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就算他那眼底里稍稍染了点儿难过,但也远没有轻松之意浓厚,简直.....简直莫名其妙奇怪诡异,并且让人愤怒! 洛议之一瞬间居然产生了秦志成是期待才五岁的小清文死的幻觉。 而这一幻觉升上来后,洛议之怎么也压不下去了,他现在真的想问问秦志成这个渣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洛议之烦躁地在走廊走了几圈,最后手指一弹,一缕灵气飞快划过空气,卷成灵气弹珠,砸在了秦志成的后脑勺上,把他砸得顿时疼出了声。 “怎么了,怎么了?”夏棉本来在病房里,听到秦志成的声音连忙跑了出来。 洛议之冷笑着撇了撇唇角,脚步一点飞窜下楼,他决定炼制一炉真言药汤,到时喂给秦志成喝,岂不是什么都清楚了?! 出了住院楼后,洛议之就在楼与楼的阴影角落解开了隐身符,结果在他从医院后们离开时,突然撞上了一个熟悉的人。 “小议之,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席秉谦手里抱着一束鲜花,含笑的桃花眼温柔流动,“谁生病了?” “席秉谦?”洛议之脚步一刹,反问他说:“你来是看谁的?” “一个朋友,以前合作过,现在得知他家人住院了,我可不得来看看么?”席秉谦专注地看着洛议之,片刻后温声说:“我这边太忙,至少半个月没能去找你了,你怎么也不找我,你就一点也不想我这个朋友么,我可太伤心了。” “我也忙啊!你不知道我最近忙得饭都没空吃了。”以前洛议之没开窍,不觉得席秉谦说话有什么不对,现在却莫名觉得有点尴尬,这话有些暧昧了吧,还是他想多了??? 洛议之可是个专一的人,绝不会让自己老婆在家里因为他的桃花而烦恼的那种,所以他坚决切断了和席秉谦的对话,摆摆手就跑开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席秉谦还想说些什么,却看着眼前的少年穿过街道,迎着阳光大步跑远,身上被灿艳的金光勾上了一层朦胧的柔软金边,看着活力非常,惹人心动。 席秉谦视线追着洛议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才转过身,推了推金丝眼镜框,转身朝住院楼走去。 秦志成烦躁不堪任由夏棉帮他揉着后脑勺,在病房里坐着,突然听见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抬头一看,席秉谦正站在病房门口。 “行了,不用揉了。”秦志成摆摆手,让夏棉去开门,“席五少来了,小棉你去开门。” 夏棉连忙停了动作,走去把门打开,微红着眼睛看着席秉谦手里的花束和果篮:“席五少,多谢你来看小文。” “嫂子太客气了,小文生病,我自然要来看看的。” 席秉谦走进病房,亲切地和小清文说了些话,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看着秦志成说:“秦大哥,我有件事儿要和你说一下。” 秦志成不动声色地掏出根烟,只说:“咱们哥俩好久没聊了,去外面说说吧。” 夏棉在旁边想插话,没插成,看着两个男人走了出去,神色掩了掩转过身,拿起早已晾凉的白开水,把小清文扶起,“乖,该喝水了。” 空无一人的走廊外,席秉谦面上带着微笑,和秦志成说了些安抚之类的话,然后道:“秦大哥可见过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来过这儿?” “什么?”秦志成不明白席秉谦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席秉谦微微一笑,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就是这个少年,你见过么?” “没有。”秦志成只扫了一眼就道:“怎么,这个人是谁?” “我一个朋友。”席秉谦把手机收起,依然笑着说:“那秦大哥刚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么,比如什么有些奇怪的事儿?” “什么奇怪的事儿?”秦志成眯了眯眼,沉默片刻后却只说:“席五少说的奇怪是什么奇怪?老哥我不是特别清楚,你再说明一下。” 第55章 “秦大哥你就别说笑了, 我说的是什么你还不清楚么?”席秉谦微微敛了笑意, 但语气不变, “现在咱们兄弟还这么见外吗?” 秦志成看着席秉谦,片刻后一笑说:“刚才我是真没想明白席五少你的意思,现在一想啊, 我是刚懂。” 席秉谦不反驳也不揭短,只笑道:“那秦大哥发现了什么不对的么?” 秦志成皱了皱眉, 顿了几秒说:“也能算有那么一件吧, 刚刚我站在这儿, 后脑勺突然好像被打了一下,但是明明走廊上没人......也许在走廊拐角上吧, 砸了我又跑了?” “刚刚有人砸秦大哥?”席秉谦面上惊讶,“秦大哥没去逮他么,这可过分了点。” “跑楼下去了,跑得快我没看见。”