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或许罗圣文一开始办补习班确实是想赚钱的，但是，随着补习班越来越有名气，当第一个对他的升迁之路有帮助的家长带着孩子找到他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这个补习班还有这样意外的惊喜！ 从那以后，罗圣文开始有意识地收一些家庭背景比较好的学生，并且叮嘱补习班的老师好好照顾这些孩子，而这些单纯的看不透人心险恶的中学生知道什么？在补习班得到老师的照顾，回去自然要夸几句，一来二去，罗圣文就趁机搭上了不少金大腿，一路从一个跑教育线的小记者，爬上了省台教育频道节目中心主任的位置，花了不到十年的时间，走完了别人二十年才能走过去的路。 而现在，这些他费尽心思才能抱住的金大腿，一转身就为了孩子的成绩，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奔向了韩小美的补习班，换你你不生气？ “唉！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人家乐意来我的补习班，又不是我主动去挖人家的，难道人家来报名，我还能拒之门外不成？”韩小美假装叹息道，“再说了，这里面很多学生都是干爹还有沈阿姨邹叔叔你们的关系户哈，我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你们面子吧？他罗圣文多大脸？让我能为了他停了这个补习班？” “你这嘴也够呛人的，晚上辣椒吃多了吧？得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让人去说一声，换个记者而已，多大事？”章半城无所谓地拍了拍闺女的脑袋，让她和儿子喝完牛奶睡觉去了。 开玩笑！他章半城每年给省台一百多万的广告费，可不是为了让省台给他干女儿气受的，不想要钱？直说啊！外面有的是哭着喊着找他要钱的。 不过，韩小美却没有立刻去睡觉，因为邹亮磊的电话打过来了。 “小美，我看到新闻了！恭喜你！”邹亮磊的声音带着喜气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就知道不告诉你你也能知道……好吧！谢谢！”韩小美无奈道，“去那边还算适应吧？” “放心吧，有钱在哪里都能适应的很好。”邹亮磊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对了，我给你寄了很多t市的特产，大概这两天就能到了，到时候你叫上司机去邮局拿一下啊。” 这个坑爹的没有快递的年代，寄送大件东西，人家邮局都是不送的，给你张凭证，自己去邮局取！邹亮磊真心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可以做一个专门给人送东西到家的私营邮局，因为自己去邮局取件太特么繁琐了，要排队，要赔笑脸让邮局的工作人员从一大堆东西里面找出你自己的那个，然后，东西如果太重，不好意思，人家邮局的人可不负责帮你搬运，自己想辙吧！ 韩小美和男朋友隔着电话你侬我侬的时候，a省电视台，台长大人也在隔着电话对某个不知死活的属下破口大骂—— “罗圣文你要不想干了明天就滚过来给我打辞职报告！节目中心主任有的是人想干！你眼睛瞎了还是没睡醒？连章半城的干女儿你都敢挖坑给人家跳？” “章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问了，问我们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呵！要不你去和人家解释一下？” “咱们先不说章先生了，就说人家韩小美吧，罗圣文你不是不知道人家现在是为国争光的小名人了吧？连教育部和省教育厅的领导，哦对了，刚才还有分管教育的省政府领导秘书打电话过来问呢，说是要我们高度重视起来，和教育厅密切合作，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典型宣传出去。” “你倒好！一开口就想给人家小姑娘颜色看？别狡辩！劳资也是做记者出身的，没剪辑过的片子我看过！你那两个问题问的可真好啊！一口气得罪了章先生和韩小美同学，哦，还有市一中的老樊，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听说赵副书记的女儿和韩同学已经义结金兰了！两家关系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罗圣文，我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立刻！马上！给我去找人家韩同学道歉！” “如果没有取得人家谅解的话，你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罗圣文抖着手放下电话，放了好几次也没有把电话机扣回去，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初春乍暖还寒的天气下，竟然冒出了一头冷汗！ 他真的不知道，两句暗含陷阱、只是想让对方出个丑、得罪些人的采访，竟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还有，为什么台长会为了章半城每年一百多万的广告费，就牺牲自己这么一个在电视台干了快十年的老记者？他们教育频道，每年也能为台里贡献几百万的广告业务啊！ 罗圣文想不清楚，不过，现实并没有给他想清楚的机会，因为，很快第二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是他们教育频道的分管副台长。 “老罗啊，你这个事情做的有点不地道啊，我也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台领导要从大局考虑，这样吧，中心编审我暂时让老陈给你代个班，我看你最近大概也是太累了，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我给你几天假期，你回去休息休息吧。”副台长有些无奈地劝到。他当然知道罗圣文身后也是有人的，但是，那种主动巴结上去的所谓关系，能有人家韩小美的背景硬气吗？ 人家的干爹，a省首富！一句话就能让如今和他们合作的很多广告商都要重新考虑考虑明年的合作方案。 人家的结拜姐妹，是赵副书记的爱女！人家的男朋友，是邹家的孩子！ 最最关键的是，人家小姑娘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小小年纪就凭借一篇名震海外，正是如今需要力捧的素质教育的成功典范！ 如果省台在这个时候还偏袒罗圣文，让这样一个人才受委屈的话，别说章先生了，宣传部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第一百六十章 登陆地球第一百六十天 第二天早上，韩小美刚到班里，就被全班同学簇拥了起来。 “小美小美，你出名啦！我们昨晚都看了本地新闻，你现在是大名人啦！” “咱们班小美一直都是名人好不好？来，大名人，快给我签个名，说不定以后就是绝版啦，我要留着做传家宝！” “小美帮我签两个，我meimei看了你写的，写特别棒！她是你的忠实读者，你能帮我单独给她写一段话吗？几个字也成！” 班级里一时间吵吵嚷嚷的跟菜市场似的。 “我在办公楼都能听到你们班的声音！整个教学楼，就你们班最吵！都给我回到座位上去！”张伟忠抱着一卷试卷站在教室门口，“今天抽考语文！小范围测试，一堂课交卷，韩小美，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你先去吧。” 全班同学哀嚎一声，对于韩小美不参加语文测验已经毫无感觉了，开玩笑！人家韩小美写的被那么有名的一张国外的报纸给大篇幅报道了，还上了本地新闻采访，连那个国际知名的大导演都想把韩小美的故事版权买下来拍电影……他们要能混成这样，别说课堂小测验了，高考都不用去考了！ 韩小美一头雾水，放下书包就去了校长办公室，刚进门就看到昨天采访她的那个罗主任也坐在里面。 只不过，和昨天的淡定中带点傲慢不同，今天的罗主任特别热情，热情到近乎谦卑了，从门缝里看到韩小美的声影就立刻站了起来，等到韩小美进来坐下之后，才面带愧疚地道歉道：“韩同学，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天我们因为接到采访任务的时候，时间紧迫、准备不足，对采访提纲没有认真审核，以至于差点让韩同学受了委屈，我代表教育频道节目中心对您表示深深的歉意，请您原谅！” “罗主任您这是做什么啊？”韩小美急忙走过去把准备鞠躬道歉的罗圣文扶了起来，“我有点懵啊您这么说，昨天采访不是很好吗？” 作为一个资深小坏蛋，外星女汉子时刻不忘一个戏精的职业修养，再说了，校长可还在这里呢，她可不能当着校长的面儿把她“乖巧可爱好学生”的画皮给扒下来。装！必须得装！ 罗圣文一噎，怎么也没想到面对他诚恳的道歉，韩小美会这么回答。 他该怎么接下去？说自己昨天是故意在提问环节设置陷阱，试图让韩小美在采访中丢脸？ 不过，即便他不说，樊东升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可不像罗圣文这个自以为有点背景就肆意轻狂的性子，今天之所以宁可得罪罗圣文也要亲自坐镇，就是摆明了要偏袒韩小美这个学生，他一个市一中的校长，偏袒自己的学生怎么了？他才不是因为赵副书记和章先生的关系才偏袒韩小美的呢…… “总之，这件事情都是因为我们审核不够严格引起的，如果韩同学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尽管提出来，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真的？” “绝无二话！” “其实罗主任，说真的，我真没觉得昨天的采访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们老师说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这样吧，昨天的采访本来有一段话我想说的，结果你们没问，我就没机会说了，既然这样，那就请你们再安排一次采访吧？最好是能到我家里采访，选题和采访内容你们定好之后，得先让我看，我觉得可以了才能采访，剪好的片子最好也能让我看一下，这样可以吗？” “其他都没问题，这剪好的片子……算了！我带你进去看一眼！”罗圣文咬牙。 “那就谢谢罗主任啦！对了，这个采访能尽快帮我安排吗？” “请问韩同学想采访什么内容？”罗圣文突然有些警惕起来，这太不正常了！以往每次采访都是他带着别人的节奏，可是今天，刚进门到现在，还不到十分钟，自己就被一个看似无辜单纯的高中生给牵住了鼻子……这真的只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吗？ “嘿嘿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校长，您现在忙吗？不忙的话，可不可以占用您办公室几分钟？我有个事情想请罗主任帮忙。” “不敢不敢！”罗圣文急忙谦虚道。他已经怕了眼前这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了。 “你们就在这里说吧，我没事。”樊东升亲自给俩人续了一杯茶，自己却没有离开。 开玩笑！他们市一中的宿舍楼才刚打地基，还需要章大老板这位土豪爸爸继续投钱呢，要是让他干女儿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那他的宿舍楼咋办？ “是这样的罗主任，我们乡里今年拉到了一个项目，是做水产养殖的，咱们老一辈不都说小孩子要多吃鱼才会聪明吗？