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秘密时，浑身害怕的直发抖，好像她曾经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一样，让她才从骨子里就开始害怕，心惊胆战的。 进来的人是吴春华，她手里端着一碗鸡汤。 这鸡是她喂了三年的老母鸡了，杀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蛮舍不得的。一想到满仓媳妇跟她说的那姑娘失血过多，身子虚需要补，咬牙一狠心还是给杀了。 看到林小满已经醒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姑娘，你可算是醒了，来，大娘给你熬了鸡汤，赶紧趁热喝了。”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尽管眼前的吴春华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皮肤因为常年的下地劳作，又黑又皱。就连扶着林小满起床的那双手也满是茧子，可林小满就是觉得吴春华可靠，踏实。 鸡汤很浓很油，林小满其实并不爱喝这样的汤。不过因为是自己养的土鸡，却有着饲料鸡所没有的香味。 一碗鸡汤下了肚，肚子总算是有了饱和感。 吴春华接过空碗，笑着问“闺女啊，你叫啥呀？家是哪的啊？” “我叫林晓满，我家是……”林小满下意识的回答，可她家到底是哪的？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疼，好疼！脑袋又开始一抽一抽的了，汗滴顺着额头往下流，越冒越多。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林小满拿手抱着整个脑袋，痛苦的□□出来。 吴春华吓了一跳，赶紧的没拿碗的那只手，轻抚着林小满的后背，“闺女啊，快别想了，想不起来就算了啊！你别吓大娘啊！” 脑子剧烈一疼，林小满再一次晕了过去。 第3章 满仓媳妇是第二次到林老三家看林小满了。 床上的林小满还晕着，没有醒来。听完吴春华的诉说，满仓媳妇叹了一口气“春华嫂子啊，我看这姑娘是因着伤了脑袋给失忆了。” “那可咋办啦？”吴春华一听，心里急了。原本还想着等那孩子醒了，问她是哪的人，好送人回去了，这下子失忆了，啥都想不起来了，可怎么办啊！ 都到这一步了，满仓媳妇只得安慰吴春华“这脑袋上的伤啊，不好说，说不定啊，过段时间它就自个好了，啥都能想起来了。”当然也有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不过这话满仓媳妇并没有说出口。 即便满仓媳妇没有说，吴春华也想到了。等林老三从地里回来，把满仓媳妇的话跟林老三一说，林老三也不知道咋办了。 两口子都是地道的庄稼人，都没怎么出过村子。自然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原本以为只是好心救了一个人，最多搭点吃的，掏点药费啥的，也就大不了这样了。可现在救的那个人失忆了，除了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啥都不记得了。 人已经在屋里躺着了，将人赶出去，两口子是狠不下心来的。可要这么一直住在这里，总归是有那么点不好吧！ 好半响，吴春华才开口“要不，你去问问大哥该咋办？” 林老三同意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等到了林老大屋里，自然是一顿臭骂。林老大作为最大的那个，爹妈死的时候都还没有成家，下面的兄弟他是既当哥哥又当爹的，训起话来毫不客气。 林老三在一旁聋拉着脑袋，苦着一张脸，老实的听训，一句话也不敢说。 看着畏畏缩缩的林老三，林老大心里就直叹气。想他们兄弟七个，哪一个不跳诈（形容一个人机灵），不然哪来现在的生活。就唯独这个老三，结果娶个媳妇跟他一个样。虽然是恨铁不成钢，但是林老三是他兄弟，他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这样吧，等人好利索了，带着那闺女跟我去一趟县公安，她不是还记得自己名字嘛，正好让公安帮着查一查。”说完，又忍不住开始训“你下次做事就不能长点心，啥人你都敢往家里捡，你也不怕惹着什么大麻烦。” 林老三唯唯诺诺的应着好。可越是这样林老大就越生气，一直训的林老三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才把人放过，让人回家。 林老三一出林老大屋，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边拿衣袖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一边回家。大哥自从当上这大队书记，训人的功力是越发的见涨了。 