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上次说的那是气话,他回到桐城没过几天就抛到脑后,李蔓提起这茬,裴邺坤一时没反应过来,思索片刻才懂。 他搂住她腰,和她拐进一个小批发市场旁的近道里,前后没人,他裹住她半边臀,掐了把说:“这糖夹心的,一舔就流水,然后就干净了,自个要往我嘴里送。” “......” 他又俯头去亲她耳朵,一躲一凑,像是嬉闹。 李蔓被他拱得额角都是汗。 她推开他,悄声说:“你是流氓吗?” 裴邺坤扣着她脑袋就是重重一吻,吊儿郎当说:“我不仅是流氓还是禽兽呢,你说是吧,好meimei。” 李蔓恨恨的瞪他又有点无奈,偏偏还挣脱不开他,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一只小黄狗飞奔而过,黑溜溜的眼睛瞟他们几眼,小身板一跃消失在转角处。 李蔓请的是楼下开锁修锁多年的老师傅,老师傅每天都侯在那边,戴着副老花眼镜一天到晚在手上都在琢磨东西,李蔓毕业后来到这里不久,是生面孔,师傅不认得她,但她听房东说过,这里最好的锁匠就属楼下的那老头了。 老师傅平易近人,边撬锁边唠嗑,问道:“你们小夫妻俩最近搬来的?” 裴邺坤说:“我媳妇住这。” 李蔓站在一侧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模样十分贤淑。 裴邺坤掏出烟递给师傅,师傅笑呵呵的摇摇头,说:“这东西不好,老了,保命要紧。” 裴邺坤叼住烟,打火机响一声便点着了,他往下走两步倚在楼梯扶手上,将烟背对着李蔓和师傅。 十点不到,但阳光已经开始灼热化,温度也随之攀升,他的影子不规整的倒影在老旧的阶梯上,吸烟的时候眉头会深皱一下。 楼道里闷热,李蔓见他鼻尖额头都是汗,细心的帮他抹去,动作自然,只是他盯着她瞧,眼睛里都是笑意。 老师傅说:“你们俩做的什么工作呀,孩子有了吗?” 裴邺坤说:“我媳妇是老师,我就是个混混,孩子还早。”他几口抽完那支烟,抬脚一碾,空手拉住李蔓的手,捏着她的手背。 老师傅乐呵一声,“那小伙子你倒是命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那是,这辈子的福气都用在这了。” 李蔓反手掐他。 他今天像是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是他的了。 裴邺坤和她咬耳朵,用特别低的音量说:“你就假正经吧。” 师傅手艺好,一刻钟就解决了问题,裴邺坤掏钱付。 这夏天,一天冲八遍澡都不能解汗,李蔓进屋也不管身后的人,径自走进卧室拿换洗的衣物洗澡,她的内裤上还残留着昨晚留下的液体,总之不好受。 裴邺坤把门一关,喊道:“我也要洗澡。” 李蔓眼疾手快的将他隔绝在浴室外,他像大猩猩般捶门,最后低骂一声没良心。 裴邺坤窝在沙发看大战片,看着看着打了个哈哈,浴室里的水流声依旧哗然,茶几上的手机一震,提示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电,屏幕刚暗下又突然亮起来。 是周金的电话。 周金贼兮兮的说:“忙了一宿回来他们说你没回来过,啧啧,我昨晚可是都看见了。” 裴邺坤弓起肩膀夹手机,他把t恤撩到胸口,都是汗,风扇吹着渐渐凉快下来。 “看见什么了?” 周金说:“我可是看见你和那谁一起走来着,今天还回来吗,哦不,这段时间还回来吗,不回来我就把衣服搁你床上了。” “瞎鸡吧乱说什么。这段时间先不回来了,要搁你就搁吧,别给我整成猪窝就行。” 周金一懵,“坤哥,那你浪在外面干什么,你住哪啊?” “住我媳妇这。” “媳妇——媳妇!?你刚不说我......不是,啥情况啊?” 手机电不到百分之十了,裴邺坤说:“没电了,下回带人介绍给你们认识,反正不是你看见的那个,别乱说,省得回头传到我媳妇耳朵里惹人不开心。” “得了,明白。” 电话没彻底挂断,裴邺坤听见周金大呼一声,说:“陆北!坤哥拱着白菜了!我和你说——哔——” 断线了。 他嘀咕道:“臭小子!” 李蔓不知何时已经倚在边上,边擦头发边直勾勾的注视着他。 裴邺坤拍拍沙发,“过来。” 李蔓想起还没和他算旧账,她站在那不动,说:“昨天在电梯里——” 话音未落裴邺坤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截话道:“打住!我错了!” 李蔓没忍住笑了出来,但她还是想知道他们昨晚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真的想跟你和好?” 裴邺坤琢磨会回答道:“有那么点意思在吧。怎么,很在意?” 李蔓说:“她是你唯一带回来过的人。” 裴邺坤向她伸手,李蔓走过去依着她坐下,他揽住她肩膀稳稳道:“你要是问我对她什么感情,我不能骗你我从来只喜欢过你,当初和她在一起我也是真心实意的,虽然谈不上多么爱,我也知道你们女人都小心眼,但我还是想好好和你说.....”他故意瞥一眼李蔓,笑道:“你脸板得都可以当砧板了,行了,这事我认栽,你要是不信我以后慢慢考验我,大不了就一脚踹了我。” 李蔓戳了戳他腹肌说:“你上次说你六七年没碰过女人了,没和她那个过?” 说起这个裴邺坤骄傲的恨不得用下巴戳破天花板,他说:“我这双糙手都快把我兄弟皮都磨掉了,它就是念着你,我说过了,我梦到——” 李蔓拿毛巾塞住了他的嘴,她微微扬眉,靠近说:“你就是个禽兽。” 裴邺坤举手投降。 炎阳似火,毒辣的阳光明晃晃的照进来,黑色薄纱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城市没有蝉鸣,只有外头沙沙的树叶拨动声。 