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孩子生日
余诗雅牵着冷西西有些微凉手出了卧房的门。这是这么久以来，冷西西除了爸爸以外，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她，让她倍感温暖。余诗雅牵着她慢慢的出了门。来到厅，冷西西一看，桌子上全是自己爱吃的小菜。心里顿时感动极了，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余诗雅看看孩子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虽然没了父亲，可是母亲一直把自己疼在手心儿里，所以自己也没觉得比别人缺少多少爱。可是当看到别人都是一家三口或漫步或游玩时，余诗雅的心里还是非常的难过。 眼前的这孩子，比自己还要难过一些，没有爸爸陪，也没有mama陪，怪不得孩子都郁郁寡欢的。 “西西，觉得还行吗？这些菜是阿姨告诉我怎么做的，老师第一次做饭，自认为还行，你快尝尝。”余诗雅夹了一块儿红烧排骨到冷西西的碗里，“这个大蛋糕是我跟阿姨一起做的，你尝尝，平时老师做面包还是挺一流的哦。” 冷西西瞪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余诗雅，半天才哽咽道， “老师，谢谢你。” 余诗雅知道，或许眼前的这孩子经因着自己当初所经因的事情，她不想问她的父母呢，她怕孩子会伤心。 “不用气的，西西啊，老师希望你快乐，知道吗？如此才把做一个健康的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一定饿了吧，快吃吧。” “嗯！”在余诗雅温暖言语的感染下，冷西西似乎打开了心扉，她拿起筷子就大口口的吃着饭菜，边吃还边赞不绝口，“老师，你的手艺还真不错啊。” 余诗雅看到孩子吃得开心，心里也渐渐的亮堂了起来，“那就好，我也吃。” “要是我爸能吃到这些菜，他一定也能高兴。”忽然，冷西西就提到了自己的父亲，“只可惜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忙忙忙。” “那mama呢？不经常做给你吃吗？”余诗雅忍不住问了一句。看到冷西西脸色突变，她才发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忙叉开话题，“西西啊，你若是喜欢，老师经常来做给你吃好吗？” 冷西西这孩子其实挺懂事，她知道老师是怕她伤心，所以扯开话题，忙笑着点了点头，“太好了。” “西西，你要快乐起来，多跟同学们接触，其实同学们都挺关心你的，就是你太内向了，大家怕太热情会搔扰到你。我们初二一班的学生，个个都是热情好学的。你也一样，知道吗？”余诗雅语重心长的说，刚还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手机就响了。一看是母亲打来的，她心里顿觉不妙。虽然她平时在学生面前一本正经的，可是在母亲面前，余诗雅可还是跟个孩子一般，任性，耍脾气。“不好意思啊，西西，我去接个电话。”于是余诗雅忙跑到另一个房间里接母亲的电话去了。 “喂，妈，什么事儿啊？” 这头的王兰气个半死，“你还说什么事儿？你溜得倒是挺快啊，我找到学校你已经走了，你又跑哪儿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何东约你，你干嘛拒绝？现在人家还在家里等着呢。”一接通电话，母亲就唠叨个不停，听着余诗雅就一阵恐惧， “哎呀，我知道了，马上就回去，这儿不是在给学生家访吗？何东去我们家干嘛？都这个点儿了，你好意思让人家等着吗？赶紧让人家回去吧，我还得一会儿呢。”余诗雅知道，若是就这么一直跟她妈说下去，估计说到明天早上都挂不电话。她刚准备利索的挂了电话，那头就传来她妈严厉的声音， “嗨，你别给我挂电话啊，我告诉你啊，这么晚了，你一个未结婚的姑娘家的，快告诉我你在哪儿，妈去接你。你一个人回家妈不放心，现在外面儿多乱啊。” “哎呀，妈，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会自己注意安全的啊，长话短说，我还有事儿呢！”可是她妈似乎并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继续的叨叨着 冷西西正吃着余诗雅跟家里的阿姨做的蛋糕，冷昊天，也就是冷西西的爸爸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回来了。看到女儿正在吃蛋糕，他心里一惊，这是谁买的？他还没问出来呢。女儿就先问了起来， “爸，你怎么回来了？”冷西西瞟了眼他手上的蛋糕，“你还记得我的生日？”看到爸爸惊讶的眼神儿，冷西西没有说别的，只是淡淡的说，“爸爸，快来吃吧，这饭菜还热着呢，今晚的饭菜可香呢。”冷昊天换了鞋十分纳闷儿的走了进去，看到阿姨有些尴尬的眼神，便问， “三姐，是你为西西做的？” 三姐一脸的不好意思，“不是我，是”她边说边把眼睛朝对面的屋子里看了看，“西西的班主任做的。” 冷西西眨巴眨巴眼睛，“爸爸，老师是来做家访的，是阿姨告诉她今天我生日，所以老师就留了下来陪我过生日，我好高兴呢。” 冷昊天一听，心里酸酸的，说实在的，西西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好好的陪她过过生日。