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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听钢琴可以教我吹笛子。” “基地是不是太无聊了?晚上偷偷带你跑出去转转吧?” 洛九江笑了笑,这一回他连着寒千岭的手背一起,把亮着备忘录的手机屏幕压在了掌心底下。 你就这么喜欢我,所以一点也见不得我可能有的难过。 那么,千岭……你为什么不说呢? 就像当年寒千岭人身化龙,身负遍体鲜血染就的鳞甲,神智昏昏之际,也不肯伤及洛九江分毫,只是留给他一支只有在空间乱流里才能听到的,由龙语吟唱的情歌。 昔日的寒千岭压抑着情意,是因为洛九江对情事尚未开窍。那现在的寒千岭为什么也不肯说? 洛九江知道,他的千岭在这种事上更喜欢主动一些,所以他一直让出这个机会,留着让千岭自己来说——不过要是再拖下去,他恐怕就要忍不住挑破了。 想到这里,洛九江的手更用力了些。 他温暖的掌心叠着寒千岭筋骨分明的手背,寒千岭轻轻挣动了一下,却没能把手抽出。 于是寒千岭便不再动作了,他无声无息地和洛九江一起闭上眼睛,静静地任自己融化在这微凉的夜色。 寒千岭觉得身边的人按着他的手,是在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肤,往他心脏里渡一把熊熊的火。 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寒千岭在心里想道: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只是现在还不能吓到他……对了,我饶不了邵阑。 回程的路上点点灯光如星雨,车里谁也没叫人开壁灯,于是在无数点“星雨”的见证下,黑暗中无端地流转着一股心照不宣的甜。 在最后排的车座上,陈景洲默默无声地把自己抱成一团,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无限小。 系统本来想播报一声:“目标人物后悔值达到八十。” 但鉴于此时发声的不合时宜,它默默地把声音模块调成静音状态。 ———————— 二十晋十六的比赛形式很自由,它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原创”。 无论你是自己作曲也好,自己写词也好,自己编舞也好,只要选手的表演中有其中一种成分是选手自己编写的就可以。 选手之间还可以相互合作,每个人负责一部分的工作。假如整个表演都是由选手创作完成,那么评委的专家分将会相应提高。 陈景洲就是在这时候主动找上的洛九江。 当初小组赛结束后,洛九江觉得他很有意思,于是履行诺言,和寒千岭一起邀他吃了一顿午饭。 陈景洲果然会看脸色,嘴也很严。哪怕是拍摄广告那天自己独自在后座蜷成了个球,后来也没从他这里泄出一点动静出去。 寒千岭性格虽然对待洛九江有十足温柔,实际办事堪称雷厉风行,作风又说一不二。他说要搞邵阑,就是真的要搞邵阑。 就洛九江所知,由于自己邀陈景洲吃饭牵线的缘故,寒千岭最近跟陈景洲的交集也比往常多了些。 寒千岭持有国内一个视频网站的股份,像是《梦想制作人》这档节目就由那个网站冠名,同时精剪版也限定该网站独播。 最近这个视频网站开始往外扩展直播和短视频业务,寒千岭看重陈景洲是邵阑直播网站里的一哥,所以透露出要挖他的意思。 ——邵阑既然敢偷偷摸摸地挖寒千岭的墙角,寒千岭当然不会惯着他。他要光明正大地轰飞邵阑的承重墙。 天凉了。 —————————— 陈景洲找洛九江时还拉了一个何棋。小组赛期间他与何棋相处的不错,何棋毕竟年龄不大,又因为练武性格单纯,现在已经满口都叫着“陈哥”。 陈景洲担心自己面子还不够大,不够请动洛九江,又看出洛九江对何棋挺欣赏的,所以特意把何棋一块拽着。 他是打算和洛九江一起合作,他们三个人,陈景洲自己可以作词,洛九江大概能写曲,何棋就可以编舞。 洛九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在他们这个临时决定的组合里,何棋同洛九江过了几招后,就对洛九江心服口服,而陈景洲则尽全力捧着洛九江。 他填词的风格很贴洛九江的脸,歌曲的高潮部分也交给洛九江来唱。而且哪怕只是区区两个人的伴舞,他也在交上去的名单里把洛九江填成领舞。 陈景洲现在已经不太在乎这场选秀的结果了,因为他已经找好了下家。 下家的老板寒千岭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合同,只在乎洛九江高不高兴。 当然,事实证明,在这个小小组合中的一切地位,洛九江都驾驭得住。 就连陈景洲都必须承认,无论是让他来,让何棋来,甚至让已经出道的辰川和叶恒来,都绝不会有人比洛九江做得更好。 能者居之,从来如此。 于是在二十晋十六的比赛中,洛九江又狠狠地出了一把风头。 在歌曲的最高潮,背景乐的基调是轮指的华丽琴声,配上悠扬抒情的长笛和亢奋的鼓点,一听就知道作曲出自洛九江手下。 而在视觉上,洛九江手持长刀,舞出满场飒飒银影。他与何棋分立两侧,身上各自穿着一黑一白的短打,眉宇间的气质坦荡疏狂,看起来俱是清韧的少年刀客。 在一片如霜如雪的刀光中,洛九江极有辨识度的清朗声线落在耳中如同一场听觉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