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有病[快穿]在线阅读 - 第60节

第60节

    那人叫黄岩,跟阮泽住在同一个小区,比阮泽大了六七岁,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起因却只是因为一次擦肩而过的时候,阮泽在看了他一眼后不止迅速移开视线,还立马捂住了口鼻,那副嫌弃的姿态刺伤了黄岩的自尊心,让黄岩实施了打击报复的计划。

    他暗搓搓的查到了阮泽有一个当妓女的妈,之后就将那个消息散发给了阮泽周围的老师同学,本来就很排斥阮泽的同学得知这一消息后,连嘲笑讽刺阮泽都能变得明目张胆和义正言辞了。

    ——妓女的儿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看他平时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少爷呢,原来比我们还不如啊!

    ——也不知道他都在清高个什么劲儿,说不定早就跟他那个妈一样被人玩过了,还装什么装!

    ——说的也是,不说其他,就他那副长相可能还挺受欢迎的。

    类似这样的言论自那之后无时无刻不充斥在阮泽的耳边,他午夜梦回仿佛都能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嘲笑他,导致他越来越孤僻,洁癖程度越发加深,每次洗澡都能把自己搓掉一层皮,就好像要证明自己还是干净的一样。

    在阮铃铛病逝后,阮泽会离开原来的住处重新租房,除了自己的需求外,也离不了旧环境带给他的压抑,虽然周围会有好心人,但用有色眼镜的看他的人更多,同情也好,怀疑和恶意的揣测也好,他都不想要。

    离开旧环境,换了地方的他就像是亲自给了自己一个新生。

    阮泽要的不多,只是想要简简单单,没人打扰,按照自己的预想活下去而已,可就因为一次小小的举动就被人恶意揭开过去,让他再次活在别人的指点下。

    而黄岩所以为的阮泽看不起他,其实只是他好几天没洗头,头发油乎乎的看着就让人难受,哪怕不是洁癖的人看到都要皱眉,更别提阮泽这样已经是重病程度的洁癖了,他当时会捂住口鼻也只是担心不小心做出作呕的反应来让人难堪,谁料他的好心根本不被理解,反而被恶意打击报复。

    这简直就是戏剧性的发展。

    郝日天都要目瞪口呆了,觉得阮泽倒霉值max,没人比得上他,好像生活总是在给他难堪,但因为黄岩的行为,却也让他对人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因为知道剧情的他才知道黄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黄岩虽然才二十五六岁,但却已经在家里的张罗下娶了个媳妇,媳妇性子泼辣,对他非打即骂,总是各种看不上他,在娶媳妇之前,在家里他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总是听父母说别人家的孩子哪里哪里好,又说他烂泥扶不上墙等等,心思敏感之下,他一天比一天阴郁。

    而结婚之后,每天都要面对媳妇的嫌弃,媳妇嫌弃起来可比父母要厉害多了,特别是他那个媳妇还是个泼辣的,骂起人来花样多,都不带重样的,仅仅结婚半年左右,他已经阴郁到有点心理变态了,但他朋友不多,熟人眼里的他又一直都是那样,竟然也没人发现。

    那天跟阮泽擦肩而过的时候,刚在家被媳妇狂喷了一顿,不止喷他没钱不上进,没本事让她过好日子,还嫌弃他一个大男人连点个人卫生都不注意,整天脏的像从猪圈出来一样让人作呕。

    一气之下,黄岩就摔门而出了,然后在小区跟阮泽不期而遇了,阮泽一个小小的举动戳中了他敏感的神经,让前一刻才被媳妇骂过的他心思瞬间就阴暗了。

    一个小年轻都敢瞧不起他,他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可他多年养成的性格注定他做不出跟人正面杠的行为,也不敢跟人杠,这就导致他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做出了那种扒人伤口的low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其实也挺值得同情,被家人嫌弃,又被媳妇嫌弃,可这跟他本身的性格脱不了干系,谁让他自己不反抗?

    ——哪怕再怎么值得同情也不是他那么心安理得的报复阮泽的借口。

    而现在,那个黄岩还没跟阮泽碰到。

    郝日天只要一想到要碰到那么个玩意儿就犯恶心,可再怎么恶心,那个让阮泽的人生重新陷入黑暗的玩意儿都必须出现,不出现又怎么收拾他?!

    实在是黄岩的所作所为太下作了,而在那之后不久,阮泽的亲生父亲那边有人找来了,还是以一种救赎的姿态来到阮泽面前,要将他带回陶家。

    对那时候的阮泽来说,陶家的行为无异于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抹曙光,殊不知那才是他黑暗的开始。

    不过现在无论是黄岩也好,还是陶家也好,都暂时还没出现,看着医院的牌匾出现在视线范围内,郝日天将这些糟心事暂时抛开,先将病治好,那些事还要一件一件慢慢来。

    到了医院,他挂了号,轮到他后,医生替他检查后建议他打点滴,他拒绝了,选择了打一针,再开点药,就够了。

    对这样不太配合的病患,医生劝慰几句起不到作用后也就妥协了,反正打针也不是没用,再配上药一起吃着,总能好起来。

    等打完针,提着一小袋子药走出医院后,郝日天还觉得自己的屁股在隐隐作痛。

    走到人行道上,还没走出几步远,突然就见一辆车疯了一样的乱窜,引起行人无数尖叫,猛然一个急蹿在撞上防护栏后,车头冒出一股浓烟,但总算停下了。

    郝日天,“……”

    他有理由相信阮泽是得罪了哪路大神,不然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遇到?

