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张虎怕伤着六六, 少年前面对六六道:“小姐,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兔子?” 六六绕过张虎,指着少年道:“他在伤心。” 不料六六话音刚落, 就见少年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六六一眼,眼神很是凶恶,仍掩不住有眼角的水珠。 “六六……”山下有人在唤。 六六伸长脖子朝山下望去,就见杨文远带着小厮和汤测往这边来。 一路上,杨文远跟着宋老和陈茂玟爬高爬低。曾经的公子哥儿,如今爬个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只见他几步就冲了上来。倒是汤测这种瘦弱书生慢腾腾地往上走。 杨文远爬上来,背着手,仔仔细细地打量六六,见六六依然是那副圆滚滚的模样。杨文远拧起眉头心想,莫非福星就是又肥又胖。 六六让杨文远看的莫名其妙,叉着胖腰道:“杨文远,你作甚盯着我看?” 杨文远让六六这一嗓子给吼回了神,摆出副大人的模样,慢条斯理道:“听说你是福星,今天就是你救了大家?” 六六眼珠子转了转,想着怎么说才好。不想杨文远见她眼珠子转来转去,猜着她怕是要胡说,急忙道:“不准撒谎!我打听过,你虽然是财神生旦出生,那日可没有什么喜雀凤凰红光之类绕你家。” “好你个杨文远,竟然私下派人打听我。”六六仍是双手叉腰,抬起小下巴,“说,你有什么龌龊心思?” 杨文远哑口无言,他都忘了当初为甚去打听陈家,刚才一时嘴快说漏了嘴。 杨文远左顾右盼,眼风扫到在六六身后的黑脸少年,没话找话说,“咦,你是谁?怎么在这里看树?看你样子,怕是刘家村的人吧?怎不帮着忙喜晏?……” 六六打断杨文远的话道:“别岔开话,你还没说为甚打听我家?” “你是福星?”黑脸少年突然来了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六六。 不待六六回答,杨文远立马道:“是啊。她是福星,倒霉的人遇见她立即转好运,穷人立刻变福人,坏人立时倒霉……” 黑脸少年脸上有了喜气,略微迟疑,又问:“真的?” “真,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杨文远大抱大揽,心中暗自得意,幸亏有一个傻乎乎的小子在此,凭六六的侠义心肠,必会相助此人,说不定就把追究他的事忘在脑后去了。 关于福星一事,向来是陈家人自认六六是福星,外人听了牛侍郎的事,对六六这个福星避之不及。故六六还是头次听除了徐家英之外的人如此直白夸她。六六颇是有些脸红,心中想看来杨文远也不算是很坏的人,有眼光,比他祖父好多了,算是半个好人吧。 黑脸少年得到肯定答复后,扑通跪在地上,猛地磕头,道:“求小姐帮帮忙,求福星给我好运,求福星给刘花儿好运……” 不过一会,黑脸少年已磕了几十下,额头已破了皮,血糊了满脸,但他仍继续磕着,每一下磕得虔诚无比,好似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六六身上。 “快,别磕了。”六六又让张虎去扶他起来。 不想这黑脸少年却有一身蛮力,他握着拳头死撑着地,张虎硬是拉不起来他。 已上得山来的汤测道:“陈姑娘,你允诺他,他自会起来。” “好。”六六一个好字刚出口。 杨文远已厉声喝斥,“你有什么难处,但讲就是,为何如此磕头不止,是要强逼了我们答应吗?” 