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江一执把支票塞给顾方许,回过头来看向韩知非,说道:“我就住在东六环那边的紫郡观庭别墅区,你要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可以去那儿找我。” 韩知非当即躬下身体:“是,那晚辈就先告退了。” “去吧!”江一执摆了摆手。 看着赵朗手底下的保镖把佛像抬走,掌柜的颤抖不已的身体终于没熬住,扑通一声倒坐在椅子上,就差翻白眼了。 谁能想到被自己当成破烂货卖出去的东西最后被江一执转手卖了两亿。 那可是两亿,打眼了,就算他家大业大,也心疼的好吧! 想到这里,掌柜的软软的拍开伙计火急火燎凑过来掐他人中的手。 掐什么掐,还是让他翻白眼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安河村的大大,可以去看三十八章╮(╯▽╰)╭ 第56章 从万宝阁出来, 江一执抱着松寿图,顾方许捏着支票,面带迟疑。 江一执撇过头, 解释道:“好歹也是你出的钱,正所谓见者有份嘛。” 顾方许有些哭笑不得,轻声说道:“我那算什么?” 江一执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体,看着顾方许, 若有所思。 他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然后一把抽过顾方许手中的支票,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对着顾方许的眼睛,目光灼灼:“那就等赵朗剩下的钱到账之后,我直接把银行卡给你。” 顾方许耳朵一动,抬起眼。这是, 上缴私房钱? 一点也不想拒绝。 他清了清嗓子, 转移话题:“你, 从哪儿知道这个的。” 嗯,这显然是等于默许了江一执的说法。 江一执觉得有点羞耻, 他轻咳一声:“哦,手机搜到的恋爱攻略里写的。” 听见他的回答,顾方许哼哧一声笑了, 只觉得眼前的一幕莫名觉得喜感。 盯着顾方许扬起的嘴角看了好一会儿,江一执才微微挪开视线,“现在, 我们去哪儿?” 顾方许抬手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 他说道:“这附近有家粥铺,味道相当好,要不要去试试。” “好。”江一执点了点头,能被顾方许称赞为味道相当好的,想来是有它的特色。 十几分钟之后,两人到了地方。二层的粥铺临江而立,仿明清时期的建筑,精致的装修,琴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高高悬挂的招牌上洋洋洒洒的写着福隆粥铺四个大字,倒是有几分笔力。 顾方许把车钥匙递给侯立在一旁的车童。 “两位客人,这边请——”侍者显然是认识顾方许的,极为熟练的把俩人引到了二楼的包间里。 江一执打量着四周,房间里的布置很有讲究,红木桌椅,中等档次的字画摆件,古韵十足。一推开窗户,入眼的就是浩浩荡荡的江水,配上岸边进行伺弄过的绿化带,风景相当不错。 一名穿着旗袍的女侍者敲门进来,将菜单奉给顾方许,“一份南瓜粥,一份土豆泥,三份杏仁豆腐,一份龙须酥。” 说完,他把菜单递给江一执,“听说牛rou卷是这儿的招牌粥点,你可以试试看。” 江一执接过菜单,这儿光是粥品就有不下三十种,走的是南边细润的风味,更别说后面上百种精致的粥点,江一执一边翻看菜单,一边说道:“一份瘦rou粥,一份牛rou卷,一份桂花糖芋苗,一份烫干丝。” 说完,他把菜单递还给侍者。 “这儿的粥品真心不错,请的是广省那边最好的大厨,我爷爷尤其喜欢这儿的海鲜粥……”顾方许微微抬着下巴,不露声色的把顾家主支上上下下的情况全都说了一遍。 江一执怎么会不明白,他轻笑一声:“我家的人口倒是不多,”他理了理脑中关于江家的记忆,毕竟他现在是以这个世界的江一执的身份存在的,“我还没出生,我爷爷就病逝了,他只有俩个儿子,一个我大伯,一个我爸。我大伯家的那些事,你应该都了解过。至于我爸妈,怎么说?” 他端起粥,拿起汤匙喝了一口,香米用骨汤熬制了四小时之后,米粒化为无形,入口的鲜香细腻,配上鲜嫩的瘦rou,果真是好味道。 然后他才说道:“站在外人的角度上,我爸妈也许算不得是一个好人。但站在我的立场上,他们绝对是一对负责任,宽厚的好父母。” 顾方许点了点头,江一执的评价还算中肯。