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王岳感觉很委屈,都说他们太监只会逢迎拍马邀宠献媚,但其实这都是诬陷!谁走知道他们不仅要伺候陛下,还要换着内宫司礼监等等事情呢?在贵人身边做事,一个处理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那些家伙就只会整日眼红陛下对他们的宠爱,全然不理他们的付出,真真可恨!而他们其实都是劳苦的命! 王岳苦巴巴地看着林庆,林庆这一走司礼监和宫内的事就全压在他身上了,林庆掩饰性地咳了一声道:“王公公,我的确有事,您就多担待着些吧,而年关将至,我看城南的那千亩良田极好,就当是送给您的年礼吧。” 王岳脸上一喜,故作矜持地道:“千岁您太客气了,您这不是折煞我吗?应该是我给您贺礼才是。” 林庆只是笑笑然后对王岳道:“那就拜托王公公了。” “您客气了,处理这些事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应该的。” 王岳得了田地自然不会再推诿,宫中的太监都爱财,因为他们膝下无儿无女,老了自然就只能靠以前积攒的一些钱财给自己养老。 而古人重农贱商,田地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富有的最重要指标。 判断一个人是否有钱不是看他有多少座宅子,家中有多少存银,而是看他有多少亩地,不管是什么朝代,土地永远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但凡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家中肯定有众多的良田,而如果一个官员的家中连几十亩地都没有,那他就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清官了。 就这样,林庆轻易地取得了和赵子慕一起去青宇山的时间,走之前还顺便抄了一个看不顺眼的家伙的宅子,然后把他家中的千亩良田送给了王岳…… 这一日,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梁京的城门口驶出,还跟着十几个随从,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是一个贵人,可是却没有人能想到,这里面坐的竟是当朝的九千岁。 林庆不爽地卧在宽敞地车塌上,斜斜地看着赵子慕道:“你把那丫头一起带着干嘛?” 是啊,带着她干嘛?不就他们两人一起去吗?为何还要带着那整天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赵子慕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往他那不满的口中塞了一颗密枣,又在他那沾糖唇上舔了一口道:“铃儿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无亲无故,把她一个人放在千岁府这么久我不放心。” 是不放心还是不忍心?林庆十分不满地咬着嘴里的枣子,思量着是不是尽快给那丫头找一个好婆家,也免得她只会天天黏在她家小姐的身边,这样不好。 第53章 懦弱 许久没有出来了,赵子慕和林庆的心情都很好,而铃儿早就爬出了后面的一辆小马车,和车前的小莲子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了了,虽然小丫头至今还没有弄清楚自家小姐和千岁爷究竟是要去哪…… 十几年深宅大院的生活可能把小丫头都要憋疯了,迫不及待地就爬出到了车前头,不断地sao扰着尽职尽责照顾她的小莲子,小莲子虽然太监,但也不是每一个太监都擅长和女子打交道的,就比如现在的这一位。 小莲子是司礼监的暗系出身,一早的时候就被人给要了过去,被培养成专门负责刺探情报的番子,长年都在外边收集情报和信息,甚少懂得悦人之道,而他除了本事之外也只要学会忠诚就行了。 而赵子慕怕在路上照顾不过来铃儿,就特意把小莲子安排给了他,而林庆现在的一干属下对赵子慕说的话一般都会默认遵从,因为连千岁爷都没说什么,他们怎会有异议呢? 面对吵着要骑马的疯丫头,小莲子没一会儿就萎了,乖乖地给她要了一匹马,但这丫头不会骑,小莲子只好带着她骑,嗯,还遭到了甲一甲二他们的鄙视,连一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鄙视! 但这会大大地降低他们的行程,使他们快天黑的时候都没有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心情很好的千岁爷也不介意,毕竟他也好久没有出门了,整日待在深宫里也早就腻了。 拉开了车门的帘子,林庆叫来了两匹马,示意了赵子慕一眼,赵子慕笑了一声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不过赵子慕没有要马,而是在林庆跨上马的时候一个纵身就跃在了他的背后,一伸手就环住了林庆,拉住了前面的缰绳。 林庆将身体靠在了她的身上,赵子慕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便轻轻一夹驾着马往前走了。 天高地远,红尘万丈,你和我共乘一骑,很好。 直到天黑的时候他们果然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千岁爷的脸这时候才黑了。 林庆倒不是嫌弃环境简陋,而是这黑乎乎的四周不但充满了各种奇怪的叫声,而且最重要的是有蚊子! 