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
阿洪时刻都在观察秦卿的反应。 秦卿的呼吸微弱,呼吸几度停止,处于休克状态。 加上整日都不吃不喝,体质十分虚弱。 半个时辰后。 阿洪留意到秦卿脸上的冰珠融化干净,被冻裂的嘴唇在流血,颈部的动脉跳动也稍有恢复。 “你千万别睡过去,若是你睡过去了还怎么跟老爷解释那些误会,老爷想必也不想见到你就这么睡着。”阿洪单手抱稳了秦卿的腰,另一手抚着秦卿的腰背。 秦卿的腰痛没有了先前的僵硬之感,但距离正常柔软度还远远不够。 阿洪的目光停留在秦卿的脸颊上,见秦卿的面具上有霜雾,便空出手替秦卿将冰冷的面具卸下。 山泉阁内,炉火光影的映衬下,楼阁之中色调昏黄朦胧。 秦卿面具下的容颜,全都暴露在水雾间,眉骨上那块黑印,更是一目了然。 那印记将秦卿清素的面容映衬得“丑陋”。 阿洪将面具放置身旁的泉池畔,沉默地注视着秦卿的面容。 片刻后,其目光顺着秦卿的脸颊、嘴唇缓缓地移至其颈间。 阿洪空出抚摸秦卿腰背的手,那沾染着水珠的手指,平稳地挑起秦卿胸前佩戴的玉佩。 那无暇的白玉质地剔透,繁复的图纹细致精美,玉身顶端系着光泽闪耀的银色长链,那链子松松地挂绕在秦卿满是吻痕的颈间。 “还有一条项链为何不见了。”阿洪自言自语的低语,眸色微垂地看手中的玉佩。 轻微的水声响起…… 阿洪放开了玉坠,手指稳住秦卿的下巴,轻缓地拨动秦卿的左右头颅,仔细地看了看秦卿颈间的印记。 这得多用力,才能弄出此等淤痕。 都发紫了。 阿洪手指稍稍捏稳了秦卿的下颚,嘴唇凑近其唇畔,轻吻住秦卿的双唇,温柔含去了其唇上的血迹。 那温热的舌尖不慌不忙地舔抚着秦卿开裂的嘴唇。 秦卿的嘴唇很凉。 阿洪的鼻尖轻抵住秦卿微凉的鼻尖,微垂着眼,小心舔润其唇。 可此刻,已感觉不到秦卿的鼻息。 秦卿的身体虽有温软的迹象,可是脸颊冰冷,唇色难看,脉搏也相当不稳。 阿洪平稳地移开了嘴唇,手指稍微地用力,将秦卿闭合的唇捏开。 让秦卿顺畅的呼吸空气。 但随后,阿洪看了秦卿片刻。 秦卿无力地闭着双眸,微启的唇间,唇舌都色泽及淡。 沉静片刻后,阿洪便重新凑近秦卿唇畔。 这次,阿洪并未再替秦卿舔伤口。 而是,微侧着头,双唇似有似无地触贴着秦卿上下唇,湿烫的舌尖探入秦卿的唇间。 秦卿的唇齿冰凉,连舌头都渐感失温。 阿洪松开了托着秦卿下巴的那只手,同时嘴唇压紧了秦卿微启之唇,稳稳地反复的、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地吻着秦卿。 以深浅交替的吻托住秦卿的头颅,一只手稳定地环绕在秦卿的后背处,一只手稍带在秦卿僵硬的腰间…… 两手都在捏揉秦卿身上的皮肤,试图让秦卿身体的血脉流通。 阿洪感觉到秦卿唇舌被温暖后,便主动松开了秦卿的唇。 以温热的脸颊贴着秦卿微凉的面孔,以此为秦卿面部取暖。 阿洪的体温与水温渐渐的温软的秦卿的身体,使得秦卿的寒气正在逐渐的消散。 秦卿稍稍地缓过气来,眉毛轻拧着,但呼吸依旧不顺畅。 那不易察觉的气息缓缓的,可比之前好了许多。 “再泡一会儿,我便将你抱回屋里去,别睡得太沉。”阿洪轻似无声地对秦卿说话,言毕还在秦卿唇角烙下浅浅一吻。 秦卿的眉头不着痕迹地舒展,似听到安慰后情绪舒展。 他的发丝披散在身后,在水中轻逸的浮游,似水墨般在水中静然晕开。 热气蒸腾的水雾中,阿洪面向平凡的容颜之上,神色平定,冷静。 那雾气凝结的水珠,顺着阿洪下巴滴落,水珠掉在水中发出叮咚的轻响声,水面泛起了浅浅涟漪。 池岸边,厚厚的被褥旁,整齐地堆放着阿洪的衣袍与家丁帽。 半盏茶后。 浮动的水面倒影出阿洪那已开始皱皮的脸,脸上的皮肤似要掉落一般发皱。 阿洪知晓人皮面具快要脱落,便单手卸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原本英俊的面容…… 感觉到秦卿体温稍加恢复,阿洪才上岸穿衣。 