有了房屋的遮蔽,这样的光芒大概只能用明媚来形容。 第二十八章 李蔓也是昨天刚到的桐城, 冰箱里空荡荡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购置,中午两个人点的外卖,简单的两个炒菜, 温饱思yin欲, 李蔓收衣服晾衣服他就跟在后面,这捏捏那摸摸的, 那手恨不得粘在她屁股上。 一晃十二点半,李蔓进房间换衣服, 裴邺坤躺在她那张小床上看她脱衣服穿衣服。 李蔓说:“我估计一个小时左右吧, 不会太久的, 钥匙我放桌上,你要出门记得带着,我就不带了。” “就你那记性还叮嘱我, 身边就一把钥匙?” “嗯,房东就给了我一把。” 李蔓套上牛仔裤,扣纽扣,随手扎了个马尾。 裴邺坤说:“我在你这住一段时间, 等会下去到那师傅那配两把钥匙去。” 李蔓转身看他一眼,走到书桌边上涂粉底,说:“你不回宿舍吗?” “手伤着也不能干活, 那边也没什么好待的,就一帮老爷们臭烘烘的,这里舒坦,舒坦死了。” “那你换洗的衣服呢?” “等你开完会回来咱去逛街, 该买的都买个全。”裴邺坤拍拍这床,说:“最好把你这床也换了,一看就不结实,估计动两下就得塌。” 说着他还弹压几下,床上的几个娃娃被震得东倒西歪。 李蔓画好眉毛制止他,“这床是房东的,弄坏得赔。”她捡起滚到地上的娃娃往床里头一扔。 裴邺坤捏起一个黄色的娃娃,说:“你什么眼光,买这么丑的。” 说起这个,李蔓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坦诚,把话说清楚。 李蔓从抽屉里翻出马夹袋,把一个个小娃娃都装进去,她说:“这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 裴邺坤手指抠进娃娃的眼珠子里,一下子就抓到重点,低低的重复道:“别人?” 李蔓抢过他手里的那只一起打包进马夹袋,说:“前男友。” 裴邺坤舔舔牙齿,“就上次在门口等你手里还拿玫瑰花的那个?” “嗯。” 他微微勾着嘴角,“我说我当时怎么一见他就觉得这人像个傻逼。” 李蔓说:“他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哦,对了,我把娃娃放床上只是纯粹的觉得好看,不用多想。” “嗤——” “我先去开会,走了。”她走到卧室门口顿住脚回过身说:“你心眼也不大。” 裴邺坤脚丫子搭在一起,身子微微陷入软床中,他盯着人离去的方向嗤笑一声。 “小样儿。” 夏天的困乏劲上来,没一会便入了梦乡,李蔓的床再小那也比宿舍的大,软,更何况这里比宿舍干净舒适,也没什么大大小小的动静,能睡得很安稳。 要不是这次意外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长假休息,这些年三班日夜倒,所谓的好觉十根手指头都能掰清。 趁着现在得空,他就想好好和她在一起,多些时间相处,回头上班了,指不定多久见一次面,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忍,反正他光是现在这样想想就觉得蛋疼了。 ...... 从前上课出行有什么事宜李蔓一般都会早到个十来分钟,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喜欢踩点的节奏,偌大的会议室里空无一人,十二点四十七分,离一点还有点时间。 她挑了靠左边窗户第四五排的位子坐下,会议室用的桌椅窗帘都是蓝色的,大概有人来提前打过冷气了,室内阴凉阴凉的。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都是这学校的老教师,有些李蔓也不认得,微微颔首是比较礼貌而客气的打招呼方式。 六月份刚来这个学校实习的时候也开过一次会,大抵是关于暑期学生安排和七月专业课补习的事情,那次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先不说心理上的问题,踏出校园初入社会紧张也是难免的,这次相对而言好很多,也许是因为上次写生回来校长狠狠批斗过,最坏的事情发生过后后面怎么看都只能是康阳大道。 徐荞和她性格截然相反,她就是那种喜欢踩点到的,眼看还有一分钟就一点,副校长坐在台上都快张嘴讲了,她噔噔噔的跑进来,眼睛一瞟坐在了李蔓后排。 李蔓拿出纸笔打算记一些要点,边上的陈玉将她东西一收甩一边,笑说:“不用这么细致,开会不过走个流程,年年都这样,听听就好。” 副校长翻翻稿子,咳两声,说道:“这次会议有个几点要着重说一下,第一,关于七月份写生的事故问题,随后后续已经得到完善的处理,但还是对学校的形象造成了负面影响,所以明年的写生活动先暂时取消,具体到时候再安排,也希望各位老师给学生做好安全工作,无论是有活动外出还是在校学习期间,每年各个学校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意外发生,令人惋惜心痛,高中生处于青春期,叛逆的心理不可避免,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但生命安全是第一......” 李蔓听的很认真,也十分赞同,即使就像陈玉说的,这是个流程,年年都这样,就像从前在读书时每每寒暑假前夕班主任都会讲一些安全问题,但也像副校长说的,年年各个学校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