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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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却见黎夕妤双眉一蹙,唇角竟有血丝溢出。 “噗……” 黎夕妤终是未能忍住,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鲜血染上二人的衣襟,司桃吓得大叫,“小姐!” 她这一声叫,惊扰了屋中正苟且偷欢的二人。 “什么人!”只听男子一声惊呼,而后不出片刻,身前的房门……便开了! “夕……夕妤!” 眼前人的神色有片刻慌乱,却很快恢复如常,笑问,“身子可好些了?那伤药可是我向京中御医求来的,你……” “你是说这个吗?”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黎夕妤打断。她先是将唇角的血液擦去,随后伸手,掌心处躺着一个精致的瓷瓶。 “呦……这不是jiejie吗?怎么?如今见到未婚夫出现在我的房中,心中很不爽快吧……” 就在这时,一身凌乱的黎未昕走了出来。她攀上季杉的手臂,那妩媚下作的神态简直令人作呕。 黎夕妤瞧着季杉衣冠不整、眼底却偏偏生出几分情意的模样,顿时怒从中来,方才的悲痛在一时间转变为愤恨。 她望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寒,随之手臂一甩,那瓷瓶便顺势飞出,直直摔向了季杉的面庞。 “曾经我不懂何谓‘伪君子’,如今倒是懂了!”她说着,愤然转身,不待司桃搀扶,抬脚便向院外行去。 “jiejie,无论是家人还是男人,你都别想得到……” 风势渐长,凛冽的冷风如同利刃,无情地肆虐着。连带着黎未昕阴狠嘲讽的话语,一并吹入她的耳中。 她却倔强地向前,一步也不敢停歇。 她与季杉自幼相识,这十数年来,他带给她的,远非温暖这么简单…… 可当初有多欢喜,此时此刻便有多痛恨!她最爱的男子,她视为一切的人,竟然背叛了她…… “小姐,您走慢些……”司桃追了上来,将黎夕妤已近摇摇欲坠的身躯稳稳搀住,“您……您别太伤心了……” “小桃……”黎夕妤开口唤她,面上无任何情绪,“从今往后,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了……” “小姐你放心,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我绝不会背叛你……” 司桃的决意她未能听完,便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噗……” 又是大口的鲜血自口中喷出,她渐渐没了力气,晕倒在回廊之上。 第十章:诬陷 一路颠簸,贯彻肺腑的疼痛…… 多么熟悉的感觉。 黎夕妤迷糊中睁眼,入眼便是司桃满是汗水的侧颜。 “小桃,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趴在司桃背上时,伤口遭受压迫,令她十分难受。 司桃很是听话,连忙蹲下身子,将黎夕妤放了下来。 随后,主仆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心照不宣地相互搀扶着,向着偏院的方向行去。 也不知生了何事,周遭一片嘈杂,仆人家丁们奔走穿梭于府邸之间,面上皆挂着凝重。 因着发作的伤势,二人走得慢极了。待回到偏院时,院中已围满了人。 黎铮与顾简沫站在人群正中,正冷冷地望着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司桃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对上父亲冰寒的目光,黎夕妤下意识蹙眉,颤巍巍地向他走去,“爹,您这是做什么?” 父亲并未理会她,只是大掌一挥,便有一名婢女上前,将手中之物呈现在众人眼前。 “回老爷,此物正是在大小姐枕下找到的。”那婢女说着,却将头埋得极低。 黎夕妤一眼瞥去,瞧见婢女手中呈着一枚兰花玉簪,簪身晶莹透亮,虽不算名贵至极,却也绝非俗物。 黎夕妤有些怔忡,“我从未见过此物。” “哼!大言不惭!”却未想顾简沫怒极,大呼小叫着,“这枚玉簪可是当年司空老爷赠予昕儿的订婚信物,你不过是嫉妒昕儿,才会将这玉簪偷来,藏于枕下!” 听了这话,黎夕妤隐约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要栽赃! 心下觉得好笑,她望着顾简沫,道,“我的未婚夫乃是京中第一才子,我为何要嫉妒她?” 她说罢,但见顾简沫身形一震,似是不曾想到她竟会这般反驳! “jiejie!你为何要这么做?”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音,竟有几分凄厉,是黎未昕。 “jiejie,我知道……剜了心头rou……咳……咳咳……并非你情愿……咳咳……”黎未昕说着,不住地轻咳,“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恨我……咳……可你为何?为何要偷我的簪子……莫不是在你心中,咳咳……竟惦记着我的未婚夫婿……咳咳……” 黎夕妤听着,更觉好笑。 她不由回眸,瞧见黎未昕面目苍白,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行来,目光中含着七分凄楚三分得意。 瞧着黎未昕这副模样,黎夕妤心底升起nongnong的厌恶。 就在不久前,这个女人还在与她的未婚夫苟且,此刻却又装作虚弱病重的模样,委实虚假,令人不齿! “不是的!”一直默默站在黎夕妤身侧的司桃听不下去了,她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我家小姐这几日始终都在屋中修养,根本不曾踏出房门半步,她又怎会去偷东西!” “是吗?”黎未昕双眸微眯,眼底有利刃飞射而出,似要将司桃凌迟,“既然jiejie有伤在身,那么你呢?” 司桃怔住,一时竟有些茫然。 “哼!”黎未昕已站定在顾简沫身侧,眼底是毫无掩饰的狠毒,却又佯装病态,“咳咳……你作为jiejie的贴身丫头,替她偷枚玉簪……不算难事吧……” 第十一章:家法 “我……我没有……”司桃闻言,一时乱了方寸,她连忙跪倒在地,“老爷,我……我真的没有去偷玉簪……” 司桃只是一介下人,此时被人诬陷,她必然心生惧意。 她替自己求情的同时,还不忘替黎夕妤辩解,“还有小姐,玉簪也不是她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