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讨好鬼帝
“我带你走。”他神色冷峻,语气刻意放缓,而且没有自称‘本尊’。 阴迟寒将清澄抱在怀里,一跃而起,飞在半空中。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才飞出村落。阴迟寒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确认无人迹,才将清澄放在松软的草地上。 抬起衣袖,顺着袖沿给清澄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在旁边点了火堆。 将清澄紧紧抱在怀里,火光映照下他唇色惨白,眉宇间似有痛苦之色,蹙眉之际泛起沉沉涟漪。薄唇紧紧抿着,极力克制着自己体内的寒气。 过了好一会,清澄才悠转醒来,刚一睁眼,就看到阴迟寒冷峻的脸庞,眼眸里透着惊喜,掩饰不住。 “能醒来最好。”他一贯淡漠的语气多了七分庆幸,三分嗔怒。 清澄嘴唇干燥,下意识地舔双唇,还有一丝血腥味,“你怎么突然出现了?”清澄现在还有些恍惚,看着阴迟寒冷峻硬朗的面庞,若有所思。 “你说呢?”阴迟寒低头,冰冷的眸子盯着清澄。 可现在他们的姿势还很暧昧,清澄就躺在阴迟寒的怀里,波光流转,略显迷糊地看着他。而阴迟寒只微微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的触碰,岂是一眼就能言喻的呢? “你不是说永远别再见了吗?”清澄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这样显得她很在乎他说过的话。 阴迟寒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若本尊不出现,我们可要常见了。” 清澄的意识恢复了,仔细听阴迟寒的语气好似在讽刺她。探究他话里意思,他就那么不想见到她吗?可现在他不也来了吗?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 挣扎着要从阴迟寒怀里站起来,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哪知阴迟寒动都没动,完全当没看见。清澄心里莫名有些窝火了。坐在火堆上,才感觉体温逐渐回暖。 “请问鬼帝大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清澄只盯着火堆,看都不愿看阴迟寒。 阴迟寒冷笑一声,“你死了,身为同类,我们必然常见。”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这破镯子,我会被巫医盯上吗?差点害死我的罪魁祸首是你。”清澄势要拆穿他阴险算计的一面,绝不做他的棋子。显然清澄心里对上次他利用祁严的事还耿耿于怀。 阴迟寒冷眸横视,语气不善,“不可理喻。”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清澄气得跳脚,站起身子来,指着阴迟寒怒骂道。 阴迟寒看到她一跃而起的瞬间,眼眸里明显有讶异之意,没想到一向理智的她,还有这么粗暴无礼的时候。 清澄也发觉自己行为不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什么每次遇到他,自己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她的手指还直指着阴迟寒的鼻尖,尴尬无比,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将手指收拢成一个拳头。无奈地说道,“我忍着,好了吧。” 阴迟寒优雅地坐在草地上,眼眸不离清澄,顿了一会,原本冷峻的双唇犹如月夜下的皎白昙花,一圈圈绽放的花瓣,漾起涟漪,波光潋滟。若说昙花是月下美人,他便是暗夜之君。 他的笑容带着丝丝的魅惑,偏偏还充斥着男人的气息,可惜真如昙花一现。清澄愣神的功夫,他迷人的笑容已经敛下去了。 阴迟寒之所以笑,是认为清澄的演技实在太过拙劣,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好笑。 清澄正了神色,盘腿而坐,“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强塞给我的玉镯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今日你为何会出现?” “为救你。”阴迟寒直截了当,惜字如金。 清澄听着实在费劲,“烦请鬼帝大人说得明白些,我练练发问,您不累我都嫌烦。”因为阴迟寒的不配合,话题总是扯得很远,清澄要梳理很多,才能继续发问。 “与本尊无关。”阴迟寒一副冷漠的神色,完全不配合清澄。 清澄只好出杀招了,扬起手腕上的玉镯子,“这镯子我摘不下来,但却能磕碎。” 清澄直接将玉镯子磕在坚硬的石头上,一丝新的细缝产生了。