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惨死
夏国京都的街上热闹非凡，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搞的人群中充斥着欢声笑语。随着夜幕降临，万家烛火逐渐点亮，一年一度的灯会也拉开了序幕。 此时，京都街角一家青楼妓馆的地下暗牢中，一片漆黑，一瞬间点亮的烛火照在了一身着凤冠华服的女子，精致妆容，面色苍白的被绑着双手吊在了绳索上。 狭小的房间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粗犷汉子，一脸猥琐笑流着口水的伸手摸向了那女的脸，有的甚至急不可耐的上手捏了几把女子的臀部。 “世人之前都说你是天生凤命，就凭你也担的起，一个没脑子的蠢货而已。”一袭素白衣裳，脸上一脸冷漠疏离不惹尘埃，美如谪仙一般的女子戴着金色面具目光暗淡的看向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沐凤儿闻声抬起了头，原本因疲惫紧闭的双眼一瞬间张开，满是憎恨是痛苦胸口一阵刻骨铭心的疼痛。 别人或许看不出这女子是谁，可是她沐凤儿一瞬间便能分辨出，这是同自己一起长大，姐妹情深，同父异母的庶妹沐清儿，即将册封的沐皇后。 沐风儿想开口说话，想质问，想诉说心中的不平和痛恨苦楚，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因为她的舌头，在她入狱的那一天，就被生生拔掉了。 如若不是拔掉了舌头，企图谋反，谋害妃嫔，毒害皇上，残害骨rou，姐妹至亲，一条条的罪状，口不能言的罪名她沐风儿怎么会”认”下。 “自古成王败寇，更何况皇上已经下令立我为后，我的儿子就是太子，而你和将军府满门都只是我和皇上皇权路上的垫脚石，一枚棋子。如今更是连棋子都算不上，是一枚弃子。”沐清儿眼里是得意，是笑意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我今天来就是让你死个明白，是皇上命我外祖举报将军府叛国的，你那个短命的儿子已经被我掐死了，他死之前一直在挣扎，拼命的挣扎，那小小的身体剧烈扭动着，真是可怜……他死的时候小脸乌青可真是一抹好颜色。” “还有啊，你那蠢货一样的弟弟也死在了边疆，还是五马分尸啊，将军府被火烧满门，里面的人都被活活烧死了，那火可烧的真叫一个旺，皇上就在一边看着。昨天晚上他抱着我跟我说过他一直爱的人是我，他不曾爱过你分毫，如若不是你有利用价值他根本不会娶你”。沐清儿一副上位者的胜利姿态，说着说着欢快的笑了出声。 沐凤儿闻言是满眼的难以置信，震惊，痛苦。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她从不敢再往深处想，她不愿意去相信那份她可以为之付出生命来捍卫的感情，那个她深爱入骨的人背弃了她。 那个在阳光下一脸宠溺微笑，如同一缕阳光，燃亮了她冰冷黑暗的世界，给她带来温暖光明，给她贫瘠的感情种下了爱的男人。 欧阳暖对她的宠溺，对她的好，夏国没有任何女子是不羡慕的。 他对她好到下雨天怕她的鞋湿了背着她进皇宫，他对她好到夜里打雷了他从书房跑到她的住处只是为了陪着她不让她害怕，他出征南疆平乱回来也不忘给她带上美味的糕点，甚至连她生病吃的汤药都是他亲手熬制…… 凤儿，他日他若登基为帝必封她为后。 凤儿，我是为了保护她才要登基。 凤儿，若是没有了你，若是你不能安好，我要这江山有何用？ 往日的誓言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眼前浮现的是欧阳暖一脸的深情，宠溺，他的手拂过脸颊是那样的温暖。 原以为是蜜糖一样的情爱，却是最毒的砒霜。 原以为自己寻寻觅觅终遇良婿，可是直到她死才发现原来那些感情，那些恩爱，那些幸福美好，不过是他去往王权路途中演的一场戏，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而自己却如同傻子一般的被利用被愚弄而不自知。 心口一阵钻心疼痛，一股腥甜的鲜血从沐凤儿嘴角涌出。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我不想听，皇上不想听，这世上没人想听，想听你说话的人都死了。你有什么话就带到地狱和阎王爷说吧。