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请问，几位喝酒，”一位高挑的服务员笑容洋溢的问道。

    薛成军点了点自己后，看向赵承和李邦泽，“老赵来点，阿泽今儿怎么也得喝点，你们俩都赢了钱，久月么，喝点果汁吧。”

    李邦泽刚想开口拒绝，一听，呵呵一笑，“行，不过我少点，明天上午要去新城区一趟。”

    工作安排，薛成军当然知道，点了个头后，看向赵承。赵承本身就是酒经沙场的人，在研究所工作后，渐渐少了些应酬和聚餐，对于许久未见的兄弟们，也难得有些兴致，虽然明天得回研究所，但也没拒绝。

    “今儿我请客，你的酒当然要多喝点，”赵承笑着调侃道。

    服务员帮三人的酒杯倒满后，又帮韩久月倒了一杯果汁，才退出包厢。

    李邦泽余光瞥见身旁安静的久月，想了想后，抬手帮久月添了碗海鲜粥，放到久月面前，低声道，“先吃点垫垫，待会我们三喝酒，时间可能长点，你自己照顾自己，反正桌上的人你都熟悉，就当在家吃饭。”

    韩久月看着关照自己的李邦泽，笑了笑，端起海鲜粥用勺尝了一口，“知道了，哥，这里的味道不错，你也别顾着我，我既然来蹭饭，脸皮就很厚。”

    韩久月此时没有尴尬，不自在等情绪，已经经历过一次，比起上次更加放开了些。

    不一会，餐桌圆盘上放满各色菜式，冷盘热盘，龙虾江鱼湖鲜，三人举杯互相碰碰，觥筹交错，除了久月安分的在一旁自顾自，其他三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当然，开席后，举杯中，几人电话不间断响起，薛成军最多，李邦泽也有两个，最少的便是赵承。

    韩久月看着三人边喝酒边忙着接电话的场景，想起自己路过906包厢时看到的情形，存在的纠结倒有些释然了，看好戏般的盯着三人。

    薛成军边喝酒，边拿着手机通话，听到什么后，放下酒杯，抬头看了一眼李邦泽，“晓峰跟海子在一起，问我在哪里。”

    李邦泽喝酒的动作顿了顿后，侧头看向一旁的赵承，沉默后，说道，“让他们过来吧，赵承也好久没和东海聚聚了。”

    “是东海电话，快让他过来，这家伙自从毕业就没见过，”没等李邦泽话音落下，赵承立马插上一句，他们三人，赵承和何东海以前玩的比较近，但一个上军校，一个上警校后，便渐渐联系少了。

    “行，”薛成军听到自己家两个兄弟的话，明白意思，直接对着电话那边说道，“晓峰，我们在天一阁，过来吧，这边刚开始，对了，跟何东海说一声，赵承也在，其他小子别带了，包厢坐不下。”

    韩久月一听，就明白上次那般中途加人的场景再现，毕竟自己来蹭吃蹭喝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邦泽余光一瞥，单手搭在久月座椅后背，侧头靠了过去，对久月解释道，“都是以前玩的好的兄弟，他们来了你就叫哥，其他也别管。”

    李邦泽虽然和久月没吃过几次饭，但也知道这丫头不喜欢凑热闹，但这情况避免不了，刚才他和薛成军拒绝了很多人，但齐晓峰和何东海，多少也会顾忌一些，给些面子。

    韩久月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跟着大院出来的人蹭饭，这一情况必不可少，就算以前和二哥一起，也是如此，再听李邦泽这般在意自己的想法，便没了其他心思。

    “没事，我吃我的，你们喝你们的，”韩久月很是大方，只是，不自在的摸了摸短发，心中暗道，只要别再次误解就行了。

    包厢909四人边吃边喝边等，而包厢906这边，两人很是安静。

    韩天成看着举杯对自己示意的沈晓琳，低头摩挲酒杯，抬头举杯，笑着说道，“应该我敬你，能调到京城，还是沈老出的力，这么久也没去看沈老，心中有愧。”

    沈晓琳跟韩天成碰了一下杯子，笑了一下，抿了一口红酒，抬头目光幽幽，叹息一声，“天成，今儿我约你吃饭，如果没我父亲的原因，你应该不想来吧。”