黑脸少年慌了手脚,摆手道:“不是,不是。”他双手一离地,没了支撑,张虎趁机拉了他起来。 不想这黑脸少年双膝一软又想跪下。 这一下子,六六也恼了火,恨声道:“你老是下跪有何用,不说个明白,我们怎知是何事?” 黑脸少年方絮絮叼叼地说了来。 山脚下不远有户小院,荆剌围起来做成篱笆当院墙,中间是一个竹门,门上挂着红布。院内无人,冷冷清清半点办喜事的样儿皆无。堂屋门大开,当中炕上坐中两人。一为老妇,酱红色衣裙,圆髻,头上插了支扁头金钗,手上一对光面银镯子,打扮的甚是喜气洋洋。另一妇人略年轻些,也穿了身紫红衣裳,头上手上却是光光甚都没有。 “他婶子,想开些。女子于这世道本就艰难,外面多少人吃不上饭到处乞讨的,还有沦落到那下贱见不得人的地方。”老妇人是里正的婆娘也是刘氏族长夫人,她劝了半晌,见对面的妇人仍是木着一张死人脸,眼神呆滞。她眼神闪烁,喝了口茶水继续道:“这事呢,原也怨不上别人,谁让你肚子不争气呢。嫁给我刘家侄儿山子也七八载了吧,别说儿子,你连肚子都没鼓一回。再耽搁下去,山子不得绝后了。” 族长夫人掏出块帕子来作势在嘴角擦拭,眼角扫过汪氏的攥紧的手指,心中暗笑,不怕你有气,就怕你像个死猪,冷水热水皆不怕,我倒是没辙了。 “这也不是没法子的事,族里也不会干看着他绝了嗣,死后连个香火都没有,只好休了你。想着你们母女俩日子难过,离了我们刘家村怕是过不下去。”族长夫人拍着大腿道,“如今可好,你们母女俩也不用离开刘家村,山子也不用绝后,一举两得的事。再说,你现下可是他丈母娘了,他不能不养你,族里也不会亏了你们的,每年都会给你们一定的钱粮的,别的说不上,管你们吃饱穿暖还是可以的。” 族长夫人又怕这母女俩联手对付山子,让山子吃了大亏,族长夫人又道:“其实呢,面子好看些,我们去外面买个小姑娘回来给山子生儿子也行,凭我们家老头子对山子的疼爱劲,要多俊俏的姑娘都买得回来。可是谁叫你家丫头会勾人,勾得山子硬要休了你娶她呢。” 族长夫人又是劝又是挑拨说了一大通,直说得她口干舌燥,也不管汪氏最后听进去没。下了坑往东厢房去。 “婶子,你来了?”屋中两个壮实的妇人皆站了起来,其中刘二狗的婆娘打招呼道。 刘二狗跟着族长的儿子干着事,刘二狗的婆娘也是跟着族长夫人转来转去,按族长夫人的说话,就是她家的狗。 族长夫长往床上努努嘴儿,刘二狗的婆娘见机,大着嗓门笑道:“小姑娘家家的,害羞,等晚上入了洞房,尝到男人的滋味,就知道男人的好处了。”说完,刘二狗的婆娘往族长夫人身边蹭了蹭,低声道:“婶子放心,我们看得严实,又绑着手脚,嘴给堵住,跑不了。等晚点直接灌她一瓶烧酒,让山子兄弟得了去,那时候再不听话也得听话了。” 族长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堂屋方向望了望,吩咐道:“你再去找一个壮实的婆娘来,堂屋那个也看住,别让她发了疯,坏了喜事。过了今晚,由着他们母女俩自己掐。” 山上的六六等人听完黑脸少年刘大牛的话,一个个张口结舌。 “荒唐,荒唐之极!”杨文远背着手骂道,又拿手指着刘大牛,“你是个死的?不知道去报官?” “我爹娘守着我,村前村后的路都有人看着。”刘大牛耷拉着脑袋,“族长说有人报官也不怕,前朝有旧例可循,皇帝老儿娶儿媳妇的有,皇帝老儿的小老婆伺候下任皇帝老儿的也有。” 六六瞪大眼看着杨文远,这些事她从未听过。 杨文远叹道:“前朝确有此种事。” “所以亡国了呗,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亡国!”六六哼唧。 六六道:“你们刘氏族长也未免太偏心了吧,你也是刘氏族中的人呀,怎么不把刘大丫配给你?