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中秋团圆节过去时,秋闱却还在进行着最后一场,因穆淮谦还没完成差事,季子珊便带着闺女继续住在宫里,在宫里的日子,和在公主府时并没多大区别,简单点说,不管季子珊在哪里,都是霸王花一样的存在,所以,哪怕满满小姑娘又想玩泥巴搭鸡窝,季子珊也饶有兴致地陪闺女一起玩。 惠安太后简直不忍直视这一大一小,瞅了两眼就扶着额头回寿康殿了,季子清陛下也跟风来瞧稀罕,他虽然瞧得挺有趣,但还是摆出大家长谱,象征性地斥责几句,哪知他才刚开头,小meimei已把脏兮兮的泥爪子,在他的龙袍上抹了一把。 季子清陛下的斥责声登时戛然而止:“……”朕的龙袍招你惹你了,你竟如此玷污它的清白! 第328章 “放肆!”季子清陛下瞅了瞅袍角的污泥印子, 板起脸怒斥一声。 季子珊却笑得红红火火, 龇着一口雪白的牙齿道:“皇兄,对不住啊, 刚刚有一点手痒痒。” “手痒痒是吧。”季子清陛下身为一国之君, 他的衣服岂是能随便玷污的, 他呵呵呵冷笑三声, 又冷着脸吩咐刘全顺,“给公主拿洗衣服用的东西来!”然后去慈宁宫的偏殿换了一身干净的外袍,再把脏了一小片的那件龙袍,兜头扔给无法无天的小妹子,劈头盖脸的斥道, “手痒痒是吧,朕今天就治治你的手,好好给朕洗这件衣裳, 若是洗得不叫朕满意,呵呵,你就别想出宫回府了!” 季子珊抱着龙袍黑人问号脸:“皇兄, 你是不是气糊涂了,你应该叫我立刻离开皇宫, 以后都不许再来才对吧!” “还敢顶嘴?!”季子清陛下四平八稳地坐到椅子里,伸手一指已摆好的洗衣盆等物, 发号施令道,“洗!” 皇帝老哥的面子,还是需要给一给的, 是以,季子珊不再和季子清陛下杠嘴皮子,而是往洗衣盆旁边的小凳子上一坐,并且招呼远处还在玩泥巴的满满小姑娘:“满满,过来,咱们不玩泥巴了,开始玩洗衣服!” 季子清陛下怒斥小妹子时,是避开满满小姑娘了的,时至此时,小姑娘只怕都还在以为亲娘和大舅舅是去商量事情了。 “好呀,娘。”接到亲娘召唤的满满小姑娘,蹼蹬着两条小短腿,就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她的两只小爪子上,还沾着未曾洗去的泥巴,是以,当她径直将小手浸放在清凌凌的水盆里时,季子珊顿时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 满满小姑娘鼓着胖嘟嘟的脸颊,一边搓洗自己脏兮兮的小手,一边问自己亲娘:“娘,你笑啥呀。” “笑满满真听话!”季子珊忍俊不禁道。 亲自坐镇监督小妹子洗衣裳的季子清陛下已然黑了脸,那什么……他还是去找太后亲娘聊会儿天吧。 秋试结束后的第一时间,穆淮谦就来宫里接公主老婆和宝贝女儿,满满小姑娘早就想亲爹了,一见着穆淮谦同志的面,那一脸的兴奋劲儿,活似八百年没见过了一样,亲热高兴的不行,不管他爹是坐着还是站着,小姑娘都跟牛皮糖似黏在旁边,搞得季子清陛下特别郁卒,小外甥女在宫里住的这一阵子,他也没亏待过她啊,干嘛有了亲爹就不睬舅舅了! 待回了府里,哄睡满满小姑娘后,穆淮谦又对公主老婆亲热到不行,宫廷御制的大床直加班到更深露重才消停下来,次日一清早,夫妻俩还在抵头而眠时,满满小姑娘已踢踢踏踏的跑过来,强烈要求想上床一起睡,对闺女没有任何抵抗力的穆淮谦同志还能怎么办,他只能答应心肝小可爱的要求啊。 不消片刻,满满小姑娘就躺在了父母双亲中间,左滚一圈,右滚一圈,笑声里满满都是快乐。 