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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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却没能增强她的实力。 花火本以为自己能徒手拆掉整间屋子,实际上却只是费劲巴拉的举起床头放水杯的小桌,砸到玻璃上,然后弹回来砸伤了她自己的脚。 “该死的陆英!”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气的要疯了,气的尖叫,满屋子搜寻了一圈,只有几个没什么用的花瓶,灯具是直接镶嵌在墙壁里的光源,没有能拿来砸人用的铁器。 梳妆台和椅子都是圆润而沉重的木质,无法用来攻破房屋的墙壁或玻璃。 “陆英!你给我滚出来!你对不起我舅舅,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你休想得到源种!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吸收掉这两样东西,不,我会引爆他们!” “陆英!混蛋!我舅舅对你那么好,你却想害死我,想抢他的源种!你去死吧!” 花火一脚踩着床边,指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那是我舅舅的东西,是我的东西,永远永远不会给你们这两个坏蛋!” “如果你敢对我动手,我就引爆这两个源种,让你和太子一起化为灰烬!” “我舅舅要死了,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监控的太子脸色晦暗不明,他的左手臂枯干的像是一个厌食症患者,而右臂在对比之下像是强壮的麒麟臂。他看向陆英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如果花火最终没有交出源种,他肯定会被追问胳膊上的伤从何而来,一旦被查出这件事……他不仅当不了太子,还会为了皇室的尊严被狠狠的处罚。 陆英一阵心悸:“殿下,不要着急,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脾气大。从小锦衣玉食的人,绝对没办法忍受饥饿和干渴,我们虽然不能用药或动用武力,但是可以诱惑她。” 太子冷哼一声:“我希望你真的了解她。”也希望她的生父真的非常不负责,那个男人离开这个星系了,希望他不会得到消息赶回来。 比较可悲的是,花觚非常看重她的安全,这间卧室的防御是整座花公馆里最强的,从外面无法攻破,从里面也攻不破。墙壁上涂着沙蝗女王送来的由沙蝗皇族的尸体发酵制成的软泥,专门能压制幼崽的吞噬异能,也能压制成年人的吞噬异能,这就是花火讨厌住在这里的原因。 “书都在书房,兵器有专门的收藏室,该死!”花火气的团团乱撞,最后还是拿起沉甸甸的小绣墩向玻璃砸去。 砸了没两下就想起来了,玻璃看起来是薄弱的,实际上不是。 花火怒火中烧的砸了半天的墙,却连墙壁上的涂层都没能打破——这是军用的活性共振涂层,用某种奇怪的高科技制成,她敲击的力度会被涂层传导开来,由所有连在一起涂层共享,也就是说,她敲击的一点实际上是整间屋子。 嘭!她无力的把绣墩扔在地上,前额满是汗水,凌乱的碎头发贴在脸上。 她颓然的向后倒去,倒在厚实柔软的白色地毯上,感觉很柔软,眼前一片黑暗,过分的疲劳和情绪上的悲伤愤怒让她昏过去了。 陆英:“1号,2号,3号,4号,拿蛋糕、各种热腾腾的浇汁面和盖饭,热草莓派、牛排去通风口,把气味吹进她屋子里。” 机器人:“遵命。”整齐划一的出去了。 这些机器人基本上是金属色的高仿真人形,有长而灵巧的手指,还有人工智能中枢。如果愿意花钱,也可以给他们定制仿真皮肤,但花家的机器人都□□着机械的身体。 一阵阵nongnong的香气顺着通风口进入她的屋子里,很快的,屋子里充满了盛宴的味道。 陆英还觉得不够满足,对控制器说:“播放《舌尖上的大仓星球》烹饪精华节选。” 炒菜时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咕嘟咕嘟的炖煮声,哧啦哧啦的煎炸声,砰砰的敲击声,刷刷的切乳制品和rou片的声音,清脆的蔬菜断裂声,烤rou的声音……刀刮骨头的声音。 花火又渴又饿的醒过来,从地上爬起来,舔了舔嘴唇:“陆英!你真缺德!”饿死我了! 陆英笑了笑,非常缺德的指示道:“添加水的声音,苏打水、混合果汁的声音、喝水的声音。” 太子瞥了他一眼,这真是……对一个小姑娘算是残忍了。 毕竟花火那个小丫头,吃不到想要的冰激凌就会嗷嗷哭。 苏打水倒进冰块中的声音,混合果汁在调酒瓶里摇晃的声音,干渴之后大口喝水的声音。 