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保证
回到家已经傍晚了,我一进家就洗了个澡,把身上穿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虽然我知道我没什么可清高的,但还是感觉自己去了一个很污浊的地方。 陈姐告诉我子获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我也没胃口便让她煮了点粥,勉强吃了几口,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演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放着白天酒席上那些女人的脸。她们都是职业二奶,以此为生。她们或像潘雪晴那样“身怀绝技”,或是像吕宝莲那样八面玲珑,总之都很敬业。 可我算是那一类的二奶呢?或者我根本就不算个二奶,至少子获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称自己二奶。那我是什么?情人?小三? 我上网查了一下,原来二奶、情人和小三之间真的是有区别的。区别就在于经济、感情和动机。 子获现在养着我,可是,我又没有像婉贞那样每个月有固定的“包养费”,更没想过要从他那里弄钱,以此为生。我爱子获,却也没把称为他太太当成终极目标。我到底算什么? 想不清楚心里烦乱,洗了澡上床躺着看书等子获。 快半夜了,子获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烟酒气混着女人的香水味。他一进来就去洗澡了,我起身把他丢在地上的衣服拿去洗衣房,也不知道是酒桌上还是夜总会里带回来的浓郁气息直冲我的鼻子。我又想到婉贞说过的酒桌上女人的作用,想着一定也有个女人坐在子获身边,看着他的眼色素手执杯,妙语进言,而我却是那个只能在家里一个姿势躺着等他临幸的没用的女人。 回到床上,直挺挺地仰面闭眼躺着,心中懊恼。突然觉得一阵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我连忙睁开眼,子获的一张大脸就在眼前。 “你干嘛呀,吓我一跳!”我抱怨着。 “你还吓我一跳呢!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直挺挺地躺着?”他也抱怨着。 我突然心头一阵火气,便问:“潘雪晴能在床上摆出各种姿势,是吗?” “你说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听清,便又说了一遍:“听说潘雪晴能在床上摆出各种姿势,是真的吗?” “你t从哪儿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他皱着眉头说。 “那就是真的了。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她那些高难度的姿势?”我继续酸溜溜地问。 子获斜睨着我,拉开被子躺上了,扳过我的脸,似笑非笑地问:“你想知道?” “嗯,好奇,她都有什么绝活。是空中飞人还是转盘子?”我想起曼玲挖苦她的话。 “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就跟你说说。”他摸了一下鼻子,接着说:“她呀,嗯……” “不许说!我不要听,不要听!”刚听到他说两个字,我连忙伸手捏住他的嘴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还真没有魄力听他讲他和别的女人床上的细节。 他见我着急了,便笑了起来。我听见他被我捏得扁扁的嘴里发出嗤嗤的笑声,一阵羞恼,眼泪就流下来了。 “你是不是就喜欢她那些变态的姿势?”我放开他的嘴,抹着眼泪问。 “又不是拍三级片,要那么多姿势干嘛!”他把我搂在怀里哄着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姿势。” “你就是喜欢她!”我不依不饶地控诉着。 “我要是喜欢她,现在睡在我旁边的就不是你了。” “那你去年十月为什么还找过她?” 子获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听谁说的?” “她自己说的。”我看着他的脸色,突然就有些怯意,又小声补充说,“她自己跟别人说的。” “你今天去哪儿了?”他审视着我问。 “去喝了吕宝莲家喝满月酒了。” “老梁的那个二太太,吕宝莲?” “嗯。我还看见潘雪晴了。” “以后不许和那些女人混在一起。” “凭什么?”虽然我也不愿意跟她们在一起但是就是想跟他顶嘴。 “凭你跟她们不一样。” “不许顶嘴!”我刚要开口顶他几句就被他打断了。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不敢顶嘴,但又不甘心。明明是他背着我去找了潘雪晴,怎么现在倒变成我挨训了? 我心里委屈,便开始哭诉:“我知道你有好多女人,各个身怀绝技,就我一个最笨的。她们都是精装修样板间,我就是个啥也没有的毛坯房。既然我脱了衣服不如潘雪晴,穿上衣服不如陆莎,你到底要我干嘛?你都跟她分开那么久了,还是会去找她。我在家里哭着等你,你却在外面搂着她快活……” “那还不是你作的!要不是你数着日子要跑,我能那么生气吗?正好她给我打电话说要回老家了想见我一面。我心里正烦,就带她去开房了。” 子获从来不曾说这么多话对我解释,但我知道他不会撒谎,这样的事他也从来不会掩饰,也不在乎我知道,或许他就认为我不该介意。他唯一撒的谎也只有为了他家里那个高贵的妻子。 “既然都开房了,那为什么都没让人家过夜?” “做到一半突然想你了,觉得没劲就让她走了。”他抽了抽嘴角又问,“怎么,你不愿意我回来?那下次我就不回来了。” 他会因为想我便立刻抛下那样一个“尤物”回来,我心里有一些得意,便搂着他的脖子说:“你还想有下次?我不许再去找她了!你给我保证……” “保证不了。”他干脆的回答,又说:“如果你再闹着走,我就保证不了了。” “那如果我不离开你,你能不能保证只和我在一起,除了婷婷mama。”无论如何他都有他的妻子。 子获笑着捏捏我的鼻子,又郑重地说:“只要你不走,我保证就你一个女人。” 我有些怔忡,他的保证竟然没有说除了他老婆…… 马上他又严肃地说:“以后不准再和那些女人混在一起了。我准你跟徐婉贞来往,是想有个人陪着你逛逛街,吃吃饭,不是让她带你去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聚会。” “这聚会有学问的。”我把婉贞跟我讲的学问跟他讲了一遍,又问:“你就不想让我也去探听些消息?” 子获嗤笑一声说:“用不着。再说就你这么傻,还不够让别人套你话的呢。” “我才不傻呢!我出个题考考你,你肯定答不上来。”我突然想起刚才在网上看到的段子。 见他侧着头等着我说,我便清了清嗓子说:“你说鸡贵还是牛贵?” 他见我没继续说下去,皱着眉头说:“这就完了?没头没脑的问题。” “嗯。你不是会做生意嘛,你回答呀。” “就是普通的鸡和牛?”他问。 “对。” “那肯定是牛贵。” “错!鸡贵。”我得意地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什么道理?”他问。 我狡黠地笑了笑说:“因为九牛一毛,***毛。” 子获一愣,接着噗嗤一笑,马上又板起脸来,皱着眉头说:“这也是今天跟她们学的?以后不许再跟那些女人来往,都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个是网上看的!”我连忙辩解。 “那以后网都不许上了!” “凭什么!”我抗议着。这家伙比王老师都不讲理! “睡觉!”他把我的脑袋按到枕头上,随手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