偏偏做下如此败坏门风之事?” 刘大牛翁声道:“刘山子是族长的嫡亲侄儿,我们家跟族长隔了好几个房头。” 作者有话要说: 好晚了,困了,明天再写 第107章 “呸呸呸!”六六连着呸了几声, 把袖子一撸,“走,我们去砸了他的喜晏, 打他个落花流水,把刘大丫抢出来。” 杨文远喝道:“慢着。” 六六圆眼眸一瞪,“你不敢去, 别拦着我去。” “谁拦着你去。”杨文远也不示弱,回瞪一眼, “你瞧你圆滚滚的样子,你打得过谁?” 刘大牛摆手, ”不敢劳烦公子小姐,把小姐的福气给点我,好让我把大丫偷出来就成。” 杨文远眉头一抬,不想刘大牛是这么个想法。 “难道你打算和大丫私奔?”六六的眉头立时立起, 一双圆眼仁狠狠地盯着刘大牛,“奔者为妾, 倘你变了心,大丫怎么办?随你发卖?” 刘大牛头摇像拨浪鼓,“那能, 那能做猪狗不如的事。” “你带她私奔不正是猪狗不如的事。”六六哼着鼻子道。 几句话挤兑的刘大牛面红耳赤, 吱吱唔唔好似舌头下压了块石头。 半晌刘大牛才吐出一句, “偷出大丫藏在外面,等山子叔娶了别人就把她带回来。” “外面你找好地方了?藏得住?一定不会让刘家村的人找到?等你带刘大丫回来,你们族长不会找你麻烦?不会再把刘大丫许给别人?或者族长说刘大丫不守妇道, 要沉塘?”杨文远一连珠串的话砸了过来。 刘大牛慌了手脚,这些事他那里想过,只想着藏起刘大丫,山子叔另娶了媳妇,他再好好跟族长求求,说不定就许了他娶刘大丫。 刘大牛双膝一软,又跪在地上,“求公子小姐帮忙,不要让大丫嫁给山子叔,大丫死都不肯的。” “你把事详详细细再说一遍,不得为你们刘家村遮掩,要不我们可帮不上忙。”杨文远心中总有些怀疑,刘氏族里就没有个族老反对。 “救人要紧,救了人再慢慢说不迟。”六六催促道。 “陈姑娘,听他说说才好计较。”汤测亲身见识过亲父嫡母的哄骗,见人先上三分。 六六嘟嘟嘴,心下想着却是等会怎么去抓人救人,不想一会就听住了。 先前刘大牛也只是囫囵说了个大概,六六知晓是族叔休妻娶继女。 刘家村不靠山不靠水,全凭田地过活。十来年前大旱,族长舍了家里的存粮救了刘家村刘氏族里的性命。村里的外姓人家死的死,逃得逃,还有卖身给刘家做了下人的。过后,里正死后,族长就兼了里正。刘家村里正也是他,刘氏族族长也是他。 刘大丫的祖父是刘家村人,十来岁辞了父母跟着人当小厮,南来北往的挣了一些家私,大部分让托人捎回了家。后来一次跑商受了伤再也不能有子孙,就收养了一个儿子就是刘大丫的爹。刘大丫的祖父渐老,想着落叶归根,不料在途中淋了雨受了风寒,一病不起,几乎花光所有的积蓄仍没救回人来。刘大丫的父亲为了养父的遗愿带着骨灰回到刘家村,埋进了刘氏祖坟。但刘大丫的祖父的兄弟不承认刘大丫一家子,说外面收养的没经过族亲同意又没有写进族谱。但刘大丫念着养父的恩德仍留在了刘家村,平时靠着出去跑商挣些钱养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刘大丫的父亲跑商遇到劫匪,剩了半条命让人送回家 ,见过妻女一面就阖了眼。好在家里有些积蓄,但家中无男丁,怕守不住家财,刘大丫的娘肖氏就立了女户,守着女儿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不想几年前,杨阁老取缔了女户制。这会刘家村的人倒认了肖氏是刘家妇,夺了她的家财,让她们母女俩靠族里过活,吃些剩饭冷炙。一年后,刘山子的婆娘死了,又没留一男半女。想着再讨个婆娘发生个儿子,可刘山子家徒四壁,没人愿意把女儿嫁于他。