花火翻着白眼捂住耳朵倒在床上,可是堵不住鼻端的气味。 那些可恶的气味像是小虫子一样钻进她的鼻子里,也钻进心里。 她很渴的舔着嘴唇,越舔越觉得渴,懊恼又愤恨的趴在床上。 陆英给自己到了一杯蜜酒,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 太子高兴的吃着薯片看着监控:“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我都坚持不住了…… 与此同时,在花公馆最优的房间,躺着一个无人问津的老者。 他身上没有那些诱人的东西,贪图利益的恶徒远离了他,真正的朋友还不知道消息,而那个爱着他的小姑娘却被困在几间屋子里。 一只小小的飞马从窗口飞了进来,低下头舔舐着主人的手。 人鱼在远处的水池中凝视着别墅的方向,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闻到了孤独和对人间的留恋。 人鱼关掉光脑上的电视剧,拢了拢长长的头发,用尾巴拍打着水花,唱出了送别的歌曲。 花觚低低的叹了口气:“花火……” 他心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光团,从体内涌了出来,光团越变越大,成了一个容貌凄冷妖异的赤足男子。 这是越祚留在他身上的□□,在他要死的时候就会被激活。 越祚低下头,叹息着看着花觚,这个倒霉蛋跟我也算同病相怜,是同一个恶棍的受害者:“花觚。”他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汇集来少量的天地灵气注入进去。 花觚清醒过来,看到他的时候眼中有些诧异:“越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越祚就站在他床边,却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屋子里依然是寂寞而空旷。他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死了,我来看看你……也来看看花火以后会怎么样。” 花觚精神矍铄的坐了起来,往床边上看了一眼:“你要利用她,那就只管用吧。你不利用她,也会有别人来,,,陆英背叛我了,是不是?” 越祚用神识扫描了这栋别墅公馆,看到陆英和太子吃着零食喝着蜜酒,看着那个可怜的小姑娘饥渴交迫的趴在床上,他情不自禁的笑了:“是的。你不着急?” 花觚微微笑了笑:“花火没有那么弱,陆英若不能成为她的助手,就会成为磨刀石。”我考虑过这种情况,可我没想到陆英这样让我失望,他如此急迫,甚至不愿意等到我死。 越祚点点头,也没什么可说的,花觚并不是个笨蛋,可是也不聪明。 花觚说:“我要死了,一个死人肯定能保守秘密。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越祚看了他一会,低声道:“父死子继。” 花觚皱了皱眉:“权臣当道。” 越祚冷笑一声:“有德者居之。” 他怒冲冲的离开这间屋子,穿过几面墙,摄像头拍不到他的身影。 花觚深沉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玻璃墙后那个在哭泣的少女,也不知道她是明白哥哥要死了,还是糊糊涂涂的在为了情郎哭泣。 “花密,哥哥要死了。哥哥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你女儿不喜欢你,你自己努力活着吧,你们都得自己努力啊。” 花火在床上趴了一会,浑然不知太子兴致勃勃的盯着她的小屁股看。她想起舅舅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过世,只好爬起来继续去想办法逃出去。 玻璃上没有缝隙,墙壁上就连涂层都挖不开,地板……龙钴木的地板就不要想着能弄开,天花板嘛……根本够不着。 她坐在地上,试图用吞噬异能把这些蕴含着能量的东西抽取掉,木头和砖石里也有一种类似于生命力的能量,失去那种能量就会变的腐朽和易碎,如果能抽取出来,也可以弄开房子,只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我的异能就会恢复。 可是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涂抹了沙蝗的涂料,刚进来的时候异能被压制的还不严重,在屋子里呆了半天之后,异能被压制的几乎用不出来。 花火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胜闲的样子,那显然是被折磨过……果然任何一种强大的力量,都有克制‘它’的办法。