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还能哪儿来的？山药瞬间老实了，还露出和他爹一样的招牌憨笑，顺带装傻！唯有以为最老实的老安眼角稍稍的朝着自家儿子扫了一眼，带着隐晦的笑意。 …… 热闹了几日的平台上重新回到了之前四个人的模样，只是这会儿不知怎么的，或许是鸡毛掸子打出感情来了，肖海涛居然愣是没折腾着回到那大火炕的屋子里去住，反而彻底赖在老肖的屋子里，就是方言两个也一样窝在肖海涛那带着书房的屋子不动弹了。 “万一再有人来咋办？搬来搬去的实在是麻烦，就这么住着吧。不就是没土灶烧水嘛，堂屋里把煤炉点着就成了，一样能用。爹，咱们一共才这四个人，还分两个屋子，也忒空旷了。” 听着像是撒娇，离不开爹一样，可老肖知道，自家儿子还真不是那种没断奶的娃，那他这一门心思扒着不走是为啥？顺着肖海涛的眼神延伸，那山羊皮子落入了老肖的眼帘，想想前一阵子自己曾和他说的做皮袄子的事儿，老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得，住着就住着吧，正好给我搭把手，把你们三个的袄子做出来，先给团团弄，那到底是女娃，还最小，更怕冷些，你去，把她那件棉袄拿来，别忘了让她藏被窝里，别冻着了。” “哎。” 将原本前后襟的兔子皮拆了，再把裁好的羊皮一点一点的缝好，保证衣裳前胸后背都保暖不漏风。至于拆下的兔子皮则重新安到棉裤上去，特别是膝盖等位置，最是要紧。 老肖速度很慢，一个白天愣是没弄好一套，这速度看的肖海涛都感觉着急的很，他还想着早点穿上，和保住两个再往河边去几次呢。这几日越发的冷了，他有些担心那河里的东西过阵子就不上来了，想着赶紧多弄几条大鱼，好在外头y用雪冻上，留着过年吃。年年有鱼，这话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多少辈，怎么也不能省了去。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这个他们父子到来的头一个年。 “爹，要不我来试试？” “你？订个扣子都能订到后背，指望你弄？这皮子都能给揪秃了。” “咋这么说呢，爹，那时候不是小嘛，手脚不灵活才那样的。” “现在也不大，成了，别捣乱，你以为这事儿好弄啊？比补衣裳难多了，来，看看，看看我这怎么下针的，傻小子哎，看明白没？那就不是快得起来的事儿。” 确实，这活看着好似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很是费功夫，毕竟这一针针的可是要避开那些羊毛，兔毛，直接下到皮子里头，才能紧凑的缝上。一个不小心，那线就松了，一拉一扯就能断了去。 看明白这一点，肖海涛立马别过眼，权当自己啥都不知道，他才没有那么个耐心，那么一针一针的折腾呢。 外头天色渐渐的有些发暗，老肖将手里的活紧赶慢赶的收针做完，可到底不习惯在这样的昏暗下费劲，即使有灯，有蜡烛，那光线也强差人意。和现代的节能灯比起来更是直接成了萤火之辉，所以最后那几下真有些粗糙。老肖心下忍不住寻思是不是等着明儿再补上几下。 “爹，别做了，伤眼睛，赶紧吃饭吧。” 没等他拿定主意，堂屋里肖海涛一边在桌子上摆碗，一边朝着里屋喊，垂着脑袋一个白天的老肖刚想抬起头应声，却差点扭了脖子，等着想抬手去脑后捏几把，才发现不单是脖子，就是后背，后腰，手臂都肌rou有些僵硬，下了火炕狠狠的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才算是缓了过来。 走到堂屋，看着桌子上已经摆上的玉米粥，大饼子，一碟子凉拌榨菜丝，一盘子炖兔rou，老肖嘴角扯出了个大大的笑容，他忙乎了一天，这做饭什么的都是儿子带着两个娃子在弄，连着屋子里的煤球炉子也点上了，没让他cao半点心，如今更是几乎将饭端到他面前，这让老肖心里暖暖的，只觉得孩子实在是贴心的很。 “团团呢？还在屋子里？那衣裳已经好了，赶紧给她穿上，保柱啊，明儿你早点过来，就窝大伯的炕上，大伯把你的衣裳也整整，有一整块羊皮衬里头，那衣裳就暖和多了。” “大伯，先给大哥弄吧，大哥要忙家里的活呢。我不冷，剩下的那张大伯，你给自己弄就成。” “没事儿，让你大哥先把我的衣裳裹外头，两层穿上足够了，等着你的弄完了再弄也来得及，你别瞎想，咱们家皮子不缺。