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拎起那只兔耳朵在线阅读 - 第44节

第44节

    桑攸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晚上,她给迟昼发了短信,“今晚回老家住了,这几天可能都不会回去。”

    迟昼很快回了信息,“?”

    很迟昼式的疑问,

    桑攸不想告诉他杜茹的事情。

    毕竟,桑攸知道他从小对原雅极其厌恶,尤其厌恶别人在他面前把原雅和他联系起来,迟城也不太管他,小时候,迟昼反而对杜茹和桑正平要亲密得多。

    她心疼他,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她想着在家住几天,可以慢慢说服杜茹,等桑正平回家了,他是一直喜欢迟昼的,家里三个人两个支持的话,杜茹也是孤掌难鸣,迟早会被说服。

    再者迟昼也根本不是她说的那种人,杜茹只是对他缺乏了解。

    于是桑攸想了很久,回道,“爸妈想我了,回家先陪他们几天。”

    迟昼回了个知道了,没再回复。

    第二天桑攸继续回公司实习,她的毕业论文忽然出了点问题,导师希望将她这篇毕业论文推上去评选优秀论文,所以让桑攸临时再打磨一下,增加一些内容。

    导师年逾半百,在行业内小有名气,对学术要求很严格,桑攸忙上忙下,只能向公司请假,成天缩在图书馆忙毕业论文,写得头昏脑涨,每天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一晃好几天过去,等她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才发现手机里,自己和迟昼上一次的通话记录居然已经是一周之前。

    迟昼也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

    桑攸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淡淡的不安。

    她想过去看看他,正好叶沈彤说这几天要来湛州玩,带着她的男朋友沈知。

    叶沈彤和沈知也是在高中开始谈的恋爱,不过感情一直很好,叶沈彤去年毕业,今年已经开始和沈知筹备婚礼,她听桑攸说和迟昼重新在一起了,当即在电话里把迟昼骂了一顿,

    尽管桑攸解释过很多次了迟昼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但是站在叶沈彤的角度,当年他跑出国,一待就是四年不回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但是她知道桑攸有多喜欢他,如今听说他们又在一起了,到底还是替桑攸高兴。

    正好他们公司放年假,叶沈彤就嚷着要和沈知一起过来湛州,来看看桑攸。

    “妈,我夏□□服都丢在那边房子里了,今天晚上想过去一趟。”她从学校回家,杜茹正在厨房里忙进忙出,闻言瞪了她一眼。

    “收拾什么,不如出去买几件新衣服,妈给你出钱。”

    厨房里堆满了食材,杜茹捏着砂锅的盖子,舀出一勺热腾腾的鸡汤,让桑攸试了试味道。

    鸡汤里糅了香菇和姜片的味道,非常顺滑香浓,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烹调。

    桑攸看到厨房里大包小包,搁满了各种rou蔬,家里常备的几口锅都被拿了出来,厨房里溢满了香味。

    “妈,你是不是做的有点太多了?”桑攸给她打着下手,看着菜越来越多,忍不住问杜茹,“就我们俩,肯定吃不完。”

    杜茹支使桑攸帮她端菜去客厅,“谁说就我们俩了。”

    “有客人么?”桑攸以为是杜茹在家里招待同事,笑眯眯问。

    “估计快到了,你去开门。”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杜茹手下不得空,叫桑攸过去开。

    桑攸脱下围裙,往门口走去。

    敲门声不疾不徐,听到门内脚步声后马上就停了,静静在门外等候。

    桑攸一开门,看到门外的站姿笔挺的年轻男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谢舟行?”

    谢舟行原本含着笑,很愉快的模样,见她这么惊讶,笑容也逐渐敛去,露出了几分疑惑,“阿姨说是你今晚请我过来吃饭……”

    “小谢到了?快进来。”杜茹在厨房内忙活着,听见门外响动,忙迎了出来。

    “妈,你……”桑攸心里已经大概清明了,哭笑不得,甚至有几分气恼,可是当着谢舟行的面,她也把说到一半的话吞了下去。

    她性格温柔,实在是不想当面给他难堪。

    一顿饭吃得食之无味,桑攸很少说话,基本上都是杜茹在说,话题却都落在了她身上,杜茹把她小时候做过的囧事都抖了出来。

    “从小她爸爸就宠她,把攸攸都宠坏了,胆子小又任性,我们就希望以后帮她找个体贴的男朋友,帮我们照顾她。”杜茹说。

    谢舟行含笑听着,看了她一眼,“我觉得攸攸性格一直很好。”

    桑攸极其尴尬,只能闷头吃饭,希望这顿难熬的晚餐赶紧过去。

    吃完饭后,桑攸想去洗碗,被杜茹拦下,“你们年轻人,没事多出去走走,散散步,或者去看个电影。”

    桑攸很无奈,“妈,我有男朋友的。”

    她真的没料到杜茹会给她来这一出,和谢舟行单独出去散步看电影?就算迟昼不介意,她自己都介意。

    俩人并肩下了楼,桑攸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谢舟行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情,再这样被杜茹折腾下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解决不了的误会来。

    “谢舟行,今天……”天色已近黑了,俩人站在桑攸家楼下,她迟疑着,组织措辞,想着和他解释清楚。

    一对年轻男女,都俊秀出色,芝兰玉树一般,站在一起很是登对,晚饭后,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许多路过的邻居都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明显带着好奇和探寻。

