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马场在学院相反的方向，我决定从巴士站，步行朝马场方向进行查找，寻找的途中，我再一次感觉到了人手的缺乏。 陈丽就读的学院在偏僻的东郊附近，下车的公交站附近没有监控设施，我在公交站周围巡视了一圈，然后朝着与学院背道而驰的农场方向，进行搜索。 巴士站朝农场的方向，周遭比较荒凉，附近有一片还没竣工的楼区，不远处有一片老旧居民楼，距离巴士站都很远。如果有人被从这里被掳走，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我沿着马路走了一阵子，路旁便出现了高耸的土堆，上面还建着一些看上去没有人居住，大概用来堆放物品的老旧铁皮房。 我将附近所有的垃圾桶都翻遍了，垃圾堆也查看了一番，但是就没有发现陈丽的红色行李箱。 片区民警那边的进展和我一样，也没有发现那个行李箱，我只能请他们扩大搜索范围，但也是一无所获。 回到警署时，李茜和诸葛老巡警已经回来了，他们说传统婚庆公司那边的几匹马，除了一匹被一对新婚夫妇借去拍婚纱照，其他的都在马圈里面。 之后，李茜就和诸葛老巡警去调查那对接了马匹的夫妇，得知他们在昨天借了马匹之后，拍摄的并不顺利，于是将马圈养在露天摄影棚内，便在今天继续进行拍摄。 露天摄影棚内因为有很多价值不菲的设施，所以监控设施非常完善，场地负责晚上安保的人员，给李茜和诸葛老巡警看了当晚的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拍到马儿一直在临时马圈中并未离开过，中途只有担心马饿了的保安喂过一次草料，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传统婚庆公司那边几乎可以排除嫌疑了，胖子那边还没有消息，我想马场那边人员复杂，客户信息量有大，调查起来得需要花费一番时间。 我对此案从新思考了一下，觉得我们完全沉浸在马匹这条显而易见的线索上，因而忽视了其他可用的线索。于是我再一次从新阅读案件资料后，注意到陈丽在案发前，同室友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152章 清道夫 陈丽在与室友通话的时候，似乎发现或遇到了什么事情，致使她匆忙挂断电话。这个令她冲忙挂断电话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她看到马路上发生了车祸， 有可能是她遇到了什么人。 徐荣调查了当晚交通事故的通告，在陈丽失踪前后左右，巴士站附近并没有发生车祸事故。所以，陈丽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人。 李茜说有些凶犯，会利用一些手段，像是宠物生病，婴儿哭闹不止来吸引被害者，然后对其进行绑架。同时，这种方式，也存在熟人所为的可能性。 陌生人会随机挑选落单的被害人，这样独特的杀人方式，不可能只发生一次，我立刻让徐荣调查荒山市近年来，可曾还发生过类似的案件。 而熟人所为便存在一定的动机，我们必须得找出这个动机，兴许顺藤摸瓜，就能够抓到凶手。 胖子和圣昊从马场那边回来了，说是已经对马场的管理人员、还有老板、员工进行了核查，没有人有嫌疑。他们将经常会去马场练习马术的人员名单带了回来，交给徐荣进行详细的资料调查。 我召集大家从新拟定侧写方向，找出凶手杀害陈丽的动机。 熟读中外历史，喜欢研究过往刑事案件档案的圣昊说：“古日耳曼人有一种残酷的刑法，用来专门对付女囚徒。执行者将女囚徒带到宽阔的刑场，然后将其用绳子捆住挂在野马身上，然后用马鞭狂抽野马，令野马四蹄飞扬，在刑场内飞奔，直至将女囚徒活活拖死。中国古时只有“车裂”这种残忍的刑罚，并没有马匹拖行这种惩处刑罚。法兰克王国的第一个王朝，墨洛温王朝，因为本地部落文化，存在过这种用马拖行活人的惩处。” 胖子听完乍舌道：“没想到，世上还存在马拖活人这种酷刑！” 圣昊说这种用动物进行惩处囚犯的事情在外国古时并不罕见，中国古代刑案剧不是有一句经典台词叫做“拖出去喂狗”，这种用狗惩罚囚徒的事情，曾经在全世界都广泛流传过。 古时的中东、日本、非洲、欧洲等地，都曾经施用过用狗撕咬惩处囚犯的行为，其中将这种酷刑运用到极致的是“亚述国”。 亚述国是古西亚奴隶制国家，是世界史上第一个可以称得起“军事帝国”的国家，其国家当时的统治者以残暴闻名，非常喜欢发动战争，以在战场上杀敌为乐。