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竹马邪医,你就从了吧!在线阅读 - 第204节

第204节

    从阎王爷那儿抢来的如此珍贵的一小会儿,这人居然一股脑儿地全留给了乔碧落,而我,偏还无法道一句可惜。

    毕竟,柳夏留下的,是自认为最重要的话。可他倒是值得了,我呢,又该从何查起。

    真是头疼得要了命。

    “程妖,我得进食。”似是想着什么缓过了劲儿,乔碧落带着一脸泪痕,突然攀着棺木站了起来,语气,则夹着几分急促,“我不能饿着孩子,那是他的孩子,我要活着,我要好好地生下他。”

    至少现在,她不能再寻死了。

    半吊子师父反应不及,怔愣着,硬是半点儿回应也没有,我想着时辰太晚,便一挥手拍上程妖的肩,道:“你看着人,我去给她做些吃的。”

    “……好。”

    【作者题外话】:你有没有一个,说着会爱你直到他死的那个人

    嗯

    我有

    某种情况下,某人还曾对我说: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放下我,去找你的良缘,让我能安心

    明摆着的屁话,我怎么可能听,可想而知,乔乔也是不会听的

    ☆、第247章 你怎么这么好呀

    陪着乔碧落吃过饭,又彼此缄默地守了会儿柳夏的棺木,我与程妖方才踏出了少将军府。

    这人颓然地走在我前头,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我方才同他讲了五更死的功法,也告诉了他,这唯一可得的线索,很遗憾,已然断了。

    压抑着,谁也没在开口。

    只临别前,程妖轻晃着身,回头问我:“徒弟,真的无路可寻了吗?”

    难道,此仇就要这么搁置了吗。

    他不甘心。

    更觉对不住兄弟。

    我耷拉着脑袋,一时回不了话。天色,实在太过的暗沉,这脚下的路,是真的看不清了。夜风忽而刮过,寒气一刹刺骨。

    “什么时候出殡?”直接跳过前一刻的无解,我问着。

    程妖则心累地闭上眼,胸口起伏着顿了顿,复又睁开眸子回:“这个,得看乔乔的意思。”但依他所见,乔碧落应该,不会急着送柳夏入土为安。

    毕竟,能多看一眼,便是一眼了。

    朝地上泄气似地跺了一脚,我未曾多加思量便道:“乔乔可不是你能叫的,若让柳——”

    未能吐出口的后语,程妖心知肚明。

    自唇间苦涩地哼出一声笑,他抬起头,望着茫茫的天际,说:“对啊,若让那小子听见了,一定会醋得酸唧唧吧。”

    ……

    不多会儿,程妖便抛下我兀自离开了,不难猜出,这人是去找小白了,而我,自然是要回到言大夫的身边。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脑袋蓦然地一蹿光,我竟是又记起了什么,与此同时,一个难解难分的矛盾,一下子就压上了我的心头。

    其实——其实五更死并不是唯一的路啊。

    我一面有些激动,自己还能从那铜墙铁壁下掘出一个洞来,一面,则是分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挖下去。

    ……

    房门开着半扇,言悔披着外衫倚在门口,不过默默等候。

    如何劝慰人。

    这问题他仍在琢磨。

    当我出现在言大夫的视野中,后者不再靠着身侧的依凭,而是挺直了腰,对我柔和地招呼了一声:“回来了。”

    闷闷地嗯着声,抬腿越过他进了屋,才跨出两三步,我却又缩着头退到了他面前轻唤:“阿悔。”

    言大夫应下,不作多余的话。

    “阿悔——”难受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急得,只能一遍,再一遍地叫着他。

    一手带上门,一手拉着我往床边儿走,言大夫抱着我坐下,抬着手指便来理我额际的乱发,嘴上且耐心地道:“你慢慢说,我听着。”

    埋在他肩头稍稍地缓着情绪,烛光依旧,只那蜡泪越流越多。

    隔上片刻。

    我咬着下唇,问他:“你说,我该不该,去问问王后娘亲?”