秦志成掩下了他根本没听到脚步声的事儿, 心底隐隐升起的警惕愈发浓重,只说:“脚步又快又轻,也许是哪个熊孩子干的吧,席五弟你刚刚让我看那个少年的照片, 接着又问出这样的问题, 该不会是觉得是他拿东西砸的我吧?” “那当然不是了,只是我见他从住院部这边出来, 以为大哥会见过他,毕竟......我早就想让大哥见见他了。”席秉谦垂眸一笑, 面色愈发温柔,顿了顿说:“我正追求着人家呢,只是人家不答应我,大哥你说没见过他,我也就歇了给大哥介绍的心思了。” “没想到席五少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哈哈大哥我懂了,没事,现在追不上不代表以后追不上,过不了多久你肯定能抱得美人归。”秦志成拍了拍席秉谦的肩膀,又问:“那刚刚席五少问我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儿,是因为什么,因为张道长提点了什么?” “的确。”席秉谦这次没有迟疑,利落地道:“张道长说京城这边来了新道长,让我们行事注意些。” “京城这边来了新道长?哪儿的?”秦志成一惊,脸上现出的惊慌远比不上心底的危机浓重,他刚刚根本没听见什么脚步声,莫不是遇到了那个新潜进京城来的道长?!!! “那个新道长道行怎么样?”秦志成强压着心底的惶恐纷乱,只以一副讶然的表情看着席秉谦,“有张道长道行高么?” “那当然不可能。”席秉谦微微一弯眸,温声道:“张道长可是全华夏道行第二高的道长,比他高的只有他师父闻言道长,闻言道长现在在闭关,可没空来京城。” 秦志成:“那是谁,张道长既然这么提点了,岂不是说明那个新来的道长道行也不会低?” “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道行不低也不高吧,总之张道长只提点了这么几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真正入道的正统道士全华夏也没几个,最厉害的都集中在隐蔽在白卧山的张道长那边,其他的不足为惧,只是小心就够了。” 秦志成却是半点没放心,刚刚那个袭击他且没脚步声的人万一真是那个新来的道长,岂不是说明他被盯上了?那可有大麻烦了! 虽然像张道长那样的高深道长也不能飞天遁地,更不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有神通大能,但是一些小神通趁他不注意时施展出来,也完全够他喝一壶,谁知道那个新道长有没有些小伎俩,如果能像张道长那样摆借财运阵,或者炼些古怪药物,他不慎着了道可怎么办! 虽然他不太信有人能有人能有张道长那般的道行和神通,可是万一呢。 秦志成眼底难也掩不住的焦躁一闪而过,席秉谦敏锐地收进眼底,眉间微微波动,片刻后道:“大哥,话我带到了就放心了,你注意把张道长之前给的符咒放在身上,就算那个新道士过来了,也不能对你怎么样,话说小文的病......确诊是早期晚期了么?” “晚期。”秦志成神色愈沉。 “晚期......”席秉谦神色微怔,语调低了下来,叹气安慰秦志成说:“晚期也不一定完全没办法,兴许张道长能救小文呢,秦大哥别太难过了。” “张道长?”秦志成一愣,左右看了看见的确没人,连忙压下声音说:“张道长炼出新丹药了?!能治病救人?!!” 他记得张道长明明只擅长画符和几种古怪丹药。 席秉谦:“听说张道长意外得到了顿悟,现在正在试验中,用不了半个月就能有所结果,秦大哥别着急......” ...... 另一边,洛议之已经回到了山海庄园,他一路飞奔进别墅,窜进炼药室就再也没出来。 直到一个小时后,灰头土脸的洛议之捧着一支试管小心翼翼地出来了,试管里液体浓稠滑润,金闪粼粼,仿若流动的碎金。 “啊——呸。”洛议之嗓子被熏得干疼,这真言药汤就是这点不好,炼制过程又难又久,还会挥发好多灰烟,让人受罪。 不过现在事不宜迟,他没空烦恼这个,必须尽快去把秦志成的底细摸清楚,不然小清文就算被他救下来了,也迟早会再被害死。 洛议之往身上拍了个隐身符,脚步一点飞速消失在了原地。 一个小时后,洛议之追着他缠在秦志成神色的灵气,出现在了一幢豪华的别墅庄园前,恢宏的黑色铁栅栏门闪着细碎的微光,至少高三米,上面还插着锋利的铁尖刺。 洛议之站在铁门下,神色沉敛慎重,心底里满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未有过的谨慎。 这铁门上居然被施了阵法和符咒,虽然只是些不入流的小符咒,可里面含着的灵力只比他弱一点,这个世界也有修真者?!! 而且还对这个可疑的秦志成重重保护,这些不入流的修真者该不会和他站在一边吧...... 洛议之不愿因此就对那些修真者加以不好的猜测,毕竟这灵气稀薄的世界修真艰难非常,修真者肯定不易,画在这铁门上的符咒与阵法也像个残疾,但既然那些修真者可能是重力或者站在秦志成那边的,他就要加以最高的警惕。 洛议之翻手一挥,一个法诀就金光一闪,罩住了铁门。 随即他脚步轻点,跃上铁门一翻而过,落地的时候又在双脚打上了两个法诀。 这秦志成居然这么谨慎,在门里的地面也布置了阵法和符咒,果然可疑! 