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枭雄夫人在线阅读 - 第89节

第89节

    卓婉甜甜地一笑,把脸蛋贴在他的脸上,亲昵地蹭了蹭。

    金猊转动水晶的手晃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想着,他不像皇伯那样悲哀,他有很多人不为名不为利地护着他。

    他很安全,他很幸运。

    金猊咧嘴一笑,捂着眼睛转向两人方向,“给你们分开的时间。”

    卓婉利索地站起身,扬着小甜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金猊放下手,绕着她走了一圈,背着手劝诫道:“小姑娘在外注意形象,别动不动地亲亲抱抱,招人说闲话。”

    卓婉乖生生地点头,指着勒安谦道:“他先动的手。”

    金猊绷着一张脸,深沉道:“摄政王,你这样容易毁掉一个小姑娘的清白。”

    勒安谦挑眉,缓缓道:“我本来就是她的。”

    卓婉眉开眼笑。

    金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姑父的委托,他只能帮到这里了。

    矮墩子把卓婉拉到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又自力更生地爬到勒安谦的腿上坐下来,“jiejie,不要玩了,继续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卓婉慢吞吞地眨巴了下眼睛,“什么问题?”

    矮墩子扶额叹息了一声,他一点都不能高估他jiejie的记性。

    卓婉鼓励道:“我记的你问了好些问题,你一个个问,我一个个答,咱们争取合作愉快。”

    矮墩子同情地看了一眼勒安谦,感觉他一直不嫌弃她也是不容易。

    “树苗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说了呀,从海岛人手里用瓷器换来的。”卓婉含蓄地看了矮墩子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是幸福的眼神,原来还有和我一样不太擅长记忆的人。”

    金猊气的敲了下她的头,“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哦。”卓婉点点头,软糯地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还问这个问题?”

    金猊被问的哑口无言。

    矮墩子假咳了两声,压着小奶声努力深沉道:“不要闹,严肃点,这是关系到百姓温饱的大事。”

    “好。我不问了,你继续问。”卓婉奶萌奶萌地配合着。

    “这些树你有多少?”

    “很多。”

    “很多是多少?”

    “一座山?”

    金猊忍住像掐她的冲动,“这些树到底有多少棵?”

    “不知道,我只亲手栽了一棵。”

    金猊板着一张脸,从勒安谦的腿上跳下来,走出书房。

    他需要在外面平静平静,透一口气。

    卓婉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勒安谦好笑地捏了下她的脸,

    矮墩子一回来,卓婉迅速地收敛,一脸认真等待的模样。

    金猊心平气和地问道:“这些树苗好养活吗?”

    这一次卓婉不逗他了,详细道:“不好养活,不知道是不是树苗长时间离土的原因,刚开始栽种的时候,树苗总是烂根。三掌柜找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这些树缺了营养,只能在土地很肥沃的地方养的活。在沙城这里,是不合适的。”

    “你把树种在了山上?山上的土地很肥沃?”金猊有些疑惑。

    “不肥沃。”卓婉继续道:“六掌柜和八掌柜说,这些树苗如果只挑肥沃的地方长,遇见稍稍不肥沃的地方就烂根,这也太娇气了,不能惯着。”

    这个时候,金猊顽强地保持住了镇定,安静地等她继续说完。

    “三掌柜也说,又不是美美的花儿,他要不是为了解开为啥烂根的原因,他才不愿意伺候这些娇气又丑的树苗,别的树虽然丑,但丑的顽强,让人敬佩。”卓婉看了一眼果盘中的果仁,有些小抱歉,要是知道它们能结出这么多的果仁,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们的,只要能吃、实用,再丑再娇气,他们也会当成宝的。

    “树苗全部被种到山上后,三掌柜就任它们适者生存自由生长了。”

    卓婉怜惜地摸了摸果盘中的果仁,它活的不易。

    作者有话要说:二合一

    灌溉液满2000了,明天继续二合一。

    第98章 平八

    夜宁谧安详,似乎从小城主开始绕着沙城转圈开始,沙城的晚上就没了凄厉的哀嚎声。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沙城的人忙着照顾粮苗,忙着修整房屋打扫卫生,忙的没了趁夜抢掠的劲儿,一沾枕头就会鼾声如雷。

    卓婉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在黑蜘蛛家中吃了太多的凉果,半夜,半睡不醒地干咳着。

    守夜的墨衣轻轻地推门进屋,泡上了一杯药茶,待药茶稍凉,打开床幔,把她给拽了起来。

    卓婉闭着眼睛喝完,头一歪,坐着睡着了。

    墨衣手指轻轻一戳,卓婉顺势倒了下来,她蹭了两下枕头,脸蛋潮红地进入深眠。

    熟睡后粗重的呼吸声让墨衣皱了皱眉头。

    清晨,卓婉浑身疲软地醒来,随便套上件宽松简单的蓝花棉布晨练服,又低着头随意地扎了个蓬松的马尾辫。

    走出卧室,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等早饭,期待着美味的早饭能她的精神振作一下。

    直到她趴在桌子睡了回笼觉再精神奕奕地醒来时,她被这一桌子的菜给幻灭了。

    “墨衣。”卓婉认真严肃道:“我没有长rou。”

    墨衣凉凉地瞟了她一眼,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她碗里。

    卓婉眼巴巴地看向秀衣,“可以不吃吗?”