每次不是忘记了，就是迟了。他抚了抚女儿的发顶，轻声说道，“爸爸一直没有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一直记着呢，只是爸爸真的太忙了，希望你不要怨爸爸好吗？”冷西西愣了愣，微微点了点头，冷昊天环视了一圈儿，“老师呢？” “老师在里屋打电话呢。”冷昊天顺着孩子手指的地方看去，微微听到了房间里打电话的声音。然后他轻轻的走过去，站在那间房的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是那种非常青春活力，又有些干练的声音，让人听着很舒服，很真实。不似现在那些女孩子，嗲声嗲气的。他站在那里听了好久，才缓缓走过来，陪女儿一起吃饭。 “老师吃了吗？”他又轻声的问女儿。 “老师刚准备吃，就有人打电话给她了，我想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我们老师长得那么漂亮，肯定是有男朋友了，嗯，肯定。”冷西西小小的八卦了一下。冷昊天笑了笑，偿了口菜，还炒得真不错，这年头会做饭的女孩子真的很少了。刚刚他没有看到她正面，只听到了余诗雅的声音跟背影，身材高挑，披肩长发，一身白色的职业装，看起来很干练的样子。 余诗雅长长的叹了口气，天啊，我妈终于打完了。她在心里谢天谢地，我还以为真要打到明天早上了呢。她边在心里嘀咕着边走了出去， “对不起啊西西，这么晚了，我妈不放心我，就跟我多说了一会儿，做父母的都这样，cao一辈子的孩子心。”此时的余诗雅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冷西西的爸爸冷昊天，就径直边看着手机边坐到了桌前。 “呵呵，没关系的，赶紧吃吧，菜都凉了。”听到这声音，余诗雅吓了一跳，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她一抬眸，天啊，啥时候坐了个男人在餐桌前。看到余诗雅呆愣的样子，冷昊天也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了。 “余老师，这就是我爸爸，他是部队的团长，帅吧。”余诗雅觉得，似乎这个男人一回来，孩子明显变得不一样了。起码脸上的笑容多了，说话也开朗了许多。 “你是西西的班主任吧，我是她爸爸冷昊天。”冷昊天很机械的伸出了他那宽大的手掌。余诗雅轻轻嗯了一声，对冷昊天似乎并不怎么友好。她微微垂着眸，好半天才抬起眸光，直直的看着冷昊天，看得冷昊天浑身不自在。“余老师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餐桌上，气氛稍微有些紧张。冷西西看看她爸爸，又看看余诗雅。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为什么余老师看起来对她爸爸很不满。余诗雅沉默了半天，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做人家父母的，若是没有这个责任心，就不要结婚，就不要孩子，如果生了孩子，就好好的对待孩子，不论你们怎么样，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连孩子生日都不记得，你们还算是孩子的父母吗？你有没有关心过西西，有没有问过她需要什么？你以为只要满足她物质上的需要就够了吗？孩子最需要的是父母的爱，懂吗？” 余诗雅的语气很重，把西西跟阿姨都吓了一跳。就连冷昊天也惊呆了。自己在部队忙活了一天，赶回家给孩子过个生日，没想到就这么无缘无故的给狠狠批了一顿。一向爆脾气的冷昊天立马火冒三仗，在部队从来都是他训斥别人。他的严厉也是众所周知的，他的属下都怕他。直性子的他哪能受得了余诗雅如此对他大吼小叫，嘭的一下，桌子啪得直响，站了起来，横眉怒目的对着余诗雅说， “我知道你是孩子的老师，可是你知道什么你就是在这里瞎嚷嚷，我的孩子我能不爱她吗？能不关心她吗？可是关心能当饭吃吗？不是天天陪在她身边说关心她就是真正的关心她了。关心她的另一方面就是要给她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好的学习条件。我光说爱她，可是却没钱让她读书，整天饥一顿的饱一顿，你说能行吗？” 三姐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这个余老师胆子还真大，平时她跟冷昊天说话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倒是敢这么批评他。还好冷昊天没有掀翻桌子。余诗雅抿了抿嘴，却是无言以对。这次反过冷昊天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冷西西看着爸爸，从来没见过爸爸说这么多的话，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看到爸爸说这么多的话。 “一个家庭，责任心不是一个人的事，家庭从来也不是什么个体的行为，不能说我们没时间把孩子照顾周全，就说我们不关心孩子，就说我们没有责任心，孩子虽然是我们的全部，可也不是我们的全部，孩子总要学着慢慢的长大，不是吗？”冷昊天突然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有些重了，毕竟人家老师也是关心自己的孩子才这么说的。