    对那辆车为什么发疯他不感兴趣,收回视线,脚下一步一步慢腾腾的挪走了。

    第64章 我有洁癖症

    那辆抽风的车终于撞停下之后,从车上下来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各下来一个人, 两人受了点轻伤, 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碍, 不过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人第一时间就去拉后车座的门。

    门因为刚才的撞击有点被卡住了, 他使劲拉了拉没拉开,旁边有人见状刚想上前帮忙, 因为他们担心里面的人会出意外,就见前一刻还没拉开门的人手臂肌rou鼓起,哈的一声,再一个用力,后车门就被他卸下来了。

    路人, “……”

    还好心想帮忙的人也默默退散了,这这这,压根用不上他们嘛!

    “霍爷,您没事吧?”拉开门的男人微微弯腰退到一边, 神态恭谨的开口。

    眼神还穿过车窗在外面某处探寻的男人闻言收回了视线, 眉心累起了一点小小的折痕, 刚才他觉得外面某处好像有什么人在吸引他一样, 其实他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感觉, 好像自己一直在等什么人出现,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又无比真实。

    所以刚才那股强烈的吸引力让他心头微跳,感觉自己在等的人可能出现了,哪怕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但那种兴奋的感觉却不似作假,可他眼神在外面扫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人,关键时刻刹车还失灵造成这样的麻烦,他脸色不由微微沉了下来。

    在属下恭敬的询问声中,他下了车,眼神再一次在周围扫过,但依然一无所获,心情有点不太愉快,“没事。”

    游大力见霍爷皱着眉,对这次竟然敢对霍爷车子动手脚的人由衷掬了把同情泪,不用想他都能猜到是谁动的手脚,霍家老爷子刚死,霍家如今乱作一团,一个个为了争夺继承权手段百出,霍爷明明对霍家那一个烂摊子不感兴趣,偏偏有人要将霍爷当做最强的竞争对手除掉。

    啧啧,这下好了,出手的人恐怕很快就要吃到苦果了。

    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围观人群不停地扩大,闻讯赶来的警察很快将人群疏散,再调查一下车出事的情况,得到的只是刹车失灵,更多的就没有了,这只是一起意外。

    游大力默默垂着头,当然是意外,这样霍爷才能亲自出手收拾动手之人。

    事主这么说,警察也只能依法执行,好在司机控制得当,没能伤到人,否则哪怕是意外伤到人也有得闹了。

    司机从刚才下车后打电话重新叫车来了,在警察询问的差不多后,车也刚好来了,就停在霍九思身后。

    游大力见状上前对警察道,“警察同志,我们可以走了吧?”

    撞坏的车自会有人来拖,也没伤到人,就连出意外坐在车里的三人也好运的没什么问题,警察自然没理由拦着不让走,“请便。”

    游大力道了谢,走到霍九思面前低头,“爷,车来了。”

    霍九思点了点头,但在上车前还是有犹不死心的在周围扫视了一遍,自然是一无所获。

    ……

    郝日天打了针又买了药,回到公寓后感觉走了一路身体都有些微微发热了,出了点汗他就想立刻洗个澡,不过还在发烧,再这样作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

    洁癖一遍又一遍的催着他想要洗澡,理智一遍又一遍安抚他要忍耐,逼近他的任务还包括要只好阮泽的洁癖症,就阮泽这个洁癖的严重程度,想要治愈想都知道难度很高了,他要从一开始就慢慢控制,这样后面才会轻松很多。

    洁癖说白了已经是精神疾病的一种体现了,强迫性的爱干净,爱干净到夸张的程度,更有心理因素在其中,心理疗法和药物疗法要双管齐下才会见效快。

    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郝日天深呼吸了好几次调整自己的情绪和心情,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很好,没有颤抖,也没有想吐的欲望,果不其然,强烈到引起生理反应的洁癖只是在遇到特别严重的情况下才会有,平时控制得当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实在是这才刚穿来不到两天,又是被恶作剧用脏水泼,又是吃个饭都被狐臭熏,然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做出的反应都让他有些心累。

    要是以后动不动就控制不住的颤抖、呕吐,吐到胃痉挛,那他还真不用想着别的了,单是控制好自己就很难。

    想是这样想,但他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用拖把把刚才进来时踩脏的地方都拖干净,又看了看客厅的摆放,确定全都干净又整齐这才放过。

    他心里都要吐血了,感觉自己好像分裂了,心理和行为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这还是第一次受原主影响到这么深的程度,他都已经尽量控制了,可想而知阮泽本人情况只会比他更严重。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叹了口气。

    拿过放在一边的药包,他按照医生的叮嘱将要吃的药都倒出来,又去接了点热水,将好几种混合药粒一口气吃掉,想了想之前出去吃的小笼包和混沌都吐的差不多了,肚子又开始饿的有点难受,他掏出手机想叫份外卖来吃。

    单是点一份外卖他就看了不短的时间,因为要找干净的,评论翻了好多,只要有差评的他不由自主就要跳过去,最后他烦了,直接挑了一家评分很高的,评论一概不看,直接下订单。

    下完订完赶紧把手机扔到一边,生怕又忍不住去看评论,看了之后又看到什么不好的晒图,到时候就别吃了,饿死算了。

    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啊,他不得已又将自己亲自下厨这个章程提了上来,或许,他的厨艺还可以挽救挽救?