大伯有衣裳穿，倒是你们，人小，这一整张总有裁下来的边角，凑到一起，合着兔子皮，我瞅着还能做个毛帽子出来，有了这就齐活了，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在往外头去折腾也不怕了。” 老肖说的是实在话，他真有羊皮袄子，作为一家子的主劳力，还要承担冬日外出打猎捡柴等事儿，肖海涛就是不给自己弄一件也要给自家爹弄不是。真心不缺这个，就是肖海涛，那身上的衣裳也比保柱兄妹，那旧衣铺子淘换来的更厚实些，即使不换羊皮，有了那护住关键部位的兔皮，也绝对够暖了。只是不好大大咧咧的和这两个孩子说罢了。 可这真话听到了方言耳朵里却不是这样的。他哪里知道这衣裳里头的内有乾坤啊！下意识的以为是一样的，而在这样的一样厚薄的情况下，有了好东西，有了好皮子，先顾着他们两个年纪最小的，这让方言心里很是感动，很是温暖，很是…… 即使再是机灵孩子，当他感觉到亲近，呵护，庇佑等等他最是稀缺，最是渴望的东西之后，所能反哺的信任绝对是最真诚的。老肖不过是一眼，就从这孩子的眼神中大致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心下有点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总觉的好像自己是在骗孩子！这么一想，下意识的对着这两个孩子自然更好些，比如当方语穿好了衣裳出来的时候，将孩子一把抱到椅子上，比如将桌子上的rou往孩子的碗里夹上一筷子。 做的并不多，可起到的化学作用却不小。这个拼凑起来的家，在双方无意识的努力下越发的融洽，真真是一家人的模样。而作为一家人，那干活的主动性自然也越发的不一样了。 “大哥，你干嘛不？怎么背着背篓？今儿不是不去看鱼篓子吗？” “去林子里，这冬笋这会儿应该真新鲜，我想去挖几个，好几天都没鲜菜吃了，咱们今儿晚上让爹做个油焖笋吃，哎呀，想想就流口水。” “挖笋？大哥，你等等我，我也去。” “你去干啥？团团一个人在家可不成，别吓着她，你留家里陪着，正好把衣裳洗了，对了，别忘了用热水啊！冷水用多了，会得冻疮的。” …… “大哥，咱们去捡点柴火吧，我瞧着咱们家煤好像没多少了，那炉子用柴火点也好省点。” “咦，真不多了，那成，一会儿我去弄点。” “我们一起去吧，今儿大伯在家呢，没出去。家里有人。” “你这是憋坏了吧，好吧，我一会儿带你一起，咱们不去林子，去河边，那里冷是冷了些，可也安全些。” “唉。” …… 这里的冬天很美，山林也茂密，绵延的群山，蕴藏下不知多少的生机和生命，所以，即使这里的雪不算厚，却也一样让老肖的冬猎充满了惊喜，平均三天就能有将尽十只的野鸡野兔，这样的丰收让这个怕平台的小家每一天都过的暖暖的，那时希望的暖，欢乐的暖。 第63章 猎熊1 住在山林子里, 成为山民，那么就该有一种觉悟随时可能遇到猛兽的觉悟。(格 格 党 小 说)随时保持警惕，以备猛兽出其不意的找上门来, 是山民一生不能放下的戒备。一家子人一座山, 地方是宽敞了，也没有宅基地的约束，可以随便折腾。可人丁上却实在是吃亏, 就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那也没处寻救援, 只能靠自己。 老肖这几日感觉很不好，每每下山总感觉自己浑身的不舒坦, 感觉每每往山里走近就背心发寒。他不是那种老猎户, 以前也从没有过类似的事儿。可不知怎么他心里就有这么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嚣, 告知他这是山里有危险的征兆, 告知他近日或许会有麻烦。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或许是穿越的附带作用, 或许如今的老肖真的恢复了早年当兵的时候那份本事, 或者骨子里山里人家的血脉被激活了，这一日，山林里的绳索给了老肖答案, 他真的没有感觉错, 附近果然来了大东西。 那原本半埋在雪下，为小型动物特意缩小过的绳套这会儿已经被连根拔起, 颓然的挂在一边的荆棘上, 周边一片凌乱。从现场来看, 应该是这绳套套住了猎物，而后又被别的猛兽将这猎物给抢走了。想到这一截，老肖立马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头顶心都有些发凉。