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傅母将早膳往她面前推了推,忍不住笑道: “都有福气都有福气,快趁热吃,顺便再想想午膳想喝什么汤? 乌鸡汤?冬笋小排汤?” 杨蓁想了想回道: “冬笋小排便好。” 傅母连忙唤了婢女去小厨房吩咐下去,转身才夸道: “小七跟娘口味一样嘛。这厨子是南岛人,做汤乃是一绝……” 一边听着傅母说话,杨蓁一边吃着碗里的早膳,不由地陷进她的话里,听着她讲述那些大江南北的故事。 不知为何,傅母总给她一种曾经相识的感觉,使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 眼见着碗底的粥渐少,傅母口中还一边讲着故事,一边一挥手让丫鬟又上了一碗粥。 杨蓁本就饿得不行,见状眼睛都亮了。 傅母笑眯眯地揉着她的头发: “哎,娘年轻的时候便想着生个丫头,丫头,丫头,可结果呢? 还是生了个臭小子。” 杨蓁好奇地问: “您怎么不给傅虔添个meimei?” 傅母脸上有些沮丧: “娘也想呀,可是身子太弱了,大夫看了都劝我不要毁了自个儿的身子。” 杨蓁放下手里的汤匙,全作安慰地将软乎乎的手放到她手里。 傅母顺势握紧,笑着说: “眼下有了你,还不就当个闺女养么?” 她一挥手,让人拿上来一只小木盒递给杨蓁。 杨蓁知道这是见面礼,便也没推辞,接了过来。 只见那小木盒朴实无华,打开盒盖竟放着一对白玉镯子。 那玉镯有两处用纹金镶了一圈,让那原本古朴的外表添了一份金贵。 傅母慢慢说道: “这对镯子是古玉所造,日后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杨蓁心下觉得奇怪,刚想问个究竟的时候,傅虔和傅老太爷过来了。 傅母给她偷摸使了个眼色,便让她收好了镯子。 杨蓁赶忙站起来迎接他们父子俩,恭敬地福了福身。 傅老太爷依旧回了礼,却不落座: “新婚燕尔的,我们两个老的就不添乱了,你们今日就歇一歇,明日还有的忙。” 见傅母也站起身准备走,杨蓁连忙低头道: “恭送父亲母亲。” 傅虔也象征性地躬身行礼,但是却始终未出一言。 待老人家走远了,杨蓁这才松了口气,也不顾旁人在场,倒在傅虔怀里不肯动弹。 晴初和秋雨见状,连忙合了门出去,只留他们两人在厢房里。 傅虔抱着她,低头问: “饭都吃好了吗?” 杨蓁摇了摇头,然后喜滋滋地拿着小木盒给他看: “娘送我的呢。” 傅虔轻笑一声,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端起粥来一勺一勺地喂。 杨蓁也不客气,手勾着他的脖子,任由着他喂,偶尔还指挥着—— “要吃那个菜,还要一口点心……” 傅虔全依着她,一口一口地喂饱了小家伙。 吃饱了之后她更不愿意动弹,柔软无骨地躺在他怀里。 夏季暑热,没过一会儿她身上就汗津津的,于是便吵着要回房睡觉。 她两条腿一伸,刚准备从傅虔身上跳下去,却感觉环着自己的手一用力,整个人都让抬了起来。 她刚刚吃多了的睡意瞬时全无,反倒是紧张地抱着傅虔的脖颈,小声说: “院子里方才有许多人,就这么出去么?” 傅虔却没有停下脚步,反倒是径直走出了厢房,一路往后院走去。 杨蓁揪着他的衣襟,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在他怀里装睡,唯恐被人笑话。 他一路挑了要绕远一些的路径走,一方面捡着阴凉地,一方面则是要让府上的家人奴仆们都知道她的存在。 一边走傅虔一边一头在她耳边说: “府里的事还是管家在管着,我看他刚正不阿,倒是个好手。 你若是想偷懒,就只管掌着财政大权,他要多少你给他便是,无需cao心府中。” 杨蓁自然是想偷懒的。 更别说这一路走来,府中园林楼阁修缮得甚好,下人们也井井有条,实在没有她出手的必要。 不过,只一条她还记得。 “你说上午那写丫头是老管家挑的?” 傅虔听出她话里的一股酸味,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若是不喜欢,我一会儿便叫他来,都送到外宅去打扫屋子。 再不济,剩下的都让母亲带回苍北。” 杨蓁好奇地问道: “母亲不在京华久留么?” 傅虔摇了摇头: “他们不习惯京华的日子,再说苍北还有一大摊子事情。 不过若是有了大事,他们还会回来的。” 她好奇地问道: “什么大事?” 杨蓁看了他一眼,只见夏日明媚的阳光洒在少年侧脸上,很是好看。 他虽表情平淡如常,可眼角眉梢带着难以掩去的笑意: “等我们有了孩子之后。” 她听了这句话之后,像一朵娇花一般笑开,将小脸蛋深深埋在他胸襟之中。 傅虔轻笑道: “我母亲瞧见我堂弟比我还小两岁,家中已有一子一女,每日都羡慕的不行。 所以我们是不是也要加把劲,满足她老人家的愿望?” 杨蓁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忽地想起前世里她也曾经拥有过一个小小的孩子。 每日里她都能感觉到小腹里那个小小的生命不断地在生根发芽,可是到头来却还没来得及出生,就被陆子胥娶的新妇下了堕胎药。 想到这儿,她便有些难过。 若是这辈子她还有机会能有一个孩子,她一定会用尽生命去保护他。 想到这儿,她眼睛突然亮晶晶地抬起来,瞧着傅虔傻笑。 傅虔被她看得一哆嗦: “小家伙笑得这么开心,是怎么了?” 杨蓁搂紧他的脖颈: “傅虔,我们要一个小孩子吧。” 傅虔怔了片刻,随即耳根有些微红,几乎不敢对她对视。 古往今来,哪有她这么大着胆子撩人的? 于是他回复地也有些语无伦次: “...还是,过一两年再说吧。” 杨蓁顿时像个xiele气的皮球一般软在他怀里,嘟囔着: “是你先说的。” “……” 好不容易到了内院,新换上来的老嬷嬷连忙将门打开,送了他们进屋。 杨蓁注意到这些老嬷嬷比年轻的丫鬟们不知强了多少。懂得察言观色不说,还对主子的一切行为视若无睹。 他们进屋以后,几个老嬷嬷进来不声不响地将盥洗盆和毛巾放下,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傅虔到了内室便将她放了下去,小丫头也自觉地拧了一把冰毛巾给他擦汗。 他坐在软塌上,任由她忙前忙后地擦汗,解衣裳,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