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如果光凭外貌的话,是很难分得清两人谁是谁的。 不过从性情上来区分的话,就容易多了。 反正林娇杏现在就分得很清楚:方庆林的话特别少,无论何时何地,基本上都是低着头,不管是挨打还是挨骂,都是一声不吭,连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就好象在那儿挨打骂的不是他一样。 就好比现在,他就一直低着头,被方栓媳妇揪着扯着,一路踉踉跄跄的,可他却是一声不吭,也不挣扎,一幅逆来顺受的样子。 弟弟庆海性子就活泛多了,人也比庆林机灵,更重要的是,他要是觉着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会嚷嚷,还会反抗。 比如现在,他就拼命挣扎着,想要从方栓媳妇的手里挣脱出来。 奈何他年龄小身子单薄,根本就不是方栓媳妇的对手,无论怎么跳脚,都没法从方栓媳妇的手里挣脱出来。 他就有些急了,张嘴朝着方栓媳妇的手上就咬了下去。 方栓媳妇吃疼,下意识的就松了手,低头一看,白白胖胖的手上两排明显的牙印,登时大怒,嘴里一边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边扬手就要去打庆海。 庆海机灵,哪会站在那里让方栓媳妇去打他,方栓媳妇刚松手,他就跑开了。 方栓媳妇见打不着庆海,心里的那口气没地儿撒,就想撒到庆林身上去,扬起巴掌又要去打庆林。 庆海见了,折转身,朝着方栓媳妇就扑了过来。 庆海冲的快,方栓媳妇又没有防备,被庆海撞得趔趄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庆林也被带着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庆海趁着方栓媳妇已经无睱顾及到庆林,他上前把庆林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拖着庆林就跑了。 不过庆海拉着庆林,可没有跑到外边儿去,而是站到了前院和后院相通的那道月牙门洞前,一脸警惕地盯着方栓媳妇,一幅只要势头不对,立马就往外跑的架式。 林娇杏把刚才的那一幕尽收眼底,心里只为庆海竖大拇指:这孩子,有胆量,讲情义,有担当,真是好样的,真对她的胃口。 可是地上的方栓媳妇可不这么想,因为她惯会欺软怕硬,在不如她的人面前,她还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大的亏呢,这下可她不干了,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声咒骂着,一边张牙舞爪的就朝庆林庆海扑了过去。 庆海见方栓媳妇朝着他们冲过来了,拉着庆林就要往前院跑,可是何氏不知道啥时候站了过去,胖胖的身子把小小的月牙门洞堵得只剩下了一条缝,别说庆林两个人了,就是一个人也别想从那条缝里钻出去。 而且何氏完全就是一幅不会让路的架式。 庆海见势不妙,只好拉着庆林往院子里跑,跑到林娇杏身边时,林娇杏一把抓住了他们两个。 庆海还以为林娇杏是想要把他们两个交给方栓媳妇,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了林娇杏一眼,然后就使劲挣扎,想要从林娇杏手里挣出来。 林娇杏把两人往堂屋推了推,“回屋去。” 正文 第四章“护短”假惺惺 庆海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林娇杏又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拉着庆林进了堂屋。 方栓媳妇已经追了过来,林娇杏双手一伸,把方栓媳妇挡在了门外。 方栓媳妇不敢相信地瞪着林娇杏,“林娇杏,你这是干啥?!” “我还想问你呢,你在我家又吵又打又闹的,你是要干啥?” “你家庆林偷我家的黄瓜,被我逮着了,你家要是没人管教他,我来替你们管教!”方栓媳妇说完,推开林娇杏的手就想去堂屋,林娇杏一把抓住了她,把她使劲往外一推。 方栓媳妇可没想到林娇杏会一而再的拦她,而且还推她,她没有防备,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一脸震惊地瞪着林娇杏看了半天,良久,才尖着嗓子嚷道,“你这是要护短是吧?!” 林娇杏的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我护啥短?!我自已家的孩子,我最清楚,庆林他就干不出来那种事!你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你诬赖我家庆林不说,你还跑到我家来闹腾,你这是觉着我家没人了还是咋了?!你当我家这么多人都是个摆设吗?!” 林娇杏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可她就是觉着这两个孩子,绝对不会去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娘,你看二婶子她都抓了个现行了。。。。” 刚才何氏的举动早被林娇杏收到眼底,这导致她对何氏又多了几分厌恶:开始的时候,何氏完全就是一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后来她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挡着路不让两个孩子往外跑。 看何氏的样子,好象是巴不得坐实了庆林偷方栓家黄瓜这件事。 庆林可是她的亲侄子,要是坐实了庆林的“罪名”,对她有啥好处? 就算是她要拍方栓媳妇马屁,也不能这么个拍法! 林娇杏瞪向何氏,嘲讽道,“你可是庆林的大伯娘,庆林和庆海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这俩孩子是啥样的脾性,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不信自家的孩子,反而去信一个外人的瞎话,你这个大伯娘,当的可真够格!” 刚才林娇杏的举止已经够让何氏惊讶的了,这会儿听了林娇杏的话,她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以前的林娇杏,沉默寡言的,整日里躲在屋里,不到万不得已,她就不出门,哪怕外面闹翻了天,她也是不闻不问的。 可自打上回她落了一回水,性情就有点变了,特别是今天的举动,跟以前比,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护着庆林和庆海俩孩子,还敢跟方栓媳妇叫起板来! 要知道,以前的林娇杏见了方栓媳妇,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老远就躲开了。 这人落了一回水,性情变化就这么大,该不会是被水鬼附身了吧? 何氏试探着开口道,“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别说我是庆林的大伯娘了,就算我是他亲娘,他犯了错,我也不能护短吧。。。。” 林娇杏冷冷道,“她是亲眼看到庆林去她家地里摘黄瓜了?还是庆林摘黄瓜时被她抓个正着?就凭庆林手里一根黄瓜,她就能诬赖庆林偷了她家的黄瓜?!走到天边儿也没这个理儿吧!” 方栓媳妇尖声道,“我家黄瓜被偷了,偏巧他手里就拿了根黄瓜打我家地头过,他手里的黄瓜不是我家的,那是从谁家摘的?你总不能说是从你自个儿家里摘的吧?合村谁不知道,你家就没种黄瓜!” “这事儿肯定事出有因,你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往我家庆林身上泼脏水,这要换了是你孙子,你是不是也任由别人这么欺负他啊?” “林娇杏,你可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一个长辈,我能欺负一个小孩子吗?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了,我能把他送到你跟前儿来吗?你家庆林,也不知道糟蹋了我家多少黄瓜了,今儿个舍了这张老脸,我也得把这事儿跟你掰扯清楚,该赔的钱,一文都不能少了我!” 林娇杏一声冷哼,“想要钱?那也得看我点不点这个头。” “林娇杏,今儿个你是铁了心要护着他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