等到林小满身体大好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这一个星期里林小满将情况了解了个大概。按照林老三说的，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正好被砍柴的林老三救了回来，她之所以会失忆是因为后脑勺上的伤。她在的这个地方叫上塘村，住在林老三家里。夫妻俩有三儿子，大儿子结婚不住在一起，二儿子在部队当兵，目前家里有三个人，林老三两口子和最小的儿子林志伟，也就是她那天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一九七七年十月。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难怪会这么穷。 她其实也不明白，当知道是一九七七年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会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个年代会很穷。只是一听说然后脑子里自动给出的答案。她甚至不敢多想，因为每每一想脑袋就开始疼。有了前面几次晕过去的经验后，林小满已经习惯万事多听多记，少动脑。 这里人的主食一般玉米面，苞米茬子或者是高粱米饭，桌上基本上都是素菜，不见荤腥，就连素菜里面都感觉不到什么油，就好像用清水煮的一样。第一次吃的时候，林小满差点没被噎死，灌了好大一碗水才将嘴里的食物给咽下去。可是看林老三一家子却吃的十分的香，林小满心里明白，这怕是吃习惯了。只得勉强将东西少少的吃掉一些，借口自己的胃小，吃不了太多。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再回到空间里面填饱肚子。 她有心想报答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可空间里的东西却不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去。她在空间里好一阵翻找，才在竹屋里面找到了不少红色的钱。可这钱就更不敢拿出去了，因为她在钱上面看到了日期。有印着1999的，也有2015的，很明显都不该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她甚至还在怀疑，这钱到底是哪来的。为什么会在空间里面？ 可惜很多事情她都忘记了，自然不会再有印象。 翻着从空间里找出来的不少首饰，林小满拿了一块20来克的小金条出来，她琢磨着找个机会给到林老三，就当是报答林老三的救命之恩。 去县城的那一天天气不错，林老大赶着牛车一大早就过来了，带上林老三和林小满出发县城公安。 林小满心里是忐忑的，她直觉告诉她这次肯定是无功而返。她甚至有股直觉，自己在这个时空就是一个黑户。 因着心里一直装着事，直到站在了县公安的门口，她才反应过来。一抬头就看到墙上红色的大字，为人名服务。 林小满照旧穿着之前的那一身衣裳，紧张的站在一个公安的面前。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五官俊朗，个也挺高的，就是皮肤黑了点。眼神很是锐利，将林小满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 这公安叫吴明达，刚随家里人安排来局里上班不到三个月。 他一边拿出笔和本子出来，一边打量着林小满。瞅瞅这姑娘穿的这衣裳，一点也不像现在的衣服那么肥大，特别的贴身，将那身材曲线全给凸显出来了，要再往前几年，保不准得被人抓去□□。也就是最近几年渐渐的松了，才没那么厉害了。这要搁以前啊，就是一典型的资本小姐。 林小满虽然不知道吴明达心里的想法，可吴明达打量的眼神让她特别的不自在，觉得浑身不对劲，恨不得转过身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她终究是不敢的，对于她这么一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人，这样的盘查是早晚的。而且她要想在这里好好的生存下去，她就必须想办法弄一个户口出来。 好在吴明达打量归打量，该做的事还是一点也不含糊。他先仔细询问了林老大和林老三，然后拿本子细细的登记下来。不过兄弟俩不敢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怕担上封建迷信的罪名，只说是在山上砍柴时捡到的。更何况说了也没人信，当然这些是林老大特意交代林老三的，不然按照林老三老老实样，肯定是问啥说啥，一个字的假话都不敢说。 再然后询问林小满。不过林小满那里他啥也问不到，问啥都说不记得了，当然除了名字。 吴明达询问完所有的人之后，沉默了半响才说“今天肯定是差不到什么了，整个县的户口那么多，查起来的话估计需要的时间得不少。而且最近县里也没有接到什么人口失踪的报案，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吧，你们三天后在过来一趟。” 