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珠哥儿你去西竹诗会做什么?” “西竹诗会虽然比不上南兰诗会,但是只要我的诗做得好,依旧能给我们家增光。”他要让南兰诗会的人觉得没邀请他去南兰诗会是个错误的决定,要让他们后悔。 贾政赞同地点了下头:“去吧。” 贾珠行了个礼,转身出门去西竹诗会。 贾琏先去找李道清会合,两人决定走路过去。 此时,街道上挤满了人,坐马车过去肯定会被堵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天下第二酒楼,还不如直接走路过去。 李道清带着贾琏走小道,没有走大道。即使抄小路,路上也有不少人。 贾琏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四周。他来到这里有两个多月了,除了宁荣两府和李道清家,哪里都没去。 今天还是第一次走出来,难免有些好奇。 一路上花灯如织,把京城的夜空照得犹如白昼。小贩们叫嚷声,响彻整个夜空。 虽然看不到情形,但是贾琏能想象到大街上会是怎样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天下第二酒楼位于京城的主干道,从李道清家去天下第二酒楼大概要半个小时的路程。 因为今天人多,李道清带着贾琏抄小路,绕了不少路,大概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到。 两人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就看到天下第二酒楼的门前人山人海。见识春运期间的人流,酒楼门口的人海吓不到贾琏。 李道清微微皱起眉头:“人这么多,不好走进去。” 贾琏一边撸袖子,一边跃跃欲试地说:“先生,我们挤进去吧。”经历过春运的拥挤,这点人不算什么。 李道清点头,神色非常无奈:“也只能挤进去。” 贾琏伸手抓住李道清的手:“先生,我抓着你,不然挤散了就不好了。” “好。” 你说为什么不走后门? 废话,这个时候后门的门前都挤满了人。 贾琏抓着李道清的手,走进人海里,灵活地在人堆里挤来挤去。 师徒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穿过人山人海,走进天下第二的酒楼。 走进酒楼,师徒两一副劫后余生地叹了口气:“终于进来了。” 两人的衣衫都被挤得凌乱,幸好头发没有乱。整理了下仪容,把请柬交给守卫,走上二楼。 其实,两人提前半个小时来了,来的不算晚,但是二楼还是来了不少人。 贾琏看到有不少人穿着青色长衫和蓝色长衫,猜想应该是青山书院和蓝山书院的学生。 李道清扫了一眼全场,看到几个故人在角落里,就带着贾琏去打招呼。 贾琏长得好看,嘴又甜,很快就受到李道清的朋友们喜欢。 李道清之前把贾琏那首诗《已酉新正》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他的朋友们也觉得这首诗不错,尤其是这首诗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第一次做。 贾琏被李道清的朋友们夸得非常心虚,一张小脸闹得通红。 看到贾琏一副害羞的样子,李道清的朋友们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贾琏见李道清的朋友们对他今晚的表现非常期待,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他来这里是为了长见识,顺便吃好的,不是来作诗作词的。 很快,诗会就开始了。 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对众人微微笑了笑,仿佛一道春风扑面而来。 “晚上好,感谢大家来参加南兰上元节诗会。” 李道清向贾琏介绍道:“正在说话的人是青山书院的先生,王敬之先生。” 贾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年诗会的题目是往年不一样。” 听到王敬之这么说,众人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知道和往年到底有什么不同。 “今年诗会的第一道题目是蝶恋花,各位根据自己所理解的蝶恋花作诗或者写词,半柱香的时间。” 蝶恋花? 这个题目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往年上元节诗会的题目都是和上元节,或者跟过年有关系,今年怎么弄出一个蝶恋花。 蝶恋花说的是情爱,今天是上元节,又不是七夕节。 “你可以试试看。”李道清对贾琏说道,“做得好不好无所谓。” 贾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要他作诗。 “我会努力的。” 李道清去了一旁的桌前,开始准备作诗。 贾琏站在桌前,没有急着拿笔,而是在脑海里翻阅明清诗词。一边翻,一边默念蝶恋花。 很快就找到一首叫《蝶恋花》的词,贾琏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觉得写得太好了。 这首词的原作者,看起来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是谁,他只好放弃。 李道清和他的几个朋友已经做好了,见贾琏还没有提笔,一副茫然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蝶恋花这个主题,小贾公子来说委实有些难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 李道清想到自家学生今年才十一岁,对于情爱方面恐怕懵懂无知,让他写和蝶恋花有关的诗词是有些牵强了。 “做不出来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 贾琏听到李道清的话,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老师,我想到了。”说完,提起笔开始在宣纸上写。 李道清和他几个朋友见贾琏想到了,都走过来站在他旁边,看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贾琏提笔先写了词牌名“蝶恋花”。 看到贾琏的字迹,李道清的几个朋友赞道:“小贾公子的书法有几分道清的风骨。” “勉强能看。”李道清对自家学生的书法还是很不满,不过比之前要好很多。 贾琏继续往下写,李道清他们几个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心里默念。 当贾琏写完第一句,李道清他们几个瞪大双眼,一副震惊无比地样子。 第二十五回 当贾琏写完整首词,李道清他们几个忍不住鼓掌,大声地赞道:“好词好词好词!” 李道清他们几个的大声喝彩,引起了全场人的关注。 王敬之认识李道清他们几个,见他们几个一脸激动无比地样子,不禁有些好奇,朝他们走了过去。 “李兄,你们几个为何如此高兴,是做了好诗,还是好词?” 李道清他们几个朝王敬之行了个礼,然后笑着对他说:“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作了好诗词,而是我这个学生做了一首好词。” 王敬之这才发现贾琏的存在,看到贾琏的面容时,不由地怔了下,在心里惊叹道,好一个俊俏地小公子。 “琏儿还不快拜见王先生。” 贾琏放下手中的笔,朝王敬之行了个礼:“学生贾琏见过王先生。” 王敬之笑着对李道清说:“李兄收了一个好学生。”这是在夸贾琏长得好。 李道清把贾琏写好的词递给王敬之:“王兄看看我这个学生写的词怎么样。” 王敬之伸手接过,谦虚地说道:“那我就看看。” “蝶恋花。”词牌名直接叫蝶恋花,王敬之觉得太普通了,接着往下看,轻声地念了出来:“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当他把第一句念完,他猛地睁大双眼,似乎非常讶异,继续往下看,“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念完第二句,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拿着宣纸的双手微微颤抖,“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念完第三句,他整张脸忽然变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气息有些不稳,“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念完最后一句,他整个人惊呆了,半天没有反应。 “王兄,你觉得这首词怎么样?” 王敬之一双眼盯着手中宣纸,突然大声地说道:“妙妙妙!好词好词好词!”王敬之一直以为给人的印象都是温文儒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脸从容淡定地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 听到王敬之说了三个妙字,又说了三遍好词,其他人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词居然让王敬之这么激动。 “蝶恋花。”王敬之大声地念了出来。 听到词牌名,在场众人都觉得很普通,没有什么新意。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像是在细细品味,王敬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当听完王敬之念完第一句,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听到第二句,现场所有人倒抽一口气。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听到第三句,现场所有人都一副目瞪口呆地表情。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听完最后一句,在场所有人都一副目瞪口呆地表情,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好词,真是一首好词。”王敬之读完第一句就被惊艳到了,读完整首词,整个人完全被迷住了。 在场所有人听到王敬之的赞同,从巨大震惊中清醒过来:“好词,真的是一首好词!” 这首词写的非常凄美,也非常哀怨。 其实,这首词是悼念亡人,所以写的非常悲。 “李兄,这首词我拿给夏先生看。”王敬之说完,朝李道清行了个礼,然后急急忙忙地上楼。青山书院和蓝山书院的老师在三楼,他们都是学问非常高的人,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很高。 看王敬之匆匆忙忙跑开的背影,贾琏和李道清他们都一脸吃惊地表情。 “请问这首蝶恋花的词是李先生所做吗?”一个长相比较清秀的男人走了过来,很客气地问道。 李道清看着眼前的人,是青山书院的孟中玉。青山书院有名的大才子。“不是老夫,是老夫的学生贾琏所做。” 孟中玉见刚刚那首蝶恋花居然是一个孩童所做,惊愕地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相信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