中秋一过,气温便渐渐寒凉下来,参加秋闱的一众考生,在焦急忐忑的等待放榜时,元宝小王爷却盯着王妃老婆的肚子忧心忡忡,御医算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也不知道王妃老婆到底什么时候生,生得时候顺不顺利,究竟会给他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待元宝小王爷胡思乱想到九月初二时,姚得锦的肚子终于有动静了,元宝小王爷的心口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院子里从早上一直绕圈圈到黄昏时分,元宝小王爷才终于听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很快,就有一个稳婆满面笑容地跑出来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生了一位小王子!” 元宝小王爷悬了一天的心终于些许放松,陪着兄长一起等消息的季子珊也松了一口气。 新生的小婴儿,承袭了其父优秀的相貌基因,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宝宝,可他亲爹却给他起了一个超锉的乳名,唤作‘阿毛’,季子珊对这个乳名表示相当唾弃,元宝小王爷却意志坚定就是不改,抱着漂亮儿子一口一个阿毛,叫的十分欢畅,所以,满满小姑娘也因此收获了一枚‘阿毛弟弟’。 元宝小王爷成婚六载,终于得了一个宝贝儿子,宫里的惠安太后收到消息时,自是大喜特喜,因急着看这个小孙子,阿毛的洗三礼当天,惠安太后也亲自到府捧场,倒把姚得锦紧张个不轻。 阿毛洗三礼后的第三天,今年的秋考名次终于放榜,因还记挂着给高仁泰请启蒙先生的事,季子珊便先询问了桂榜名单,在得知刑东森榜上有名后,便给高妙妙修书一封,问她刑东森是否留下来继续执教,两日后,高妙妙回信过来,说刑东森愿意继续教高仁泰读书,叫季子珊将请先生这事先放一放。 季子珊对刑东森的印象还算不错,是以,她略一思量后,便给刑东森打包了一大箱子卷册过去,箱子里装的是自季子清陛下继位后,共计七次的会考试题,外带每科一甲、二甲考生所做的文章,这些文籍资料,并不是所有的举子都能搞到,能搞到的也不一定会有如此齐全。 这些东西的珍贵价值,对刑东森来讲不言而喻,他自是激动不已,请送东西的人转达他的千谢万谢,来人只照着季子珊的话照本宣科,大致意思就是让他好好复习准备,若是考过了会试,以后一定要当个为国为民的好官,顺便,请他在教导高仁泰小朋友期间,稍微用心一些。 高仁泰自是郑重答应了。 “先生,先生,我来给你送桂花糕吃了!”刑东森正轻轻抚摸那一箱子卷册时,门外忽传来一道雀跃的稚嫩童音,闻声,刑东森顺手合上箱盖,从屋里迎走出去,声音温和的唤道,“仁泰。” 高仁泰小跑到刑东森跟前,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明亮又有神:“先生,厨房今天又做桂花糕了,我给你拿了几块,你快吃吧。”刑东森考完试时,才过中秋不多久,那日高仁泰见刑东森在吃桂花糕,便心血来潮问他‘先生喜欢吃桂花糕么’,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高仁泰就经常表示想吃桂花糕。 刑东森蹲低身子,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瓜,微弯眼角道:“仁泰,以后别总是给先生送桂花糕了。” 因高仁泰年纪还小,哪怕刑东森已正式成了启蒙先生,高妙妙也只叫高仁泰每日学一个半时辰,并没有把他拘得特别紧,所以,高仁泰闲暇玩耍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在高妙妙不找他时,他经常会跑来前院找刑东森,不是送些果子糕点,就是来找刑东森说话。 “为什么呀,先生不是喜欢吃桂花糕么?”高仁泰小朋友特别不解的问道。 刑东森微微笑道:“在仁泰送桂花糕之前,先生已经吃过厨房送的了,吃不了更多的了。”这当然是假话,后院才出锅的桂花糕,他这里怎么可能会提前有,但是,厨房的确会送过来一些,供他在读书间隙时吃几块填肚子,尤其是晚上熬夜苦读的时候。 自己病倒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叫高仁泰的小男孩……刑东森又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瓜,温声嘱咐道:“仁泰,回后院去吧,你母亲若是找不到你,会着急的。”依稀记得那时候,小男孩就是因为心生好奇,才偷偷跑来前院瞧他,叫看护他的丫鬟好一通寻找。 “不会的,我和我娘打过招呼了,不是偷偷跑来前院的。”高仁泰是个知错就改的小男孩,在被高妙妙教育过‘想去哪里就和娘直说,不许一个人偷偷乱跑,叫她着急担心’后,他就再也没干过偷偷乱跑的事情。 刑东森眉眼微动道:“不是偷偷跑过来的就好。” 在这座庄子里住的时间长了,哪怕刑东森没有刻意打听询问,也隐约知道了一些这位高太太的来历,她出身富贵显赫,是皇家公主之女,与赠他籍册的昭阳长公主乃是表姐妹,这位高太太曾经嫁过人,后来又和离了,之前的夫家乃是镇国公府董家,即当朝太子的外祖家,而高仁泰这个儿子,并非高太太的亲生子,是她从父族中过继来的。 刑东森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皆因镇国公府近来颇不太平,这庄子里的仆从为自己主子鸣不平时,自是狠狠的诋毁了主子的前夫家。 他有一点想不明白,似高太太这般温婉贤淑、心地善良的好女子,为何会不容于夫家呢。 秋闱成绩出来后,他第二次与高太太交谈,依旧是隔着屏风。 听着她依旧平静无波的嗓音,他的心里不再似第一次时只有好奇之意,而是微微荡起了几许涟漪。 第329章 自从有了阿毛弟弟后, 满满小姑娘往隔壁舅舅家跑的频率就更高了, 基本是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时不时还会玩到忘记回家, 把亲爹亲娘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情此景叫穆淮谦同志分外……心碎, 玻璃心破碎之余,他还要满怀心累地去隔壁追讨闺女。 “小丫头,你给爹爹乖乖站好!”把闺女从隔壁王府接回后,穆淮谦将女儿往墙根一放,板脸摆出严父模样。 满满小姑娘背靠墙根, 踢了踢右脚,鼓着脸颊甜声问道:“爹爹,咋啦?” “咋啦?”穆淮谦将军背负双手, 居高临下地瞅着小不点女儿,“你说咋啦,爹爹有没有和你说过, 去舅舅家玩可以,但是一看到太阳要落山了, 就得赶紧回咱们自己家,爹爹说的这些话, 你是不是都忘了?” 满满小姑娘忽闪忽闪大眼睛,声音细细道:“没忘。” “没忘?”穆淮谦绷着脸反问道,“那你咋又忘了回家了?” 满满小姑娘嘟着嘴巴解释道:“屋里看不到太阳, 不知道落山了……” 穆淮谦将军:“……”词穷了片刻,穆淮谦轻咳一声,再道,“下不为例,以后要是再忘了回家,爹爹可打你的小屁股了。” “嗯,以后不忘了。”满满小姑娘当然如此保证道。 穆淮谦教育过孩子了,孩子也老实认错了,然后父女俩就又亲亲热热地玩到一起了,目睹整个过程的季子珊扶了扶额角,便拿起最新上市的话本子,接着津津有味的读起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九月下旬,秋后问斩的日子,当一个个身穿囚服、手脚带镣的罪犯,一路游行着被押往行刑台时,围观的老百姓纷纷砸出早就备好的烂菜叶子。 