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闻溪皱了皱眉:“他被扣了什么帽子?” 该不会和自己有关吧?据他所知大楚男风盛行,不少男子结为契兄弟,此事不足为奇啊,还能被人告状告到皇帝面前? 系统:“年前他受命去颖州赈灾,如今被都御史参了一本,说他私贪赈灾银两,老皇帝本就受了风寒,听见了一生气就昏过去了。” 闻溪担心道:“那楚澜现在人呢?” 系统:“在你后面。” 闻溪连忙转过身,见楚澜脸色如常地站在他身后,连忙握住他的手,试探道:“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早晨风寒露重,楚澜的手还是微凉的,他反握住闻溪干燥温暖的手:“早点回来不好吗,省的你饿着等我。” 他见闻溪一脸担心的神色,好笑道:“不用忧心,没事。” 闻溪心道你昨日才说还有几分把握让老皇帝把皇位给你,今天就被人参了一本让老皇帝震怒。 楚澜看着他,觉得这个把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小刺客真是有趣,干脆传早膳,坐下来和闻溪细说。 “我母妃出自将门陈家,也算得宠过一段时日,特别是我刚出生那几年。” 他神色颇有些怀念,想是在回想上辈子的遥远记忆:“那个时候父皇很年轻,励精图治,每日处理完公务之后会来蘅芷宫陪我玩,带我去放风筝,骑马狩猎,手把手教我射箭。” “后来陈家势力越来越大,贵妃入宫得宠,父皇疑心也越来越重,母妃生下平乐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陈家也逐渐衰败。” “那个时候我时常想,小时候的记忆似真似幻,到底是不是真的。” 闻溪握紧他的手,楚澜又笑道:“后来才知道,要站得稳,只能靠自己,指望不上别人。他不想把皇位给我,我就逼着他只能把皇位给我,大皇子病弱体虚,二皇子骄奢yin逸,四皇子懦弱,五皇子暴戾,倘若他还是那个励精图治向往海晏河清的父皇,便会慎重考虑将皇位交给谁。” 如果他真的老糊涂了,楚澜就自己去抢过来。 闻溪算算时间,离老皇帝病逝不远了,皱眉道:“可是你刚刚被参了一本,你……贪污受贿。” 他表情古怪,楚澜笑道:“我没做过的事,要洗干净还不简单?” 第67章 已替换 ... 闻溪安安静静待在王府抄了三天书, 那本楚澜指定他抄写的《水镜缘》简直代表了大楚民风开放的巅峰, 其中令人脸红心跳的桥段令他恨不得蒙上眼睛抄袭。 其中狗血酸爽中带着微雷的情节令人欲罢不能, 闻溪抄着抄着突然有些理解楚澜为什么喜欢这本书了。 结果边看边抄完整本的时候,发现结局居然悲剧了! 两个人天各一方然后各自病逝,最后作者说因为他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好结局。 闻溪一脸黑人问号,作者你的职业道德呢? 楚澜绝对是在报复他。 闻溪抄完书不等楚澜回来, 便自个儿回了客栈,他对系统发誓:“从此我与楚澜恩断义绝。” 系统:“嗯,那你也不用关心如今宫里的情况了, 我就不告诉你了。” 闻溪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我什么也没说过, 现在宫里有什么消息,快告诉我。” 系统如果有眼睛此时一定翻了个白眼:“二皇子联合都御史给楚澜泼脏水, 结果这盆脏水没泼成,反倒被楚澜掀翻给他们送回去了。” 他顿了顿:“老皇帝更生气了,再次病倒了, 不过他将楚渺赶出宫去了, 还下令不许贵妃来侍疾。” 楚渺在他面前一向表现得温文尔雅、大方可亲,将自己阴私暴戾的一面都完美地掩藏起来, 此番过后,楚澜手中的人又接着揭发楚渺数十条罪行, 卖官鬻爵,贪污赈灾银两,他被宠着坐在高位多年,什么事没做过? 其中种种, 证据都比楚渺构陷楚澜的证据硬多了,当着众位重臣的面揭露出来,按大楚的律法,直接将楚渺压入大牢都不为过。 老皇帝尚且念着父子之情,直接以一句构陷兄弟,私德有损将他赶回王府中,变相禁闭。 楚澜他父皇虽然多疑好猜忌,但也不至于昏庸无道,祖传的江山基业他自当会慎重考虑继承人。 