好被子，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说：“奶奶，我之所以弄清楚，只是不想隔一段时间又冒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来打扰我和林棠的生活，您对我应该了解，我既然做了决定。那么就不改变，至于陈冰莹，我和她已经走到尽头了，我只想弄清楚她和陆承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什么？”奶奶浑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许久未见的凌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执掌凯悦的领头人，在陆家，奶奶一直都是爷爷的左右手，即便只是个女人，但她也毫不逊色。 爷爷去死之后，陆家由她一个人支撑，直到上了年纪才退下来。 奶奶的脸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些年，本以为她不必cao心公司的事情了，可以享受清福，可现在仔细看看我才发现，她真的老了好多。 我深深吸了口气才说：“我想知道，是自愿还是被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