    柳夏的死,左不过是因着那桩陈年旧事,故而只要揪出当年的那个贼人,真相便能大白。方才在路上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旧事相关,算是突然,算是理所当然,我想到了王后娘亲。

    很早前的试探下,我就发现了她知情的事实,如今,除了找上她,旁的道儿,是真的行不通了。

    可是啊。

    既然王后娘亲一直不说,自是有着她的难言之隐,难道,我要去逼着她讲出口吗?为着柳夏,这的确是该做的,但为着娘亲,这却是不应当的。

    言大夫搂着我,垂眸思量了一下,倒也能明白此中的矛盾。

    墙上的影子缠在一处。

    额际轻轻地相抵。

    “其实,你已经决定了要去,不是吗?”言大夫靠得很近,溜出的话,还带在耳边缭绕的。

    坐在人膝上,一动不动。

    如其所说,我虽是在问他,但心中,实际上已有所偏向。柳夏的死,是个太过突然的打击,我受不了,也忍不住。

    只能,去见见王后娘亲了。

    明日就去。

    脸色不大好地瞥着言大夫,我蹙着眉又问:“可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可恶。”无论王后娘亲有多么爱我,如若被我强行相逼,怕是也会有所怨的吧。

    真不想那样。

    怅然间,忽然的湿热,从脸颊擦了过去,而后落在耳垂上,浅浅一下。

    言大夫偏过头将我往怀里微微收紧,更是贴着凉凉的耳朵,将那一字一句清晰地灌进我的脑子里:“言夫人,你的身后是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而无论你做了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

    情绪虽是依旧低落着,可被言大夫陡然出口的情话一砸,顿时有点儿飘忽飘忽了。

    意外啊。

    他居然一下子就蹦了这么多好听的话出来,嗯,真话无疑,但说在此时,大概是想哄哄我的吧。双手撑在言大夫的身前,将他从耳畔推起了些,我扫着那熟悉无比的眉眼,顺从内心地在那泛甜的唇上印下一吻,且露出难得的悦色来。

    “你怎么这么好呀。”我擤着鼻子低语。

    好不容易得了佳人笑脸的言大夫,礼尚往来地回吻了一下,他勾着唇,竟是厚着脸皮说:“是啊,我怎么能这么好呢。”

    这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朝人丟了一句“嘚瑟”后,我便软着身子,窝在了他的怀里。然这回神不过几刹,就不可避免地,又一次地想起了死去的柳夏,以及,怀着小娃娃的乔碧落。

    唉。

    阴阳相隔。

    于深爱彼此的人而言,当真,是这世间最毒的有缘携手,无分到老了。

    眼皮变得愈发沉重。

    想得太多,头生疼,人也不由得犯起了困。轻轻地眨着眼,一番由人及己,我紧紧地抱住了言大夫,莫名其妙地呜咽了几声。

    “嗯?”

    刚刚,不是还哄得好好的么。言某人突然就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他拍着我的后背,低着头,不时地瞄来一眼,这不没掉水珠子吗。

    “阿悔。”

    “哎。”突然一声唤,言大夫应得比以往都要积极。

    我则瘪着嘴,很是伤心地说:“你答应我,虽说人早晚都是一死,但你一定不可以死在我前头,成不?”

    言大夫:“……”

    这走向偏得很奇特啊。

    见他干愣着不答,我却是较真地急了,然而:“你——唔——”

    ☆、第248章 腿软

    哀婉的话语被湮没在猝不及防的暧昧音色中,言悔不愿听我说这些话,索性直接封了口,免得我锲而不舍地再跟他叨叨这生死之事。

    的确是早晚而已。

    可饶是他,也有不敢去想的事儿。

    比如,失去。

    言某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啃咬着唇,将我扑倒在床上,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这大脑嗡的一下,清了个干净。

    不作反抗地沉浸在亲昵中。

    他人的生离死别,竟让我倍加珍惜与言大夫相处的日子,尽管,是此等磨人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是言某人这毫无章法地大力撕扯着我的衣衫,也未免显得太过残暴。

    挣扎出喘息的间隙,我一边搭在他肩上,一边无奈地喊:“哎,别扯别扯,我这衣衫系的活扣,一拉——”

    嘶啦——

    不料劝阻的话落得太迟,言大夫已经下了狠手。微愣后,我欲哭无泪地接着前语:“明明一拉就能解开的,你干嘛弄坏我好好的衣衫。”

    且这件还刚好就是眼前这人给买的呢。

    真心疼。

    正压在身上的某人,遭我顺手轻抓了一下,紧接着便盯了过来。那眸色深深,倒是比夜色都还要浓郁几分,像是在无声地反问,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