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路黎离开别墅后先在附近转了一圈，随后又去比较远的地方转转，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才前往公馆。 他并不认识对方，不过那人认识自己，几乎是路黎一进来，对方就注意到他，只是没有立刻相认。 坐在角落里观察了两分钟后，何建白终于确定路黎是真的失忆了，正当他准备挥手，路黎突然朝他走过来。 “是你吗？”路黎带着八分确定地问道。 何建白点了点头，并不意外，虽然失忆了，但本事应该还在的。 “你失忆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何建白将路黎带到提前定好的隐秘房间，随即开门见山地询问情况。 路黎说出自己头部被撞的事，虽然巧合了一点，但是秦宇没必要骗他。 何建白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立刻把张将军交代给他的任务说了，“我们的计划不能再拖了，张将军让你尽快行动起来。” “我想你搞错一点。”路黎沉着地说道。 “什么？”何建白不解地看着他。 “我来见你，跟你说这些话不代表我真的相信你们，我失忆了，你不能拿出证据证明我的真实身份的话，我恐怕没办法帮你们。”路黎直截了当，他这次过来就是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就算你失忆了，别忘了你还是联邦人，帮助自己的国家变得强大，难道不是你作为一个联邦人应该有的义务吗？”何建白皱起眉，显然对路黎这番话略有不满。 “我是联邦人，但同时也是秦宇的合法伴侣。”他只是失忆，不是变傻。 “好吧，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请示将军。”何建白铁青着脸。 路黎不能出来太久，说完就离开了。 何建白随后联系宇宙网上的离别之殇，再由离别之殇联系张将军，将路黎的意思传达给张将军。 “将军，路黎失忆后未免太不识好歹了，他这个态度万一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怎么办？”沈元杰知道路黎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后脸色也不好看，为了这个计划，他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年，怎么能毁在自己人手里。 “无妨，路黎的反应我早就猜到了，他一向谨慎，尤其是在失忆后，在什么事都不明了的情况下，他警惕一些也是应该的，好在我们半个月前就已经在做准备。”张将军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这点曲折不算什么，事情要是太过顺利，他反而要怀疑。 为了联邦的崛起，他们等得起。 不过计划也不能拖太久就是，否则容易突发变故，所以得到答复的何建白之后就开始做准备。 路黎并不知道后面会有一场狂风暴雨等着他。 那天回去后，路黎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让人怀疑的异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偶尔上宇宙网打发一下时间。秦宇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在他身边，不说话，气氛却难得温馨，有时也会处理一下文件，路黎从来没有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看。 不过秦宇毕竟不是时时都能这般得空，在清闲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后，他又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路黎睡下了他才回来。 就在他即将产生这种平静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的错觉时，离别之殇突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第9章 为了他好 【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就来上次那家公馆。】离别之殇的话是这般说的，路黎确实很想找回那三年的记忆，所以他再次前往那家公馆。 秦宇不在别墅，安明也不像以前一样盯紧他，大概是这段时间他表现得很安静，他也懒得在他面前做戏，每天都不怎么盯梢他，路黎轻易就出来了。 到了公馆，何建白已经在房间里等他，随后带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藏得比较隐蔽，但是里面有一些治疗的仪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来的，还有三个人，穿着白色大卦的是个中年男人，五官端正，面相斯文，气质相对其他人比较平和，他是一名医生，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帮路黎做检查的。 路黎任由他们摆弄，这些机器看着先进，其实和那天他在荣耀战舰上检查的仪器差距还是很大的。 约莫一个小时后，中年男人将检查出来的结果告诉何建白。 “那就用第二种方法吧，用仪器治疗。”何建白听完结果，毫不犹豫的选了第二种。 “这种方法应该有风险吧，你们有几分把握？”路黎皱眉问道。 何建白瞥了中年男人一眼。 “七分把握还是有的。”中年男人顿了一下说道。 “你确定？”不是路黎想怀疑中年男人的话，他记得秦宇的军医曾说过这种风险较大，暂时不建议用，荣耀帝国的技术领选联邦不知多少年，他还是比较相信的，何况要治疗的是他，万一中途出了问题，他可没有第二颗脑袋。 “作为一个医生，我不会拿自己的病人开玩笑。”中年男人表情严肃，还带着些许被他质疑的不悦。 “路黎，陈医生是我们联邦最好的医生，他说的话是不会有错的，他说有七分把握就肯定有七分把握，如果他都不行，其他医生肯定也不行。”何建白立即站出来劝说。 中年男人轻哼一声，“如果路先生不信我的话，那便罢了，反正失忆的人也不是我。” “我不是不信陈医生，既然陈医生这么有把握，那就试一下吧。”路黎突然有点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他知道当面怀疑医生的能力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不过他也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没想到一句小小的询问就惹来对方这么大的反应。 “既然决定了，那现在就开始吧，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不会花太长时间，顺利的话，日落前应该能搞定。”何建白立刻向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路黎便躺在一架仪器上，中年男人给他注射了一种麻醉药，很快他便陷入沉睡。 “路黎？”何建白走过来推了推路黎，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确定他是真的听不到，脸上佯装的表情立刻恢复漠然，来到陈医生面前叮嘱道：“陈医生，麻烦你了。” “何先生，你为什么要我骗他说有七分把握？”中年男人已经没有面对路黎的愠怒，他确实说了谎，其实只有四分把握。 