正好现在外面都在传我是什么神童，是不是神童我不知道啦，但是，我确实是从小吃我们那的鱼虾泥鳅长大的，所以……” “所以韩同学想以身说法，顺便给家乡的水产养殖打个广告？” “是啊，您也知道农民做点小生意不容易，我一个穷学生能帮上乡亲们的也不多，原本想着上次你们来采访的时候，顺便在采访里和大家说一下，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我们江下乡的水产养殖事业，没想到采访那么快就结束了，我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呢。” “抱歉抱歉，都是我们安排不周！这件事情我一定帮你做好！这样，光是教育频道的力量可能不够，我马上联系一下农业频道的同事，扶贫助农是一件大好事啊，能帮助乡亲们脱贫致富，也是我们新闻从业者的荣幸啊！”罗圣文一听就这么点事，顿时大喜过望，生怕韩小美反悔似的，忙不迭地借了樊校长办公室的电话打到了台里。 来之前，罗圣文曾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能被羞辱，也可能因为无法取得人家的谅解而丢了现在的职务，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重新安排一次采访，替韩小美的家乡做一次免费的宣传，就能获得谅解，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他错了，他刚才不应该那么想韩小美的，这孩子是真的很单纯很善良，而且自己发达了也不忘本，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乡亲们发家致富，真的是新时代好学生的典范啊！ 罗圣文突然有了灵感，他想立刻回去撰写新的采访提纲，他想认真了解一下这个娇小可爱、却好像太阳一般温暖的女孩子，他抱着最大的恶意而来，可是，让他满怀恶意的那个人，却回报给了他这样一份简直称不上是惩罚、甚至可以算是机会的采访任务。 仔细想想，他这些年为了往上爬，早就已经忘记一个记者的职业修养了，忘记了他们曾经在学校里的那些誓言，忘记了自己的新闻理想……幸好，一切还有机会！ “韩同学，联系好了，那边对这个题材非常感兴趣，你看你能不能联系到你们乡里的领导，让他们安排一下，我们明天随时可以出发！” “行！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去问问。”韩小美没有车镇长的电话，不过没关系，她决定先打回家，这样通过她把和镇上联系，也能多赚一份人情不是？她迟早要去外地上大学的，也不能一直看着养殖基地，韩爸在管理层里说话越管用，他们家在养殖基地的话语权就越大。 果然，韩爸接到女儿的电话，说是为他们联络到了省台的记者，过来采访报道他们的养殖基地，要是全省的人都知道他们乡里的养殖基地，那往后还要发愁泥鳅的销路问题吗？ “小美你等着哈，我现在立刻就去找车镇长，最多一个小时肯定给你回电话，你手机不要关啊！”韩爸叮嘱道。完全无视了市一中上课期间不许带手机的规定。 樊东升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听韩小美说他们乡里鼓励老百姓养殖泥鳅脱贫致富，倒是友情提供了一个销售渠道：“小美，咱们市里大大小小的学校，食堂采购也需要水产的，到时候我帮你们乡里打个招呼，你们拿着样品去给人家看看，要是合用的话，水产在哪里买不是买啊？还能支持乡亲们脱贫致富呢。” “那我就先代乡亲们谢谢校长啦！”韩小美并没有拒绝，实际上，水产这种东西，能在省内销售出去的话是最好的，因为长途运输的话损耗会很大，相应的利润也会下降，老百姓赚的就不多了。 不得不说，韩小美的这个决定，救了罗圣文。 原本省台的台长是真的想放弃罗圣文了，省台不缺人才，没有了罗圣文，还会有张圣文、李圣文，可是，万一因此而得罪了那几个和韩家交好的大佬，他要面对的麻烦就多了，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把罗圣文这个罪魁祸首给推出去算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人家韩小美竟然不计前嫌，愿意继续让罗圣文给他们安排采访报道，这代表了什么？说明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对他们怎么样！ 这样就好！台长默默抹了一把冷汗，在电话里反复强调，一定要把这个采访做好，除了农业频道之外，争取给上个本地新闻啥的，人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是人家孩子有教养，不代表他们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地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登陆地球第一百六十一天 “宋台长倒是个和稀泥的一把好手！”听到韩小美的转述之后，章半城冷哼一声，“你就打算这么放了那家伙？” 一个三四十岁的大人，竟然小心眼地去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耍文字游戏，章半城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了。 “干爹，您年纪也一大把了，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想赚钱就得做好要得罪小人的心理准备，再说了，人家家里有老有小的不容易，何必为了几句酸话把人一棍子打死呢？”韩小美叹息道，“我是不想和任何人闹起来的，只要他们不招惹我，大家和和气气的赚钱多好？我也没有不给他们活路啊，整个h市这么多补习班，我一学期就招那么些个，剩下的还不是他们的？