这一日,袁海德和董家大姑爷都被砍了脑袋,镇国公太夫人又一次哭得老泪纵横。 袁珍珠也哭得伤心欲绝,就在上个月,袁氏家眷已被流放出京,如今生父又下了黄泉,偌大的京城里,她却再无人依靠,一念至此,她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镇国公夫人也是满心苦楚,唯一的独子出意外没了,大女儿年纪轻轻,却守了寡,因已为夫家生了一儿一女,也不好返回娘家再行改嫁,至于二女儿……更叫她无奈的很,嫁了那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儿,女儿大感受伤委屈,哭着想和离不过了,奈何婆婆镇国公太夫人觉着丢脸,坚决不答应,只叫二女儿想办法笼络回男人的心。 董家女眷个个心里悲催,如此境况之下,哪怕接到了康王府满月酒宴的邀请,董家女眷也没有亲自到场,只派人随礼贺喜了一番。 阿毛小朋友的满月酒办得很热闹,季元宝王爷尤其高兴,但他体质较弱,不能过多饮酒,是以,他把穆淮谦往前头一推,叫他好生替自己喝酒,当满月酒宴结束时,季子珊就收获了一只酒气冲天的老公,满满小姑娘素来和她爹亲近,然而这一天,小姑娘捏着自己的鼻子,躲着她爹远远的,任凭她爹怎么呼唤,小姑娘也不肯过去。 被闺女指责‘臭臭’的穆淮谦同志,又摔烂了一回玻璃心。 直到晚上,穆淮谦身上的酒气都没散尽。 季子珊拒绝与其同床,十分凶悍的把他撵去了别的屋子就寝,自己和闺女美美地睡在了一起,孤枕独睡的穆淮谦同志再次内流满面,可恶的王爷小舅哥,又坑他!!!坑的他妻子女儿都嫌弃他! 入了十月,天气渐寒,季子珊便不再东奔西跑出府乱逛,每日在府里晒晒太阳、看看闲书,日子过得倒也一派清闲怡然,至于满满小姑娘,她依然是康王府的常客。 季元宝王爷说了,虽然他有了漂亮儿子小阿毛,但满满小姑娘照旧是他最喜欢的外甥女,他不会叫小姑娘感觉到自己失宠了,所以,哪怕满满小姑娘不往隔壁去,元宝小王爷也总有千般借口万种理由,把满满小姑娘诓哄过去,有人帮自己看孩子,季子珊也乐得轻松,唯独穆淮谦同志略有微词,那什么…… 每天外出归来,闺女总在隔壁舅舅家,叫他这个亲爹情何以堪呐。 与季元宝王爷不同,小阿毛是个身体健康的小伙子,哪怕才一个多月大,那小胳膊小腿却忒是有力,季子珊抱襁褓里的小侄子时,小家伙时不时就会用力蹬几下脚,叫他姑姑感受一把他的爆发力。 待到腊月底,季子箩怀上的第三个宝宝也出世了。 女儿那边才生了个漂亮的外孙子,儿媳这里就又添了一个大胖孙子,这可叫姚三太太喜坏了,是以,建平二十三年的春节,姚三太太过得实可谓相当快乐,季子珊同样如此,公婆和善省心,老公忠诚体贴,女儿乖巧可爱,她压根没什么可烦恼的。 出了正月,马上就到万众瞩目的会试。 对于贫苦出身的刑东森而言,二月的春闱至关重要,一旦考中,便等同于一步登天。 高妙妙深知此间内情,为了叫刑东森专心备考,于是,她在年前的腊月,就暂停了高仁泰的课业,她幼时与公主表妹一道在宫里念书时,基本的启蒙书籍也都读背过,教一下才过四岁的高仁泰,并不成什么问题。 针对暂停教书这件事,刑东森再一次与高妙妙隔着屏风对话:“每日只教仁泰读一个半时辰的书,并不耽误什么时间,我既应了高太太的聘请,收了高太太的束脩,哪有不教学生读书之理?” 高妙妙坐在屏风之后,声音温雅而平静:“先生寒窗苦读至今,眼瞅着就能一朝扬名,若是因为教仁泰读书,未能专心备考而落榜,我会于心难安,束脩之事,先生不必在意,仁泰不随先生读书的日子,我也不会白拿银子给你,先生勿要忧扰。” 刑东森沉默片刻,又出声问道:“高太太是不是打算辞退刑某,叫刑某离开庄子?”若是他不再教高仁泰读书,就没有任何正当理由再留住在这个庄子里了。 “刑先生误会了,妾身并非要辞退先生……”顿了一顿,高妙妙才接着再道,“家父前两天来信,叫我回京住一阵子,我已应下,如今年关将至,我和仁泰此行回去,应会一直留住到年后,那时,春闱应该就要开科了,先生先留在此处备考,等春闱结束后,先生再决定是否要继续教仁泰读书的事吧。” 第330章 参考春闱的结果只有两个, 要么榜上有名, 要么名落孙山。 作为一个立志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贫家学子,刑东森当然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位列杏榜, 载入史册。 对于这位高太太的善意之举, 哪怕隔着阻挡视线的屏风, 刑东森仍是深深作了一揖, 语气郑重道:“刑某多谢高太太的好意,他朝若功成名就,定会报答高太太的救命之恩。” 若非高家仆从捡回病倒在路上的他,高太太又做主替他请医用药,他能不能顺利参考乡试都是未知数, 病愈后,若非高太太以聘他当教书先生为名收留他,身无分文的他哪住得起客栈, 最多只能借宿到寺庙,替人写写字勉强赚点糊口费,哪有机会在教高仁泰读书之余, 能够一门心思的读书备考。 屋内光线充足,纵算隔着屏风看不见人, 但刑东森鞠躬弯腰的影子,高妙妙却是能瞧见的:“先生言重了……我已吩咐过庄子上的仆从, 自有人照理先生的生活起居,我在此预祝先生能够金榜题名,得偿所愿。” 高妙妙已决定返回京城居住, 若刑东森不幸落榜、且还愿意继续教儿子读书,她就继续聘用他,若刑东森当真中得进士,她就再替儿子寻一个新的教书先生来,反正儿子年纪尚幼,这阵子的读书之旅,只算叫他提前适应一下,能念会多少文章并不多打紧,最关紧的是,只要他愿意读书就好。 “承高太太吉言。”闻言,刑东森又深深作了一揖。 她是他生命里的贵人,他一定会报答她的,不管来年的二月会试,他能否考中进士。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刑东森废寝忘食地日夜苦读,并予二月初九踏入了会试考场,二月的天气,温度已稍微回暖,赶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季元宝王爷也会带着儿子进宫,叫一直挂念着的惠安太后看个新鲜,望着白俊秀气的小婴儿,惠安太后忍不住赞叹道:“这小子,长得和她姑姑小时候一个样。” 身为亲爹的季元宝王爷略不满:“母后,小阿毛难道不像我么?” “你小时候瘦瘦小小的,五个月大的时候,那小脸蛋还没你父皇的一个巴掌大呢……”惠安太后抱着胖嘟嘟的小孙子,目含追忆道,“哪像这小子,一身都是rou,踢起小脚丫子来,也是格外有劲儿,你小妹子幼时调皮,往你腿上踹了一脚,你还朝母后告状,说扇扇踢的你好疼……” 闻言,正啃着果子吃的季子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小阿毛果然像我!” 季元宝王爷却翻了小妹子一个大白眼,颇没好气道:“你就可劲儿吃吧,迟早再吃成一个大胖子!” “你说什么,你敢咒我胖?!”季子珊差点被嚼在嘴里的碎果rou噎死,她气势汹汹地搁下啃了一半的果子,撸起袖子冲到季元宝王爷跟前,“你信不信我现在照样能一脚踹得你哭着去找母后告状!” 季元宝王爷立时抬起双腿,将受到威胁的两条下肢盘坐到椅子里,然后一脸老神淡定地表示道:“不信!” “不信?那你干嘛把你的两条腿藏起来?”季子珊叉腰冷笑道。 季元宝王爷淡定微笑道:“没藏,我忽然觉得这样坐着很舒服。” “有本事,你就这么一直盘腿坐着!”季子珊眯眼恐吓道,居然敢咒她胖,真是太过分了,她必须为自己轻盈的体重和优美的体态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