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喝水吗？”身边突然递过来一瓶水，沈岸笑盈盈地走过来，“天气热，小心中暑。” 夏语冰迅速调整了情绪，接过水一言不发地喝掉了大半瓶。 沈岸顺手捡起手机，笑着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摔成这样，怕是不能用了。”跟着拨了一个电话，吩咐助理去买手机。 “不用你管，你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夏语冰冷冷地说。 “那就把所有的型号全买回来给你挑。”沈岸耸耸肩，“偶像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霸道总裁泡妞的惯用手法。” 夏语冰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居然笑了，她越笑越厉害，最后眼角沁出了泪，不过她借着整理碎发的机会，很快把眼泪擦掉了。 沈岸又耸耸肩：“我有那么可笑吗？就算不是总裁，好歹我也是个副总经理嘛！” 夏语冰呼出一口气，笑着说：“我要回去拍戏了。” “嗯，晚上等你吃饭。” “不了，不想吃。”夏语冰快走向棚里走去，回头见沈岸还站在那里，于是冲他挥挥手，“你走吧，我不会去的。” 沈岸摸摸下巴，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慢悠悠地走进了《探幽录》的摄影棚。 装饰成花厅的棚里，洛迦正和顾遇对戏。 “莫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我？”洛迦下巴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遇，“我只不过懒得理你罢了，有胆子的话，你就继续查下去。” 顾遇上前一步，紧紧地盯住她，一眼不眨：“我有胆子，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 洛迦挑起眉梢，轻哼一声：“你说呢？” “cut！”莫晚声叫了停，却又犹豫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其实也还可以，但总觉得还可以更好些。” “我知道问题在哪儿。”沈岸轻笑一声，指着顾遇说，“他眼里能看出来感情，”他又指指洛迦，“她眼睛里没有。” “嗳，就是这么回事！”莫晚声一拍大腿，“洛迦，虽然这时候是顾遇对你的感情明显一些，但你其实也觉得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怎么说呢，你对他，应该有点暧昧的感觉。” 莫晚声说完，这才发现刚才插嘴的是沈岸，笑着打招呼说：“怎么是沈总呀？怎么，瞧上我这草台班子，准备给我投资？” 沈岸轻笑：“这一季怕是来不及了，莫导有新片的话不妨联系我。” “就这么说定了！”莫晚声兴冲冲地夸自己，“相信我，以我的能力，绝对给你几倍的回报！” “喂，暧昧是什么状态？”洛迦问他。 “就是你对他有点儿意思，跟他在一起时说话行动都有点不一样，但是你跟他又不是恋人的关系。”莫晚声有点词穷，挠挠头说，“你自己查字典去，有没有搞错，现在八九岁的小孩子都会谈恋爱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暧昧。” 洛迦瞪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想想宋枫对你，啊，不对，宋枫那家伙不是暧昧，那是赤/裸/裸的爱意！”莫晚声四处打量着，忽然一拍大腿，“你想想沈总对夏语冰！” 沈岸笑着摇头：“莫导，我那也不是暧昧，是明目张胆的示好。” “那，你想想夏语冰对沈总！”莫晚声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参照物。 这次沈岸没有反对，而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注意。”洛迦说，“我很少见她。” “我艹！宋枫这个雏儿，举人什么都没教你！”莫晚声嘟嘟囔囔地说，“来来来，我跟顾遇给你示范一下！” 顾遇的五官扭曲了一下，最终忍着没吭声。 “有胆子的话，你就继续查下去。”莫晚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遇。 顾遇上前一步：“我有胆子，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 莫晚声轻哼一声，微微侧过脸，唇角上扬，眼中是说不清的情绪，又像拒绝，又像邀请，下巴也微微抬起：“你说呢？” 沈岸失笑，拍手说：“莫导厉害！” 莫晚声得意洋洋：“下回我自编自导自演一个！”又向洛迦说：“有点感觉了吗？” 洛迦皱着眉摇摇头：“还是没有。” 莫晚声犹豫了一下，说：“那就多来几遍，找找感觉！” 第十四次ng后，莫晚声有点急了，大声吼了起来：“洛迦，你怎么这么不开窍？情意，我要你眼睛里带着情意你不懂吗？怎么这么蠢！” “不懂！”洛迦也火了，“我要是懂还用这么折腾！” “不懂就好好学！”莫晚声指着顾遇，“看他的眼神，看他的微表情，你自己不懂就给我照样学下来！这条必须给我过了！再来！” “不来！”洛迦一甩袖子，气冲冲往镜头外走，“谁许你吼我？大不了我不拍了！” “你给我站住！”莫晚声一把揪住她，“我不管宋枫怎么宠你的，但是你现在拍了我的片子，就得达到我的要求，你不想干，可以，现在解约走人，你的镜头我他妈全删了！你要想拍，就给我好好用心地学，拍出个样子来！” 洛迦站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胸脯一起一伏，抿着嘴唇，眼圈也慢慢红了。 莫晚声气还没消，松开抓着她的手，继续吼：“吃着这碗饭就给我好好拍戏！我知道你有灵性有天赋，但你放眼看看圈里，有几个是没灵性没天赋的？你少给我耍小性子，戏好才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什么漂亮什么人气，都他妈是瞎话，演不好戏你算什么演员？有本事你今天就把这条给我拍过了，老子立马给你道歉！” 沈岸摸摸鼻子不说话。 顾遇试图缓和气氛，刚开口说了句“都别急”，就被莫晚声打断了：“你闭嘴！” 洛迦瞪着莫晚声，神情渐渐坚定起来，淡淡地说：“好，我拍，你给我准备着，待会儿道歉。” 