忙不迭的往四周查看了一遍，感觉还算安全，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随即又回到现场，将各处再重新查看了一遍，从哪绳套被丢的高度，从附近雪地里残存的脚印，还有周边树木上的痕迹，几下里印证之后结论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出大事儿了，这附近居然来了一头熊？！！这家伙不好好的冬眠去，没事儿出来瞎晃悠啥？这不是存心添乱嘛！ “妈呀，这可不成，这东西能爬能走，力气还贼大，不赶紧收拾了，那这安生日子是没法子过了，除非以后不出门，就平台上过下去。” 老肖想到这里，忙放下了其他的事儿，匆匆的将今天检查各处陷阱的事儿过了一遍，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重心都放到了探查狗熊痕迹的事儿上。 大雪覆盖山林虽然给猎人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可同时也制造了不少的便利，别的不说，这寻踪觅迹这事儿上，就方便的很，只要不是时间太长，只要没有第二场雪进行遮掩，想要寻着脚印搜索实在是很方便。 那狗熊或许已经习惯了这冬日山林的寂寥，也习惯了这附近唯我独尊的霸道，各处寻食的时候，那一路上连绕个圈都懒得很，大开大合，直来直去，看的老肖都觉得这狗熊是不是脑子少根铉。 不过这样对于老肖来说倒也是个好消息，最起码只要自己这样气味的事儿做的细致些，走路什么的轻便点，别弄出啥大声响，只要不靠太近，就不用担心被发现，人狗熊老大估计也没想过，还有人能跟踪它。心情敞亮着呢！ 从来到这里定居之后，老肖就从陆家兄弟那里知道了这附近猛兽的大致势力范围划分。这附近本没有熊，最近的属于熊的地盘都在深山里头，三座山以外的方位，这熊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巧合，必定是深山里头出了什么事儿，这一点老肖不用往里头去都能想到。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事儿大不大？到底出来了多少东西？是只有熊呢，还是还有别的？老肖很想弄清楚，可惜他一个人，实在是能力有限的很。唯一能做的就是就近看看，好歹知道一下这熊的大概体貌特征，确认一下数量，看看这熊是否有回到深山的可能。 敞亮的狗熊大大就自己一个，肥的浑身的rou每走一步都在颤抖，从能量储藏的角度来看，妥妥是狗熊中的土豪，按说这样的土豪肥熊不可能自己饿醒过来吧！那么这家伙为啥不继续冬眠？不用说，肯定是遇上了外力，能让狗熊放弃冬眠，离开自家小窝，只怕那外力还挺折腾，不是山洞塌了，就是遇上了更厉害的霸占了。 就狗熊的威慑力，行动力来看，想在这附近找个比它更牛的，实在是有限，就是有，似乎也不至于让这肥仔被赶出来，所以很可能答案就是前一个，那家伙冬眠的窝没找好，塌了。 老肖按照往年自己从什么侦探片，宫斗片里头得来的无数经验分析了这么一通之后，直接就乐了。这单身熊离开了熟悉的老窝，跑到人类活动的范围内，还是在自身行动能力最弱的冬天，这是老天爷送来的礼物啊。妥妥是暗示他们猎熊的意思，若是错过了，那真是能后悔三年，还有什么可说的？老肖立马将所有的东西一背，就快步的往回赶。 这会儿他要做的事儿就两样，第一，赶紧的回去把猎熊用不上的东西全放家里，然后让家里的娃娃们堵上门，窝起来。第二，赶紧的带上家伙找人去，陆家，老卢，老陈，都是需要寻的，只要周边这几个好手一起，想来这狗熊胖子，怎么也不可能逃脱了去。 哈哈，老子居然也有猎熊的一天，不用cao心是不是违法，不用害怕没个帮手！这感觉咋就那么美呢！心里那种雀跃，那种想要欢呼的激动，就像是一下子让自己回到了20岁。 曾经年少时认为最英勇的狩猎行为，真的有了可能实现的一刻，老肖感觉他突然有点感激上天，给了他穿越的奇遇。 “儿子，儿子，赶紧的，做大饼子，灌水壶，我一会儿回来拿。” 推开大门，把东西往院子里一丢，他都顾不上自家儿子是不是听全乎了自己的吩咐，一个转身又风一样的往山下飘，那模样，比练过轻功的都利索。 “大哥，大伯怎么了？” “我咋知道？估计让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了。” “啥？天上能掉饼子？” “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事儿，不然老头不可能这么兴奋，走，我们做饼子去。” “大哥，大伯不老。” “团团，没你的事儿，赶紧，帮忙烧火去。” …… “熊？