他夹了一块杏仁豆腐放进江一执面前的小碟子里,说道:“你试试这个,味道相当好。” 这杏仁豆腐可不是用黄豆做的。福隆粥铺用的是精心培育的甜杏仁磨浆之后,加入少量蜂蜜和水煮沸,待冷冻凝结之后切块而成。虽然制作过程并不复杂,但耐不住食材选取苛刻,像是眼前的这一份杏仁豆腐,偌大的碟子里也不过是拇指大小的四块。 江一执算是看出来了,顾方许肯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甜食爱好者。 两人不紧不慢的吃完午饭,出了包间,一路走到大厅。 不远处,一个侍者正将一个食盒递给年轻男人,末了,躬身说道:“先生慢走。” 年轻男人一转身,正要匆匆忙忙的往外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不远处的顾方许两人,当即停下脚步,扯出一抹笑:“方许,你在这儿吃午饭呢?” 顾方许走了过去,听见年轻男人的话,点了点头。又看向他手中的食盒,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这是给堂姐准备的。” 年轻男子面容憔悴,眼角挂着明显的青黑,嘴角强行扯出来的笑彻底没了踪影,他摸了摸手里的食盒,“你也知道,琪琪现在那个样子……” 他欲言又止,面上满是痛苦:“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好好的照顾她,她最近胃口不太好,加上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怕她出什么事。她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儿的粥,我一连给她买了几天,果然她的胃口好了不少呢!” 说道这里,他脸上泛着明显的喜悦。 顾方许点了点头,眼底带着一丝赞许,“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年轻男人看了看手表,说道:“方许,我还赶着回去呢,就不多说了。” “好,你去吧。”顾方许说道。 江一执看着年轻男人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他问顾方许:“那是谁?” “那是我一个姐夫。”顾方许转身看着江一执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尽可能详细的说道:“他叫徐元秀,是顾家供奉的高阳子大师的一个远房侄子。去年这个时候他到京城来投奔高阳子大师的时候,对我的堂姐顾琪一见钟情。” 论辈分,这位顾琪是顾方许二爷爷三儿子的小女儿,和顾方许关系还算不错。 “但是当时我堂姐已经有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所以拒绝了他,但是徐元秀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对堂姐穷追不舍。没过两个月,堂姐的男朋友出国留学,临走之前和堂姐分了手。堂姐心里痛苦难忍,徐元秀去安慰她的时候,俩人喝多了,”顾方许压低了声音:“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睡到了一起。” “大概是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本就是无心之失,加上徐元秀看起来也是个老实人。总之,我堂姐并没有拒绝他的求婚。这件事情之后不到两个月,我堂姐一次出差的时候意外出了严重的车祸。多亏了高阳子大师,花了大力气才保住了堂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打这以后,堂姐的神志就有些不清醒。” 说到这里,顾方许叹了一口气:“好在徐元秀不离不弃,铁了心要陪着我堂姐一辈子。到现在,全靠他任劳任怨的照顾我堂姐。” 江一执仿佛丝毫不为徐元秀对顾琪死心塌地的感情所感动,只是轻声说道:“我能去看一看你这位堂姐吗?” 顾方许瞬间转头看向江一执。 江一执沉声说道:“事情可能远远没有你知道的那么美好。” 他顿了顿,“比如你之前所说的,酒后乱性,但据我所知男人如果真的喝高了,根本就没有shejing的能力。