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第101章 “走吧，我看你也是吓的不轻，先回去跟林阿奶说一声，然后就去茅草屋那边，咱们晚上吃炖蛇羹。” 江晔催了下林沅，他自己则把那十几条蛇全叉在了树枝上，指望林沅把这些蛇弄回去是不可能的，他就只能亲自动手。 见林沅转身去拖林大丫，居然还打算把昏迷不醒的林大丫弄出野树林，江晔连忙阻止。 他们方才不过是把人给吓晕了过去，压根就没让林大丫吃到多少苦头，就这么轻易地饶了她，江晔还是挺不满意的。 既然林大丫敢找林沅麻烦，不让她吃到教训彻底怕了怎么行？心慈手软要不得。 与其就这么饶了林大丫，还不如让她继续待在野树林，最好能再多招来些虫蛇鼠蚁，到时候林大丫要是还没被这些虫蛇吓得神经失常或者被咬死，那就算她命大。 既然林沅都已经跟林大丫撕破脸了，手段要是还跟以往似的那么温和可不行，总得彻底震慑住林大丫，让她以后再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林沅没过多纠结就同意下来，她摸了摸林大丫的脉搏，估计人还得过一段时间才会醒过来。 林大丫身上还穿着棉袄棉裤，在野外即便待上一个两小时也不会冻死，于是林沅也彻底放开了手脚。 在将林大丫嘴巴里的纱布团还有身上的绳子都取下后，林沅就紧跟在江晔身后出了野树林，把林大丫一个人留在这里继续跟虫蛇相亲相爱。 林沅对炖蛇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然而江晔坚持说见者有份，她要是不去吃，他就给她送到家里去。 老太太也是怕蛇怕的厉害，林沅哪里敢让他送上门，只能无奈地屈服，然而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忍住朝江晔翻白眼的冲动，林沅对他的恶趣味实在有些无语，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两人刚回到茅草院，正巧碰上杨四不怎么放心的找了过来。 他见江晔用树枝叉了那么多条蛇回来，顿时双眼放光，低呼道：“好家伙，这起码得有十多条吧？你们俩这是去捅了蛇窝还是咋地？光是蛇rou就得有十好几斤重，够咱们这伙人敞开了肚子大吃一顿的了。” 说着，杨四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跟江晔先前在山里倒是弄到了不少猎物，还打到了一头半大不小的野猪，可他们身份毕竟太过敏感，就怕被人发现他们私自狩猎再给举报了，到时候连林大安这个大队长都不一定能护得住他们，所以两人行动就格外的小心。 再加上这回江晔又受了伤，他就没把猎物给弄回来，那些小野物和野猪都被他藏在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洞里，反正现在天正冷着，就算放在山洞里十天半个月rou也不会坏。 原本他还打算明天天不亮就摸去山里面割几斤野猪rou回来打牙祭，谁想到江晔转眼就弄回来这么多蛇rou？ 要知道蛇rou最是滋补，rou质也十分滑嫩鲜美，可是比又干又柴的野猪rou好吃太多了。 杨四想到自家老首长最喜欢吃的就是蛇rou，这会儿也顾不得追问两人是怎么弄来这么多蛇的，他从江晔手中把十多条蛇接过去，打了一盆水就开始处理起来。 原本待在屋子里准备休息的人也都听到了动静，这会儿全都披了衣服出来。 江老教授和安老爷子一个是生物学教授，一个是老中医，看着杨四处理蛇，两人就兴致盎然的开始吊起了书袋子。 一个跟大家介绍起了国内的蛇类分布，以及余岚县这地方最常见的是哪种蛇，一个则从中医的角度说起了蛇rou的功效，还怀念了一番以前自己泡的那些蛇胆酒。 杨老首长则开始回忆起当初打鬼子的年月，那时候他还是个土八路，当初国内不少地方都被日本鬼子扫荡的一干二净，他们这些当兵的挨饿也是常事。 有时候饿急了他们什么都吃，但记忆最深的，还是当初老班长拼着被咬也死死抓着不放的那条蛇。 最终蛇rou被他们几个快饿死的小兵吃进了肚子里，他也因此活了命，然而抓蛇的老班长却没等到解放就牺牲了。 大和尚倒是没有杨老首长那么多的感慨，他自来对佛祖就没那么虔诚，现在又都奉行无神论，在散播封建迷信被抓了下放改造后，他就彻底放飞了自我，早就成了个酒rou和尚。 他这会儿就嘿嘿笑着，跟大家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寺庙当小和尚时第一次破戒吃的就是蛇rou。 其他人说的兴致勃勃，然而从国外留学归来的郭玉洁跟谢文义夫妻俩却对吃蛇rou有种莫名的惊恐，两人吓得直接缩回了屋子里，压根不敢看那血腥又恐怖的剥蛇皮的场面。 林沅刚开始也是不敢看的，可她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再加上她大部分心神都在听江老教授他们说的那些跟蛇有关的故事上，倒是没怎么注意杨四剥蛇皮。 好在多是无毒的菜花蛇，杨四处理的动作又十分快速，在他手上不过几分钟，十多条蛇就全被剥皮取胆。 原本杨四是准备把蛇胆给分了让大家生吞的，却被安老爷子连忙制止。 