这时清澄才发现玉镯子上布满了大小的裂痕,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如此。应该是巫医作法时,招来鬼魂造成的。 “不砸了吗?”阴迟寒冷冷发问,紧缩的瞳孔盯着玉镯子。 清澄刚要回答,气血上涌,嘴唇里蔓延着血腥味,她竟然受了内伤。她抬眸看向阴迟寒,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阴迟寒脸色苍白如雪,微皱眉头压抑着痛苦。 清澄惊呼道,“这血玉镯子和你我有关系?多加一条裂缝,我们的身体就会变得虚弱?” 阴迟寒轻笑道,语气带着嘲讽,“你刚才愚蠢的行为无疑于自杀。” 清澄手都不知道该拿往里放了,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是我的错,你没事吧?” 阴迟寒完全漠视清澄的关心,刺往清澄心头一把尖刀,“承认你蠢吗?” 清澄深呼了一口气,盘腿坐在阴迟寒的身边。突然樱花瓣的唇角僵硬地扯开一个笑容,“对,我承认刚才行为有些蠢。鬼帝大人,您满意了吗?” 阴迟寒冰冷的唇角乍起一丝暖意,没想到时隔三百年,他还能看到她这般吃瘪的模样。 阴迟寒轻轻点头,“心满意足。” 清澄看他那抿唇,轻蔑的模样,心里很不爽。好像她总是钻入他的圈套,还后知后觉,悔不当初。 “既然我的表现令你满意,那你是否能为我解答疑惑?说说今天的事情呢。”清澄自认能屈能伸,目的达到就好。 阴迟寒不动声色,抬起清澄的手腕,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有裂痕的玉镯子。 “巫师行医,咒符通鬼。烦请一事,必先进贡,以作交换。你就是今天的祭品。” “什么?这太恶毒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祭品具体是什么意思?”清澄的情绪低落,暗怪自己不谨慎。 阴迟寒别有深意的打量着清澄的身体,突然凑前靠近,冰冷的气息环绕在清澄的脖间。 他抿着双唇,修长的手指轻轻探入清澄的脖颈处,只稍稍一挑,就将清澄的衣衫解开了,在胸口扯开了一个不显不露的弧度。 清澄双手抱胸,一脸警惕,“你干什么?堂堂鬼帝大人的手就是用来解女子衣衫的吗?” 阴迟寒面无表情,轻轻吐露了两个字,“手巧。” 让清澄瞬间哑口无言,没法反驳。他神情严肃,眸光寒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有话直说,先别动手,可以吗?” “低头,看你胸口之上。”阴迟寒也失去了耐性,冷漠的回答道。 清澄轻轻扯下衣领,看到脖颈下方处,环绕着一股黑气,越发严重。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阴气重的女子,献给恶鬼亵玩最合适不过。手上又要过阴的镯子,是提高鬼力的法宝。”阴迟寒面色凝重,隐忍着怒气。 “那巫医搞这一套做什么?”清澄强忍下怒意,让自己冷静下来。 “鬼气可遮盖病气,让人错以为病愈,随后加速死亡。”阴迟寒眼神冷冽,似是对巫医非常痛恶。 “这不是骗人吗?好比刽子手,一刀刀的凌迟。”清澄同样愤怒,她没想到巫医就是这样治病的。 一细微地碎裂之声响起,原来清澄的血玉镯子又多了一道裂痕。 阴迟寒瞥了一眼,“镯子里有你我之血,玉镯子一毁,你死我灭。” 他的口气听起来淡漠至极,好似完全不在意那字眼有多么的恐怖。 清澄赶紧查看镯子,果然又多了一条裂缝,“所以这镯子纯色鲜红,浸润的真是血。从你一开始救我,我们的生命就绑在一起了吗?” 阴迟寒没有理会清澄的话,闭目养神,一副镇定自若,沉稳冷峻的模样。 清澄脑海里闪现第一次见阴迟寒到现在的种种过往,他救她,帮她,又利用她,欺骗她,到现在他们二人同生共死。不禁自嘲一笑,认识他,这个阴间鬼帝,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想象。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谢谢。”清澄轻轻勾唇一笑。 阴迟寒冷笑一声,“言语混乱。” “你刚才说什么?”清澄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追问道。可阴迟寒惜字如金,不会重复一遍。 清澄无奈,只好重新开个话题,“当务之急,我们要修补镯子的裂痕,鬼帝大人肯定有办法的?” 清澄刻意扯起唇角,朝着阴迟寒讨好地笑道,毕竟自己的小命握在他的手里。 “若你不再受伤,玉镯可自行恢复原样,大约三月之久。”阴迟寒咬字极为清澄,充斥着磁性的声音,光是听着便是一种享受。 “我现在身上还有阴气,怎么治好?我会不会吐虫子?”清澄莫名想到之前她进宫探望祁严时,祁严也是阴气缠身,咳血,血中带了很多虫子和污秽。 她懂医术,熟悉人体器官。蠕虫藏匿在肠胃之中,当剧烈咳嗽或是胃部受刺激,引起收缩,蠕虫会随着弯曲的肠道慢慢爬向气管,再到喉咙,伴有黏湿瘙痒,再然后随着一个喷嚏或是咳嗽,甚至是简单的张嘴吃饭,那蠕虫就会如倾巢而出的黑蚁,附着舌头之上,飞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