刘族长作为刘山子的嫡亲叔叔摸不开脸面,要为侄儿cao持,可族长夫人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那里肯把出钱财给隔房的侄儿。撮合肖氏和侄儿,族长夫人自认做了件善事,省了聘嫁之钱让刘山子讨得婆娘又让肖氏母女俩有条活路。然过了二三年,肖氏肚皮不见动静,刘山子也不安心在家种田,经常往外跑,在外面勾搭上一个寡妇,帮着寡妇做活,想着让寡妇给他生个儿子。这样过了几年,儿子的影子还没有。那寡妇又勾搭上一个有钱的鳏夫,撵了刘山子欢欢喜喜出嫁了。 刘山子甚事也无,因寡妇不能给他生儿子,寡妇不撵他,他也要走的。回到刘家村后,心里仍念念不忘儿子,找上叔叔家里,让叔叔给他重新娶个婆娘。族长夫人那肯散钱出去,满肚子的心眼转了一圈又一圈,硬让她想出个法子,把肖氏的女儿刘大丫配给刘山子,反正刘大丫只是披了刘氏的皮,不是刘氏的种。刘大丫年轻正当花信好生养,族长夫人把话儿给刘山子一说,刘山子立马乐意,不想他一大把年纪还有桃花运能娶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两人当作族长的面作了场戏,软硬兼施,一个哭没有儿子死后没有个摔灵的,一个说着刘大丫原不姓刘吃了刘氏族里这么多年的饭也是时候报答了,最后族长点了头,隔日就吹吹打打办起喜事来了。村里人初听时还砸舌,后来又传出肖氏母女两人在外面跟别人有些勾勾搭搭,于时,一村子里的人对着肖氏母女唾面,还替刘山子惋惜,没娶个正儿八经的姑娘。 刘大牛比刘大丫年长一岁,因着刘大丫不是地道的刘家村人,小时没少欺负刘大丫。长大了,看着刘大丫小小年纪身儿刚及扁担高就帮着肖氏挑粪挖土种田,刘大牛有一回动了恻隐之心,帮着刘大丫挑了会粪。后来凡是刘大丫做重活,刘大牛有空就去了忙。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了些心思。刘大牛家里也不富裕,将将够吃饱饭。刘大牛的父母想着让儿子娶刘大丫不用花甚钱,且刘大丫本不姓刘,等刘大丫长大后,跟族长说一声改回别姓,好跟刘大牛定亲。今年底刘大丫才及笄,不想就出了这样的事。刘大牛听说后,跑回家让爹娘去求族长让把刘大丫许配给他。刘大牛家里租种着族长家里的良田,那里肯为一个刘大丫得罪族长,把刘大牛打了一顿给关起来。后来听说肖氏母女有人看着才放了刘大牛出来。 六六的嘴儿张得如鹅蛋大,好半晌才合上嘴儿。小嘴儿又一张,“刘家村的人是蠢蛋吗?肖氏和刘大丫行为不端,平时早瞧出来了,那能突然传出这种风声。族长和他家的老虔婆最该死,论根源却是你祖父的错。”六六横着眼斜着杨文远,“此事,你来办个全囫,替你祖父恕罪。” 杨文远满脸躁的通红,之前也听人骂过杨阁老,说他是要绝了天下女子的活路。他虽然不赞成不让女子识字,但却觉得女子本不容易,夫家和娘家理应照看,故觉得杨阁老取缔女户制并无不妥。今儿听了这些话,才发觉岂止不妥,简直是让夫家明目张胆地抢夺孤儿寡母的家财,尤其是没有儿子的寡母弱女成了夫家砧板上的rou,由着人家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躁归躁,杨文远却不能袖手旁观。心中把刘大牛的话来回思量了一回,问:“你先前说刘家村前后有人守,防的是谁?” 刘大牛不想杨文远这样仔细,耷拉着脑袋道:“村子里的外姓户听说了此事,有些说话,说刘家村这事伤天害理。也有跟大丫爹交好的,想出村找人来相帮,让族长知道了,就让人守在村口和村尾,还发话说谁敢毁了他侄儿的喜事,他让那人一家子都过不安生,以后凡是徭役必是那家子的人出。” “这几户外姓人怕是旱灾年没得过刘氏族长救助的人吧?”