一般来说，这么低的把握除非是危及性命的重病，否则医生是不会给病人动手术或治疗的。 何况大脑不同于身体其他部位，它的精密程度是星际任何一个医生都无法保证自己完全了解，这么低的把握下，这般贸然治疗，危险性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 他们并不知道，当初秦宇让军医给路黎检查时，得到的结论比他们还多出两分把握，但是秦宇都没让治疗，因为六分把握也还有将近一半的失败率。 “不这么说，他是不会同意治疗的，这件事也是将军同意的，我们不能再等了，等他恢复记忆，就知道我是为了他好。”何建白并没有任何欺骗路黎的愧疚感，本来这就是他的责任，生死早在他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应该置之度外。 中年男人轻叹一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做了。 半个小时后，透明的罩子清晰的呈现出路黎扭曲的脸庞，即使半昏迷着，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痛苦，冷汗不停地流下来，不一会头发和衣服便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情况怎么样了？”何建白问道。 “还差一点点。”中年男人盯着仪器上的数据，那是一条波浪线，不断想要往上冲，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那就加大刺激量。” “可是这样一来有可能会超出他的大脑负荷。” “我相信他能坚持得下来。” “可是……” “没有可是，陈医生，你是来帮他恢复记忆的，如果一直这样犹豫下去，他今天遭的罪等于白受了，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就请你继续下去吧，出了任何事张将军都会担着。” “好吧。” 路黎觉得自己像快死了，脑袋疼得连麻醉药都不顶用，很快他就清醒过来，但是疼痛却让他恨不得找个坚硬的东西撞上去，缓解一下那种痛苦。 痛苦成倍的席卷而来，比一开始就清醒的时候还要加倍，那一下子的刺激差点没让路黎就此昏死过去，不过他倒是希望能昏死过去，那样就不用承受这种痛苦。 尖锐痛苦的呻吟声被四周密实的墙壁挡回来，外面偶尔经过的人完全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地方正有人承受着极端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路黎觉得时间无限延长的时候，痛苦终于结束了。 路黎醒来已经是下午，太阳遥遥的挂在西边，将天边的云层染成火红的云霞。 “怎么样，记忆恢复了吗？”何建白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时间走过来。 路黎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平静。 第10章 恢复记忆 路黎回到别墅太阳已经下山，外面的天空渐渐被黑夜吞没。 别墅的佣人见他到了饭点也没有回来，就没有准备晚餐，见他回来才急急忙忙跑去厨房吩咐。 “你去哪里了，不要以为你是上将夫人就可以在外面随便惹事生非，上将可是个纪律严明的人，就算你是他的夫人，犯了事也要按规矩处置。”安明看到他样子狼狈的回来，神色微冷的警告。 路黎看他一眼都没有，径自回房间，然后将自己关在里面不出来。 晚餐做好后，佣人上来敲门请他下去吃饭，也没有得到回应。 安明知道这件事后，在心里冷笑，不吃就不吃，最好饿死他。 秦宇回来后，安明立刻到他面前告路黎的状。 “上将，夫人今天出去一天，直到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回来时衣衫不整的，连饭也不吃，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安明暗着上眼药，表面却一副担心的样子。 秦宇眉头一皱，脱掉军装外套上楼，门没有锁，他一碰就开了，路黎躺在床上，不过并没有安明说的衣衫不整，只是背对着门的方向。 “怎么不下去吃饭？”秦宇走到床边。 路黎转身，漆黑的眸子不同于失忆时微微发亮，表面仿佛覆上一层薄薄的雾霭，在男人望过来的时候，他又垂下眸子，呼出一口气。 “没什么，今天出去一整天，有点累了。” “再累也要吃饭，我让厨师煮些清淡的送上来。”秦宇不容置疑地说完便走出去。 路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复杂。 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取回那三年的记忆，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秦宇。 最开始，他确实是抱着不怀好意的目的接近秦宇的，但是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尤其是失忆这几个月，他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不再是简单的欺骗，多了一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真心。 他活着的二十几年里，秦宇是第二个对他好，且没有带任何目的的人，知道一个人的真心来得不易，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会贱踏这份真心，伤害这个男人的时候，他犹豫了。 在伴侣和国家之间，路黎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倾向后者，张将军是他的义父，对他的恩情不是两三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如果计划失败，联邦将得罪荣耀帝国，那么联邦的高层将会把责任推到张将军身上，由他承受荣耀帝国的怒火，他不能为个已私情就害了自己的义父。 为了报答义父的恩情，他选择在失忆的前一天动手，只是没想到事情并不顺利。 东西没拿到手，他就昏倒在会议室里。 那间会议室连接着资料室，里面放着很多重要的文件，不止技术，还有各种军事机密，闲杂人等进不去。 路黎是上将夫人，要进去并不是没有机会，所以他铤而走险。 失忆的他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记忆恢复后，他对秦宇只字不提的态度感到意外，无缘无故出现在重要的会议室里，甚至昏倒了，是个人都会好奇他干了什么，但他就是什么也没有问。 路黎的心情很复杂，失忆这几个月，他更加清楚的意识到秦宇是真的把他当成伴侣来看待。 那晚秦宇让厨师做了一碗面，清汤面，上面洒着葱花，闻着特别香，特别开胃。 路黎本来没有胃口，后来还是把整碗面吃完了。 秦宇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在书房处理公事到很晚，路黎刚躺到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秦宇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毛巾，露出精壮健硕的上半身，肌理分明的肌rou层层分布着，每一块都完美至极，蕴含着强劲的爆发力，路黎摸过，硬邦邦的好似铁块，也见识过他不用机甲，徒手将强大的对手撕成碎片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