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石冉微微挑眉,看向小云道:“差点怎么了?” 小云说完,立马一脸警觉的闭上了嘴巴,又用手死命捂了捂嘴,只含含糊糊道:“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啥……哎,三婶婶,咱们家到了,快来,快进来。” 小云一溜烟跑了进去。 石冉立在原地抿着嘴沉默了好一阵,便也跟了进去。 *** 电话响了十几下,这才接通。 是糯糯接的,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糯糯一脸严肃的声音,道:“喂,哪位。” 时隔两天,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石冉顿时心软得不成样子了,只立即道:“糯糯,是我,是——”激动之余,石冉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四下看了一眼,握紧了嘴巴道:“是妈咪。” 电话那头一愣,过了好半晌,只听到糯糯强自忍着哽咽,却故作镇定,故作严肃的数落声,道:“哼,你还晓得打电话回来,你……你说话不算数。”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里有几分颤抖,似乎有些兜不住了,只紧紧抿着小嘴,强自忍着嘴上的哽咽。 石冉心下一软,立马道:“是妈咪不对,糯糯,妈咪在出差,没有信号,手机打不出去了,没办法跟你跟萌萌发视频,妈咪现在在大山里头,这还是找别人借的电话,要下了山才能给你们两个发视频了,糯糯,是妈咪的错,能够原谅妈咪吗?” 石冉耐着性子解释了原委,又小意哄了一阵,糯糯总算是原谅她了,良久,只软软糯糯的冲着石冉道:“冉冉,我想你了,你快些回来,meimei也想你了。” 石冉道:“妈咪也想你了,想你跟萌萌,还有爷爷奶奶,秋奶奶,糯糯这两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后照顾meimei,meimei呢?睡了么?” 糯糯哼了一声,道:“萌萌刚才想妈咪,不肯好好睡觉,被我打了屁屁,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不跟我玩,奶奶在抱着她上楼哄着,一会儿就好了,冉冉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拿根棒棒糖上去哄哄就好了。” 糯糯就跟个小大人似的,什么都懂,贼聪明。 石冉问什么,他乖巧的答什么。 最后,石冉只笑着道:“那你怎么还不睡啊?” 糯糯想了想,只缓缓道:“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石冉心微微一堵,只要回话时,忽而听到从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道:“还没完?跟谁打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 听到这个声音,石冉顿时吓了一大跳,一转身,就见陆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抱着双臂,微微倚靠在柜子上,正挑眉看着她。 第49章 举着电话的手微微一抖,险些掉落了下来。 石冉的心脏一下子提得高高的,突突突的,险些快要跳出来了似的。 纵使心里头紧张得不行,面上却极力强忍着,保持着平静,冲电话那头的糯糯强自淡定道:“行了,老大,这边信号不好,冉冉就说到这里了,替我好好照顾家,过两天我就回去了,给你们带好吃的,噢?” 糯糯听了,虽然有些不舍,不过,仍然强忍着,只小大人似的,软软糯糯道:“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早点回来,晚上早点睡,不要贪玩,外面危险。” “嗯嗯,行了,挂了啊。” 石冉本想要给糯糯啵一个,只是,碍于陆然就在不远处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石冉只得立即将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后,石冉只装作若无其事一一回道:“完了,给家里去的电话,很久么?我出电话费总行了吧?” 说完,白了陆然一眼,有些不想搭理他,又有些心虚似的直接匆匆绕过他出去找小云去了。 陆然微微眯着眼瞟了电话一眼,片刻后,跟了出去。 出去后,只见石冉正牵着小云的手,两人背对着往家的另外一边走,走了两步,小云扭头冲陆然喊道:“三叔,我领三婶到村子里逛逛,一会儿就送她回去,你放心啊?” 陆然冲着她们二人的背影瞧了片刻,拧着眉道了声:“别走远了。” 小云蹦蹦跳跳的冲他摆了摆手,两人手挽着手去了。 还跟上学那会儿一样,跟谁都亲,跟谁都能亲密的挽在一块儿。 话说这会儿石冉才刚洗完澡,正披着头发,头发还有些没干透了,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一条碎花的长裙,风一吹过,掀起长裙的摆尾,露出里头两条晃眼的大长腿。 陆然抿着嘴盯着瞧了许久,一直到两人走远了,看不见了,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想了想,又重新返回了屋子里。 *** 原来,陆然之前一直坐在村长家吃烧酒来着,外头凉快,便将酒席搭在了外头,村子里稍稍有些传统,向来男人们吃酒聊天,女人是不能上桌的,所以,并没有将石冉给带来。 村长家就是坡下,跟陆然家隔了个大水塘及几块地,坐在村长家外头,远远地其实能够依稀瞧见陆家动向,他陪村里的长辈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瞧见那个女人站在他们家前头那块大石头上跟个傻子似的蹦蹦跳跳来着,不多时,又见两道身影下坡来了,一直进了他二嫂家。 陆然找了个借口离了席,一进去,就瞧见对方正在一脸亲昵温柔的跟人打电话。 怎么还不睡? 陆然听到这句话时,顿时眉毛都快要拧断了。 不过后面听着,又有些不大像似的。 想了想,陆然直接来到了电话机旁边,盯着挂断的电话瞧了一阵,片刻后,摁了重播键。 几秒钟后,电话重新接听了,从里头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小孩子的声音,只一脸狐疑道:“冉冉?” 陆然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似乎正是前两天误接他电话的那个小孩的声音。 见电话这头没有吭声,小孩狐疑了一阵,忽而小声又喊了两声:“冉冉,冉冉,是你么?” 陆然抿着唇,沉默良久,冷不丁张嘴道:“不是。” 