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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守卫搓了搓胳膊上冷出来的鸡皮疙瘩道:“这鬼天气,说变就变,冷死人了。” 另一个守卫附和道:“是啊,不知道的以为咱们过冬呢!” “太冷了太冷了!” 要不怎么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呢 谢锦手里捏着把伞,冒雨往城外掠去 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冠,雨打得他眼睛几乎都睁不开,水珠从他美人尖处滑到鼻尖,千股汇成一缕,再划过人中和唇瓣,最终从下巴滴落。 皇陵建在京郊,与护国寺相邻,非常巨大的一个皇家陵园,面积能赶上一座中大型城池,埋葬了南楚好几代的君王,更埋葬数万宫女太监。 包括先帝,慕脩的父皇慕无戟。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这地方也将会是慕脩未来的归宿。 思及此,谢锦心口一窒。 而现在,他的尸身也在那里面躺着。 皇陵旁建有临时行宫,有时候供皇帝居住,有时候供守陵的宫妃居住。 本以为殿下提前一日过来会在行宫焚香沐浴,明日再正式祭祖 没想到今日就进陵墓了。 门口停着随行的依仗和轿撵,就连赵承德也没有跟进去。 看这样子,殿下定是独自一人进去的。 但是皇陵这个地方不仅守卫严密,内里也是机关重重,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呢... “小侯爷?您怎么会在这儿?还淋成这样?” 赵承德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没回过神来 谢锦后脑滑下三根并不存在的黑线,握拳在唇边咳了咳:“我...出来..踏青。” 赵承德一噎:“呃..这” 不过他很快招手道:“来人,拿帕子来,给小侯爷擦擦,怎的淋成这般模样。” 后面的宫人赶紧奉上随身的帕子:“小侯爷请。” 谢锦拿过帕子在脑袋上擦了擦 赵承德打量了他一下,入宫这么久,小侯爷终日都是紫色锦袍,倒还是头一次看到他穿别的颜色。 这才瞧见他手中捏了一把伞 赵承德眼皮一跳,瞬间福至心灵,其实皇家仪仗出行哪能毫无准备呢,岂不是会让天子淋雨,若是陛下龙体有个好歹,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掉脑袋。 但他没有多嘴点破。 反而笑眯眯道:“陛下正在里面,小侯爷可要进去瞧瞧?” 自从上次小侯爷走了之后,虽然陛下没追,但是从他事后对那妃子的惩处就看的出来,有多暴怒。 不过小侯爷没多久就出宫了,想追也追不上了。 谢锦心道此话正中孤下怀,但是他还是装作懵懂问了一句:“今日是寒食,又无法祭祖,陛下在里面做什么?” 赵承德挽了挽臂间的拂尘:“陛下进去看一个故人。” 谢锦闻言浑身一震 故人,皇陵里能有什么故人,唯一不算是亲人的就是自己了。 “我进去看看。” 谢锦颇有几分失魂落魄,进门前将手中的伞往赵承德手中一塞,便再无停留 赵承德连喊都来不及喊,赶紧招手唤来一小太监:“赶紧的,你去跟着小侯爷!里面的机关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 那太监也跟了进去 第60章 在这样的日子里,见到小侯爷,陛下必然是会好受些的。 赵承德两手揣在袖子里,站在门口望着陵墓入口的石壁,脸上都笑得起褶子了。 一个小太监凑过来悄声道:“赵公公,何事这般高兴?那是谁啊?就这样放进去了,陛下当真不会生气吗?” 身为总管太监的赵承德手下有许多小太监,面前的就是其中一个,是最近才调到朝阳宫伺候的,因此并未见过谢锦。 赵小贵因为身体尚未完全痊愈的缘故,这次出行并未带着他,带着的是别的小太监。 赵承德瞥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说不准会是日后与陛下比肩的人。” 咱们南楚的皇后娘娘呢。 小太监一头雾水:“比肩....?” 叶里站在远处的轿撵旁,眼眸微眯,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陵墓里面是狭隘且曲折的通道,最多只能三人并行,而且没有任何能透光的地方。 光滑的石壁上雕刻着华美的浮雕,三步一盏壁灯,烛影重重,映得人的影子投射在石阶上有些扭曲,令人背脊发凉。 约莫半柱香后,视野开阔些许,呼吸顺畅些了。 左边石壁上刻绘的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画,一男子端坐在龙椅上,下面跪了乌泱泱一大片的人,粗略看去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点。 不用想,定是想彰显天威,所谓万人之上,便是如此了。 右边石壁上刻的壁画却令谢锦瞳孔一缩。 工匠的手艺很是精巧,也正是因为过于精巧,才将这残忍的一幕刻画得如此逼真,仿佛能闻到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那壁画上呈现的是一场盛大的屠杀,地上全是尸首,有的断了头,有的断了四肢 立着的士兵的刀刃还往下渗着血。 那是个美如仙境的地方,鲜花蝴蝶,村庄。 环境有多美,发生在这样一个地方的屠杀与之形成的反差就越大,格外突兀。 依旧是那个人,站在所有士兵的后面,被人簇拥着,戴着金玉冕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