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他对本地和外地的分数也不是太了解，不过能知道一个大概，优秀的分数一听就知道了。 朋友报了一个分数，不高不低，怎么说呢，徐凉凉她一直以来就不是个成绩优异的孩子，她发挥很稳定，但也就仅限于稳定而已了，这样的孩子她夹在那些品学兼优，家庭贫穷的特例当中，她黯淡的就像是路上最最普通的石头子。 “我这边有事情，晚上我打给你。”张猛收线。 外面教练找他。 国家队陆康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张猛给拽回国家队，陆康很惜才，确实某些方面他觉得张猛对他的胃口，张猛摔拍子的事情他当时人是在现场，全程看到的，做处分的时候拦着了，可惜没拦住，教训是应该给。 这一年张猛的成绩确实很棒，陆康一旦对一个人上了心，就没有办法不去关注这个孩子，失利这种东西是磨砺，但磨砺多了也许就成为了障碍，运动员身上有伤这是普遍现象，但他还是觉得张猛身上有一股拼劲，还是打出来了。 教练传达着上面的决定，他是替张猛高兴，但同时也觉得陆康对张猛有点偏心呀，成绩是成绩，骄兵必败，张猛这样的性格就必须多多打压。 “我告诉你，以后比赛不能随着性子来，今年你的运气好了一些而已，不代表你的个人能力就真的这样的强……” 先压一压，不能让他看到成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好的有些时候也必须说不好。 ＊ 张猛原本对徐凉凉所谓的成绩也不感兴趣的，谁让今天发生了一件他自认算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心情一好，难免就多问了两句，准备报考哪里？ “对了，给你写了一封信，我明天过去顺带着给你送过去。” 朋友是觉得张猛没有必要和这个女孩子有这么多的牵扯，他至始至终认为，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有固定路线的，张猛这样横插进别人的生活里有些不应该，你觉得是小钱，也许人家就认为这是应该，以后年年都和你伸手要学费呢？所以有些话他替张猛已经和徐凉凉讲清楚了，也有让徐凉凉写了一份保证书，没人欠你的，只是看你可怜，以后的学费你自己想办法，念也好，不念也罢，那都是你自己的造化，别人没有义务替你买单。 朋友人来了将东西都给带来了，张猛看的眼睛疼，还有保证书？这钱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扔出去就没打算要回来，不过想想她撞上自己也是真的幸运，你看最后他不是伸手帮忙了嘛，所以说有些时候，命运这个东西，也是不靠谱的。 “我明天没有事情，她要上学不得准备一些什么，你把她带过来吧。” 朋友坚决反对，见了面，那事情牵扯的就更多了，不能不防备，现在的孩子心里太早熟，有什么想法都是你预估不到的，一张好看的脸蛋就可以为自己加多少分，而且之前张猛说的那些，他对徐凉凉的印象不是很好，一直拦在没让徐凉凉和张猛见过面，为的就是怕徐凉凉知道张猛是干什么的，缠上张猛。 “谁不上学，女孩子上学你能帮着准备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和她有所接触，保持距离是最好的，该说的说，该讲的讲，该签的签，她以后上了大学就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张猛笑，手里拿着筷子，那双筷子精致剔透。 他在队里有个外号，叫少年，这外号从何而来呢？打乒乓球看的是技术，对长相什么的要求都没有的，但偏偏张猛进入凉州省队以后就刮起来了一阵风，教练和队员都喜欢这样叫，凉州城第一美少年，别说打球的长相都不是高配，看见没，高配的在这里呢。 “以后也没机会见面，见一面吧。”张猛心情非常之好。 从谷底爬了上来，满脸满身洋溢着欢乐的气息，朋友有心再说，但看着张猛这样，心里觉得不就是见一面，估计也没什么问题，见就见吧，这个丫头走了什么运。 ＊ 这是徐凉凉和张猛的第三次见面，第一次的她不太记得了，但是第二次印象深刻，毕竟她第一次进了派出所，在徐凉凉的认知当中，好好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走进派出所的大门的，至少对她而言，她不会随随便便的踏进去，那一次印象深刻。 她跟着前面的人，其实火车站的人非常的多，因为现在处在假期当中，到处都是人，人山人海，他们打车到了附近，男人给张猛打电话。 “我们到了，你在哪里呢？” 张猛将这事儿给忘了，他和队员在外面吃饭呢，刚动筷子，这边电话就响。 “你们现在在哪里呢？”他得确定一下位置。 朋友报了地方，张猛说自己马上就到，回到包厢队友自然不肯放他走，这才动筷子怎么就要走呢？ “家里来人了，我得过去接。”张猛笑笑，他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拿着车钥匙和自己的外套，从包厢里离开，这路况多少也是有点堵，朋友那边接到电话，临时有事他必须得走，这怎么办？张猛能认出来徐凉凉吗？还是自己把徐凉凉给带回去？ “你自己能行吗？”他问徐凉凉。 徐凉凉肯定是没有来过凉州的，扔她一个在这里…… “我行。”徐凉凉抬头说。 朋友和张猛通着电话：“要不我把她带回去吧，见面的事儿以后再说。” “你让她坐在位置上等我，我马上就到了，你走你的。”张猛收线。 朋友叹口气，他是机器不愿意让张猛和徐凉凉见面的，至于说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他就是觉得徐凉凉不好，拿着包交代徐凉凉在这里等，打算离开，又免不了交代几句。 “他是看在你可怜的份儿，其他的你也别多想，我知道你这个年纪能遇到一个肯伸手帮助你的人，你一定会有想法，抱着感恩的心思就得了，别胡思乱想，张猛他有女朋友的。” ☆、第十二章 缘分来临 张猛对这片地形不是特别的熟悉，原本想着有朋友在，到时候他的车开过来，朋友出来迎一下会比较方便找，现在朋友临时有事调头，他又联系不上徐凉凉，堵在路上就过不去了。 手指敲在方向盘上，他不是个慢性子的人，一般自己定好他是绝对不会迟到的那种类型，多少心里也有点着急。 朋友和张猛约好的在上海路附近的那个麦当劳见，那附近张猛不熟悉他才是熟悉的那个人，麦当劳算是比较明显的标记了，想着应该也能找到。 徐凉凉坐在椅子上等着张猛来，她不停的抬头看向推门的位置，进来一个人她就会看一次，印象里那张脸实在有些记不清了，她觉得这样也不是很好，自己的恩人她竟然记不清了，手握着杯子，手心里微微的有些出汗，紧张的盯着门口。 有男的推门进来，好像是走向她的位置…… 如果人来了，她应该说点什么呢？感激的话？还是保证的话？ 人走了过去，凉凉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 她似乎又可以多一些时间来冷静一下，真好！ 这附近的人多，然后停车位也不是那么好找，张猛转了好几圈，实在没有辄，车子停靠在挺远的地方，走过来的，他给朋友去电话，朋友都已经上车了。 “什么颜色的衣服？” 也是有些后悔，打发让她跟着回去就好了。 朋友说着，红蓝格子交替的衬衫，牛仔裤泛白，脚上穿的是帆布鞋，坐在靠窗的位置，张猛拿着电话，单手推开里面的门，正巧里面有个母亲抱着孩子出来，张猛让了让，那母亲抱着自己的小孩儿对着他一笑，感谢他帮着开门。 “……好，我看见了，那就先这样吧。” 张猛从外面推门进入，徐凉凉吹着空调，里面其实是有点凉的，她实在不太喜欢这样冷冰冰的温度，她宁愿站在外面被太阳晒一个冒油。 “徐凉凉？”张猛开口叫她。 徐凉凉的心咯噔一声，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拉扯着另外一只手的食指，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她抬头望了过去。 望进他的双眸当中，他的眼睛是黑色的，黑色中泛着深沉的纹路，凉凉站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了，就是这张脸，就是他！ 没有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记不清他的样子，可是见到了他以后，这个人就该是这样的。 她的心原本是寒冰千尺，现在却出现裂痕了。 “我们见过的。”今天的张猛和那时候的他完全的不一样，他就像是一道耀眼的光，突然就照到了凉凉的世界里，那些光被折射成很多角度然后一一投递到屋子里的每一个角度。 陌生人见面会是什么样呢？ 尴尬！ 徐凉凉几乎就是没有什么话说，张猛看着她有点拘谨的样子，他现在也觉得难为了，原本觉得就当做交朋友了，给她买点必备品，可现在怎么开口？是不是有点怪异？ “你吃饭了吗？”张猛问她。 凉凉先是摇头反应过来马上点头，一张脸涨得有点红，明显就是憋红的。 张猛将她身上的局促尽收眼底，看样子是不能换地吃了，那就在这里吃吧，吃完以后他陪着去买点要用的东西，反正难得他今天特别的高兴。 “在这里吃行吗？” 张猛起身准备去买东西吃，徐凉凉摆手，她想要说自己不饿，可对方一脸的笑意，她说不出口这句话，她想自己的大脑是当机了！ 张猛点了一些，女孩子喜欢吃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就是队里那些女孩儿平时会聊到的，他不太和女队员一起玩，不过有些是一起长大的，了解难免就多了些，还有些是因为配合双打，两个盘子，张猛刚刚转身，却没料到徐凉凉竟然去端他刚刚放在一旁的另外一个盘子。 