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心机
“先把这个项目做起来,然后我看看找一些金融机构,用这个项目抵押贷款,再做下一个项目。”李长俊想了想说。 “金融机构能给我们贷款吗?”我还是有些不相信。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轻声说:“我舍不得让你失望。” 我一阵怔忡,不敢再多说,只埋头吃饭。 第二天我和李长俊便去签了合同,把那块地买了下来。 gj第一个项目正式开始了! 接下来便是接洽建筑设计公司做方案了。我跟李长俊跑了好几家,最终终于定下其中一家。 图纸出来后就要到社区申请开发许可,在此期间我们要准备其他的材料。 李长俊还要兼顾他的房产中介,所以很多琐碎的工作便需要我独自完成,每天虽然忙碌,但也乐在其中。 我的妞妞这几天也很乖,陈姐把她带得很好,当然也很辛苦。晚上回来,我尽量多带带孩子,让她休息一下。 我真正体会到一个工作的单亲mama的辛苦。 ——————————— 这天我正在楼下准备给妞妞冲奶粉,手机在楼上响了起来。 我连忙跑上去接起,是子获。我一边接电话,一边吩咐陈姐给妞妞冲奶粉喂奶。 “妞妞现在喝奶粉了?”子获在电话里听见了问。 我能听得出他就是随口一问,我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但我知道我和李长俊开公司的事瞒不了多久,与其让他自己发现,不如趁这个机会主动告诉他。 现在这个时候让他知道,无论他是什么态度,总比项目已经在建的时候被他拦腰斩断损失小。 “我给妞妞断奶了。”我回答。 他显然有些意外,问:“还不到四个月就断奶了?” “嗯。”我在心里打着腹稿,要怎么跟他说开公司的事。 他似乎也没太在意孩子吃奶粉的事,又问:“你这几天怎么样?” “子获,”我鼓起勇气说,“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我和李长俊一起注册了一个地产公司。” 没有任何铺垫,我就这样一下子说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回答。 他冷哼一声说:“你现在翅膀硬了,学会先斩后奏了。” “如果我事先告诉你,你会同意吗?”我问。 “不会。”他回答得毫不犹疑。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一时说不出话来。 “投了多少?”他又问。 “一百六十万。”我回答。 “你手头所有的现金都给他了吧?你还真信任他,就像当年你信任顾云飞一样吧。”他的声音冰冷而带着怒意。 顾云飞的名字再一次被提起,我脑子里就是那一地的鲜血,呼吸都跟着一滞。子获这是要对李长俊下杀手了吗? 我稳了稳心神,心平气和地说:“不只是因为信任李长俊。我敢投入我手上所有的钱,主要是因为我有你。我知道,就算我玩砸了,全赔光了,你也不会不管我的。” 果然,我听见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是又听他说:“马上把钱撤出来。” “都已经投到项目里了,拿不出来了。”我撒谎。 “那就人撤出来。明天就不许再去公司了,好好在家带孩子。”他不容抗拒地命令。 “邢子获,你不能这么霸道!”我有些急了。 “不要再跟我顶嘴,擅自给我闺女断奶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连这一点事情都不能做主?我压着心头的火,说:“小孩子吃奶粉很正常,配方奶比母乳营养丰富。” “哼,牛奶,那是给小牛犊子吃的。我闺女就得吃母乳。”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任性。 这简直是胡搅蛮缠了!我也冷笑着问:“那婷婷吃母乳到几岁?长得那么漂亮,一点儿都不像小牛犊子。” 我猜婷婷可能一天母乳都没吃过,我看他怎么回答。 果然,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告诉李长俊,限他两年把那一百六十万还到你帐户上,否则别怪我不念这点儿香火情。” 我在他面前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我算什么?他的玩物,生孩子的机器,他女儿的奶牛! 他可以容忍孟凡不哺育孩子,长期和他分居,甚至和霍宪彻夜厮混他也只是在楼下守着。 而我只是想好好地做一点事情,我和李长俊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他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就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我是他花钱买来的女人! 巨大的悲哀从心底涌上,但我知道此刻不是疼痛的时候,更不能和他硬顶。我一定要努力保住我和李长俊刚刚开始事业。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子获,我心里明白,你是不会来这里陪我的。你把我送到这儿,不准我回去,无论你承不承认,这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流放。” “我要在这里孤独地度过余生漫漫长长的几十年。妞妞总会长大,有自己的生活。那么我呢?便只有等死。子获,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的人生吗?” “我只是想做一点事情,让自己有个寄托,让人生有一点生机。如果你还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就不能给我多一点喘息的空间吗?” 我说完这些话,静静地拿着手机等待子获的回复。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你想做生意,我让王成帮你再开一个公司。” “你还是介意李长俊。”我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信任我。如果我真的想背叛你,就算没有李长俊也会有张长俊,王长俊。你不可能把我放在真空里。” “如果我想跟你分开,这么多机会,我都没有走。因为我舍不得你,离不开你。子获,你相信我吗?” 电话的那一端只剩下他浅浅地呼吸声,我知道他在考虑,在动摇。然而我必须在他已经动摇的情绪上再推一把。 “子获,你用飞机写过字吗?”我轻轻地问。 他愣了一下,回答:“没有。有纪律,不能这么干。” “如果让你写,你会写什么?”我又问。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你想让我写什么?” 我微微一笑,慢慢说出两个字:“自由。” 他沉默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不确定他最终怎么决定,但他已经动摇了。 第一次,我在邢子获面前完美控制了我自己的情绪,并且成功地左右了他的情绪。 然而,我心里却有一团苦涩缓缓地蔓延。我竟然可以这样地对他用心计,利用他对我的在意算计他。 不,没有。我安慰自己,我只是有策略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