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渣爹登基之后在线阅读 - 第116节

第116节

    “小二哥, 桂兰儿还是好怕呜呜......有水鬼在拖桂兰儿呜呜, 你再抱紧桂兰儿些, 不然桂兰儿就叫水鬼拖走啦呜呜......”才到殿门口, 便听着里面刘桂兰叽叽歪歪连哭带嚎。待走进去,就见刘桂兰楚楚可怜地依偎在景泰帝怀里, 眼泪打湿了景泰帝半个胸膛,两只胳膊还紧紧环着景泰帝脖子不放, 把景泰帝勒的面红脖子粗的。然景泰帝还是极怜惜极温柔地在安慰她。一旁范信芳拉着脸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看到儿女们来了刘桂兰这才松了手。“我的好孩子你们来啦, 你们才是娘贴心贴rou的好乖乖亲乖乖, ”刘桂兰边抽抽搭搭,边向儿女们伸出胳膊:“娘这回可是遭了大罪了, 差点你们就再见不着娘了!傅见省那杀千刀的要淹死娘啊......”

    周玄体谅她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也不好责备她什么, 忙上去握住她的手:“娘,没事儿了啊没事儿了......”

    岂料刘桂兰顺势一扑, 半个人巴到他身上:“我的儿!我亲生的儿啊!娘好怕,娘吓死了呀!你是不知道, 呜呜, 淹死那滋味啊,娘现在还觉着喘不过气来......”

    周玄顿时也和他爹一样的脸红脖子粗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娘你松手, 咱们商量商量这事儿......”

    然刘桂兰哪儿肯,只管撒娇卖痴:“我不!儿啊你要保护娘,娘只能靠你了啊呜呜,傅见省那狗娘养的,你快给娘报仇,杀了他!”

    “哟,狗娘养的?骂你自己呢?骂的好!”逢太后此时到了,苏凤竹忙上前扶住。

    “我,我......”刘桂兰见了逢太后,才松开周玄,扭身捂脸:“哎呀婆母啊,人家差点都没命了,你还骂人家!你好狠的心!人家还不如淹死算了!”

    “行了,少跟老娘面前拿乔作致,老娘见了恶心!”逢太后给苏凤竹伺候着稳稳正座上坐下:“说说吧,怎么和你的孝顺新儿子又闹成这样子了?”

    “他才不是我儿子!我才生不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刘桂兰下意识就嚷道.。

    “哟,怎地傅见省又不是你儿子了?他还真是走运呢。”周嫣与梁雨也到了。

    “娘还不快与大姐道个不是。”周玄催促刘桂兰。

    刘桂兰哪里愿意向周嫣低头,眼珠子一转,转到苏凤竹身上:“哎呀,刚我没来的及说,媳妇儿,你娘也给傅见省淹死了!”

    “什么?!”苏凤竹与景泰帝同时震惊失声。

    “啊,他亲自动的手,我亲眼看见的!”刘桂兰现下想起水里傅见省那冰冷目光,仍是颤抖不已。

    “娘你说的可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周玄忙搂住苏凤竹。

    “当真?你刚才如何不早说?俄也好再派人去救啊!”景泰帝也问。

    “不用费那劲儿了,现下肯定死的透透的了。”刘桂兰心里翻个白眼:“原是今儿个媳妇你娘来了,咱们一块儿去游湖,谁知......”她唾沫横飞地将湖上的事情说来。只略微添了点油加了点醋,把自己说的白莲花也似。末了道:“我逃命之时,文meimei已经不知哪儿去了,想来是给水卷走了吧,儿媳妇你便节哀顺变吧。”

    母后就这么死了?苏凤竹不敢相信:“我,我要听听卫王怎么说。”

    傅见省是被禁军统领王沧率领上千禁军五花大绑绑了来。然苏凤竹见他形容虽狼狈,神色却丝毫不惊慌,只是一片悲痛,泪盈于睫。进到殿来看到刘桂兰,他眼眸骤然亮起,激动地就往刘桂兰面前去,被王沧死死按住。“娘娘,你如何在此?你,你还活着?儿臣还以为,儿臣还以为......”他哽咽喊道,几不能语。

    “是,老娘没死,想弄死老娘?门儿都没有!你个黑心秧子!”刘桂兰冲上去就想给傅见省几个大嘴巴。然与傅见省四目相接,她莫名又是一个冷颤,竟是不敢打下去。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而傅见省惊愕道:“谁要弄死娘娘?娘娘是说儿臣谋害娘娘?这,儿臣是有罪,儿臣护卫不周,致使刺客趁机作祟,让娘娘落水,儿臣万死。只是,只是若说是儿臣存心谋害娘娘,儿臣万万不敢当这罪名!”