眼力见不错！ 头顶的冷气呼呼的吹，吹的人凉飕飕的，徐凉凉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在光线的照射下，有那么一丝丝的轻薄，也许穿的太久了，已经磨的只剩下最后的一层皮了，眼见着就要坏了。 “吃吧，别客气。” “谢谢。”凉凉手脚冰凉的说着，她现在浑身都觉得凉意十足，头顶的东西吹的她头有点疼，吹的她有点冷。 “你报了什么学校？报哪里？”张猛插着吸管，随意的问着。 徐凉凉的成绩他是知道的，上个差不多的大学是没问题的，随手将番茄酱挤到装着汉堡的空壳里，张猛的手非常的漂亮，骨节分明，长得又长又标准，他明明没有在笑，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唇角总会微微的弯了起来。 “我想去凉州医科大。”徐凉凉说。 张猛一愣，这个选择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应该觉得惊讶的，不是他的人生。 “凉州医科大分数……”他不清楚这边的录取分数线是多少。 徐凉凉知道张猛的意思，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的分数够。” 张猛愣愣继而又笑了笑，够的话，那就念吧。 “女孩子念医不会觉得辛苦吗？”他还以为女生追求的都是安逸呢。 凉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的手心里都是汗，她的手掌心贴着腿，这是她刚刚决定的，她想要来凉州念书。 “不觉得辛苦。” 徐凉凉没吃过汉堡，这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她知道有肯德基有麦当劳，那些快餐店的大门是开着的，但是却不是对着她敞开的，她怕自己会闹笑话，她会留心去观察张猛是怎么吃的，他每个动作，然后自己慢一拍的在学着去做。 这是个非常敏感的小女生！ 张猛知道对方在观察他吃东西的动作，他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后的学费可能要自己筹了，会辛苦一些……”讲这些他也是想告诉眼前的人，能靠得住只有你自己，毕竟他也不能天天做善人吧。 徐凉凉点头，她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推到张猛的眼前，这是她写的借条，就算是这一笔学费，她也会还的，不过还的日期可能要压后一段时间。 “这是我写的欠条，我给不起利息，但我会尽力算上。” 张猛拿着汉堡的手顿了顿，这一次他是真正的笑了出来，他觉得好笑，真的好笑，这个姑娘比他想象当中要真诚一些，或者说更精明一些，不管说这些话是不是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至少此刻她博得了自己的印象分。 “这一年的学费就当做是我赞助给你的。”他说到做到。 答应过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再说这点钱对他来说还真就不是大事儿，如果徐凉凉换个方向，逼着他来承诺，也许他就会改变主意了，谁让她运气那样的好，撞上的偏偏是他高兴的日子。 徐凉凉说的认真。 “我还年轻还有价值，现在虽然我遇上难处了，但总有一天我会脱离这种现状的，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非常的离奇，我赖上你了，现在又是欠条又是保证的，现在的我没有办法还清，我也不知道未来是一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我才能还上你的钱，但是我会还。” 张猛原本想笑，但碰触上她的视线，毫无准备的一副认真脸，谁都想有尊严的活着，他想他此刻读到的信息就是这些，而且他也不认为是她赖上自己的，那些话都是她身边的那个女的说出来的，推动他做了这个决定的人并非是徐凉凉本人，而是他家老张，不是老张同志的话……估计此刻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就当是缘分吧。 ☆、第十三章 运气作祟 张猛最后收了那张欠条，尽管他认为自己并不会对眼前的人进行追债，要了和没要也没有任何的分别，这也不过就是口头上的承诺，就在法律上一点意义都没有，现在说的如何好听，将来不还钱第一他懒得去找，第二也没有任何的法律限制不是，不过就是一个过场，他不清楚这个女孩儿是特意做出来的这幅面孔，还是她真的就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