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六、家国父子（二）
清风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物，打电话帮他们叫了车之后，就要离开，却被杨林广叫住。 “清风先生，能否请你再护送我们一程，我怕会有危险。” 杨林广道，想来自己都给了钱了，哪怕这个少年嘴上说不会帮自己做别的事情，但是碍于人情应该也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谁知那少年根本就不管，而是几个跳跃就消失了在杨林广眼前。人已经走远了，话语才传过来。 “杨先生，现在治安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事，先走啦。” 清风奔行在高速公路上，头顶忽然响起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心里有些奇怪，不是说好了派车过来吗，怎么又派了直升飞机。 刚刚他和自己的大师兄通话，大师兄告诉他有个离剑堂的弟子在高速公路上被杀死了，让他过去看看，一起被杀死的还有二十多个混混，全都死于车祸。 清风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警察封锁了，拉起了警戒线，三辆面包车被撞得稀碎，从现场判断应该是他们撞上了正在抢修清运塌方路段的渣土车。现场勘验已经完成，只剩下几个值班的警察还守在这里，等待着将事故车辆尽快拖走。 清风几个腾跃，翻身就进了事故现场，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出于一个修行者的直觉，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离剑堂的弟子，虽然那个人已经被撞得完全变形了。清风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这个弟子的胸口被一块车身上的铁板所刺穿，这个人也因为挤压几乎变成一团烂rou，很难想象这次车祸究竟是有多么惨烈。 但是清风还是能从他的胸口的伤口中感受到凛冽的杀意，他断定这个离剑堂的弟子绝对不是死于车祸，而是被人一剑刺穿了心脏，干净利落，甚至连血都没有喷出来。 是谁呢？在蜀山剑堂势力范围内，还有那个成名的剑能有如此凌厉的剑法？ 清风仔细检查了别人的伤口，除了这个离剑堂的弟子之外，那些人确实死于车祸。听见警戒线外人声忽然鼎沸起来，清风轻轻一跃，离开了事故现场。 与此同时，郭柏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出去时从窗户破窗而出，进门时只能用钥匙乖乖开门进去。 一进门就被吓到了，半夜四点多，四双瞪得跟铜铃似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这四个货怎么还没睡觉。郭柏天骂了一句。 “你说怎么还没睡，你半夜又是怒吼又是破窗的，还跑得贼快，要不是杨过拦着，我早都要报警了。还以为你被掳走了呢。” 张笑骂道。 “我跟他们说你是跟大侠出去练功了才制止了他们，所以你到底干嘛去了。”看到了郭柏天衣服上扯下来的布粗略包扎，还在渗血的手，杨过关切地问道。 几个兄弟也看出了郭柏天状态不妥，手上在流血不说，重点是脸色还特别苍白，像是刚刚大病了一场的样子。他们哪里知道郭柏天是吐成这样的。 “没有事，出去练功受了点小伤。” 郭柏天选择了避过不谈，很多事情有时候不说反而是一种好事。作为多年的老兄弟，从初中开始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自然有这点默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作为兄弟他们都会尊重彼此的隐私，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地去逼迫郭柏天。 于是几人便把谈话的重心转移到了郭柏天的伤势上，从屋里拿出以前用剩下的纱布和药包给郭柏天包扎上，又提醒了一下郭柏天不管是练功还是什么都要注意安全，而后兄弟们便纷纷打着呵欠各自睡去了。 郭柏天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意终于彻底平静下来，在他体内顺着森然杀意决的心法流动，波澜不惊。 郭柏天终究还是没能全部把它们留下来，随着意识的恢复平静，杀意大多流逝在外，只剩下一小股精纯的力量还在体内流转，被他所炼化，最终收归自己所有。 饶是如此，郭柏天仍然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他有一种自信，像奎三儿那样的混混，自己能打十个，也许是二十个！ 虽然手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明显。按理说这样深的伤口不应该那么快就开始好转，但是事实就这样发生了，郭柏天也只能将之归结于森然杀意诀的神奇功效。 躺在床上的郭柏天在翻自己的灵魂能量入账，什么零零散散的几点惊讶、担心、恐惧之类的酒略过不谈，最大的一波收获是在高速上面收获的几波，几十个小混混贡献了一波恐惧，一共约有三百点。接近一百点感激应该是杨方一家人贡献的。 最令人注目的就是500深黑色的怨恨，应该是那个黑衣剑在临死之前爆发出来的，没想到一个人就能爆发出五百点能量，果然死亡前的一瞬间给人的灵魂冲击最为强烈。 看着自己凄惨的能量值统计，郭柏天躺在床上深感生活之艰难。他现在杀人的后遗症已经基本上过去了，也谈不上后悔之说，那个人出手狠辣杀气凌厉，恐怕也是个双手沾满血腥之辈，绝对谈不上无辜。 更何况手握救人全家这样强大的道德优势，郭柏天很好地消弭了自己杀人之后的负罪感和恐惧感。 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恶人，只不过表面披着善良的外衣。 正在他思绪漫天飞的时候，周遭环境突然变幻，他再一次毫无征兆地被吴半仙儿拉入了系统空间环境之中。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么样？”黑瞳半仙儿坐在一颗黑色的大球上摇晃着双腿问道。 郭柏天只感觉这个吴半仙儿不对劲，却没有想过是有黑瞳和亮瞳两个人，他也没有仔细观察过二者瞳色的区别。 但是他还是能看出来一前一后两个人的些微差别，这一次进入的系统空间环境诡异，全不似上次那般明亮，反而透着阴森森的诡异感觉，令人心头压抑。 “是你干的？”郭柏天咬着牙问道，这个人真的是混蛋，毫无征兆地放出一股杀意，险些害得自己发了疯。他隐隐察觉到要是自己没有克制住那股杀意大开杀戒的话，恐怕自己性情大变都是轻的，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只知杀人的疯子。 “嘁，不过是不小泄露的一缕杀意，就把你逼成了那个样子，你还有脸来质问我？”黑瞳半仙儿面露不屑，“你要是这点杀意都扛不住，还指望能成什么事儿？” “我告诉你，森然杀意诀的特性决定了它就是依靠一股杀意来驱动体内功法流转，以意驭力，以意御气，你若没有强大的意志能够抵挡被你逐渐培养出来的各种杀意，终究会被这功法所吞噬变成一个傀儡。” 半仙儿冷冰冰的话语钻进郭柏天的脑海，在他的脑中形成了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弱鸡。 这跟郭柏天想好的剧情不一样，正常不应该是自己吐槽一波，然后顺便要点补偿什么的吗？怎么画风突变，从暖暖春风变成了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我，我就是变成杀意傀儡，关你屁事。”郭柏天忽然硬气道，脸红了一片。 半仙儿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飘飞到郭柏天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而后很严肃地说道，“幼稚的小公鸡。” 郭柏天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气炸了，本来他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辈，但是半仙儿气人的本事实在是太强了，处处戳中郭柏天的要害。自他拥有星辰系统之后，本来就自诩已经高出普通高中生一筹，自认为已经在飞速成长了，心里别提有多骄傲就差叉会儿腰了。 这种小年轻人故作成熟实际很幼稚的心态一旦被人戳穿，就会有一种被扒光了赤裸裸展示在阳光下的恼羞成怒。 “你这样，何以能够应对第一次袭杀？” 见到郭柏天满脸愤怒的样子，本来一脸严肃的黑瞳半仙儿脸上渐渐浮现鄙夷，好似郭柏天已经彻底没救了一般。 袭杀？什么鬼东西？ 郭柏天虽然很生气，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谈话的重点，而后问道，“什么袭杀，说清楚啊。” 没有等到半仙儿回到，等到的却是一柄光剑，诡异无比的黑光剑。 强大的杀气笼罩了郭柏天，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而后只觉得胸口一痛，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灵魂似乎渐渐在流逝。 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黑光剑从心脏的地方穿出一截剑尖，正在缓缓抽离。 是谁？郭柏天艰难地回过头，看见一脸不屑戏谑地半仙儿平静地擦拭着光剑上并不存在的血迹。 要死了。郭柏天视线越来越模糊，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自己系统的人物杀死啊。想起来真的很无语，恐怕诸多系统里面自己的遭遇也是独一份的吧？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从自己rou体抽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别在那自己杀自己了。”黑瞳吴半仙儿的话陡然传来，将他从一种类似幻境的地方拉回来。 “这就是森然杀意决，不需要动手，只需要用杀意笼罩对方，如若意志薄弱之辈便会自我死亡，就像你刚才一样。你不过是被杀意笼罩，就顺理成章地想到了被刺杀，然后死亡。实际上是你自己在刺杀自己，等你认定你死掉的时候，你就真的死了。不管是你自己的幻境还是在现实中，你都会死去。” 郭柏天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是汗水，脸色苍白，腿跟弹琵琶似的。前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那种被一剑刺穿胸膛，灵魂逐渐剥离的感觉太恐怖了。果然最恐怖的事情就是自己吓自己。 无形之中，他对于杀意的领悟又多了一层。 “你看好了，我只做一遍。” 郭柏天刚刚回过神来，黑瞳半仙儿又发话了，只见她收了光剑，赤手空拳开始一段拳法，是郭柏天最近在研究的形意拳初阶。 在郭柏天的心中，这套拳法就只是一套拳法，但是经过半仙儿演示之后他才发现，这套拳法很不简单，及拳法、身法、步法为一身，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 并且这套拳法似乎不含一丝杀意，反而更多的是一种阴阳调和之意。半仙儿柔美的身姿加上几乎完美无缺的拳法，竟让郭柏天看得有些痴了。 拳法共二十四式，并不多，半仙儿很快就演示完了，郭柏天也从沉醉中醒来，问道，“这套拳法似乎并不含杀意，对森然杀意诀真的有用吗？” 半仙儿沉默了一下，郭柏天总有一种她在搜百度的错觉。 “这套拳法，名为形意，意思就是它可以根据使用者产生不同的气意，是目前阶段最适合你的拳法，算你小子有眼光。”半仙儿道。 郭柏天闭目回想了一下方才半仙儿打拳的场景，那场景仿佛印刻在他脑海中一样，很清晰。于是拱手致谢道，“那就谢谢半仙儿指教了。” 说完就要退出系统，临走之前却听见半仙儿说道，“袭杀会在一个月内来临，如果你不能达到地球武者d级水准，恐怕难以幸免。” 郭柏天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无语道，“谁会来袭杀我啊？” “不过你能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水准吗？”郭柏天一脸期待。 “你现在也就e级吧，勉强e级。” 随后一股意识流就传递到了郭柏天的脑海，是地球的实力等级划分。一般来说，地球上目前的实力等级分为sf七个等级，f等级就是比普通人强一些，训练过搏击格斗之术，体格健壮的人，能够徒手对付三到五个正常人。 e级则是受过专门训练或者基因强化，能够熟练使用器具、招式对敌，一个人能与五到十个普通人对抗甚至战而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