平日里的宠是一回事,而最重要的事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太子之位悬空。 不过几日,昔日得宠的贵妃与二皇子失势,而原本低调的三皇子开始崭露头角,皇上病重,昨日昏睡之前竟传令将朝中事务暂交三皇子楚澜打理. 当今皇上病重,此番动作显然表现出将皇位传给楚澜的意思, 原本门可罗雀的诚王府顿时变得门庭若市起来,处理完公务一身疲惫的楚澜瞧见这些应酬便心烦地很,管家跟着他往内间走,一边禀报道:“昨日一共送来十六个美人。” 楚澜眉头深锁:“都轰出去了吗?” 管家轻咳了两声,委婉道:“请她们离开了。” 他纠结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五殿下送的美人死活不肯离开,暂时在倚梅园住下了。” 楚澜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你怎么办事的?不走就赶出去,留在府里做什么。” 他又问道:“文公子呢?” 管家心中咯噔一下,心想终于来了,他将声音放低:“文公子今日抄完书便回去了。” 楚澜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一听这话转身便往回走,一副要出门找人的样子,心中忐忑着怕是闻溪生气了,管家忙赶紧跟上。 因为东西还们搬进新买的小院子里,闻溪便先回了客栈,这间房他可是付了一个月的钱,好几天没住,血亏。 回去躺着又觉得无趣,心中想着楚澜,又碍于此时不好意思再回诚王府去,心想这个时辰楚澜应当回屋歇息了,干脆分神回本体,正想瞅瞅楚澜在做什么,却在他屋里发现了一张陌生面孔。 一个衣衫半褪的美艳女子推开楚澜房间的门,径直走向他的床榻,掀开被子就想往里钻。 意思回归本体的闻溪吓得跳了起来,这个世界的本体和往常不大一样,因而他鲜少控制本体的移动,此时一番惊吓吓得他有些控制不住了,只想躲着那名女子,一张古朴的沉香木床撒开腿就在房间里乱跑,几乎要冲出房门。 松月瞪大眼睛,看着屋子里看上去很笨重却迈着腿轻盈跳动的床,吓得尖叫了一声。 木床上的枕头随着闻溪的动作滑落在地上,锦被也松松地散开,床边挂着的纱幔随着木床的跳动一摇一摆,像小姑娘甩着两个麻花辫。 纱幔左右摇晃,冷不丁甩到松月脸上,她仿佛被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原本的尖叫声也中断,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闻溪也懵逼,问系统:“为什么楚澜房间里会有女人!” 系统:“现在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吗?” 五皇子送的美人名叫松月,此时瑟瑟发抖地藏在角落里,看着房间里这个四处乱跳的妖怪,仿佛木床下一秒就会一屁股坐下来,把她压在地上压死。 尖叫声刚好传入院子外往后走了几步的楚澜耳中,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自己的屋子,问道:“怎么回事?” 低沉的声音传入屋中闻溪的耳朵里,吓得他又重重一跳,木床落地发出咯噔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缩在角落里发呆的松月发髻凌乱,连钗环也掉了两只,听见这一声身子又不禁抖了抖。 院子外的楚澜眉头皱起,转身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系统:“楚澜来了。” 小木床吓得腿都软了,平日里硬梆梆的沉香木床脚此时像是软软的海绵,根本支撑不住庞大的床体,软趴趴地往下塌,因为床脚东倒西歪站不住了,床也左右摇晃,像是一张喝醉了酒在发酒疯的床。 闻溪声音在颤:“怎怎么办?” 幸好系统不会停止运转,它冷静地搜索出方案:“你的人形可以回归本体身边,现在回来,把那个女人打晕,一切回归原位。” 小木床立刻开始了百米冲刺,以最快地速度从房间门口往原来放床的地方跑。 