    “晓琳，你约我见面，只要我在京城，怎么也会答应的，”韩天成避重就轻的说道。

    “你就骗骗其他人吧，我太了解你了，我刚单身的时候，去了临海一趟，你还不是避而不见，”沈晓琳呵呵一笑，别有意味。

    “那时候我比较忙，倒不是避开你，”韩天成想起一些事后，低声解释道，其中到底如何，只叹息一声。

    “行了，以前的事咱不提，那时候，你婚姻美满，家庭幸福，哪还记得我，”沈晓琳不知感叹还是回忆，忽而摆了摆手。

    韩天成看着沈晓琳低沉下来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天成，我和你很久没见了吧，今天约你出来吃个饭，倒不是为了你的感谢，如果你现在还没离婚，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点自尊我还是有的，只是听爸爸说起，我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沈晓琳低头喝了一口酒后，态度放开了些。

    韩天成一听，抬起头，看着沈晓琳如以前般的容颜，比起当年娇气，多了些刚强和成熟，“的确很久了，咱们孩子都那么大了。”

    沈晓琳看着韩天成面前的空酒杯，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拿起醒酒壶，又添满，坐回自己的位置。

    “天成，我爸告诉我你回来，我就知道他的想法，我单身这么多年，我爸以为我还想着你，其实，我一直没再婚，是因为朝朝，那孩子从小就跟着我，以前刚单身的时候也相过几个，但他胡闹一顿，我那些想法便没了，这几年他大了些，我父亲开始对我这方面比较关心，对你，不可否认，我的确还有些心思，”沈晓琳细细说起父亲的打算。

    刚开始听父亲提起，自己没拒绝，也没期待，反而想着顺其自然，但再次见到如以前般英俊的韩天成，更加成熟的气质，此时又有些心动了。

    韩天成回京后，便从大哥那知道自己能调职到京城，是因为老爷子找上沈老，虽然沈老没提什么要求，但也知道，两个老爷子的打算，毕竟上次二哥的提议，一直存在自己心中。

    而自从来京后，大哥没再说起自己再婚的问题，放下心的同时，又有些不自在，所以昨天沈晓琳电话约见，韩天成想了想后，最终应承下来。

    因为没了利益交换，韩天成对沈晓琳的抵触少了许多，而此时，听到沈晓琳这番解释，也让韩天成微微感到一些愧疚，毕竟他辜负了一个女人的心。

    “那你怎么想的，”韩天成当然知道沈老的想法，要不然自己家老爷子一提，就把自己调来京城，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晓琳的存在，才会如此。

    “我么，我现在也不知道，如果因为朝朝，我肯定不会再婚的，但如果对象是你，我的确有些心动，”沈晓琳目光灼灼的看向韩天成。

    韩天成心中一顿，抬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沉默下来，如果是以前，韩天成当然果断拒绝，可发生的一系列事，让韩天成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如果沈家态度强硬，自己绝对心不甘情不愿，但现在这情况，让韩天成拒绝到嘴边的话，有些说不出来。

    从临海市公安局局长到京城上阳分局副局，看着降职调用，其实有些明降暗升的意思，又因为沈老的暗中支持，在分局工作基本没遇上什么阻力。

    韩天成对沈晓琳的确没什么感情，但离婚后，他早就对爱情失去以往的信任，而人到中年的沈晓琳比起以前来，多了些女人独有的气质和魅力，再次见面，不一样的感觉。

    第43章

    婚姻，不仅仅是因为爱。

    韩天成避开沈晓琳的目光，一声不吭的喝完杯中酒，没等沈晓琳起身，自己拿起醒酒壶直接添满。

    刚想开口，想起年前和久月的那场谈话，嘴角扯了个弧度，淡淡说道，“晓琳，你和我差不多半辈子过去了，我的确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咱们的孩子都快高中了，其实，按我的想法，看着久月长大成家立业，就心满意足了，那些感情什么婚姻什么的，我现在不想再谈起，我很感谢沈老的帮助，真的，没他的话，我这次肯定栽个跟头。”

    “韩天成，别拿我爸说事，”沈晓琳立马说了一句，目光淡了许多，“其实，我不想因为我爸的原因，让你有所顾虑。”

    “行，不说沈老，但你们沈家所做的我会记在心里，只是，我对你以前没产生过感情，现在应该也不太会有，晓琳，我很感谢你的看重，但是，就如你说的那样，为了孩子，我也不想太折腾，”韩天成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辜负一个女人的心，再次拒绝一个女人的感情，人到中年的韩天成也有些不自在。

    沈晓琳喝酒后红艳的脸庞苍白了些，忽而讽刺一笑，“韩天成，其实说到底，你就是对我没感情而已，别拿孩子说事。”