洛议之眼眸微眯,一闪身进了别墅,找到了刚刚放下电话的秦志成。 这时候的秦志成和之前他见到的明显不同,神色焦躁又带着怒色,一层比铁门上还强烈的灵气波动缠绕在他身上,抗拒洛议之的接近,明显是在身上发动了比铁门上符咒更高级的符咒。 哟呵,虽然还是个残疾符,但能让普通凡人随意发动,这个符咒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洛议之眯着眼夸了夸,然后神色一冷,一挥手废了秦志成身上的符咒灵威。 秦志成只觉得身上突然一凉,一股非常不详的预感和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把他淹没,顿时脸色一白,下意识扭头就跑。 “哎,别走啊。”洛议之脚步一挪,笑嘻嘻地迈步到秦志成面前,抬手把他定住,“跑什么呀。” “谁,谁!!!”秦志成脸色瞬间白成纸色,眼底慌乱却隐隐透着一丝极怒和阴冷,慌忙四顾,“是哪位道长,为什么要鬼鬼祟祟来我家?!” 道长? 什么狗屁道长,他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道士。 洛议之顿时就懂了,那些所谓的修真者画出的符咒为什么缺胳膊少腿了,原来不是正统的修炼者,他话也不说,手指一动掀飞玻璃管盖,将两滴真言药汤弹进了秦志成口中。 他这回炼制可没收敛,是正儿八经的上品药汤,差一点就能到极品。 秦志成感到口中突然飞进了两滴液体,瞬间脸色又白又青,扣着喉咙就开始剧烈咳嗽,想把液体呕出来,“你给我吃了什,呕......呕——!!!” 秦志成手指深深伸进喉咙,半跪在地上狼狈干呕,唾沫清痰流了一下巴,脖子胀得粗红,洛议之被恶心得差点也要吐了,连忙往后一跳,离开了秦志成至少五米。 然后他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以免被人怀疑他是严刑逼供,又掐了一个清洁决到秦志成身上。 “我问你,为什么你盼着你儿子死?!” “我......我......”秦志成半跪在地上,额角青筋还没消下脖子通红,一个“没”字抵在牙间,却怎么也出不了口,嘴巴像抽风一样痉挛抽动,眼底惶恐又震惊,似是在看怪物一样瞪着前面的空气。 洛议之不耐地重启摄像,然后又问了一句:“秦志成,你为什么盼着你儿子秦清文死,他得白血病了你为什么反而高兴!” “我......我......他死了才好。”真言药汤的威力终于爆发,秦志成再也无法挣扎,只是他眼眶通红,不知是不是涌出了一丝愧疚,“他活着一天,我就不安稳一天。但是我也是没办法,没办法!” “所以......的确是你干的了?!”洛议之神色微变,急声道:“就算秦清文不得白血病,你是不是也要害死他?!!” “不,不是,怎么可能是我干的,顶多是我没有阻止!”秦志成一边说,一边掐着自己的脖子,像个要自残的神经病,可真话却堵不住地往外涌,“是夏棉干的,是她干的!” “夏棉干的?!!”洛议之一惊,怒火噌地蹿高,他本来只是随意猜测,可没真以为那个小团子的白血病是被刻意害得的! “她干什么了?!!!” “她?她搜查了很多白血病致病原因,又偷偷联系了一些黑心板材商和装修队,把材料都换成了极容易得白血病病的劣质材料罢了,小文的儿童娱乐房和卧室都是她找人给装修的,表面上现在闻闻不出来什么,但其实甲醛极度超标,别说在里面住两三年了,住一年就够得白血病。” 洛议之其实不完全懂甲醛是什么东西,但不代表他不懂秦志成的意思,胃里恶心得胃酸翻涌,手臂青筋根根显出,他抬脚踹向茶几,“轰——”地一声,大理石茶几四分五裂,一块尖锐的碎石飞射到秦志成脸上,划出了一道翻卷的血痕。 秦志成疼得哀嚎一声,心底更加恐惧,刚刚他还想着怎么赶紧逃脱,现在却被恐惧慑住心神,牙齿几乎要忍不住发抖。 “你知道还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当初娶她就是看上了她够恶毒,要不是看到她在背后使手段害她好朋友好闺蜜,就是那个女明星刘雅芬,让她缠上了丑闻还毁了容,而且自己还是光鲜亮丽的玉女形象,我怎么可能娶她,我娶她之前就知道,知......” “知道娶了她后她绝容不下小清文,会害死他?!!!”洛议之暴怒。 “是,我知道,毕竟我又不忍心害死我儿子,好歹这不是经我的手,我没有害他,只是......啊——!” 洛议之收回踢出的脚,牙齿因愤怒咯咯作响,“我呸,你这个虚伪又无耻的人渣!你以为你借别的女人的手害死你儿子,你就干净了清白了?!!”洛议之冷笑,“你怕不是也收集好了夏棉企图害死你儿子的证据吧,就等适当的时候爆出来,顺便也解决掉夏棉?!” “说,证据在哪儿?!!” 秦志成想挣扎,却压根挣扎不了,指着楼上说,“在三楼最里面那间,有夏棉刻意搜白血病治病原因和途径的证据,和她专门联系装修板材商和装修队的证据,除了这些,还有她带小文出去,故意把他留在马路中央的证据,以及后来又指使司机孙流成故意把他留在马路中央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