我劝你来生还是不要再为人了，不然你这样愚蠢的女人还是会被男人利用之后遗弃，到时候会更惨。”沐清儿得意的笑声和面对失败者的嘲讽语气，如同一把匕首狠狠的刺穿了沐凤儿的心脏，割rou刮骨之痛不过如此。 “哦，对了，你不是凤命吗？本宫破例让你这个第十等娼妓穿一穿我的后服，本宫对你的恩典可是别人享受不到的，让你在殊荣和舒服中死去。”沐清儿眼中满是笑意，仿佛刚才那个不惹一丝尘埃谪仙一般的女子堕入了凡尘，似闺阁中温和柔美的少女一般。 “我会让画师画下来画像，千百世的传承下去，让人观摩。你们可要好好伺候这个皇后。”沐清儿转身离开，眼角闪过一抹冷笑，清冷威严的声音交代道。 一群汉子猥琐带笑的声音齐声响亮的回答；是。 年逾六十的几位画师颤颤兢兢的回答道：遵命。 房间内催情香弥漫，沐凤儿的衣服被一股脑围上来的男子一瞬间撕碎，露出白皙且伤痕累累的玉体，绝美的脸上是苦楚痛苦惊恐和泪水，身体被一次次撕裂渐渐失去了意识，一群双眼冒光直流口水的男子上下其手，满足的喘息声，yin秽的话语。 这一幕幕被几个画师画在卷上，甚至其中一位画师忍不住而前去加入其中，这时候也不顾别人会不会说他年逾六十为老不尊，只是想着好不快活。 时间过去了一刻钟，一小时，两小时，沐凤儿的身体慢慢失去了温度，下体血不断地涌出，绝美的脸上惨白如同一片死灰，只留下因痛苦而狰狞扭曲的表情。 那群汉子即便发现她早已死去，仍是不肯放过。 死不瞑目的沐凤儿眼睛死死的瞪着皇宫的位置，那座她为之倾尽心血的宫殿。 欧阳暖: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为你南征北战，为你扫清登基障碍，为你付出一切，你为何要对我至此？ 如若能有来世，你欠我的，我定要你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往后的几天京都青楼越发热闹，京城传出了绝美香尸凡是男子人人可观的消息，来者不拒，为期三天。 “皇后娘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小太监禀报着这青楼地牢的详细情况。 “去把那贱人做成干尸，接着供人欣赏。”沐清儿千年不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忍不住欣喜兴奋。如若不是因为阴毒算计得逞，这笑真可谓倾国倾城。 小太监听到此猛的心头一震，他自幼在宫中见识也参与过不少陷害毒害人的事，但这是皇后的嫡亲jiejie，天命太子妃，之前姐妹相称的纯真亲情人前人后人人称赞，谁知竟如此...…。 沐清儿自然不会察觉到一个太监的心思，更不会注意到他此时的神情，下了命令之后她便如同xiele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放轻松起来，闭上了双目，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流出。 她沐清儿为了这后位，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后位，这富贵荣华，这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 “凤儿，我来晚了”青楼妓馆中一男子抱着那具风干了的尸体，伸手抚摸怀中女子的脸颊，眼角流出血泪。 上官青的身体被刀箭刺穿，一个个血洞喷涌而出的鲜血浸入了干尸之中。 恍然间，他似是看到了那年寒风中救治难民的女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鼓励着恶疾缠身的他快点好起来。 若是这世界上再无一人挂念你，你还有我，还有卑微如同蝼蚁只能一直在暗处默默仰视观望着你的我，哪怕是竭尽毕生之力，哪怕一死，我也还会护着你。 我早就提醒过你欧阳暖并非良人，可你执意如此。 罢了，你怎样选择我都陪着你。 阁楼上，侯府的小侯爷左唯心看着楼下的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苦痛便又恢复神色如常，转瞬间继续和皇后幼弟谈笑风生的聊朝中事务。 沐凤儿的惨死同样也让他痛不欲生，可是他却不能为她收尸，他自己为了不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想到这里左唯心紧握的拳头手指掐入掌心，血一滴滴的流了下来，疼痛让他好受了一分，他也想为她复仇，想手刃仇人将其剥皮挖骨，可是以自己如今的力量没有办法为她做到。 