    韩天成见着沈晓琳的模样，避开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抬手揉了揉脑门，语气低沉，“不可否认，你说的没错，但最主要，还是因为久月，我和她母亲离婚后，这丫头看着乖巧，其实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变得沉默很多，我是个男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年前，她看着我，平静的问出我是否会再婚的问题，那时候，我才察觉到她一夜之间长大了，答应她的事，我也不想反悔，我这么说，就是想让你明白，这和对你有没有感情没多少关系，晓琳，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那你以为朝朝就愿意看着我再婚，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一次，”沈晓琳低声一句，眼眶有些红了起来，拒绝的这般彻底，本来没期待的想法，反而觉得失望更大。

    “你对我，也只是记挂而已，咱们十几年没见了，你记忆中的我，早就变了很多，”韩天成果断拒绝后，反而冷静下来了，点出沈晓琳所想。

    沈晓琳像是被说中心思般的哼了一声，避开韩天成那透入人心的目光，直接承认下来，“是，韩天成，你一点也没说错，就算再婚，我们之间也回不到以前，但婚姻，不一定需要感情，如果我爸让我再婚，至少再婚的对象必须是你，对你，我的确有些放不下。”

    韩天成叹息一声，低头摩挲酒杯，他当然知道神晓琳的这种转变，在以前，沈晓琳对于没得到的东西总是带着一股子幼稚的坚持，但随着时间，对自己感情消散那是很自然的，可那股子坚持却变成了偏执。

    “其实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你也值得更好的，”韩天成虽然对沈晓琳没多少感情，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然也希望沈晓琳能够走出来，如今的沈晓琳事业成功，反而是自己有些配不上她。

    “别，目前除了你，我真没找其他人的打算，天成，实话跟你说，你现在就算不考虑，以后还得考虑，就算你现在答应你家女儿不会再婚，可你过得了你大哥和韩老那一关么，你年纪不算太大，一直单身下去，让你父亲如何自处，”沈晓琳虽然明白韩天成说的都是实话，但，却想的太简单了，京城圈子就这么大，不管他怎么拒绝，结果不一定按照他的想法。

    沈晓琳这么久走过来，深有体会，好在她是女人，所以父亲再如何，也会顺着点她自己的意思，可韩天成，如果想事业再往上一步，婚姻这个问题，是他必须面临的。

    韩天成想了想后，抬头看向沈晓琳闪烁的眼神，低声道，“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但目前阶段，我不太会考虑这些问题，刚和久月母亲分开几个月，而且久月面临中考，我不想让她多想。”

    韩天成觉得，就算自己再婚，也很难达到上次婚姻那般交付所有，而沈晓琳说起的原因，他的确有欠考虑。

    一方面，韩天成回京后，工作和生活面临的问题，也让他知道，不管如何，自己的婚姻，大哥和父亲的确会关注，可另外一方面，自己又答应过久月，他不想让久月失望。

    沈晓琳看着转换心思的韩天成，就明白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对他有些触动，直接说道，“咱俩虽然十几年没见，可你也了解我是怎么样的人，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选谁不如选我。”

    韩天成听着沈晓琳直白的话语，叹息一声，抬头看着沈晓琳笑了笑，“你说的我知道，但是，我给不了你要的那些。”

    沈晓琳喝酒的动作一顿，放下酒杯，神色有些暗沉，语气比刚才温和许多，“天成哥，我都这么大年纪了，那些情情爱爱早就放下了，对你，我要求的不多，只要能陪着我安安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就好。”

    “咱们别聊这个话题了，我得好好回去考虑考虑，”韩天成没说答应，也没再拒绝，他得看看久月的想法，当然，还有老爷子和大哥的想法。

    “行，”沈晓琳直接答应下来，也知道一次见面，不可能有什么样的结果，好在，韩天成没有彻底拒绝，“这事以后我不会再提，等你有想法的时候再说，不过，下次约你吃个饭，你该不会拒绝吧。”

    韩天成此时放松下来，对着沈晓琳笑了笑，“我和你怎么样也算是朋友，朋友请吃饭，我怎么会拒绝。”

    “对了，你家棠朝现在读哪个学校来着，我记得好像也是初三吧，”韩天成不聊自己问题后，放开，开始聊起各自儿女起来。

    “十一中，跟你家久月一样，今年中考，不过，这小子喜欢玩，没定心，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现在的成绩，能不能考上好点的高中，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对了，你家久月应该成绩不错吧，女孩子总比男孩子来的乖巧，”沈晓琳听韩天成一提，兴致高了许多。

    韩天成一听，顿了顿，对于韩久月学习上的事，他真没关心过，以前都是苏云管着，干巴巴的笑了笑，“临海那边教学肯定比不上京城，这丫头刚转学过来，还不太适应，成绩也就那样，不过，就算考不到好的成绩，咱们这样的，怎么也会安排好的，对她，学习我倒是没什么要求，只要她自己开心就好。”

