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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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挑了挑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催”的感觉。 郑青菡连忙向锦绣递个眼色,锦绣方才慢吞吞往屋外走,还忍不住频频回头,目光落在郑青菡手中的杯子上。 容瑾收笑,拉把椅子坐下,修长手指穿插在瓷青色茶杯间,语气淡淡道:“你喝酒了?” “喝过半盎。”郑青菡的双瞳,下意识望向容瑾,问道:“莫非,候爷介意?” 容瑾不置可否,淡淡续道:“听说你还吃了一斤牛rou,两屉包子,候爷府的伙食可还吃得惯?” 郑青菡的手抚向额头,顿了顿道:“比相国府的强。” 容瑾放好杯子,目光投在郑青菡脸上:“你既吃饱喝足,咱们就去屋外走走。”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在外头走,不太安全吧! 可是,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在只有一张床的喜房呆着,似乎更不安全。 郑青菡拈着茶杯,心里头很犹豫。 容瑾已经起身,修长手指握住她的手,低不可闻地道:“连战在军营遇害的事情查出点眉目,你一块去听听。” 不及郑青菡反应,容瑾已经牵着她,往喜房外走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小楼议事 容瑾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厚实,紧紧地握着郑青菡。 郑青菡甩了甩,没甩开。 再甩,还是没甩开! 只得认命地由他牵着。 毕竟,比起连战遇害的事情,自己被人牵个小手,显然就不值得一提。 房门应声被容瑾推开,身穿绯红喜服的两个人手牵着手迈出大门。 皎皎月光下,男的灿若夏花,女的漠若秋水,分明不同的风格,配在一起,偏偏世间少有的般配。 锦绣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剪刀,表情很茫然。 容瑾牵着郑青菡一路往南走,他的步伐不紧不慢,悠悠哉哉,月光投下一对倩影,宽广衣袖在风中起舞,郑青菡身上泛起丝丝凉意,惟有被容瑾握着的手掌像烙铁一样炽热。 尾随到一处临湖小楼,容瑾牵着郑青菡往里面走。 屋里悬挂着三十八枝陶灯,上层为一大圆形灯盘,盘中伏一白虎,灯盘各承十八灯;下层用花叶雕刻成一大喇叭灯盘,另配有二十灯,把整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屋里坐着的两个男子正在谈笑,见有人进屋,抬眸望过来。 来而不住非礼也! 郑青菡亦快速瞥过两人,正是容瑾的结拜兄弟——苏辙和曾立。 苏辙的目光落到容瑾和郑青菡相牵的手上,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 曾立的目光和苏辙毫无二致,因他性情外露,嘴角笑成夸张的弧度,开口便道:“想不到在寒山后院见到的那位碧潭仙子,居然成了我弟妹。” 弟……妹? 郑青菡嘴角抽了抽。 想起在寒山后院初次见面,曾立称她——云霞为裙,莹玉为容,梅花树下独妖娆,心里头对曾立的轻浮颇为介怀,不禁皱了皱眉头。 容瑾领着郑青菡入座,朝曾立问道:“连战在营账被人偷袭之事查的怎样?” 曾立暗默,目光望向郑青菡。 容瑾道:“没有外人在,都是自己人,不需要藏话。” 曾立秒悟,说道:“军营内外守卫森严,不通飞鸟,根本无法进出,外面的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路杀到连将军的营账,明摆着有内鬼。” 容瑾不觉得意外,敛目道:“内鬼是谁?” “连将军的旧部皆是军营老人,一块打江山打出来的交情,都是流过血的情谊,宁死也不会去害连将军。”曾立绷着脸道:“出事那几天,军营添加人手,好几个中郎将都身手不凡,我摸了摸那几人的底细,原来是贾林的人手。” 苏辙道:“连战占着边关大将军的位置,不把人给撬走,相国府怎么举荐贾林去边关谋大位?姓贾的手段阴私,一屁股坐上血淋淋的位置,倒也不怕折寿。” 容瑾森然道:“区区一个小瘪三,敢到军营里作妖,长齐本事还要升天不成!等小爷有空,腾出手拾掇拾掇,也算白送给沛国公府一个人情。” 话说完,容瑾朝郑青菡道:“夫人,沛国公照料你多年,为夫帮你送个人情,你可满意?” 郑青菡嘴唇一哆嗦,打个寒颤。 抬头望去,小楼的窗户洞开,凉风吹在身上发寒,再加上容瑾毛骨悚然的话,真正是冷到心尖。 苏辙转头看容瑾:“凡事稳妥点好,你和弟妹再去沛国公府问问连将军,听听还有没有其它破绽。” 容瑾从位置上站起,在屋里踱过一圈,若无其事的抬手推上一扇窗,接话道:“也好,正想大婚后去趟沛国公府。” 郑青菡抬眼望过去,其它窗户还在“嗖嗖”刮着冷风,只有她正对面的窗户被容瑾关得紧紧实实,凉风再也吹不进来,整个人暖和不少。 苏辙忍着笑意,呷口茶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我不便打扰,先行一步。” 说完,落落拓拓起身,向不识趣的曾立递去眼神。 曾立不是普通的不识趣,而是相当不识趣,正笑嘻嘻走到郑青菡跟前,从怀里拿出枝黄玉桂花钗要递给郑青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