千岁爷什么都忍受得了,就是忍受不了蚊子,那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偏偏往跟他前凑,而且还蛰了他几下,又疼又痒! 带来的熏香也早已经用上了,可是因为数量太多几乎就没什么用,千岁爷现在万分后悔身边没带上几个丫鬟仆人,如果他们在,这时候早就努力用各种方法帮他拍蚊子了,可是他却偏偏带了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赵子慕本来正在烤着一帮属下打来的兔rou,在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强烈视线后,赵子慕便朝林庆招了招手,千岁爷便“万分不情愿”地挪过去了。 赵子慕让他坐到了她的身前,把他的手放在了串着兔子的木棍子,千岁爷瞪了她一眼,赵子慕趁机亲了他一下,然后千岁爷就乖乖地帮她翻转着兔rou了。 被烤得通红的兔rou不断地冒着油滋滋作响,上面还抹上了马车里给千岁爷带着的蜂蜜,散发出一阵阵香味,这是赵子慕特地给林庆做的,虽然让她正正经经地下厨她可能不会,但不时就出来游历的她对做这种野外吃食还是比较在行的。 rou快要好了的时候眼尖的赵子慕发现林庆的脖子上有一个小红点,不由皱着眉问:“怎么搞的?” “什么?” “脖子上的红点。” 林庆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处红点,有点气苦地道:“被蚊子咬的!”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他身边怎么会连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都没有! 千岁爷这时候突然就对那种美婢在侧,美人绕膝给他端茶送水,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日子想念了起来。 不过却丝毫没有想过赵子慕从来也没有向他开过这种口,不过是千岁爷自己心虚做的罢了。 赵子慕又将他往怀里揽了揽,夜里风大,她怕他着凉,眼神往他的脖子上瞄了瞄,然后将他的身体扯低了一点,双唇一贴就对着那一点吸了起来,然后林庆缓慢翻转着棍子的双手就不会动了,全部的感觉神经都被吸引到了身后的动作上。 “别停”,赵子慕低声道,又对着林庆的脖子继续起来,林庆手一抖又开始继续翻转。 兔子不断地在火中翻滚,而林庆觉得身后的人也像一团火一样,不断地烧烤着他,她温软的身体和脖子上刺痛的吻,让林庆觉得眼前恍恍惚惚,只有一团火在烧,兔子还不断地在火上翻滚着,而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也像这火上的兔子一样,在被身后的人不断地烤着。 林庆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要如何继续,他还能给她什么?而且他现在的处境明里风光无限,暗里却杀机四伏,他连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都不敢,所以他不知两人如何才能走下去。 因此他顺着她疼着她宠着她爱着她,给她一切最好的,甚至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然后血淋淋地告诉她,我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不要走,不要让我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在暗无光影的地方期望,绝望,直至腐烂,消失不见。 若是以前林庆还能阴暗地想要拉着赵子慕下地狱,可是赵子慕给他看到了一丝光明,给了他希望,他已经不能忍受也无法舍得将她拖下无底的地狱,与他共同承受黑暗的深渊,他该怎么办,不想放手,放不了手,却不知道如何去抓住。 “小姐!”铃儿拿了一壶水过了,这一声直接就把林庆叫醒了,却被赵子慕按在了怀里。 赵子慕对着铃儿笑了一笑,将水壶接过之后,就发现这丫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火上的兔rou。 说实话,虽然月一他们也有烤但手艺真的不怎么样,而一行人带的干粮虽多,但味道也不如现做的好,赵子慕的手艺不错,看来小丫头已经盯着这边很久了,才借着这个烤熟的机会想要过来分一杯羹。 这里提一下,月一他们指的就是林庆身边现在被赵子慕训练出来的十大护卫,因为觉得他们的名字太麻烦,所以赵子慕便给他们统一都取了代号,而这代号也简单的不行,从月一到月十,用铃儿的话来说,就是再差五天就满月了,硬生生地就让十个汉子囧得不行,不过千岁爷似乎很满意,所以他们也就大方地不计较夫人给取的代号了。(→_→) 赵子慕自然没有忘了这个丫头,本来是想叫她的,没想到这丫头倒自己蹭过来了,看着她那像小狗一样的眼神,赵子慕忍不住笑了,然后给她撕了大大的一个兔腿,小丫头这才兴高采烈地跑了。 也难为林庆在注意力全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维持着手上的动作那么久了,此时他狠狠地瞪了赵子慕一眼恶声恶气地道:“我烤的!” 赵子慕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打开水壶给他喂了一口水,又就着他湿润的唇吻了一遍,但还是觉得不够,于是便亲自含了一口水给他灌了下去,直把他冒着寒气的眼睛喂得水润润的才罢休。 