对方听到他是个男的,愣了一下,过了好一阵,只跟个小大人似的,稍稍有些警惕道:“那你是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冉冉……她人呢?” 这个电话号码分明跟之前的一样。 糯糯连番发问着。 陆然没想到个三岁的小孩竟然这样落落大方,逻辑思维清晰,能跟大人直接对话,略有几分意外,道:“没什么事儿,我是她的朋友,不小心拨错了电话,她现在……正在散步。” 糯糯闻言,思索了一阵,似乎正在判断对方说的话可不可信,良久,只仍有些狐疑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然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耐心,竟然跟个小孩子一板一眼的聊起天来了,只一本正经的如实道:“鄙人姓陆。” 随即,糯糯跟个小警察似的,又一连着询问了他们哪天走的,现在是在山上还是哪里,经过一系列质问,这才渐渐打消了疑虑,确定了他应该是冉冉的朋友,末了,这才忽而一本正经冲陆然问道:“那陆叔叔,这几天就麻烦你替我好好照顾她了。” 顿了顿,说到这里话语稍稍一停,似乎有人过来了,片刻后,只听到小孩奶声奶气道:“我困了,要去睡觉了,拜拜。” 说完,就一把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就见石母下了楼,只一脸筋疲力尽道:“哎哟喂,好不容易将那个小祖宗给哄着睡着了,真是累死我了。” 说完,又狠狠往糯糯小脸上捏了一把,道:“你个小兔崽子也不让人省心,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打游戏,冉冉回来,看我告状不告状,让她好好收拾你。” 糯糯一脸也不畏惧,只挑着小眉头,道:“游戏机就是她给我的,让我给她升级通关。” 石母听了脸顿时皱成了一朵菊花,哭嚎道:“哎,上梁不正下梁歪,咱们石家的苗儿这才多高,才这么点儿大就被她给整歪了,哎,以后可咋办哟,我是个千古罪人,我对不起他们老石家的列祖列宗哟。” 石母顿时好一阵捶胸顿足。 糯糯瞅了她一眼,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声:“戏精。” 随即,只一本正经的将游戏机关了,收了起来,小身板一身灵活的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主动牵着石母的手道:“走吧,奶奶,我困了,不玩了,睡觉去吧。” 石母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秒收,顿时是一脸乐呵呵道:“还是我宝贝大孙子让人省心。” 说完,吧唧一口,亲在了糯糯脸上,糯糯一脸生无可恋的任由她亲着,拉着,上了楼。 楼梯上传来两人的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大孙子,刚才你是不是在接电话?这么晚了,谁打来的?是冉冉吗?” “不是。” “那是谁?” “一个男人。” “啊?什么男人?” 停顿了片刻,糯糯肯定的声音传了来:“冉冉的追求者。” *** 电话另一头,陆然举着被挂断的电话瞅了好半晌,良久,只淡淡勾唇摇了摇头。 *** 晚上,石冉散完步就回去了。 陆家只有两间房,陆mama一间,陆然一间,瞧着这情形,石冉这晚只能住在陆然这间屋子了,老太太睡着后,石冉拖拉了许久,眼看到了十一点多了,陆然还没有回来,她还等着他回来跟他约法三章了。 只是,这深山老林里,电视搁在了老太太屋子里,手机手机又不能玩,只能对着四面墙壁发着呆,跟数着时间过似的,实在是难熬,又加上白天折腾了一整天,其实整个人已经十分劳累了,不过是强打着精神在硬撑着罢了。 不知等了多久,石冉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等着等着,就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陆然快一点才回来,喝了不少酒,一回来就见自己房间的灯没有光,他立在屋子外愣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了从前,从前无论多晚回来,客厅里总是会替他留了一盏灯,他现在甚至都有些想不起已经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呢? 陆然立在屋子外头立了许久许久,良久,只缓缓呼出一口气,待整个人冷静、镇定下来后,这才进了屋,先去老太太屋子里瞧了一眼,见老人家正在熟睡,陆然替她捏了捏被子这才缓缓进了自己房间。 一进去,只见石冉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床上,被子铺开了,整个人直接横着躺在了被子上,穿着一身浅米色的睡衣,光着白嫩的脚丫子,山里晚上凉快,又加上这会儿起风了,似乎有些冷,只紧紧抱着他的枕头,睡得正香。 陆然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立在床边立了许久,只一动不动的看着,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胸腔里发着烧,兹兹的燃烧着。 看了许久许久,陆然再一次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这才慢慢上前,试图将人抱起,放进被子里。 只是,他才刚一靠近,被子上的人儿只皱着鼻头轻轻耸动了一下,陆然一愣,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往自己身上嗅了嗅,顿时眉头紧皱起,一身的酒味。 顿了顿,只随手掀开被子一角盖在了石冉身上,随后去屋子外头直接冲了个凉水澡,待身上的酒味消散了,这才重新进了屋,关灯,上床,睡觉。 第50章 石冉这一觉睡得十分沉,就跟冬眠似的,仿佛一连着睡了好几个月似的。 全身又酸又累,整个人放佛被巨石压过,疲惫的只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又闷又累。 刚醒来睁开第一眼的时候,盯着头顶那种老式的雕花木床,老式的蚊帐,石冉一下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究竟是身在何处。 直到脑海中像是电影在放映,一幕一幕的画面在脑中不断闪现,过了良久,石冉这才慢慢的回想了起来。 哦,这是陆然的老家。 大概是因为之前颠簸了大半天,又爬了大半天的山的缘故,肌rou开始酸痛了起来,痛到了骨头里,全身上下无一丝完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