    “去坐着说着,这里不方便说话。”谢舟行也注意到了。

    桑攸家不远处就有家咖啡馆。

    桑攸原本想着长话短说,可是谢舟行这样态度温柔,平和又自然,仿佛这个建议再自然而然不过,她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走了进去,在咖啡馆落座。

    她道,“对不起,今晚是我妈自作主张,给你添麻烦了。”

    这事情怎么看,都只是杜茹一厢情愿,非要把谢舟行和她拉成一对儿。

    “没有,我不觉得麻烦。”谢舟行面色挂着浅浅的笑,温和但不失礼的打断了她的话。

    桑攸很头疼,觉得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就是,我妈可能误会了……”

    “阿姨并没有误会。”谢舟行喝了口咖啡,依旧是那副清浅温和的模样。

    “攸攸,我高中时就开始喜欢你了。”他弯了弯那双温柔潋滟的桃花眼,轻轻道。

    不过那时,他没办法给自己和她未来任何保证,他只是个单亲家庭的苦读少年,要抓住高考的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没法和生来优渥,耀眼又张扬恣肆的迟昼比。

    可是现在,他的前途已经基本上都把握在了自己手里,他和桑攸在这时重逢了,说明他们还是有缘分的,他现在也有了追求她,给她幸福的资格,

    桑攸被这猝不及防的告白惊得差点糊了自己一嘴咖啡。

    她脸涨得通红,“对不起,我,我有男朋友了。”

    谢舟行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笑了笑,伸手递过纸巾,想给她擦擦唇角。

    桑攸条件发射般,想避开他的手指。

    谢舟行视线忽然越过了她,似乎怔了怔,随后却依旧笑得温柔,想给她继续拭去唇角咖啡,“攸攸,沾到嘴上去了、”

    夜晚的冷风惯了进来,风铃叮叮的响了几声。

    桑攸意识到不对,回头看了过去,瞬间凝固在了原处。

    迟昼站在门口,一双黑眸漆黑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对坐的二人。

    “迟昼……”桑攸不知所措,木木的站起身来,冲他走了过去。

    “跟我回去。”他只说了四个字。

    桑攸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她紧紧抿着唇,心里缓缓落下,慌乱又无措,一路沉默,他开车开得极快,耳边风声呼啸。

    他面上一丝笑意也无,阴沉沉的,表情很是可怕。

    “你回家就是为了是去见他?”

    “不是。” 桑攸背脊一寒,对上迟昼冰凉凉的眼神,黑眼睛阴郁又冰冷,他的手微一使力,桑攸来不及惊呼,已经被他拉了过去。

    “攸攸?”他缓缓道,唇角勾起一抹极凉的笑,用谢舟行的语气,把那二字重复了一遍,“他叫你攸攸?”

    桑攸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叫她桑桑。

    攸攸这个小名,除了父母之外,从小到大,同龄人一直都只有迟昼这样叫她,小时候的迟白还曾经为这件事情暗地里威胁过叶沈彤,叫她不准和他一样,只准她叫桑攸桑桑。

    他对桑攸的一切,都有种带着病态的占有欲。

    如今这个早被迟昼视为他专属的称呼,就这样被另一个,他最厌恶的男人当面这样叫了出来。

    桑攸心里一沉,条件发射般,缩了缩身子,她害怕这样的迟昼。

    迟昼注意到了,冷冷一笑。

    “你怕我?”他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问出了这个四年前,少年时的迟昼对她问出过得同样的问题。

    桑攸瑟缩了一下,她缓缓摇了摇头,想说话。

    迟昼缓缓俯过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语气冰凉,“桑攸,你在骗我。”

    四年前,他这样问她,桑攸回答不怕。

    少年的迟昼放下了尊严,要她不要离开自己,桑攸却那么狠心,她用行动告诉了他,她的真实想法。

    四年之后,她再怎么回答,他都不可能再相信了。

    他手臂轻轻一收,没用多少力气,桑攸已经跌回了他的怀中。

    成年男人的体重结结实实的压了下来,桑攸动弹不得,锁骨和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他眼底像是燃起了一簇冰冷的焰火,一瞬间,他甚至有种丧病的冲动,就这样,在这里,要了她,然后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把她关起来,让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人。

    “迟昼,你听我说……”桑攸眼圈通红。

    男人动作粗暴又急迫,根本没有任何要听她解释的意思,桑攸心缓缓沉了下去,她想到之前他说的话,他如今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随意的玩物而已,所以才会这样轻浮粗暴,任意轻薄。

    身体已经下意识反应,她狠狠一咬,唇舌间很快弥漫开了一股铁锈味。

    迟昼眯了眯眼,拿手指抹去唇边血迹,昏暗的灯光下,那张清隽面孔显出了几分邪气的俊美。

    “找我尝完鲜了,就又想反悔去找他?”他沉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桑攸,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浪荡?”

    桑攸气得浑身颤抖,她眼角还湿着,透出一股极深的绯红,“我就是再浪荡,我顶多也就他一个,迟昼,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说到后面,她眼圈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含糊又细软的哭声。

    “对,我是没资格。”他忽然站起了身,“我是犯了贱,才会在被你抛弃后,想了你四年,一回国又巴巴的三番五次来找你。”

    他的面色苍白,衬着眼睛越发漆黑深湛,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她看到他的背影,笔挺修长,和四年前一样,离开的毫不犹豫,一点点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