左唯心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和顾忌，他不能舍下慕容候府，年迈的双亲，年幼的弟妹，他想为她复仇只有隐忍等待，强大自己。 这一瞬间，他倒是真的羡慕上官青可以为她而死，陪着她死。 这般生而为人，好痛，好苦。这般命不由己，死生不由己。 沐官明没有注意到左唯心的情绪，他看着阁楼下的一幕虽说面上视若无物，心里一时间却涌出了很多思绪。 沐凤儿是他的嫡姐，但是毕竟不是一母同胞，她对自己再好也终究比不过自己的亲jiejie，立场不同。 更何况沐凤儿这贱女人已经除了族籍和自己家族无分毫关系，是他们害的自己家族蒙羞，男女老幼终生不能穿彩色衣裳，想到这里沐官明眼里尽是阴霾和厌恶。 一想到他们姐弟能这般惨死，别说穿一世素白衣裳，即便是穿十世素白衣裳他也愿意，楼下的一片血色触动了他心里的快感，一瞬间沐官明心情变好了很多。 “官明兄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呢，年少有为，一人扛起了丞相府的兴衰，今日有幸与大将军畅饮，必然要饮个痛快，不醉不归。”侯府少爷慕容君爽朗的笑说道。 “是呀，是呀，真是三生有幸一睹将军风采。”随声附和的众人。 沐官明只记得当初她的那些对不住，却忘记了她对她的那些好，忘记了是谁为了他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求药？ 在利益面前，在皇权面前，亲情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一母同胞的亲人都可以舍弃，更何况这同父异母的亲情。 世人常说做人要善良，可是善良能让人好好的活着吗？当然是不能，看看如今惨死，连死了都要惨遭jian尸的沐凤儿就知道了。 善良不适用于帝王家，更不适用于宏图霸业成大事者，过度的仁慈只会毁了自己。想到这里，沐官明眼角一抹神色凝重了许多。 歌舞升平的青楼里，处处是欢声笑语，楼下惨死的两人如若器物摆件一般，如同路边死去的野狗一般，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心情，亦不会有人为之悲伤悲悯，因为人人只关注着自身的安危利益，只要不触及自己，便不为所动。 一缕血色的孤魂从尸身抽离出来，她看着旁边那一缕黑色的魂魄。 “凤儿，你受苦了”上官青抽离身体的魂魄看着一袭红衣化为厉鬼的沐凤儿。 沐凤儿看向那一抹魂魄，眼角一瞬间涌出了泪水。 青楼中汇聚了一缕又一缕的魂魄，幼弟沐尚儿，母亲容公主，自己的几个贴身婢女，要好的姐妹知己，以及自己被活活掐死的儿子，保护自己的亲卫暗卫，所有惨死的冤魂。 通灵的法师无我在青楼一角注视着这些魂魄，感受着怨念的气压强大的力量，心生欢喜，这么多的魂魄用来炼丹，修仙必是一件千年难遇的好事。 得到的高僧念一看着这冤魂，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凤命陨落，无法步入轮回，原本善良的本该享一世清福，福泽深厚的人却惨死，有违天道。 今日念一是奉天命而来，为了来渡她们入轮回，如若怨念太深渡化不成，便打得她们魂飞魄灭。万万不能让她们碰了重生，坏了时间规则年轮，引起天下浩劫。 为了天下苍生，只能牺牲一部分魂魄。 店里乔装隐匿了着的通灵法师，术士，得道高僧，各怀各的目的，或为着正义或为己修炼，或为着人间大义，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一场混战悄无声息的在某一瞬间开始了，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僧形形色色的法师，施法打成一片。唯有这些惨死的冤魂举足无措的游荡着。 一刻钟以后，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回荡在整个青楼妓馆，回荡在整个京都。 侥幸活着的人看到一缕红色魂魄飞入了空中时空漩涡，而那些惨死的魂魄走向了地狱，步入了轮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