蛇胆虽然是滋补良药，但含有极多的寄生虫，运气不好的吞了不但养不了身，反倒会致病，他早年当大夫的时候可是碰到过不少因生吞蛇胆导致病情加重的例子。 最后在林沅说了明儿个会去供销社打来一斤白酒后，安老爷子就把十多个生蛇胆都留了下来，准备用来泡酒。 等茅草院这边的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吃完炖蛇羹，连锅碗瓢盆都清理的一干二净后，在零下十来度的野外昏睡了一个多小时的林大丫才终于恢复了知觉。 刚醒过来的林大丫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只觉得浑身血液似乎都是冷的，她身体被冻的几乎失去了知觉，脑袋更是晕晕乎乎的。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而这下却惊的盘在她身上的几条蛇重新蠕动起来。 听着这嘶嘶地吐信声，脑袋晕乎乎，意识也不怎么清醒的林大丫瞬间被吓得回过神，也想起了自己昏过去前看到的场景。 然而还不等她尖叫出声，就被一条钻到她脖子上取暖，似乎还准备朝她棉衣里钻去的蛇给吓的浑身僵硬。 林大丫惊恐的感觉到那条蛇还在往她衣服里钻，虽然隔着一层衬衣，她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冰凉阴冷。 随后林大丫就感觉到屁股下面一阵湿热，她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吓尿了？！ 这个令人羞愤的现实让林大丫差点崩溃，她疯了似的抓着脖子想把那条蛇从身上给甩出去，然而她这动作却让那条蛇受了惊，嘶嘶地对着她脖子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林大丫吃痛的尖叫，她抓狂地撕扯衣服，那条蛇咬了一口后就没什么精神了，没多会儿就被状态有点癫狂的林大丫给拽着扔了出去。 黑漆漆的夜里，林大丫根本看不清周围是个什么情形，只听的周围似乎到处都是嘶嘶的蛇鸣，神经紧绷到极致的林大丫边跑边不停地拍打着衣服，总觉得自己的衣服里还有蛇。 村子里的人这会儿基本都睡下了，就连林沅也在被迫吃了一碗蛇羹后回家歇下了，正半梦半醒间，林沅就被林大丫的尖叫给吓的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隔壁的老太太觉浅，也被惊醒过来，摸黑点了油灯，跟起来的林沅嘀咕道：“我怎么听着是大丫的声音？这丫头该不会跟她姥姥似的，溜到咱们家附近想干啥坏事儿吧？” 因为野树林离林家的宅子很近，这会儿老太太听着林大丫的声音就跟是在自家院子外响起似的，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前儿个拒绝了林大丫，她现在恼羞成怒地动了歪心思准备来找麻烦了。 林沅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把教训林大丫的事儿跟她奶说呢。 村里其他人都被林大丫的尖叫给惊醒，被打搅了好眠的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 有些人就骂骂咧咧的，但见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也忍不住好奇，穿了衣服跑出来查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林大丫这会儿棉鞋都跑掉了一只，赤着脚踩在雪地上，又冷又怕的她哆嗦个不停，牙齿直打颤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林大安手里提着的马灯很快就赶了过来，见林大丫脸色白的跟鬼似的，还鬼吼鬼叫个不停，就忍不住皱了眉，沉声道：“林大丫，你这是在做什么？三更半夜不在家睡觉，你又瞎折腾啥？” “救我，呜呜，有蛇，我被咬了，快救我，我要死了。” 林大丫崩溃的大哭，她可不知道咬了她一口的蛇是没毒的，这会儿她脖子正疼得厉害，再加上被冻了那么久，她现在头重脚轻不说，眼前还一阵发黑，林大丫就觉得一定是蛇毒发作了，腿一软就瘫在地上，呜呜地哭着跟其他人求救。 “真被蛇咬了？可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蛇？” 林大安见她哭的凄惨，到不像是说假的，然而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这会儿李玉芬跟林明海也赶了过来，李玉芬对这个女儿虽然不像儿子那么疼，可见林大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是担心的不行，听说她被蛇咬了，就嚷嚷着要把林大丫送去卫生所救治。 林大丫原本还在哭个不停，然而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林沅，她的哭声一顿，顿时双眼充满仇恨地怒瞪向林沅。 