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但现在伊尔迷回来了，而约普特尔并没有宣布放弃伊尔迷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消息，甚至……他们收到消息，莫特拉海域的王者义子依旧在海域里！ 更让揍敌客愕然的是他们甚至收到了约普特尔的来信，信上说他会将艾斯，啊，就是伊尔迷的行踪保密，希望伊尔迷回家好好学习…… 说实话，这信看起来挺坑爹的。 种种迹象都表示，约普特尔也许是真的想要自家大儿过去继承海盗头子的位置。 当揍敌客们分析出这个结论后，每个人的面色严肃。 问题又回来了，为什么？ 为什么约普特尔会看上伊尔迷？为什么会将伊尔迷定为继承人？难道是想要借助揍敌客在陆地上的力量吗？还是说要和他们进行联盟？ 马哈早已不理会家族事务，当然，如果人手不足时他还是会出动，主持会议的是桀诺，出席的自然是席巴和基裘。 三个人对着庞大的情报看了一整夜都有些情绪暴躁，虽然他们暴躁的原因各自不同。 桀诺暴躁的是自家大孙儿这个人居然被约普特尔拐走了！不可原谅！ 席巴暴躁的是自家大儿居然放着杀手不做去当海盗头子！不可原谅！ 基裘暴躁的是……啊啊啊啊一整夜干这种无趣的事太伤皮肤了！不可原谅！ ——说起来基裘是最无所谓的，自家大儿她看的很清楚，再怎么出去乱跑终究还是会回家的，至于职业……没关系，海盗也是很有前途的嘛，最起码海洋里的珍藏就不是陆地上能比的！ 最终会议结果，暴躁的席巴决定亲自去监督自家儿子的学业，暴躁的桀诺亲自去和约普特尔谈一谈，暴躁的基裘……决定好好睡一觉，明天让糜稽换身制服愉悦心情~ 先不提桀诺是如何和约普特尔谈判的，就说席巴怒气冲冲的冲到艾斯所在的学校，他自忖自己是个守法的生意人，所以专门和门卫说了一声，得到通报后才往教学楼走去。 早就接到消息的班主任将席巴迎进教师办公室，这位老师年纪不小了，大概有五十岁左右，带着一副老花镜，衣着严谨，声音沉稳，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这个老师姓杜马斯，杜马斯老师请席巴坐在他对面后，拿出了艾斯的入学检测，一脸沉痛。 对了，为了防止有人报复揍敌客，伊尔迷入学时还是用的化名，叫做卡斯·波特，就是他原本母亲的姓氏波特卡斯的翻版。 “波特同学的成绩实在……太差了！！” 开篇就震撼了席巴，席巴觉得很不可思议，要知道揍敌客家的孩子从四岁启蒙起就请了家庭教师天天上课，伊尔迷以前的学业尽管不好——不要指望一个海盗能安下心认真学习数学认真背诵语文——但整体而言还是不错的，怎么……怎么出去了三年就全部换回来了？！ 最让席巴不敢相信的是，当初揍敌客家的家教都是超前教学，小学六年的课程他们只需要一年就结束了，所以伊尔迷在离家出走前都已经学到初三该上高中了！这也是之前伊尔迷说要上学而席巴嗤之以鼻的原因。 可现在……成绩太差？！ 席巴勉强沉住气，“老师何出此言？” 杜马斯老师无奈叹息，将入学检测递给了席巴，“我实在不知道这种成绩他是怎么被校长分到重点班的。” 杜马斯老师拿出的是一张历史试卷。 第一题，现任巴特拉共和国国家领导人奥口马属于哪一种人？ 答：自然人类。 第二题，人类在距今多少年形成？ 答：很多年。 第三题，十五世纪大航海家得到资助环游五大海域，这个航海家叫什么名字，得到谁的资助？ 答：未来的海盗王艾斯！得到揍敌客的资助！ …… 席巴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浑身颤抖着，拿着卷子的手甚至有抽搐的迹象，杜马斯老师很理解的叹息，“不止如此，这是历史老师给我的卷子，我这里还有数学卷子，英语卷子，语文卷子……” 席巴深吸一口气，“没有哪一门的卷子？” 杜马斯老师闻言歪着脑袋想了想，“哦，美术课的卷子没有。” 也许是觉得老师说学生的缺点太打击对面这位家长，杜马斯老师道，“其实波特同学的美术倒是不错，他绘制的地图非常精美。” 顿了顿，他补充道，“比市面上卖的都好。” 席巴：“……” 第6章 初遇 艾斯吊着水笔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讲台上，老师说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而他的思绪早已经飘回了那个他梦回萦绕的大海上。 啊……不知道干爹现在在干什么…… 艾斯自从回到学校后就知道他被自家干爹涮了一把。 他家干爹对他说的是，回学校好好学学考古，这样将来从海里捞出来的东西才知道好坏。 但从来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艾斯在进了学校后才知道原来想要学习考古要等到大学后才行。 大学？想要去大学首先要上高中，想要上高中就要初中毕业…… 漫漫求学路啊！ 最让艾斯糟心的是，这漫漫求学路的时间竟要最少六年，想想吧，六年都要将时间花费在学习数理化上，这是多么一件浪费的事情啊！ 如果艾斯的目标是成为一个白领，那么ok，这条路明亮且正确，但问题是艾斯是揍敌客家的孩子，他不可能去当个白领。 好吧，如果艾斯决定继承家业当个杀手，那么ok，他直接回家和席巴低头认错就可以了。 问题的关键核心在于，艾斯他是一个海贼，并以海贼为荣的大海贼！ 对于一个驰骋在大海上的男儿来说，还有什么是让他远离大海远离探险来的痛苦呢？ 所以艾斯很忧桑。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艾斯不懂他家干爹的用意。 其实约普特尔的目的非常简单，那就是让他回家。 约普特尔作为莫拉海域的无冕之王，不可能像艾斯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在认识艾斯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小子是揍敌客家的孩子，甚至在三个月以前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约普特尔下定决心整合莫特拉海域的势力时，他根本没想到一直站在自己背后的挚友会背叛自己，所以当他被推下海，念能力又全然消失，好不容易在一个孤岛上活下来后，心中的愤怒和绝望可想而知。 