    秀衣轻笑着摇了摇头。

    卓婉哀伤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把菜吃进嘴里,才发现这些菜全是苦的。

    矮墩子只吃了一口菜,就再也不肯吃第二口了,从厨房中拿出葱酱,就着馒头吃的喷香。

    国师忍着苦腥味吃了三口,看见太子拿来的葱酱,没有丝毫犹豫地挖了一大勺夹到馒头中。

    卓婉艳羡地看着他们手上的大白馒头,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墨衣夹过来的菜。

    在她打了嗝后,墨衣才放过了她。

    一顿早饭,碗里的菜不断,除了苦兮兮的菜,她没吃别的。

    晨阳笼罩的土路。

    勒安谦提着染料大桶,缓缓地走在后面。

    卓婉抱着矮墩子慢吞吞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停下来捡起地上漂亮圆滑的小石子放到勒安谦的空桶中。

    三个人悠哉哉的走了快半个时辰也没走到城墙下,出门时的空桶已经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漂亮小石头,大的有拳头大,小的不及指甲盖。

    路上正巧碰上购买石艺品的商队,卓婉自来熟地跟商队押货的大伙计聊了几句后,大伙计一脸热情地邀请三人坐上了马车。

    大伙计看了眼染料桶,又看了眼白白胖胖的卓婉,带着一股你不必解释我全知道的自信,道:“跟着父母来沙城做生意的吧。”

    “不是。”卓婉庄严道:“我来这里当官的。”

    大伙计瞅了眼她身上的粗布麻衣又根据她的个头猜了个大概的年龄,肯定道:“还没有及笈吧。”

    卓婉点头,嘴甜道:“你看的真准。我再过几天就及笈了。”

    大伙计仗着年龄比她大十多岁更有阅历,恳切地教育道:“有当官的念头是好的,这个沙城的军营里就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但是,做为一名行商的生意人,要诚实,不能撒谎。一旦在商行中没了诚信,就吃不了这口饭了。”

    卓婉顿了顿,一脸真挚道:“你说的都对,我来这里是为了玩游戏的,家里大哥说沙城远离京都,没啥规矩,可以尽兴地折腾,还不用被人用异样眼光看。”

    “确实。”大伙计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诗兴大发道:“沙城的风都是自由的。”

    “对,这里百废待兴。”卓婉瞅了眼他身后乌压压的货物,学着他坚定的说话方式道:“你是南方人吧,我在北方的商行里没见过你。”

    大伙计一脸赞赏道:“看对了,我南方沿海的,与老父做鱼rou珠宝生意。”

    “南方的生意不好做,大氏族组成了排外的商行,对你们的生意有打压吧。”卓婉与他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满脸都写着我了解你不用多解释。

    大伙计沉重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吗,被挤压的越来越活不下去,捞了鱼运到城里去卖,进个城门就被剥走了一半,刚摆到街上,衙门的人又开始收税,俺们村的人捕到的鱼宁愿烂了也不去城里卖,赔钱。”

    “还是咱们沙城好吧。”卓婉与有荣焉道:“没有城门税,货物还很抢手。”

    大伙计看了眼身后的货物,不太认同道:“不太好做,花光了所有的银钱才买了这么些货物,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都说要给沙城的小城主留着。本想着比他们嘴里的小城主多一倍的价格买下,结果被石雕大师给扔了出去。这里的人,脾气都太差了,一点耐心都没有。”

    卓婉眯眼笑了笑,道:“咱沙城的人虽然脾气暴了点,但都是真性情,不会给你耍贱取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更不会给你耍心眼。”

    大伙计承认道:“你说的实在,这是我做生意以来,走的最快最省心的一趟,沙城人做生意就是直。等我把这批石艺品卖了钱后,会再来沙城做生意的,说不定我以后就要靠这些石头养家糊口了。”

    卓婉藏在袖笼里的手指点了下矮墩子的手心,对着大伙计道:“我在沙城待的时间长,比你多了解那么一点点。同是做生意的,咱们相见就是有缘,我给你指条路,你要是能带着你村子发家致富了,也是我的造化。”

    矮墩子紧跟而上:“jiejie,你这样做,外祖父会不会训你呀?”

    “不会,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卓婉身上都带着普济众生的光芒。

    矮墩子一脸稚嫩地对着大伙计傲娇道:“我jiejie是我们家最聪明的,跟你指路,你好好听着。”

    卓婉适时地展露一番自己的财力,故意从荷包掏出糖块,手一抖撒了几个红玉花骨朵。

    大伙计眼神闪烁着看向她,他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买不起她的这个雕琢精湛到以假乱真的花玉。

    他猜测着,她定是大商家的小姐,她的话绝对可信。

    “你让你村子里的人尽情地捞鱼,晒成鱼干,或者腌制成鱼酱等等,把这些全卖到沙城,只要你卖了这一次,再精致的石艺品都能得到,沙城的人就稀罕这个。”

    大伙计愁苦地皱起了眉头,“我也想过把鱼卖到沙城,但运不过来,况且一路上的山匪数不胜数,前年我试图绕过城镇走山路运到北方卖鱼干,还没出南河就被抢劫一空了。”

    卓婉手指粘着染料在马车板上画了一个简陋的地图,道:“你回去的时候走这个路,这个路已经被踩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