而那些被俘虏的囚徒，他们会动不动就就将虏获的囚徒当成食物扔给随行的军犬，然后看着囚徒在巨型军犬的嘶哑中和悲鸣中死去。 将囚徒喂狗这种酷刑并不稀奇，像是一生都以残暴闻名的马达加斯加的皇后拉娜瓦罗挪，就非常痴迷将囚犯喂食鳄鱼；而在整个古罗马帝国时期，将人喂食给狮子、老虎、熊、狼这种猛兽已经司空见惯。 所以说“动物行刑”这种惩戒犯人囚徒的方式，在古时 ，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都曾经发生过，并盛极一时。 圣昊觉得陈丽被人用马匹拖行致使，有可能是动物行刑，这说明凶手认为陈丽有罪，而对她进行了刑罚处置。 从陈丽的室友、家人、还有熟知她的人口中可以得知，陈丽是那种好孩子，好学生，并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是，这些人兴许看到的只是陈丽的表象，她说不定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像是很多与孩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父母，直到孩子被抓，都不知道孩子有吸毒或是偷盗等恶习。 李茜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凶手自诩为“清道夫”，扮演着正义执行官，惩戒他们自认为有罪的人。通常这种凶犯都有“卫道士”情结，所以运用了这种古老的惩戒方式来惩罚被害人。通常这种凶犯都有着某种精神类疾病，常伴妄想症，所以他们挑选的被害人不一定就真的有罪。 不管被害人是否真的有罪，清道夫一定会先对被害人进行隐秘的跟踪调查。而具有卫道士情结的凶犯，还会接触被害人，他们以一种独特的使命感来对被害人进行教化。自然，这种教化只能被人当做是精神病，并不会得到理睬。这时，清道夫就会觉得被害人无药可救，对其进行惩罚。 清道夫有自己需要管辖的范围，既然陈丽是被害人，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与她身处在同一校园内的人。有可能是学生。老师、社工、保安、清洁人员，还有其他在学院校园内工作的人。 我们前往陈丽就读的信息管理学院进行调查，从陈丽身边的男生开始调查。当晚有陈丽相约一起去吃饭的室友小千说，陈丽的身边并没有可疑的男生，大家都知道她有男朋友，所以并不会sao扰她。 不过陈丽的男朋友李欢说，曾经听陈丽抱怨学院里有一个疯子，时常会sao扰她，但是详细的事情他并不十分清楚。 我们在学院进行了走访，很多学生给我们讲述了一些学院内各种离奇神秘传言，像是洗手间内的无头女鬼，实验楼内行走的人体模特，后山闹鬼的乱葬坑，cao场上的神秘白衣女等盛传在大学校园内的恐怖传说。 凡是一般大学内会流传的恐怖传说，这里也都同样流传着。但是，挑选有罪之人进行清理的清道夫杀手的传说，并没有在学院内流传过。由此看来，陈丽有可能是清道夫第一个杀害的被害人。 信息管理学院的校环境很好，教学楼设计得很新颖前卫，学生宿舍也非常整洁漂亮，校园内到处都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盛开鲜花的花坛，欧式风格的水池，还有适合学生野餐的草地和适合讨论学习的凉亭。 如此美丽的校园内，却隐藏着一个轻贱他人性命，用正义包裹丑陋灵魂的恶徒。而我们这些真正的罪恶清道夫，此时却有些束手无策，这还真是一件会感到有些丢人的事情。 第153章 马鬼魂 在校园内走访一圈，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的时间，陈丽室友小千说他们学院食堂内的饭菜不错，而且很实惠，让我们就在这里解决餐饭问题。 小千这个女孩子真的很不错，陪着我们走访了大半天，我便自掏腰包请她同我们一起在食堂用餐。 学院内有不少人知晓我们是调查陈丽死亡的警察，便走过来跟我们进行攀谈，我觉得来食堂吃饭是一个正确选择，我们说不定能够在这里，得到一些有关清道夫的线索。 但是，围过来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给我们讲述的都是有关校园内各种恐怖传说，然后有人甚至将陈丽的死亡推到了鬼怪的头上，真是令我和李茜感到哭笑不得。 胖子却对这种传说非常感兴趣，而且，他擅长同女性攀谈聊天的他，很快便和女大学生打成一片。