就在此时，艾斯出现了。 哪怕过了很久很久，约普特尔依旧清晰的记得那天，天海一线之间，一个小小的木筏从远处顺着海浪飘过来，然后一个黑发黑眼的小子蹦蹦跳跳的上了岸。 让约普特尔一直不解的是，当初艾斯刚上岸就发现了躲在密林中的他，要知道他为了防止是那个叛徒派来的人，躲的非常好。 尽管那时的他身受重伤，伤口被海水一泡早已腐烂，严重缺水的同时还发着烧。他也依旧是一个驰骋在大海上的强者。 ——说实在的，当时他能蜷缩起来并勉强保持清醒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后他全部的警戒在看到那孩子的眼眸时瞬间消失。 那是一双太过明亮，太过灿烂，太过辉煌的眸子，黑暗与阴霾无所隐藏，只是看一眼就会觉得世间如此美好。所以约普特尔那时做了一个他日后认为如太过大胆的行为。 他放下警惕，彻底昏死过去。 他选择相信这个男孩，这对于刚被自己挚友背叛的约普特尔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事实告诉他，他的选择他的赌博……没有错。 男孩对于行走大海非常熟悉，对于处理伤口也非常的老练。当他再睁开眼时就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海风吹拂，很明显他们还在那个小岛上，男孩告诉他，他叫艾斯。 “哎？你问我为什么会弄个木筏飘到这里？”艾斯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我是偷渡的，所以被船长发现后就只能将船上的木门砍下来跑路了！” 他的笑容非常灿烂，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感觉，“当然，我有提前看海图，要不然我也不敢再这里跳啦！” 约普特尔看着艾斯，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这个男孩拥有着朝气和活力，让他阴霾的心情渐渐恢复，不过想到自己的部下和海上的局势，他还是决定快点离开这里。 “你要离开？”这个男孩在他开口前就仿佛看穿了一样问道。 约普特尔点点头，“你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呆着吧！？” 艾斯耸肩，“我无所谓呀！” “无所谓？！” “嗯，我就在大海上飘荡，所以去哪里都可以！” 约普特尔被男孩的回答给震撼住了，“你说你一直在海上飘荡！？” “是啊！”艾斯露出一个兴奋开心的笑容，“大海太美啦，我离不开她呢！！” 约普特尔看着这个男孩，大略不超过十岁，就这样一个人在海上飘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艾斯倒是觉得这生活挺好，在海上飘来飘去各种自由，而且还能见识到各种不同的景色，和以前的世界截然不同。 而且对于他来说在海上的生活反而更加熟悉，当然，他这种熟稔和老练反而让约普特尔误会了，一方面他对男孩的悲惨过往感到同情，另一方面他又对男孩始终乐观开朗的性格感到钦佩。 有鉴于男孩救了他一命，再加上对男孩的喜爱之情，他决定等他将整片大海都掌握后，就帮助男孩过上平静的生活。 当然，他并没有将这个决定告诉男孩，因为他现在自身难保，如果他这个时候选择帮助男孩，那他和另外两人之间的战争会牵连到他的。 艾斯的那个木门在到达海岛后就破烂不堪了，哪怕那是他偷偷摸摸从船长室拆下的最大最结实的门，约普特尔身上的伤还没好全，所以真正扎木筏的反而是年纪小的艾斯。 约普特尔看着小小少年拿着和身体差不多大的砍刀在伐木，心里一片愧疚。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对于艾斯来说这项工作是如此的熟练，以至于他提出要离开的第三天木筏就做好了 剩下的就是储存食物和淡水，这座岛并不大，岛中央有几个小水坑，里面积存了一些雨水，艾斯将他自己的和约普特尔的水壶都盛满水，然后拔下约普特尔身上的破烂衬衫，扎上一个木杆，立于船头。 堂堂莫特拉海域三位势力最强大的主人满脸苦笑，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个破烂裤衩，就这样和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年踏上了木筏，进入了大海。 一开始，约普特尔还比较乐观。 他对于莫特拉海域非常熟悉，就好比自家后花园般，哪里有海岛哪里又暗礁哪里有港口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现在的状态贸然回到自家老巢就好比自投罗网。 所以他决定去海域中三不管地带的港口里打听一下情报。 除了几个海盗王占领的区域，势力交杂中间还有很多缓冲区域。 缓冲区域里最有名的海盗共用港口叫做索格尔，约普特尔在这里自然也设立了情报联络地点，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倒戈了…… 他眉宇间的一丝苦涩和焦虑被艾斯看在眼里，不过他体贴的什么都没问，在问清楚航向后就不停歇的划着，约普特尔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基本上都是艾斯在划水，约普特尔倒是提过不用那么急，只是艾斯随意笑了笑，说，“我好久没到人多的地方了，有些兴奋，你别介意。” 约普特尔人老成精，几天后自然看出艾斯是在迁就他，这更让他愧疚了，他自忖如果他成功了那不算什么，失败了那自然无法报答男孩的恩情，那还不如将自己一身本事交给他呢。 于是在茫茫大海上，约普特尔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知道的航行知识倾囊相授。 然后他大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