结果跟林小满想的一样，她也没有多失落。倒是林老大和林老三蛮失望的，然而又能怎么样呢？公安同志都说了，三天后再过来呗。 不过走的时候，林小满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是三天再来也还是白搭。 果然，三天后，三人再次来到县公安，上次接待他们的那个公安吴明达皱着眉头告诉他们，他翻查了县里的所有档案，都找不到任何跟林小满有关的资料。这就说明林小满并不是县里的人，他甚至还让同事帮着去打听隔壁几个县城是否有失踪人口的报案，结果也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他这么一说，林小满心反而放下了。查不到才好，要真有啥线索，她不还得跟着去核实，来回的折腾，折腾到最后才发现什么都不是，多浪费精力和时间啊！ 只是这个消息对于林老大和林老三来说，确是最烂的消息了。如果公安这里都查不到，那就真的啥办法都没有了。要是林小满能够想起来还好，最怕的是林小满要是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了呢？ 林老三担忧的看了林小满一眼，这个苦命的孩子哦！ 林老大跟林老三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担心的是林小满会拖累林老三。瞧那细皮嫩rou的，一看就不是啥干活的料。要真这样，保不齐还得让他家老三来养，这可不就是拖累他家老三么？ “公安同志，那您说现在可咋办啊？”林老大苦着一张脸说。 吴明达也没有处理过这事，他上班时间并不长，本来经验就不多。他想了一下，站起身来“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问一问。” 回来的时候，吴明达告诉三人，目前只有一种办法，公安这里给林小满办一个临时的户口，暂且落在上塘村（因为林小满是在那里被捡到的），然后这期间林老大作为上塘村的大队书记，得负责监督林小满，不得让林小满随意离开村子，为期三个月。直到这期间公安这边没有查到任何关于林小满犯罪的记录才可以转为正式户口，落户上塘村。 公安都这么说了，林老大自然不敢不照办 吴明达找出一本牛皮纸颜色的32开大小的本子，本子上方用繁体字写着“户口本”三个字，给林小满登记了上去。 于是林小满在这个时代终于脱掉了黑户的帽子，虽然只是临时户口，但三个月过后却可以到这里来办理正式户口。 第4章 林小满算是暂时在上塘村安家落户了。这对于她来说算是难得的一个好消息了，毕竟，人是群居动物，要想真的在这个时代里生存好，身份是最基本也是必不可少的必要条件。 林小满是高兴了，可林老大就开始头疼了。 首先是住的问题，目前村里可没有多余的地方给林小满住，就算是暂时住老三家里，可吃呢？她没有在队里出过任何的工，自然也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没办法分钱和分粮食。再看林小满细胳膊细腿的，真让她去地里干活，能干的了吗？再说了，就算她愿意去，能干，现在都秋收了，也没活给她干啊！ 瞅瞅一旁啥事也不cao心的老三，林老大急的心窝子疼。合着就他一个人再这里瞎着急，人正主啥感觉都没有！ 林老三确实没有林老大想的那么多，他心思简单的很，实在不行就让那闺女暂时在他住着，有他们家一口吃的自然也少不了林小满的。再则就林小满那猫样的胃口能吃的了多少，一天吃的还没有他家老三一顿吃的多。他跟吴春华就生了三儿子，没有闺女。就当白捡了个闺女呗！只是苦了这孩子了，看她那穿着家里条件应该是真不差，以后怕是等跟着他们过苦日子了。 哎！也不知道那孩子父母找不到孤女，现在不定得多着急呢！ 回到家跟自家媳妇一说，吴春华听了也直叹气，这孩子还真可怜。还特意瞅了个机会跟林小满说“小满啊，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着，把大娘这里当自个家一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再说了，这脑袋上的事，谁也说不准，保不齐那一天你就想起来了，可以回自个家了呢！” 林小满是真没想到这夫妻俩能替她这般考虑，她之前一直还在思考要不要从空间里拿点金银什么的出来换钱，在村子里弄套房子先住着。只是怕一下子拿太多出来，太招人了。 想到金银她就想起她之前早就准备好要给林老三一家子的金条，忙从裤兜里（实际是空间）掏了出来“大娘，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是多谢你了，这个你先收着吧！” 吴春华一看林小满掏出来的金条立马吓了一跳，连连罢手“这我可不能收，你快收起来，自己留着用。”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往回推。 林小满一把抓住吴春华的手，将金条硬塞了进去“大娘，这个你必须收起来，您都说了往后还让我住这儿的，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白吃白住着。” “那，那也要不了这么多啊！”