林沅朝她笑了笑，见她张了张嘴，压根没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突然就一脸惊恐的指着林大丫的身后喊道：“有蛇，真的有蛇，好多蛇！大丫姐，蛇全都朝你爬过来了！” 其他人扭头一看，果然就看到一群蛇悉悉索索地从野树林的放向爬了过来，当下也是心中一惊。 有那迷信的就惊叫道：“我的妈呀，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么蛇爬出来？莫不是真招惹了什么？林大丫，你说说这些蛇是不是被你给招来的？是不是你得罪了蛇大仙？” 见蛇群径直的朝林大丫这边爬来，吓得围观的人急忙朝四处散开，只剩下腿软的不行的林大丫瘫坐在地上，尖叫声愈发刺耳。 眼看着蛇群根本不搭理其他人，纷纷朝林大丫爬去，迷信的那些村民就更觉得林大丫这是招惹了蛇大仙。 林明海和李玉芬也是吓呆了，当下两人就想伸手去拉林大丫，可刚靠近蛇群，就刺激的它们嘶嘶鸣叫，充满攻击性，顿时就吓得两人缩回了手。 林大丫绝望的看着又把她围起来的蛇群，涕泪横流地瞪着林沅，“是你，都是你……” “啊，大丫姐你别怕，我这里有驱蛇粉，大家快拿着撒下去，快些快些，再晚些我大丫姐就要被吓晕过去了。” 林大丫都被林沅的无耻给气蒙了。 她这样明明都是她害的，这贱丫头居然还敢装无辜充好人！ 尤其是见她爸还傻乎乎的感谢林沅，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晕了过去。 第102章 看着围观的村民把林大丫当成洪水猛兽似的避开，林沅却是半点同情林大丫的念头都没有。 要不是她这回下了狠心要惩治林大丫，现在处境不妙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昏迷后的林大丫面色潮红，额头guntang，在把蛇群驱散后，李玉芬很快就发现了自家闺女的情况不对。 虽然对大丫招了蛇有些心里打怵，可到底是她生的闺女，总不能不管她，李玉芬就急忙喊了林明海抱着林大丫去了卫生所。 在那一家子都去了卫生所后，关于林大丫得罪了蛇大仙，被蛇大仙盯上的传言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 要不是林大安发现的及时，严厉制止了大家散播封建迷信思想，说不得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公社，不定什么时候就把那些红小兵跟革委会的人给招来。 然而林大安这边刚按下了流言，那边的林大丫一家就又出了篓子。 卫生所的李大夫给林大丫检查了一下就觉得情况不怎么乐观，挨了冻加上受惊过度，林大丫现在已经烧的迷糊了，他们乡下卫生所条件不足，还是得尽快送去县医院，免得耽搁久些再把人给烧傻了。 李玉芬就觉得李大夫这是危言耸听，她闺女就是普通发烧，按照退烧的土方子治治也就差不多了，哪里就用得着把人送去县医院？ 主要是进一趟县医院就得花不少钱，她有些舍不得。 还是林大伯实在看不下去，把李玉芬训斥了一顿，她这才不情愿的同意把人送去县里。 这边刚找好牛车，李玉芬就跟林明海合力托着林大丫把她抬到了车上，正准备启程去县里，坐在旁边的林大宝忽然哇啦一声尖叫着窜出去好几米远。 李玉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林大宝一脸惊恐的指着牛车尖叫道：“有蛇，妈呀，又有蛇爬过来了！我姐真招了蛇大仙，她这是彻底被缠上了！” 李玉芬一愣，扭头就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一条菜花蛇正顺着车轱辘往牛车上爬，眼看着就要爬到她闺女身上了！ “闭嘴！这是你姐，你怎么也跟村里其他人似的胡说八道？！” 林明海黑着脸拿了根棍子狠狠地打在蛇七寸上，然后抓着蛇就甩了出去，瞪了眼还在一惊一乍的林大宝，拉着牛绳子就准备继续赶车。 李玉芬却是眼前一黑，她急忙拦住林明海，哭丧着脸道：“咱们不去县医院！这回说什么都不能送大丫去县医院。我信她不是招惹了蛇大仙，可别人不信啊，她这情况，万一到了县里她再招来一群蛇被人撞见，咱们可就全完了！” 想到林大丫这动不动就招来一群蛇的毛病，李玉芬紧张的头发都要竖了起来。 她爹妈被斗的记忆还清晰着呢，大丫这情况要是被那些红小兵发现，可是要命的事儿，李玉芬实在是怕了，说什么都不愿意送林大丫去县医院。 虽然现在村子里不少人都知道林大丫招蛇，但有林大安这个大队长镇着，没人敢出去胡说，可一旦出了村子，到时候大丫要是再把蛇招来，被人看见可怎么办？！ 林明海眉头皱在一起，然后就沉沉的叹了口气。 他觉得李玉芬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大丫现在就已经招来好几回蛇了，要是把人送去县医院，在医院众目睽睽之下她在把蛇招来，那场面光是想想，林明海就开始头皮发麻。 想到这里，原本还坚持要送林大丫去县医院治病的林明海也迟疑起来，态度不再那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