杨文远心中略琢磨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反正是都说了,刘大牛也不在藏私,把知晓的都说了:“族长说那几户人家跟刘氏不是一条心,撵出去村子更好。” “你们村子里的全都听族长的?没有跟族长家里不对付的吗?”六六可不信这么个偏心眼的族长,大家会心服口服。 “这附近几乎都是族长家里的田地,家里男丁稍多了点,谁不得租种族长家的田地。加之先前的恩情,村子里的多的是听族长的话。”刘大牛家为了租点好地,他娘可是跟族长夫人下了不少软话,又殷勤去做了不少活才租种到二亩好田地。不像族长近枝,族长给他们拨拉了不少好处。或是像刘二狗那样软得下身子下得了面子,活脱脱是族长家里养得条狗,围着族长家转来转去,逗得族长一家子开心,扔些狗骨头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看的那新闻是男人死了老婆留下一个女儿在家,男人也不管,在外面找了个寡妇想让这寡妇给他生儿子,后来两人崩了,男人回家发现女儿大了,就想着让女儿给他生个儿子 强了女儿 后来这男的给抓了 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事,真想骂人 第108章 山脚下族长夫人颠着脚来回把肖氏母女俩看了个遍, 嘱咐刘二狗家的,“这里交给你了,看牢点。时辰也该到了, 我得去那边等着受礼。等会花轿来了,把人给我绑上去。” 刘二狗家的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必定把事办的妥妥帖帖。 族长夫人知道刘二狗家的别的不行, 收拾人那是花样叠出,包管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族长夫人颠着脚朝村中走去。 不一会, 锣鼓喧天,锁啦呜鸣, 远远有人抬着花轿来迎亲。 刘二狗家的听到声音从屋子钻出来,咧嘴冲肖氏笑道:“大丫她娘,你可要享福咯,女婿是族长的亲侄子, 少不了你的吃穿,以后还跟你养老。”挤眉耸眼说了通话, 刘二狗家的扭着腰去了东厢房。 花轿来到门口,刘二狗家的扛着捆成rou粽子样的刘大丫扔进花轿,看花轿走远了。她一只脚刚踏入堂屋, 捂着大嘴咯咯笑几声, “大丫他娘啊, 你这女婿疼你闺女讷,特意租了花轿来。你要过去吃席不?虽说没有刚进门的媳妇带着娘老子过去的理,谁让你们家就你一个寡妇讷。免得你一个人冷清, 快随我一起去吧。” 冷清两个字说的格外不同,坐在肖氏身边的两个妇人会意。其中一妇人拍着大腿道:“可不是这个理,你亲自上阵教教你闺女,让你女婿也怜惜一下你。” 肖氏垂着头不理。 另一个妇人撇了撇嘴,“妆相,真当是个节妇?都嫁了几道的?不知跟多少男人混过,老的sao小的也sao。小小年纪还没有嫁过去,就勾得山子兄弟整治了花轿来抬。我呸!”此地迎亲家境好的就是牛车,已让别人羡慕不已,家境不好就靠着一双脚走。只有大户人家才请得起花轿,今早刘山子不知道怎么跟族长说的,从族长手里拿了钱去租顶轿。本来刘山子请村里人又是敲锣又是吹锁啦已是惹人眼,等村里妇人看到顶大花花轿,一个个的眼睛都要瞪出火来,背过身子狠狠地骂了几句sao狐狸。 刘二狗家的踮着脚尖看了一回,估揣那边拜了堂,就算肖氏发疯也不成。就招呼两个妇人道:“跟她啰嗦啥,她不吃,我们还得吃呢。快走,别让人家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