    韩天成想起久月那如同美少年的俊秀模样，有些话，无法对人说起，而且，自从那次后，他真的对久月要求不高了，只要这丫头别学他二哥就行。

    “你倒是心疼起你家闺女，不过，女孩子么，的确要求别太高，对了，你家久月现在在哪个学校来着，”沈晓琳不经意的一问。

    “八中，”韩天成倒没怎么在意，直接说出口。

    “天成哥，我记得你单位在上阳分局吧，怎么久月在西区八中上学，”沈晓琳抬头看着韩天成，有些疑惑。

    “我妈那边有个房子，刚回京，也没地方安排这丫头，就让她住那边了，她习惯呆那边，又离八中近，我也不想让她跟我去上阳区，来回折腾，”韩天成解释道。

    “你倒是放心，我那儿子如果让他一个人住，我肯定不太放心的，”沈晓琳一听，虽然没见过韩天成的女儿，但多少对久月在意起来。

    韩天成苦笑一声，“能怎么办，不放心也得放心，我本来就跟她沟通的少，也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刚来京城，我又和她母亲刚离婚，只能顺着她点，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调职过来后，我在上阳区买了房子，可她已经习惯南堂巷那边了，不怎么愿意转过去，我也只能同意。”

    “女孩子总是喜欢安稳点，只要注意安全，一个人住也没什么问题，你经常过去瞧瞧，不就行了，也别想太多，”沈晓琳看着韩天成从未露出的表情，低下眼眸，淡淡的劝解道。

    906包厢这边聊着儿女的话题，909包厢迎来两位气质迥然的年轻人。

    何东海看着服务员推开包厢门，直接走了进去，抬头一眼，就笑着说道，“这来的够整齐的，就差胡锦天，咱大院兄弟重聚啦。”

    包厢中，何东海豪迈的声音很是洪亮，坐在饭桌上喝酒聊天的各位，转头看了过去。

    “海子，你这小子，赶紧过来，这饭点都一半了，才到，坐我这边，”赵承立马开口，对着门边的何东海招手。

    “承哥，”何东海哈哈一笑，很是爽朗的模样，直接往赵承身边一坐，拍了拍赵承肩膀，看了一眼其他三人，“军哥，阿泽，好久没见了。”

    “上次你和晓峰喝酒，电话我，我也想过去，可正好有事，阿泽又联系不上，这次倒是凑齐了，”薛成军点头笑着说道。

    “总会再见面的，这不就遇上了，”李邦泽淡淡一笑，别有意味一句，“东海，咱兄弟几个可难得凑齐，今儿你得多喝几杯。”

    四个许久没见的兄弟互相你来我往，而跟着进来的齐晓锋很有眼色的往薛成军旁边一坐，自顾自的把面前酒杯填满。

    等到四人相互闲聊几句后，站起身端起酒杯，直接打了个招呼，“军哥，泽哥。”

    “这个你没见过吧，赵承，比你大，你直接跟着海子一样，叫他承哥就行了，”薛成军介绍道。

    在坐几位，薛成军和赵承年纪相仿，何东海比他们小一岁，而李邦泽和何东海年龄差不多，但生辰小了些，而齐晓峰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

    “承哥，军哥，泽哥，我来晚了，先干一杯，”齐晓峰直接开口，一口把杯中酒喝完，才坐下。

    薛成军介绍时，有意的忽略了久月，倒不是不把久月当回事，只是这丫头年纪太小，跟他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

    虽然薛成军李邦泽都有意忽略久月，可韩久月这么偌大的人往那一坐，刚来的何东海和齐晓峰哪能看不见。

    何东海看着齐晓峰喝完酒坐下后，目光抬起，不经意就瞥见李邦泽身边的韩久月，抬了抬下巴，对赵承示意道，“那小孩儿是谁，李大少家的，怎么没见过。”

    赵承一顿，顺着目光看了过去，与李邦泽目光一碰，看到李邦泽微微点头，立马改口道，“对，阿泽亲戚家小孩，带着开开眼。”

    李邦泽呵呵一笑，他的确不想和其他人解释久月的存在，所以对何东海的话，直接示意赵承，不想节外生枝。

    而赵承很理解，为了安稳一些，还是将错就错吧，要不然，兄弟聚聚，冒出个没什么关系的小姑娘，多少有些不适合。

    薛成军不是很理解，刚想开口，在看到李邦泽冷冽的目光后，憋了下去，也跟着点了点头。

    李邦泽往后一靠，似笑非笑，看向何东海，淡淡一句，“怎么没把你家弟弟带来，上次见过一次，小孩儿蛮能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