吴春华生来性子就老实，她是真觉得林小满给太多了。总让她有种占了人便宜的负罪感。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小满已经了解林老三两口子的秉性。也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要不是林老三自己可能就没命了。就算伤口要不了命，可孤身一人晕倒在山里，再不小心碰到什么野兽啥的，估计连尸体都保不全。 而现在吴春华又为了能让自己安心，特意过来跟自己说刚才的那一番话，确实让她格外的感动，也给了她彷徨不安的心一点安稳。“大娘，就冲大叔救了我一命，给再多也不算多。您就收着吧，不然我都没法安心在这里住了。” 吴春华只得无措的接着林小满给的金条。 晚上，林老大家。 林老三是特意过来跟林老大说一声的，他告诉林老大，林小满暂时就住在他家吧，跟着他们一起吃。 林老大早料到是这样，就他林老三那样的老好人，会这样做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到底是自己兄弟，最后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真的让她跟你一起吃住啊？你问过弟妹了没？她也同意吗？” “同意了，同意了。”林老三忙不迭的回答。他没告诉林老大，林小满给了他家金条的事。倒不是故意不说，主要是怕不好意思。他真觉得他们家就不该收那金条。可媳妇又跟自己说了，如果不收金条的话，林小满就不好意思住她那。只得勉强收下，可即便是收下了，还是觉得良心不安，总有种占人便宜的感觉。这也就是林老三夫妻这种老好人才回这样想，你换别人试试，保不定多乐呵呢！碰到那贪心一点的，没准还想要更多呢！ 闻言，林老大也不再多劝了。虽然林老三是吃亏了点，但好歹给他解决了个大问题，从回来起他一直在思考着怎么安排林小满的事。 林小满跟以前下乡的那些知青不同，她是因为失忆没了户口才暂时落户到了上塘村。保不齐哪天就走了。就算是走不了，真在这里扎根了，那也得三个月后有了正式户口才行。 林老三回去的时候，林老大给了林老三十来斤包谷面，算是他支助林小满在他家住的一点口粮。林老三刚收了林小满一块金条，哪里还敢要林老大的粮食，急的忙推开。结果林老大脸一板，眉一皱，吓得林老三赶紧接了过去。 他最怕他大哥做这个表情了。提着袋子拔腿就走，深怕后面有人追赶一般。惹得林老大胸口又一阵窝着火，这个老三，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 过了几天，林老大在对上开会的时候特意把这个事情说一下。因着林小满住在林老三家里，既没有分队里的粮食，也没有占队里的土地。大家对这个可怜的林小满还是充满善意的。有那心软的还会拎点自己家里的东西过去看望一下。 虽然这些东西林小满是真看不上眼，可村民们的善意她是真的感受到了。这让原本还有点彷徨的林小满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村庄。虽然这个地方穷，可人真的很淳朴。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林小满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上多月了，今天她就可以去县城的公安那里把户口正式落到上塘村了。 这三个月里林小满都没有出过村子。毕竟户口还没有完全搞定，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天越来越冷了之后，林小满之前穿的衣服早就收起来了。她现在穿的是林老大家闺女林志秀给的衣服。林志秀今年十七，正好上高二。个子跟林小满差不多高，她的衣服林小满穿起来也挺合身的。 林志秀作为大队书记的女儿，她的衣服比村子里的其他姑娘是要好很多。给林小满的那两套也只有少少的一两个补丁，洗的倒是干干净净的。就是款式丑了点，穿在身上特别的宽松。其实空间里倒是有不少林小满以前的衣服，可林小满不敢穿出来，她没办法解释衣服的来历。 穿上肥大的衣服之后的林小满站在空间的试衣镜前面还特意多看了几眼，撇撇嘴，得了，彻底的成了一个村姑了。 去县城的那一天林小满特意拒绝了林老三的陪同，她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她告诉林老三她已经去过两回了，知道怎么走了，再加上村里一户人家当天也要去城里。所以她也不算是独自出门。 这段时间里，她每每晚上一个人躲空间吃东西的时候就有一种负罪感。 林老三一家子对自己是真的好，就连林志伟都一口一个的小满姐喊着。有点什么好东西都不忘记分自己一点，可自己呢明明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却什么都不敢拿出来，什么都不敢给。 纠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