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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被他牢牢攥着,回头瞥一眼盛君殊的脸色,就知道这顿晚饭是没着落了。 “我们先回房间。”盛君殊和郁百合作别。 他真的准备好好教育一下师妹。 盛君殊进了房间,先把窗帘拉紧,大灯打开,创造一个清清明明的适宜严肃谈话的场景,然后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来,指了指床:“坐。” 衡南坐在了床沿上,比他稍高一些,两手略带紧张地相握,对上他的眼睛,心虚地低下了头。 “公众场合……”盛君殊开口。 “我也没干什么,就跟师兄开个玩笑,是你自己……”衡南低着头,睫毛眨动,脚后跟一下一下,无谓地轻碰床板。 “……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这种行为……”盛君殊青筋暴起,假装听不见这道声音,面无表情地继续。 “那你喜不喜欢?”衡南抬眼瞟他。 “……不妥当。”他终于说完一整句话,竟然像打完一场仗一样,脱力地呼了口气。 盛君殊调整了一下,准备开始继续下一段话。 喜不喜欢? 这叫什么话?谁会喜欢在那么多人面前…… 按他以往的秉性,换成别人,这种对他人格和癖好的曲解,肯定会令他极度恼火,但是面对衡南,那股怒火又生生压下去,泡在水里熄成了一道白气。 师妹应该只是不清楚后果而已。 盛君殊尽量语气柔和,推心置腹:“你想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万一师兄真的……你让师兄怎么下得来台?” “好办啊。”衡南的眼睛眨着,似乎觉得这种问题压根不算个问题,“我们随便找个洗手间之类的地方解决一下,你就下来了。” “……”盛君殊脸陡然沉了。 与之相悖的是,他的耳根也红了,拳头握紧了又松,“你知不知道错在哪了?” “知道了。”衡南瞅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她没吃完饭,有点饿了,心里便不太耐烦。 盛君殊万万没想到她话音未落,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反坐在他膝上,带着独属于女孩的香风扑进他怀里。 她的鼻尖小心地擦过他的鬓角,半嗅半蹭,拉出一路战栗。 盛君殊身上洁净清爽,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衣裳就是队伍里最展最白。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让它揉皱,黏腻。 她撑着他的肩膀,歪过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师兄的嘴唇薄而凉,很柔软。 见盛君殊惊得忘记阻拦,她就再接再厉,一下一下地亲,眼睛睁着,是为随时窥探他的反应,等他恼了,见好就收。 “……”开始时,衡南的嘴唇还凉,是点水蜻蜓荒诞的冒犯,触碰的瞬间,能激起他的心惊。 一片刻后她自己热起来,贴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只贴着,倒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盛君殊脑子原本条理清晰,这一打断,乱成了一锅浆糊。嘴越来越麻,其他的想法暂时抛开了,只考虑着一件事。 他闭着眼,任她亲了一会儿,轻轻推开她的下巴:“你这样,不对啊。” “师兄教你。”话音未落,他扶住衡南后脑勺,衔住她一片唇,稍用了些力,衡南惊而默,脚尖绷紧。他再推进,碾磨,仿佛用剑尖挑动一片落花,以退为进,不卑不亢。 再至风暴徐徐升起,揉动也是由小至大,由浅入深,颇有章法的。这份温存克制,因为对方的生涩和卑服,逐渐控制不了火候,愈演愈烈,起了掌控之意。 再至于交换津液,衡南感觉自己成了牵丝木偶,又像入水的蚌,浮浮沉沉,也不知何时已经本能地张开嘴,悬在他脖子上,予取予夺。 盛君殊惊觉自己走偏,是由于床的触感与椅子不同,人的触感也不同。他睁开眼,师妹陷在枕头里,眼里含着水色,吁吁地让他压着两手。他松开手腕,茫然看向四周,看见拉拢的窗帘。 他想起来了。 他亲手拉起这个窗帘,打开大灯,搬了把椅子,准备一场严肃的长谈。 严肃的……长谈…… 盛君殊脸上的平静裂了。 他夺门而出,下楼的时候扶了一把墙壁,七拐八弯地走到楼下,郁百合正坐在沙发前打毛衣。 茶几上的浴缸里,观赏鱼摆尾游曳。 盛君殊掠过她,见桌上的瓷缸子里放了一大碗清水,端起来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哎呀老板……” 他喝完冰水,大脑冷静下来,用手背擦擦嘴角。 刚才听见郁百合的惊呼,转向她:“你叫我?” “那个水……”郁百合笑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空碗,“我给鱼缸换水用的。” “……” “……” “是吗。” “是的呀。”郁百合眨眨眼睛。老板怎么把每天清洗三遍的专用杯子都忘记了? “不打紧的老板,反正也就是自来水,我再给鱼晾一碗……” 她瞥了盛君殊一眼,端起碗,“怎么了?” “没事……”盛君殊欲言又止,默了一下,“有点缺氧。” “缺氧啊,那把窗户打开?” “好。”他松开领带,在原地目光游移地停了一会儿,神情一定,马上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他不应该跑。 师妹明明是更吃亏的一方。他失态,衡南万一留下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