最后,将秦卿抱上岸,在火炉旁将其身体水迹稍加擦拭后,才用锦袍将秦卿盖裹住,并挽回了院子,直入了厢房。 阿洪将秦卿放在火炉旁,替秦卿将发丝烤干后,才将秦卿抱至床上,将裹身的锦袍扔在地上,让秦卿躺在干净的被褥上。 秦卿的体温还未接近正常,虽是身体微凉,但是呼吸总算是有了些起色。 阿洪检查了一下秦卿身上有淤青的地方,从颈间至后背都有,虽然后背的印记很淡很淡,但依旧逃不过阿洪的双眼。 阿洪将秦卿放平后,拉过柔软的兽皮毯,将秦卿的腰间盖住,然后坐在床位处,打开了秦卿的腿。 秦卿的腿侧有明显磨蹭过度的红印。 阿洪的手指顺着秦卿的腿掰分,抚至了秦卿的腿后,并稍稍地将秦卿提起,一只手托住秦卿的后腰,一只手捏着秦卿后腰下的柔韧处。 秦卿那处有明显被撕裂的痕迹,显然是行事时太过激烈所致。 阿洪的眼帘微垂地注视秦卿那残留“撕裂”印记之处,那地方伤口已愈合,可是这伤口并不是强行欢爱所致。 而是,太过投入、持久所致。 而且也没有挣扎的裂纹。 阿洪眼底的神色温和,手指轻捏秦卿后腰下方,并让秦卿的后腰稳稳地落回了柔软的床榻间。 半个时辰后。 原本放置在外屋的暖炉已被移至了内厢,内厢的温度极为舒适,被褥中的羊皮水袋也十分暖和。 阿洪坐在床榻边,身上随意的披着外袍,静静地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卿。 秦卿的面具,与阿洪的人皮面具,都扔放在床头边的茶桌上。 阿洪将手探入被中,摸到秦卿身体微暖后,便从怀里拿出了两盒药膏。 一盒涂抹在秦卿身上有吻痕的地方…… 而另一盒,则是化水后,用嘴喂服秦卿…… 秦卿躺在阿洪温暖的怀抱中,发丝顺着脸颊垂下,双眸温和紧闭,睫毛浓密清晰。 阿洪将秦卿抱在怀里,一只手环搂在秦卿的肩头,一只手埋在秦卿腰间的被褥之下。 那沾满药膏的手指,抚慰着秦卿后腰下受伤之地。 与此同时—— 阿洪正低着头,双唇与秦卿的嘴唇交错相叠。 这不露缝隙的温柔深吻,看是平静,实则牵缠,以吻为其服送药物,亦可温暖其微凉的唇舌。 秦卿的喉头轻轻地、缓缓地蠢动。 迷迷糊糊间,秦卿意识混乱不堪,根本不知晓眼前是谁,更不知晓对方在做什么。 只觉得胸口……时而闷,时而顺。 此时,秦卿腰间的被褥略有起伏动率。 阿洪那埋在秦卿被褥下的手,沾着满手药膏,手指顺着秦卿那裂口愈合之处,温柔地浅浅探入。 轻轻地试探片刻后,手指才直入到底。 那手指的关节骨尽数的没入,手指上那柔软的药膏有些许随着探入之举,而被推挤至手背。 那温度、手感都表明秦卿正在逐渐恢复。 待秦卿的体温升至正常后,阿洪才放开秦卿。 两人嘴唇轻缓的分离时,彼此的唇间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那正在抚慰秦卿后腰下创伤之处的手,也缓缓地自被褥下滑出。 阿洪悄无声息地低下头,用鼻梁缓缓轻蹭秦卿的脸颊,嘴唇亦是似有似无地贴着其脸颊。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轻声的低语,平和的眼神,是心底的话语,隐含脉脉温情。 未免秦卿体温再度下降,阿洪将秦卿稍稍的抱紧了一些。 现下也只好用如此方法,用身体为秦卿取暖。 所以,阿洪如此抱着秦卿整整一夜,由始至终都未合眼。 隔日,外面暴雪连天,携着狂风吹得纱帐撩摆。 两个丫鬟送来了补品与饭菜时,那重新戴好人皮面具的阿洪,向两位哑巴丫鬟交代了一些情况—— “有劳两位meimei端送补品过来,秦爷病了所以我这几日会留下伺候,此事老爷已知晓,所以两位meimei不必再去禀报,老爷已交代过我处理此事。” 阿洪一边慢条斯理地向两位丫鬟交代,一边平静地叮嘱两位丫鬟别将秦爷患病之事外泄。 毕竟府里最近来了许多客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