第34章 五分钟后, 莫晚声嬉皮笑脸地扯着洛迦的袖子说：“道歉道歉，发自内心真心诚意地道歉, 洛大美女大人有大量，就当我刚刚是放屁好了。” 洛迦甩开他, 冷冰冰地说：“我可不敢，你多厉害呀！” “哎呀美女，就不要再痛打落水狗了嘛, 我好歹也是个导演, 给点面子喽？”莫晚声一边说，一边冲顾遇挤眼，示意他上前劝和。 顾遇假装没看见，悠哉悠哉去吃葡萄。 沈岸摸摸下巴, 有意思, 宋枫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妙人儿？ 莫晚声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其实认真挑剔的话，你刚刚主要是在模仿顾遇的眼神，如果能够出自你的真心, 效果应该更好。” 洛迦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刚刚谁夸我演的好的？” “那个, 要回味一下才能发现问题嘛！”莫晚声完全不觉得羞耻。 “哼。”洛迦翻了个白眼，也走去吃葡萄，不搭理他。 顾遇笑着说：“趁着洛迦在状态，要不要把接下来几场感情戏全拍了？” “我也是这个想法，现在看来，洛迦的弱点是感情戏。”莫晚声若有所思地说, “让我想想，怎么能快点把这一块补上来。” 洛迦警觉地问：“你想干什么？” 莫晚声神秘兮兮：“暂时保密。来来来，现在拍下一条，深夜谈心！” 全班人马再次忙碌起来，沈岸在旁边又看了一会儿，见都没功夫再应酬他，便信步走出来，向夏语冰那边去。 夏语冰刚好在休息，抬头又见到他，脸上也有一些得意，却还是冷淡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改主意。”沈岸笑着说，“现在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夏语冰嫣然一笑，说：“如果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吃盒饭的话。” “没问题。”沈岸笑着说，“我请会儿假，待会儿过来找你。” 到了盒饭时间，桌上已经被沈岸堆满了小吃、点心和各色水果，夏语冰矜持地笑着，指挥陈颖把东西分给组里的人，一片喧闹声中，沈岸突然说：“我看了洛迦拍戏，你要当心。” 夏语冰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地抬眉看她。 “她能威胁你的，可不只是在感情方面。” 夏语冰冷笑：“感情的事也就罢了，要是在专业上我还要被她压着打，我也就白活了！” “她很有灵气，如果能把现在的弱点克服的话，前途不可限量。”沈岸慢悠悠地说，“语冰，宋枫现在全力推他的小情人，你已经不是他的事业重心了，要不要考虑到星光来？” 夏语冰慢慢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冷笑一声：“原来如此！我说沈总怎么有功夫给我献殷勤，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别误会，”沈岸笑笑，“我对你如何是私事，刚刚的建议是公事，我并没有把两件事混为一谈的打算，就算你不加盟星光，我还是会追求你。” 夏语冰怔了一下，这么说，他确实是在追求她？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阵子后，她淡淡地说：“你放心，演戏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被她比下去的。” “无论如何，只要有我在，星光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沈岸调侃地一笑，“怎么样，这句话像不像偶像剧台词？” 夏语冰笑了笑，也没有心情再吃，索性走去补妆，一边跟陈宇说：“陈导，我可以了。” 脂粉一点点涂抹好，她在镜中挑剔地打量着自己，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用什么手段，绝不能让她压过自己！ 第二天一早，莫晚声拿着几页纸分发给大家，兴冲冲地说：“今天的剧本，我熬夜写的，绝对够劲！” 顾遇匆匆一看，打了个响指：“这就开始肢体接触了？进度神速啊！” “今天这个是小case，只是为了让你俩先培养培养感情。”莫晚声笑的格外不怀好意，“明天有吻戏，你做好准备。” 洛迦愣了，本能地问：“原来剧本是这么写的吗？” “当然不是！”莫晚声自信满满地说，“我构思了一个通宵才改好的，现在这版绝对张力十足，比原来的好！按照人物性格，你俩之间应该有一个激烈的感情冲突的，原来的剧本太保守了，我敢保证，改过之后更出彩！” “而且，”莫晚声笑的更加得意了，“这是你俩的银幕初吻吧？多好的噱头，我就不信带不起来收视！” 顾遇嘟囔了一句：“这个宣传点未免太三俗了吧。” “人不三俗枉少年嘛！”莫晚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得问问宋枫。”洛迦皱眉，“当初没说有吻戏啊。” “别别，我的小姑奶奶，就一个镜头，”莫晚声心虚地拦住她，“这么点小事，不用问他。”废话，要是让宋枫那个醋坛子知道了，能拍得成才见鬼了！ 试好走位之后，顾遇和洛迦面对面站着，顾遇目光灼热，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关切：“左相利用你，左相夫人也利用你，而你明知道自己的处境，为什么还听之任之？” “我做什么，似乎不需要跟你交代吧？”洛迦淡淡地说，“走开，别挡着我的路。” “不行，裕王是出了名的好色贪花，我不能让你去！”顾遇挡在她面前，坚定地说。 洛迦瞥了他一眼，冷笑：“你是想让我叫侍卫吗？” “就算侍卫来了我也不会让你去！”顾遇把心一横，突然拽住她搂进了怀里，“试着相信我，行吗？我已经有头绪了，那些人跑不掉的，你再给我点时间！” 洛迦一把推开了他，冷冷地说：“放肆！” “cut！”莫晚声满意地喊停，“很好，开始有火花了，突出感情线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接下里的拍摄顺利的不可思议，还不到六点，已经把计划内的场景全部拍完，莫晚声兴奋地说：“接下来几天集中精力把前五集缺失的镜头补齐，松果台想通过这部剧试水边拍边播的模式，咱们这个头炮一定要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