    抱着这样美好又有点天真的念头,他等来了外卖,吃掉外卖后打开窗户将房间通风,差不多药劲儿也上来了,就又爬到床上准备蒙着被子大睡一觉。

    身体不舒服,该看的也看了,剩下的就靠养了,只能寄希望阮泽的身体抵抗力足够好了。

    好在他终于幸运了一回,等到再起来的时候,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按时吃药再注意一点就该没事了。

    既然身体恢复了,明天就该去美术班会会那些熊崽子了。

    ……

    “听说下个月老师的画作要在绘画长廊那里展出,是不是真的啊?”一大早来到班上的同学就这个问题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绘画长廊那里都是举办一些私人画展的地方,分好几个区,能在那里举办画展的都是有一定水平和身份地位的人,去那里看画展的人还有不少内行,如果被哪位大师看中并收为弟子那就是天上掉馅饼了。

    再不济,能被大师夸奖一两句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除此之外,在那里展览的画都是会售卖的,万一有哪个财大气粗的看中用高价买回去,那也能狠狠赚一笔。

    ——这已经是这些在美术班学习的同学能想到最美好的情况了。

    毕竟他们虽然也是学习画画的,但跟那些美院的同学却有很大的差别,教育资源不一样,周围的学习气氛不一样,信息的交换比不上人家,更别提什么人脉了,在方方面面就落后于人家。

    凡是在画画有野心的,谁也不想进入美院,美院能提供给他们更广大的平台。

    尽管各方面比不上美院真正的同学,但在这个美术班学习的同学对有关绘画相关的消息却也有自己的来源,若是不关注这些问题,只一味的学习也很难有所发展。

    而下个月的绘画长廊的大规模展览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才发现了展览者中居然有他们这个美术班的老师,这让每个人都惊讶极了,原来他们这个老师有这么大来头吗?

    这么大来头的老师为什么屈居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美术班呢?

    虽然不想贬低自己,但像这样的美术班不知道有多少,跟真正的美院比不了,在很多人眼里只是野路子,能做出成就的可能性太低,老师连绘画长廊画展都能参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这个问题带给美术班同学太大的震动,所有人都加入了这样的讨论,而郝日天就是在这样的讨论声中到的,对他昨天的缺席,班上大部分同学都不在意,忙自己的事还来不及呢,哪有那个闲心搭理他!

    也就作弄了郝日天的那几个家伙在郝日天来了之后抽空看了过来,不过也仅是以一种混不在意的态度在他身上扫了几眼就结束了,毕竟比起老师的画作要在绘画长廊展览这件大事,郝日天就只能排后站了。

    郝日天倒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做些什么,他循着记忆走到阮泽的画板前,低头看了看,昨天没带回去的颜料和画笔之类的倒是还在,也算省了不少麻烦。

    对于画画,他其实还挺有一手的,不是他所穿越的任何人,而是他自己,在现实世界,他各方各面都接触过,感兴趣的会花时间学一点,其中包括枪械、绘画、飙车等等这类,他都有涉猎。

    再加上阮泽本身的绘画天赋,目前来说,他并没有丝毫问题。

    画板上刚好有一张画了一半的画纸,画的是一个人物头像,翻一翻记忆,这人物头像是昨天老师找来的模特让他们自由发挥,以阮泽的水平,本来早该画完了,可只要是这种真人模特的人物画,他速度就总会很慢很慢。

    因为想要画好一张画像,至少要对模特进行详细的观察,甚至连毫厘都不放过,对一般人来说这都是小问题,可阮泽在观察中思绪总会跑偏,会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比如昨天,观察模特的时候他就因为发现模特眼角有一点点眼屎,真的只是一点点,几乎看不到,但阮泽就是注意到了,注意到之后他就画不下去了。

    这才有了这画了一半的作品。

    郝日天突然有股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拿过画笔,调好颜料,一边听教室里这些同学八卦,一边按照记忆将这张画补充完整。

    每个人的绘画手法都不一样,他和阮泽自然也不会一样,想要达成和谐就需要磨合,他速度很快,因为画的比较粗糙,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张画补充完整。

    但由于手法的不同,以及他为了磨合做出的调整,这幅画画出来的感觉有点别扭,就像是两个人同时画,你画左边我画右边,然后恰恰好结合在一起,看起来不太和谐。

    时间差不多到点了,老师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传来,班上的同学有志一同的保持了安静,这个班上一共有二十八位同学,在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齐齐保持了注目礼。

    这一刻,老师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倏然变得不一样了,整个人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