还只有一只？” “我跟了好一会儿，就是一直，还肥的和菜刀一样，横着竖着差不离的尺寸，这家伙，分量可不小。” “哎呀，这可是送钱来了，这熊脑子得有多迷糊，才往咱们这儿跑？走，老二，带上东西，咱们寻人去，对了，就在入山那地方集合，你去喊老陈，我去找老卢。老肖，你先歇歇。” “歇啥啊，我让我家小子做饼子了，你们带上家伙事儿就行啊，填肚子的东西我来准备，走着，一会儿老地方集合。” 另一边从飞一般跑到自家的老肖嘴里听到消息的陆大郎这会儿眼睛也亮的很，他可是知道的，外头这一头熊在城里有多受欢迎。只要全须全尾的，没啥太大的伤口，连皮子带rou，加上那最昂贵的熊胆，熊掌，绝对能卖出300两银子，若是像老肖说的，还是头肥熊，那价格更是可以往400两上想，这样的大单能错过？绝对不可以啊！ 所以这兄弟两个的行动力那是立马上来了，他们常年在山上跑，不就说如履平地吧，这速度上确实比老肖更快些，老肖也不和他们抢这活儿，说好后就往回走。还特讲义气的将开销先算到自己账上。 一路回去一路寻思，这头熊若是真的顺利拿下，那哪怕是只卖300两呢，5个大男人怎么也能一人分上60两，这一笔钱对自家来说或许还不算啥，底气足，有家底，可对其他几家来说，这就是天降横财的节奏，估摸着这一二年里是不愁吃喝花销了。 他这里想的不少，另一边陆大郎想的更多，想想欠着老肖的钱，想想自家寻摸了好久起屋子的计划，想想老肖家那水泥，想想各种想要置办的家当，最后还要老二娶亲的钱，越想越觉得这熊来的是时候。 “老卢，老卢，赶紧的，带上弓，带上刀，来钱了，来大钱了。你家妹子再嫁一次的嫁妆都能有了……” 混人啊，这一开口就得罪人，茅屋里走出来的年轻妇人满脸的怒火，手里还提着把菜刀，一看就不是那柔弱的女子，若是陆大郎不能说清楚，菜刀不至于，不过吃点苦头是免不得的了。 “大郎，怎么了这是？” 好在老卢出来的及时，免去了陆大郎的一场意外之灾，这家伙到这会儿还没意识到呢，只是一个劲兴奋的和老卢说到： “赶紧，赶紧的，老肖发现熊了，就在他下套子的地方附近，单只的，大熊，上天送上门的生意，可不能白瞎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听到陆大郎这么一嗓子，老卢除了回屋拿工具，那是啥话都没有了，抬腿就要走啊。 “哥，好歹带上点吃的，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成的事儿。” 老卢的meimei春娘也听明白了，对于这几个人的本事她还是信得过的，也知道陆大郎来喊人是啥意思，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合作，忙放下手里的菜刀，一把拉住了自家哥哥，准备做点吃的，好让他们进山，不想才开口就被打回去了。 “大妹子不用了，老肖让他家小子做饼子了，先吃他的，回来在算就是了，他家家底厚实着呢，不怕垫这点粮食。” 嚓，吃大户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人也就是他了，这事儿一般二般的人还真是做不出来。 不说老卢听了是啥反应，那春娘这会儿那真是被气笑了，这人都几岁了，咋还是这么混蛋呢！合着人家家底厚实就该吃亏，该被你们赖上啊。 “哪有这样说的，咱们可欠了人家不少人情银钱了，哪里好一直这么赖着人家。时间长了，这邻居还怎么处。” 春娘是好心，可这好心连自家大哥都不支持，一边挥手，一边跟着陆大郎往外走。嘴里还说到： “没事儿，没事儿，老肖人好着呢，他不介意的。” “就是，人老肖和我说的时候，就已经让他家小子做了，利索着呢，若不是和咱们好，怎么会来和我们说这么个好事儿。” “少说几句，赶紧走，别让钱跑了。” ……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这集合速度超快，不过是两个时辰不到，日头刚到了正午，几个人就已经在石头山西南入林子的那山道边集合了。 第64章 猎熊2 能在山里过日子，养家糊口, 自然都不是什么庸手, 武器也肯定不缺。看, 集合的五个大男人, 一人一把弓, 若是放到什么军伍中，都能抵得上一个小队的远程杀伤力。除此之外，每个人手里配备的近身武器却又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