光从这一点,这位徐元秀就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老实。”一般华国人受到礼义廉耻的影响都不会研究这些,绝大部分人恐怕都不知道这点。 至于江一执,不好意思,之前搜恋爱攻略的时候,一不小心多搜了一些东西。 顾方许冷着脸,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拿出了车钥匙。 半小时之后,俩人感到顾琪家。 看见顾方许上门,顾琪的父母很是惊讶,“方许,你怎么来了?” 顾方许扯出一抹笑:“小叔,婶婶,堂哥,我来看看堂姐。” “嗯。”被称作堂哥的顾方生眼神黯淡,看向江一执:“这位是?” “这是江一执。”顾方许侧开身体,把江一执介绍给他们。 江一执微微躬了躬身体:“伯父伯母好。” 顾父顾母面面相觑,最近江一执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他们不想知道都难,俩人当即躬身回礼:“江大师你好。”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顾父可不会觉得顾方许只是单纯的来看顾琪,尤其是在他面色几近阴沉,还带着大名鼎鼎的江一执的情况下,当即说道:“方许,这是?” 顾方许顿了顿,“不知道小叔能不能让一执看一看堂姐。” 来不及惊讶于顾方许对江一执的称呼,他心里一抖,瞪大了眼看向顾方许,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 顾方许却看向江一执。 顾方生率先缓过神来,急促的说道:“当然可以。” 说着,他急急忙忙的带着江一执往楼上走去。 顾琪和徐元秀的房间在二楼东面,推开房门的时候,徐元秀正在给顾琪喂粥,看见顾方生带着一群人进来,尤其是里面还有顾方许的时候,当即一愣:“大哥,这是怎么了?” 顾方生对这个妹夫还是很满意的,虽然长得普通了一点,而且还是从小地方上来的,也没什么本事。但他还是解释了一句:“这位江大师想要看看琪琪。” “什么?”听见大师这个称谓,徐元秀面色一紧。 顾方生却已经转过头,看向江一执,神情紧张:“江大师,请——” 徐元秀勉强压下心悸的感觉,一边装作不喜顾父顾母带人过来打扰顾琪的样子:“这位江大师是哪位?难道要比我叔父还厉害?我叔父都没有办法的事——” “说什么呢?”顾父皱着眉头看向徐元秀,客人就在眼前,徐元秀怎么能不分场合的说这种大话,是生怕不得罪江一执是吧? 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女婿这么不知道分寸。 江一执直接越过徐元秀,走向光着脚坐在沙发上的顾琪,顾琪懵懵懂懂的看向江一执,嘴角挂着口水,眼神瑟缩,不停的往沙发边上躲,一边带着哭腔喊着:“元秀,元秀——” 顾母连忙走过去安抚住顾琪,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说道:“自从琪琪出了车祸之后,智商就一直停在三岁,除了我们几个和元秀之外,琪琪只要见到生人就害怕。” 江一执只是简单的扫了顾琪一眼,然后开始打量整个房间。 “江大师——”顾方生忍不住的喊了一声。 只看见江一执站定在一个木箱子面前,回头说道:“这箱子,我能看看吗?” “你要做什么?”徐元秀下意识的抬高了声音,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色一僵。 顾家人心生疑惑,顾父强压下心中的怀疑,说道:“那是元秀从老家带来行李。元秀,”他厉声说道:“应该不介意江大师看看吧?” 还没等徐元秀回话,顾方生已经率先一步走了过去,抓起旁边的烟灰缸,直接砸掉了木箱上的小锁。 然后果断的让开身体,“江大师,你看吧!” 徐元秀面色巨变,一直紧盯着他的顾父直接握紧了拳头。 江一执伸出手在木箱子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手一顿,从一堆衣服里面摸出来一个做工粗糙的瓷瓶。 “那是什么?”顾方生喉咙一紧。 江一执拔开瓷瓶上的木塞,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顿时扭过头,重新塞上木塞,他转头看向面色惨白的徐元秀:“徐先生不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