“对不起，我说话有点儿重了，我的确是有些亏欠西西的，可是日后我一定会抽时间补上的。” 西西眨了眨眼睛，看到余老师跟自己的爸爸起了争执，她谁也没有帮，只是默默的吃着饭。虽然她赞同余老师说得话，可是她也知道爸爸真的很忙。 余诗雅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冒昧，可是她依然觉得自己该说这些话，若是西西她不是这样孤僻的性格，她才懒得说这么多了。可是没曾想，这个人还真是个急性子，自己才说了几句，他就吧吧的说了那么多。即使自己说得再多，那也是为他的孩子好，他倒是好，非旦不领情，还教训起自己来了。想想余诗雅心里就一阵气恼。 “好了，今天算我多余，时间也不早了，西西，”她陡然眸光一转，看向西西，“你多吃点儿哦，老师要赶紧回家了，不然老师的mama要担心了。”说完，余诗雅拎起自己的就要走。 冷昊天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他其实很想送送余诗雅，尽尽地主之宜，毕竟人家这么忙还来陪孩子过生日，就算是为了感谢也应该送送。可是他却一直硬着那口气没有说出来。西西看自己的爸爸，巴望着他能站起来叫住老师说送送老师。可是爸爸却一直没有说。 “余老师，你等等。”西西忙站起来。“天这么晚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回家一定不安全，让我爸爸送你吧。” 余诗雅看看那一张冷严肃的甚至不会笑的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谢谢西西的好意，我看我还是自己打的士回去吧。”冷昊天看到余诗雅那种态度，知道自己也会热脸贴冷屁股就没有强硬自己的态度。余诗雅独自一人出了门，她边走边嘀咕着， “冷西西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爸爸，真是没有人情味儿。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好心好意的，就算是我不愿意，他装也应该装得执意要送我啊。哼，西西都开口了，他还木纳的站在那里不动。真是气死我了，还没见过如此木纳的男人，现在想想，我终于知道西西的mama为什么要跟他离婚了。这男的在生活中肯定也是木头一个人。”其实，余诗雅不知道，她前脚出门，冷昊天后腿就跟了出来，一直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才放心的回去。 一回到家里，老妈像就蚊子一样嗡嗡的在耳边说个不停。 “你这鬼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妈担心的心都快睡了，让你告诉个地址，妈好去接你，你也不说。吃了吗你？”王兰边埋怨还边关心女儿是否还饿着肚子。 余诗雅将包往沙发上一丢，“哎呀，妈，你还不了解你吗？什么你去接我啊，你肯定是让那个什么何东去接我，我吃了，吃了一肚子气。”余诗雅扶了扶额头，“妈，还有吃的吗？” “锅里给你热着呢。怎么，学生不听话，气着你了？小孩子嘛，耐心点儿就是了。” 余诗雅撇了撇嘴，“妈，你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对于学生，那我肯定是一百个耐心，一千个耐心，毕竟他们都还是未成年嘛。可是今天遇到个人比孩子还孩子的学生家长，气得我，真想站起来抡巴掌。” 王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啧啧，瞧你那德兴，还为人师表呢，让你学生看到你这样子，不笑死才怪，人家学生家长怎么就惹着你了？” 余诗眼雅不以为然，“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学生看到我这个样子的，有这个荣幸看到我这个样子的也只有您了妈，你是不知道这个学生家长，看起来挺威严的，可是骨子里却是十分的幼稚小孩子气，我这做家访不也是为他的孩子好吗？他倒是好坏人不分，把我一顿好批，哎，真是吃力不讨好啊，若不是看在我学生的份儿上，我理都不想理他，别说去说他了。” 王兰抿嘴一笑，自己的女儿自己还不了解？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的一小姑娘，可是骨子里却是跟个男孩子一样，脾气臭不说，还倔强，最主要的是说话直接，爱打人。估计这回可是遇着对手了，她直接估计那人比她还直接，这不，两人就扛上了。 “你啊，也是得让这样一个人治治你，要不然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人的。毕竟在人家家里当着人家孩子的面儿，要让得给别人留点儿余地。别一整天想到什么说什么，人都是有自尊的。”余诗雅最怕她妈唠叨了，比以前的政治课老师还要烦。 慢慢的哄睡了女儿冷昊天，看着女儿从小到大每一年快要生日时所照的照片，看着看着，他的眼眶就湿了。其实，他很认同今天孩子班主任说得话，他觉得这小姑娘说得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很实在，今天不应该那样的反驳别人，突在心中有些后悔，事情已经这样了，只有改天再找个机会，给人家赔个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