系统以平静无波非常有节奏感的电子音给他加油打气。 楚澜走到院子内,系统通报道:“敌人正在向我们靠近!” 小木床迅速跑回原地,闻溪也忘记自己腿软了,一边分出神来化成人形状。 楚澜正伸出手推开门,系统继续道:“敌人即将与我们会面!”闻溪一个手刀从背后将吓得发抖的松月敲晕。 松月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房门便恰好被推开。 楚澜皱着眉站在门口,瞧见闻溪时明显神情一愣。 他仔细看了一遍屋内,门口掉落着他的枕头,原本叠得好好的被子完全散开,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床沿上,一半的被子已经快要掉在地上了。 床好像被挪动过,那张床重得很,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垂在床两边的纱幔不见了…… 楚澜抬头一看,浅碧色的纱幔被甩到了床顶上,两条纱幔缠缠绵绵不可分离地缠绕在一起,像是原本垂下乌发的少女突然有一日嫁作人妇,将头发高高盘起。 楚澜:“……” 难道这床还成精了不成? 闻溪咬着唇看他,难得有些拘谨,眼睛中的慌乱还未散去,放着冰裂纹梅花瓶的小木桌旁躺着一名衣着头发皆不整的女子。 楚澜叹了口气,告诉自己先忽略那些乱糟糟的事,走上前握住闻溪的手,稍稍用力地握紧了些,示意他安心下来。 管家跟着他进来,见到屋子里的乱状也吓了一跳,凑近楚澜小声道:“那便是五皇子送来的美人,松月。” 楚澜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名字,挥挥手不耐烦地让管家把人带走,先关起来,幽禁在之前安排的住处里。 管家的楚澜的心腹,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同两个侍卫将人拖了出去,她身份敏感,如今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暂时关起来看住。 不过不小心让人进了王爷的屋子,肯定免不了一顿失职的责罚了。 楚澜拉着闻溪坐下来,似乎也不在意房内的乱状,给他倒了杯茶,闻溪端起茶盏小心翼翼地喝着,一边抬眸看楚澜的神色。 刚刚的事情过于突然,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如今随着清茶入喉,心还在急促地跳动,情绪却渐渐冷静下来。 闻溪原本回客栈洗漱完了准备就寝,如今突然过来,还穿着净白色的寝衣,平日里竖起的长发披散下来,因为刚刚有些受惊,低头捧着茶盏喝水,在楚澜眼里就像一只怂怂的小松鼠,平日里狡黠可爱,如今却抱着毛茸茸的尾巴怯怯地地偷看他。 楚澜忍不住将人拉进怀里,一只手放在他背后,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闻溪背后顺滑的乌发,掌心温暖的温度也从闻溪背后慢慢延伸进他心中,原本跳得过于急促的心脏也逐渐恢复正常频率的跳动。 闻溪的角度恰好能看见雕花木窗打开一小半,新月皎皎,从窗子里洒进一片如水清辉。 窗外传来窸窣的虫鸣声,楚澜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仿佛一挼轻羽拂过脸颊耳稍,静默而温柔。 “怎么又回来了?” 晚风吹进来,吹得闻溪鼻尖微痒,他的手环抱着楚澜,被楚澜抱着他的手压住动不了,鼻尖痒得难受,只好低下头,鼻尖在楚澜肩膀上蹭了蹭。 第68章 陛下的龙床09 “回来就不许走了。” 闻溪从他怀里出来,两人面对着面, 楚澜忍不住伸手捏住闻溪蹭得微微发红的鼻子。 闻溪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 往后仰躲开他的手:“不是有软玉温香等着你吗?” 楚澜笑道:“是我不好, 给你赔礼道歉, 明天就把她送走。” 他不等闻溪说话, 又补上一句:“不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