我现在也被克制住了,我有什么办法?要不要直接自杀? 太子担心的皱眉:“她饿了,不会吞噬掉源种么?” 陆英用专用的eva探头看着她身上的能量,看起来没有变化:“殿下放心,她不会吞噬光明源种,那会让她爆炸。” 太子又问:“那个李少白呢?她的管家呢?” 陆英冷笑道:“他不被花火信任,身上没有武器,能力也被制约了。定位显示他去了暗集,大概是在找季长风。刚刚又去梧桐财团,想要找花火的父亲。” 花火想到自杀,就冷静下来了,冷静之后才发现自己一身黏糊糊脏兮兮的汗水。 她看不到越祚就站在自己面前审视着自己,而是冷静的拿出一件浴袍,对摄像头:“我要去洗澡,不许偷看,你们两个死恋童癖!” 太子不爽的挑眉:“浴室里装了吗?” “没来得及安装,我也没想到她还有闲心去洗澡。” 太子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算了。” 花火笨手笨脚的寻找怎么放洗澡水,先洗了洗手,她忽然就惊呆了,小声说:“咦?这不就是水吗?” 用手捧着冷水喝了两口,太渴了,感觉有点甜呢。 “水真好喝。”她说的非常小声,生怕被人听见。 她左右看了看,用刷牙的杯子接了一杯水,坐在马桶上慢慢喝着。 虽然这个位置很恶心,这个水也很糟糕,但是总比没有好。 我的屋子里一点零食都没有,这真是太悲伤了,电视剧女主角的床底下总有一箱子零食,书桌里总有一抽屉的零食……我的书桌也有,可是书桌不在这里。 越祚看着她喝了半杯水,又接满一杯,开始脱衣服洗澡。 墙壁上有一个把手,拉开是一个筐子,把脏衣服扔进去就可以了。 会有机器人在另一端处理这些衣服。 花火坐在浴缸里发呆,想到自己悲惨的一生,想到可怜的舅舅,想到顺着门缝钻进来的美食的味道,不知不觉就饿的睡着了。她真的太饿了,最近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刚刚又奋力砸玻璃,又饿又累的睡着了。 靠在大大的浴缸里,这浴缸大的足够她躺平、双手双脚伸展开,都碰不到墙壁。 她睡着之后,当然就滑进水底了。 越祚站在浴缸边上,高兴的看着水底下的小女孩,当然不是为了她的身体,身上一根毛都没有真是太丑了。他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的口鼻中涌出气泡,从昏睡转为窒息的昏迷,无力的在半米深的水中挣扎,手脚都在抽搐,这真是太让人愉快了。 那个该死的龙傲天,流淌着他血统的女儿濒临死亡,而我只要在这里看着,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就能看着她死掉。有什么事比仇人的儿女一个个的死去更令人高兴呢? 越祚高兴的都要颤抖了,乌黑的凤眼中露出渗人的光芒,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他翘着手,俯下身凑近浴缸,仔细看着她脸上的痉挛,像是被噩梦袭击一样。他知道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感受着rou体和灵魂上的痛苦,这痛苦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 第28章 仙人抚我顶 花火正在纠结于要不要淹死自己,又觉得呛水了好难受,想要起来,却又起不来了。 她陷入了更深层的无力感,刚刚对陆英的作为和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现在对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濒临死亡的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而溺水者也会变得安静下来,似乎大脑发出的信号被隔断了。 她想要挣扎,却都无法挣扎,睁开眼睛却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了吗?等一下,我为什么会自杀?我没想现在就自杀啊!我另有打算!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还没有杀了陆英,还没去修真学院上学,真是不甘心! 正在她混乱而绝望的时候,一只温暖而强有力的手把她捞了出来。 花火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大口的拼命喘息,咳嗽成一团:“咳咳咳咳咳咳……”该死的陆英,在我的浴室里装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