因为不断有女生涌向胖子，我和李茜便和小千三人，悄悄的换到别的桌子用餐。 用餐完毕后，我叫胖子离开，平时吃饭非常快的他，却抱怨自己还没吃完。 李茜笑着对他说：“活该。不过，我看你吃豆腐也该吃饱了。” 胖子一脸严肃的让李茜不要侮辱他的名声，他刚才与女大生打成一片，完全是为了调查案情。 我问他调查出来什么线索，他竟然十分兴奋的表示，同刚才的女大生聊天，他听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立刻来了精神，问他打听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胖子说学院的校区有一个老cao场，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改建，那里经常是学生情侣进行幽会的地方。 前不久，有一对儿在老cao场上面幽会的男女，听到老cao场有马匹嘶吼的声音，还有人骑马进行吆喝的声音。他们好奇的四处张望，但是并没有看到老cao场上面有人。不过，他们看到一个诡异的荧荧青光，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上跳跃，就像一个长着青绿眼睛的“矮地精”在灌木丛中奔跑一样，吓得他们急忙离开了cao场。 然后老cao场有恐怖矮地精的消息的就传开了，后来有一些胆大的人前去验证，结果真就听到了马匹的嘶吼声，还有看到那个在灌木丛上面跳跃的恐怖荧荧青光。 自那之后，老cao场有矮地精追赶看不见的“马鬼魂”离奇鬼故事传说便流传开来，大家再也不敢在晚上去老cao场了，就连白天去那里，也是要结伴同行。 胖子觉得老cao场的马匹嘶吼声，说不定和这起案件有关，兴许凶手就将犯案的马匹养在老cao场内，毕竟那里有茂盛的野草，马匹也饿不死。 李茜觉得这个传说，更像是校方为了制止那些在老cao场谈恋爱的男女，想出的鬼把戏。 我觉得李茜说的有道理，但是胖子坚持要去cao场那里看看，想他经常会在出人意料地方发现线索，我便同意陪他走一趟。 老cao场距离教学楼很远，位于老宿舍的后方，面积很大，到处都是榛莽翳然的荒凉迹象。走近后，顿感阴气逼人，鬼气森森。 李茜感叹老cao场这里，白天都给人以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还敢在漆黑的夜晚来这里？ 我对于阴森恐怖不感冒，所以在我的眼中，李茜感觉恐怖的老cao场对于我来说，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除了晚上会看不清楚周围之外，就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那种随着夜幕降临而恐怖气氛加重的气氛，我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而胖子则是告诉李茜，男女在恋爱的时候，当然是哪里黑往哪里钻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笑骂胖子正经点，然后朝着杂草丛生的老cao场内走进去，同时观察周围的一切。 我没看到可以圈养马匹的地方，但是，我们在松软的土地上面，确实发现了一些马蹄印，而在老cao场的另一端，我们看到有一片空地上面的草丛被踩踏的很厉害，地面上还有一些拖曳的痕迹，眼尖的李茜，还发现了一块黄蓝相间，粘着棉絮，很像被单的碎布。接下来，我们在灌木丛上，看到了一些散落的棉花和碎布渣子。 胖子说对了，矮地精追赶马鬼魂的传说，很有可能同清道夫有关。 我们怀疑清道夫在杀害陈丽之前，曾经骑马在老cao场这里飞奔游戏，只是马后面绑着的不是人，而是卷起来的棉被。至于那个在灌木丛上面跳跃闪烁的荧荧青光，应该是固定绳子的荧光锁，或是被子上面的夜光图案所发出的光亮。 李茜问我这世上还有荧光锁头这种东西吗？ 胖子立刻用鼻子哼了一声，问李茜到底是不是漫画迷，怎么会不知道有荧光锁头这种东西！ 荧光锁头和动漫有什么必要的联系我不清楚，但是有些制锁厂，为了客户在漆黑的晚上能够找到锁头并看清锁眼，便在锁头上镀上一些荧光粉，但是这种锁头并不常见。 案件有了突破性，我们可以确定，杀害陈丽的凶手，就是和她同校的某位大学生。 而从老cao场这里的侦查来看，凶手杀害陈丽的目的，并非是认为陈丽有罪，而是单纯的娱乐行为。 