    “你还想狡辩!还什么刺客,就是你要淹死我!小二哥你看他还敢狡辩!气死我了,来人,把他推出午门,斩了!”向来只有她给别人颠倒黑白的份儿,不曾想今儿轮到自己头上来了,刘桂兰气的暴跳如雷。

    “你个混账东西!你别以为朕不敢动你!”景泰帝也上来想打人,范信芳赶紧拦下了:“陛下娘娘,兹事体大。咱们得先把事儿弄明白了,再给卫王定罪不迟。”

    “事儿我不都说了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刘桂兰直问到他脸上去。

    范信芳视她为无物,只问傅见省:“卫王,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原是今日娘娘说天热,游湖避暑,我便依着她办了。恰承美侯府的文夫人也在,娘娘便邀她同去。王妃世子等也随侍在侧。”傅见省一副笨嘴拙舌的样子:“到了湖上,娘娘不知怎地和文夫人争执打闹起来,我正劝着,船猛地一晃,我们三人便一同落了水。”

    苏凤竹闻言,心中冷笑:细听听傅见省这话,倒是把事儿全推到了刘桂兰身上。

    “到了水下我才见着水下埋伏着人,蓄意刺杀。我和我府里下人们就赶紧护驾。谁知刺客是杀死了,却不见了娘娘。”傅见省还在说:“原以为娘娘遭了难,我只恨不能以身代之。且喜娘娘安然无恙,真是老天庇佑。但,但若说是我存心害娘娘,这决然是没有的事。娘娘受惊过度了......”

    “再想不到你这闷葫芦也这般会说瞎话!”刘桂兰恨的牙根痒痒:“那刺客就是你的人,你叫他淹死我,还,还给老娘喂什么药丸子,想药死老娘!对,你们先淹再药,一边淹一边药,好让我死的透透的,死的不能再死!你好毒的心!”

    “这......”傅见省求援地看向众人,一副“听听她说的这什么浑话”的神情:“娘娘,您一定是受惊过度了,还是速速宣太医来看一看吧。”

    “我才没说胡话,你说的才是胡话!”刘桂兰好歹脑子还清醒:“小二哥,救下我的那个侍卫,你叫他来问一问么。他肯定都看见了!”

    “臣奉命暗中保护娘娘。今日见娘娘与卫王等游湖,期间娘娘与卫王、文夫人纠缠落水,臣便入水救驾。水下便见一刺客抓住娘娘,欲谋害娘娘,臣便立刻击毙了此人。”那侍卫被召了来,一板一眼道。

    “那此时卫王在做什么?”范信芳追问。

    “卫王在把文夫人往水底按,似是欲置其于死地。”侍卫答道:“见臣出现,卫王便舍了文夫人,前来攻击臣。”

    “听见了吧听见了吧!”刘桂兰便拉了苏凤竹:“儿媳妇,他就是这样弄死你娘的,他那时候样子好可怕!”

    “我是以为,这侍卫和刺客是一伙,故而才会攻击他。”傅见省看向苏凤竹:“至于谋害文夫人什么的,决然是娘娘你们看错了,我那是在救文夫人。”

    “哈,亏你能说出这样话来!”刘桂兰显的后怕不已:“你不仅心黑,脸皮还厚!我先前真是小看你,太小看你了!哎呀呀,这一下看走眼,差点没给你玩死......”

    “不必狡辩了。朕信他,他再不会跟朕说瞎话。”景泰帝指着侍卫道:“老三,你也别护着卫王了,你倒说说,这事儿该如何了结?”

    “这......依着他与娘娘说的,只能坐实卫王杀文夫人,若说卫王谋害娘娘,却还有些牵强。”范信芳痛心疾首地看着傅见省道,显然心中也是信了几分的。

    “三叔,谁说我杀了文夫人。”却听傅见省道:“文夫人被我救起,大夫诊治之后,性命无碍。不妨也请她来,问问当时的情形。”

    “什么?!”刘桂兰骤然瞪大了眼:“她还没死?!”