换句话说，就算我不开这个补习班，那些学生也不是他们能拉过去的吧？” 韩小美现在招的这些，基本上都属于家里不差钱的，他们也不是一定要自家孩子非要考上重点大学出人头地什么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考上本科是面子问题，如果自家孩子连本科都考不上，就算家里再有钱，怎么都觉得遗憾。 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一代父母的执念吧，自己曾经失去的上学的机会，总希望自家孩子能帮自己完成这个心愿。 “你也该好好管管你这张利嘴了，别把人家邹亮磊给吓跑了。”章半城哭笑不得地笑骂道。 “那不能够，他今天还给我打电话了呢。”韩小美得意道，“再说了，跑了一个邹亮磊，说不定还会再来个陈亮磊、吴亮磊啥的，这年头只听说有男人娶不到媳妇的，没听说谁家有闺女嫁不出去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也别欺负人家邹亮磊了，摊上你这么个媳妇，怪不容易的！”章半城叹息道。 俩人在电话里互相伤害了一句，挂上电话，章半城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韩小美所表现出来的素质，远比他预想过的还要好，在她这样的年纪，有多少人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做？就连他，也是在社会上吃了许多亏之后，才学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从这一点上来说，韩小美狡猾的简直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人，不！或许，很多和他同龄的中年人，活的也没有这丫头明白！ 罗圣文不像是那个不知所谓的王陆丽，他只是一时糊涂，等到明白过来之后，这种人会很容易就放弃自己的原则，为了保住自己现在的职务讨好你，而这，正是韩小美所需要的。 或者可以这么说，这个丫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什么事情都靠他这个干爹或者别的什么人，她一直在用心经营属于自己的人脉。 “神童？呵！这可不是一般的神童！”想起外界现在对韩小美的评价，章半城冷笑一声，敢仗着马齿徒长就小看这丫头的，早晚被她卖了还要感激涕零地谢谢她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章半城说的没错，被韩小美卖了的那位罗主任，现在正感激涕零地在办公室加班加点组织手下做策划想方案，准备给江下乡水产养殖基地好好做个免费的广告，还是能上本地新闻联播那种……真是，急的都快掉头发了！ 不过，他已经一点也不怨恨韩小美了，反而对她感激的不行，尤其是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想借着采访的机会陷害人家真是脑子被狗给啃了！人家韩小美开个补习班碍着自己什么了？不就是丢了几个学生吗？全市少说也有好几万学生呢，难不成她韩小美小小一个补习班都能收下？她吃不下的，自然要到自己这里，这有什么好争的？ 现在倒好，为了争这一口气，差点得罪了那么多不能得罪的人，还差点工作都丢了……万幸的是，韩小美最终原谅了自己，还让自己将功折罪，继续把这个采访给做下去，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啊！ 韩爸那边已经和车镇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车镇长大喜过望：“要是咱们这个项目能在本地新闻里报道一下，那就太好了啊！到时候全省都能知道咱们这里是养泥鳅的，而且养的特别好。到时候咱们这销路可就不愁了啊！” “能用就好，那我这就给小美打电话，镇长您和她说。”韩爸听到省电视台要来采访他们，已经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作为一个连摄像机都没见过的农村人，此时此刻，韩爸本能地把决定权交给了车镇长和女儿。 电话接通后，韩小美那边并没有把罗圣文试图坑自己、结果反倒被她给坑了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说是采访的时候偶然提到了这件事情，人家罗主任非常热情，说可以给他们帮忙联系一下农业频道的记者，专门来采访一下他们的水产养殖基地。 “小美，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赵副书记……”车镇长不是韩爸，不可能被韩小美随便几句话就蒙骗过去，不过，虽然高兴，但是他还是很担心韩小美为了家乡的发展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借着和赵家的关系让电视台给他们做个报道什么的。 “哎呀您放心吧！您看我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韩小美笑了笑，“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您，其实是这样的，这位罗主任呢。可能是对我不太了解，采访的时候说错了几句话，大概回去之后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愧疚吧，所以主动跑来和我道歉，说要补偿我，我看我要是什么都不要的话，他说不定回去都睡不安稳了，正好咱们养殖基地不是一只想对外做些宣传吗？乡里又拿不出广告费，索性让他帮我们找记者报道一下，也算是不花钱的免费广告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