凶手不再满足马拉棉被的游戏，升级了娱乐内容，用马来拖拉活人，满足他更高要求的娱乐精神。 凶手也许在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沉迷这种骑马拖东西的娱乐，那时候他的坐骑应该并非是马，而是儿童三轮车，等到后来，他慢慢的发展到骑自行车拖拉玩具，然后升级到骑马拖拉棉被等。当这些娱乐不再满足他的时候，他便升级用活人来当被马匹拖曳的玩具。 这是一种极端的情绪宣泄方式，凶犯从中得到的快感，如同强jian犯在强.暴时，虐待犯在施暴时一样。 正常人的一般人，在感受到工作和学习带来的巨大压力，需要借助娱乐排解情绪的时候，会去练歌厅吼个痛快；或同三五好友喝到天亮；或去音乐嗨翻天的酒吧跳个筋疲力尽。而杀害陈丽的凶手，却以这种变态的娱乐方式，来宣泄他的情绪和压力，很像是年少轻狂的大学生所为。 第154章 马术爱好社团 既然有了头绪，我们便决定对在校生进行一次大排查，核查所有人在案发当晚的去向。 这虽然是一场如同筑造长城一般艰巨任务，但总比毫无头绪，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要来的好。 就在我们准备进行大规模的核查工作之时，圣昊打来电话，说有人打电话举报看到过陈丽红色的行李箱，举报人是一个女生，说她曾经看到过一个高个男生，提着疑似陈丽的红色行李箱。 学院根据提供消息的人所提供的时间和地点，徐荣调取了监控视频，查到了提着红色行李箱的男生。经过证实，他确实拿走了陈丽的行李箱，但是他并非是凶手。 该男生说他只是因为一时贪念，在巴士站看到没有主人的行李箱，便将其带回了宿舍，但他并不是凶手。与他同寝室的舍友们证实他说的是实话，案发当晚，他在晚饭后回到寝室内，就没有再出去过。 陈丽的行李箱被找了回来，凶犯在挟持她的时候，根本没有处理掉她的行李箱，而是就任其遗落在巴士站台上。 行李箱这条线索算是彻底的断掉了，我们觉得在进行大排查之前，先对疑犯进行一次侧写，然后将侧写出来的内容对外公布，希望更多人的能够提供信息的同时，也缩小我们需要核查的范围。 嫌疑犯确定是该学院的在校生，所以年龄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平时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接触攀谈，但是对于骑术这方面很精通，会积极参加同骑术有关的活动。然后李茜将从老cao场上面捡来的一角破布单进行了展示，告知学院的学生，若是有人在宿舍内见过这样的被单或是床单，请在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然后圣昊和诸葛老巡警，连同协助此案的民警，开始了繁重的排查工作。 不知是不是因为行动的开展而令学生们有了危机认识，排查刚开始没多久，一些不愿开口提供线索的学生，便在圣昊的陪同下，开始频繁出入我们在校内组建的临时工作室，进行提供线索。 有一个面黄肌瘦，外号叫做“猴子”的男学生告诉我们，那个黄蓝相间的碎布，很像是学院“马术爱好社团”在去年举办活动时的奖品。 学院有马术爱好社团，之前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猴子告诉我们，学院的马术爱好社团，今年被废除了，因为在举办活动的时候，有人不幸摔下马，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还是因为脑震荡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之后，学院意识到马术社团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便将社团取缔了。 学院曾经存在过马术爱好社团，那么，我们寻找嫌疑犯的范围，又可以缩减一圈了。 我继续问猴子，马术爱好社团平时的活动都有哪些，社团先前有多少成员？ 他回答说马术爱好社团的成员有数十人，他们有些会去马场那边骑马，每年寒暑假的时候，会举行一次大型的社团比赛，进行马球、骑术、骑射等比赛，不是社团的学生也可以参加，这活动曾经吸引了不少人，还有女生自愿成立了啦啦队。 我问他社团活动中的比赛，有没有用马匹拖拉东西这种类似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