    就说她不会那么轻易死的。苏凤竹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晋江独发

    “罪妇拜见陛下、太后, 各位殿下。”很快文夫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除了面色苍白憔悴些, 一切与往常无异。

    “你, 你当真没死?”刘桂兰活见鬼了一般, 还忍不住上前又摸又掐以确信是真人。

    “是, 是卫王殿下救了罪妇。”文夫人垂首答道, 一副想躲她又忍着不敢她的模样。

    “什么他救了你,他分明是要杀你啊!”刘桂兰一听这话愈发震惊:“你莫不是脑子给水泡坏了?还是他威胁你?你说实话!”

    “罪妇说的句句是实, ”然文夫人一脸惊奇地道:“罪妇不会水,多亏卫王殿下及时施救才得脱险。殿下要杀罪妇, 这话从何说起?莫不是, 娘娘在怪罪殿下先救的罪妇, 没顾上娘娘?求娘娘息怒......”

    “满口胡说八道!”刘桂兰抓住她肩膀使劲儿摇晃:“他都差点把你弄死了你还帮着他遮掩?你在怕什么?你犯什么贱!”

    “求娘娘息怒......要怪罪就怪罪妾吧......”文夫人给她摇的语不成句:“殿下、殿下看见有刺客谋害娘娘,原是立刻就要扔开罪妇去救娘娘的, 是罪妇, 罪妇给淹的神智不清, 只管拉扯住殿下,妨碍了殿下......”

    “好了, 娘娘松手。”范信芳赶忙把人分开。“陛下你看?”他看向景泰帝。

    “小二哥你信我,这次我真没说假话, 就是他害我, 他们合起伙来害我,他们都不是好人!你赶紧把他们都杀了!”刘桂兰又揪着景泰帝袖子哭嚷起来。

    景泰帝阴沉沉地看着傅见省:“派人先从那刺客查起。”

    苏凤竹和周玄对视一眼:这事儿傅见省没有亲自动手,而刘桂兰人品又太差, 光靠刘桂兰的话来定他的罪,没人能信服的。

    “娘啊别闹了,定是水里昏暗,你看花了眼。”周玄便走上前去拉扯刘桂兰:“再说傅大哥没事儿干吗害你。你们刚刚相认,他欢喜还来不及,为何要害你?”

    “这......”刘桂兰之前还真没想过这茬,叫周玄这一提才想到:“因为我根本不是他娘,我和他一点儿瓜葛没有,说他是我和小二哥长子这话是假话。他定是怕我过后改口,把实情抖露出来,所以要先让我闭嘴!对,就是这样,阴险至极啊姓傅的!”

    这就对了嘛。苏凤竹微微冲周玄笑一笑。

    “什么?分明认也是娘娘亲口认的,如何又说这样的话?”傅见省闻言一副受伤模样,不顾被侍卫拉扯挣扎着膝行向刘桂兰:“是儿臣无能不孝,娘娘打儿臣骂儿臣都使得,就是,就是不要不认儿臣啊!”

    “呸!死到临头了你还装,真不知什么样的黑心货能生出你这样黑心秧子!”刘桂兰用力啐他一口。

    梁雨赶紧和周嫣附耳一句,周嫣便越众而出问刘桂兰:“若说是说的假话,那你如何得知见省的家世、胎记这些隐私?”

    “我先前给关在静圆庵,有一个尼姑说与我的,她时常到卫王府后宅走动,故而知道。”刘桂兰痛痛快快把静圆庵慧云这一茬招了。末了腆着脸与周嫣道:“好嫣儿,你就是爹和娘的亲的不能再亲的好闺女。都是娘不合一时想岔了,想故意气一气你和你弟妹们,好嫣儿,你打娘吧,你骂娘吧,你怎么着对娘都行!”