其实林庆不知道的是赵子慕有轻微的洁癖,并不喜欢与人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就算是刚开始与林庆亲密时,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与人直接交换唾液的举动,只是现在却不知不觉的变了,不管是怎样的方式她也不会觉得厌恶了,只想与他接触得更多,因此才做出了刚才的举动,就连赵子慕自己也是很吃惊的。 晃晃脑袋,然后撕下了一片guntang的兔rou,喂到了林庆的口中。 “好吃吗?”她问,林庆点了点头,于是她便笑了,笑得很开心,也笑得林庆的脸染上了一层薄红。 “你以前不这样的。”林庆道。 “是吗?”赵子慕看着他淡笑着问,林庆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想了想,赵子慕突然道:“那我一辈子都笑给你看怎么样?” 林庆觉得自己的心头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又疼又软又酸,跟前的女子,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像火,星星点点,却比这深蓝夜空上的漫天星星还好看,可是他却说不出话来,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整个人突然就疼了起来,疼得好像要散掉了一样。 他怕他疼他不敢! 久久没有等到林庆的回答,赵子慕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将兔子放到他的手里便想要转身离开。 林庆的心里一慌,赵子慕的那种神情他很久没有见到了,就像她之前没有跟他过多接触的时候一样。 这个人要离开他! 这是林庆此时心中闪过的念头,他一下子便抓住了她的衣角,轻飘飘的衣角彷佛不带有一些重量,就像眼前此时看起来那么飘忽的人一样。 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很久赵子慕才打破沉默首先开口道:“你做什么决定我不会拦你,你不喜欢的我也不会勉强……既然你不喜欢那就不必了……” 沉闷的空气在两个人的身周流动,就像要令人窒息的水流一样。 第54章 你听我解释! 身下的衣角怎么也抽不出去,赵子慕只好转身,却突然呆滞,因为林庆的脸上已经划过了两道水渍。 火光将他的表情印得很清晰,赵子慕突然就感到自己的心好像在被什么拉扯一样,叹了一口气,赵子慕将目光对准了灰沉沉的天空,又输了啊…… 赵子慕是对林庆生了气,因为她本就不是个大度的人却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努力靠近他,不断地让步,而这个人却始终在那里自哀自怨。 她也不是不明白他的顾忌担忧,只是她都不在意了,而他却始终放不下,那他们两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赵子慕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林庆摇了摇头,呆滞的目光里带着疑惑,就像失了魂魄一样。 “我只是想找一个陪着我下地狱的人,”赵子慕的眸光好像要穿到他的心底,“你是吗?”她问。 “可以吗?”他的眼神依旧呆滞,却好像恢复了几分神采。 “当然,不过如果你不行的话我可以找别人。”赵子慕道,带着七分的无奈三分的认真。 她是真的会这么做,林庆不行的话她可以找别人,她可以专一但并不表示她唯一,对待感情也一样,可以送出去,也可以收回来,然后在给另外一个人。 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养成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习惯,在让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可以为他人着想,而一旦发生不仅会让自己受伤又完全没有回报的事,赵子慕又会不自觉地将自己摆回原先的位置。 就如现在一般,赵子慕也并非林庆不可。 林庆感到了她话中的真意,一把就抓住了她手,抓得狠狠的,让赵子慕有点疼,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我行!”林庆狠狠地道,同时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这不就结了,虽然她还是担心他会反悔,还是她自己努力多抓牢一点吧! 赵子慕重新笑了起来,又抓起了丢在一边的兔rou,一边把干净地那一部分撕下来,又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喂他,毕竟全丢了的话还是挺可惜的,烤了好久…… 林庆别扭地将头转向一边,虽然谈和了但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点僵硬,赵子慕将rou放到了自己的嘴里慢慢咀嚼着,林庆转头看向她,她便扭过头咬了一口rou往他的嘴里渡去。 却在不觉中唇齿纠缠,呼吸混乱,赵子慕丢下了rou,直接抱起他往马车走去,她现在不想吃rou了,她想吃人。 钻进马车把他放在宽敞的软塌上,在他凌乱的呼吸和身体的剧烈起伏中,扯开了他身上厚实的衣物,给他的后背抵上了个软垫,让他靠在马车的车壁上。 赵子慕问紧闭着眼睛的他道:“什么感觉?” 林庆没有回话,于是她捏起了他的下巴带着点狠意地问道:“什么感觉?” 有点畏缩,还带有不安,他道:“软……” “还使不上力?” 他点了点头。 “会后悔吗?”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