    “多虑了。”而周嫣冷笑道:“原来咱们还得继续作母女,真真好不叫人烦躁。”

    “怎会这样,这一切不是真的......”傅见省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立刻把这慧云拿来!”范信芳立刻吩咐侍卫。又与景泰帝说情道:“这来回得一个来时辰呢,还是先给见省松松绑吧。”

    景泰帝不置可否。

    苏凤竹又求景泰帝道:“陛下,既然没妾的母亲什么事儿,她又落了水差点没命,妾想着和母亲先去一边说说话。”

    景泰帝看苏凤竹一眼,眼神复杂:“去吧。”

    苏凤竹从容搀了文夫人到一边偏殿里。

    “摊上这么个婆婆,真是难为公主了。”不等苏凤竹开口,文夫人先语带嘲讽地道。

    “我很好奇,”苏凤竹根本不接她的茬,只管说自己的话:“傅见省他为什么要杀你啊?他原不是与你交情很好么。”

    “嗯?”文夫人嘴角一翘:“原来是拐弯抹角替你婆婆说话来了?我就说么,公主今儿这般孝顺我,真真难得!”

    “你不说也罢。”苏凤竹看也不看她,在屋中来回踱步:“我更好奇的是,他都几乎置你于死地了,定是因为见刘桂兰逃脱,所以才临时改了心意,留了你的命,好叫你帮他信口雌黄。可是,他是拿什么拿捏住了你,让你不得不听命于他呢?”

    “公主这说的真热闹,跟真的似的。”文夫人又笑。

    “我猜,傅见省一定是这么说的。”苏凤竹竖起了一根手指头:“一则,他说你若是不依着他说的做,他立刻再把你扔进水里,让你当真没命。”

    文夫人听了面不改色。

    “二则,他说他一早就知道这场偷龙换凤的好戏,是你的手笔。”苏凤竹竖起第二根指头:“他不过将计就计罢了。若是你敢阳奉阴违,到了御前敢改口,他便立刻把这事儿抖出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文夫人的笑纹立刻淡了。

    苏凤竹歪歪头看她,又竖起第三根手指:“三则,我猜他会说,若是他遭殃,就再没有人有那能力与阿玄争夺太子位了,周老二的朝堂会稳如泰山。那么母后你,不甘失败的母后你,如何能忍,是不是?!”

    “哼,”文夫人嗤笑一声,扶扶鬓道:“无凭无据,公主不好诬陷人的。”

    “无凭无据?”苏凤竹走近她,俯身逼视着她:“那母后猜猜,我是怎么知道偷龙换凤是母后做的?怪只怪母后没亲眼见过李姑姑她jiejie吧——而我已经见过了。俩人长的还真是像呢,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姐妹俩!”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文夫人一听这话,懊恼地闭了闭眼睛。然还是勉强笑着:“竟有这事么?”

    苏凤竹看出她心思,微微一笑道:“母后这事儿办的真缜密,一早就叫李姑姑千叮咛万嘱咐她jiejie,若是将来有人问起了这事,一定要咬死了是枚冷告诉她的所有事,半个字不要牵连到娘身上。这还不放心,又叫那姑子远走高飞,实则半道伏了人把她弄死。唉,母后向来这般狠心!”

    文夫人这才笑不出来了:不必问了,这人,定是已经到了苏凤竹手中。她既然拿捏住了事情要害,原本已然能置自己于死地。她还肯和自己在这儿说话,显然她对自己还有所图。傅见省也对自己动了杀机,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了。

    “你想要我怎样?”于是,她艰难地问。

    ☆、晋江独发

    一个时辰之后, 慧云被带到了。

    傅见省眼中惊疑之色一闪而过:来之前文氏与自己细说这偷龙转凤的始末。说是这慧云骗过刘桂兰后已经远走高飞了,难不成她还敢骗自己?转眸看文夫人也是一脸意外与惊慌。

    如此事情就麻烦了。如果这慧云招出是文夫人指使她哄骗刘桂兰的, 那文夫人定会改口刚才的话, 拉着自己一起死。傅见省急急在脑中把整件事情过一遍, 寻找可乘之机。

    其实傅见省从婚礼上刘桂兰认他那时候, 就知道她在骗人。

    只因为刘桂兰画蛇添足, 提到他大腿上的一道疤痕,还说是他出生时接生婆子弄伤的。

    他大腿上的确有道疤痕, 但并不是接生婆子弄伤的,而是他年少家破人亡、一个孤零零流浪时候, 有个乞丐见他长的清秀, 想对他做肮脏事情, 他挣扎打斗之时弄伤的。

    这段恶心的经历他不愿跟任何人提起。故而在曾被人问及伤疤来历的时候,随口编了个瞎话说是接生婆子弄伤的。

    而问这事儿的人, 也唯有一个, 便是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