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念柯,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沈念柯忽然就更委屈了,她抱着电话吸了吸鼻子。 他立刻紧张道,“怎么哭了?” “没哭。” “声音都这样了还说没哭,”孙树瑾温声说,“今天有人欺负你了?” 虽然他都听小陈说了,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跟他说,说出来她心里就舒服了。 第三十三章 “你。”要说的话在嘴边滚了好几圈, 最后却只说了简单明了的一个字。 孙树瑾愣了愣,失笑,“我怎么欺负你啦?今天刚跟你说上话。” “你没接到我电话。”她话里尽是委屈, 还有丝撒娇的成分在里面。 “好好, 这确实是我的错, ”他循循善诱, “还有呢?” “林媛说我找你就是给你添乱,还挂我电话。” 她完全就是一副中学生打小报告的语气,孙树瑾又心疼又想笑,忍了忍笑, 他说, “这事我找她谈过了, 她不敢再跟今天这样惹你生气, 否则我会让她走人。我手机以后会交给程雨, 要是你打电话她接了,别觉得意外。” 小报告打完了,沈念柯肩膀塌了下来,她呼出一口气道,“瑾瑾, 我今天好累啊, 要累死了。” “吃饭了吗?” “没胃口。” “今天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不吃饭怎么行,”他语气里的温和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忙前忙后的cao心, 就跟沈珏的语气一模一样,“回家了吗?” “不回去了,这几天准备就在练舞室待着。” 沈念柯听到他那边吸了很长的一口气,他压抑着情绪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来,“沈念柯,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他连名带姓地喊她,方才你侬我侬的气氛荡然无存,沈念柯抖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就忽然生气了。 “因为一月份有几期《可爱的他》的录制安排,我只能挤出时间尽早地熟悉那些舞蹈动作,才能在录节目、参加其他活动的空当里准备演唱会的歌舞,”沈念柯轻声跟他解释,“我也想睡在我一躺上去就不想起床的大床上啊,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吗?你比我应该更懂这些不得已吧?” “对不起。”孙树瑾抹了把脸,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可以自由支配自己时间、只要写几首歌就能养活自己、隐姓埋名不问世事的词曲作者时期,忘了她现在已经跟他一样,疲惫周旋于各种排练、综艺、商演、活动,基本没有自己的时间。他一直就不想她变得跟自己一样,但又只能尊重她的梦想。 “我都明白,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累。”他的声音很沉、很郑重,又带着点小心。 沈念柯都听出来了,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现在总算理解了你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她知道他忙,但是忙这个词很抽象,她复出以后才逐渐体会到他的辛苦。她也在一点点努力,慢慢往他的位置走,这样当未来哪天他们的感情公之于众,他的粉丝能由衷祝福、觉得她配得上他们的男神。 “去吃点东西吧,”孙树瑾不想再谈这么沉重的话题,“吃完再接着练。晚上的录制九点钟结束,在那以后你随时可以打我电话找到我。” 沈念柯记得他们晚上是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的,于是问,“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大家都有职业cao守,也都明白这一行的艰辛,听到什么也不会乱说。”他看了进门换外套的池轶一眼,冲他点了点头。 池轶换完外套,手插在兜里、笑得贼兮兮地,他在门口站了会,一直也没听到孙树瑾再说什么关键内容,这才兴致缺缺地下了楼。 沈念柯跟他说了会话,肚子有点饿了,小陈也正好回来,就挂了电话。 她记歌词、旋律,记性一等一,就是记舞步困难,学了这么多年舞蹈,也没什么长进,她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勉强还原下午商琳教她的内容。 小陈依旧给她录像,一段段发给孙树瑾。 现在孙树瑾的手机在程雨手上,程雨跟着他时间比林媛久一些,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无伤大雅地,她跟小陈聊了起来。孙树瑾这边在拍摄,不允许拍照录像,否则她肯定投桃报李。 就是他给沈念柯这个备注啊……真是令人想入非非。 晚上孙树瑾跟沈念柯打完睡前晚安电话,洗完澡出来的池轶擦着头发坐到了孙树瑾的床边。卧室里的摄像头已经都被盖住,池轶就想跟他聊聊一些私人话题,比如他这几天都是跟谁讲电话呢,一打电话自带柔光,美颜相机都拍不出那个效果。 孙树瑾看了他一眼,简单直白地说了三个字,“女朋友。” 哦呦,可了不得,虽然池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求锤得锤,还是本人实锤,他还是惊了一下,毕竟节目开始录制的时候,孙树瑾还是单身。 池轶心里有数,他没问得太直白,“圈里的人吗?” 孙树瑾点头。 圈里跟他走得近的女明星就没几个,一根手指头就数得出来,池轶大概猜到是谁了,他拍了拍孙树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一旦需要公开的时候,好好保护人家,人多嘴杂,难免有几个没素质的说话伤人。” “谢谢。”他语气很真诚。他知道,所以这些日子他也在掂量。他跟沈念柯才刚刚开始,过早公开对谁都不好。 沈念柯这边挂掉电话以后,就在卧室压腿。电话一响,她收回腿去拿手机。 竟然是沈mama打来。 “妈?” “念柯,”沈mama开门见山地问,“你跟树瑾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沈念柯脸一红,刚想问她听谁说的,那边传来沈珏的声音,“不是我说的,不用问了。” “……” 沈mama:“我也是看网上说,自己猜的,就想问问你。” 沈珏那边方才已经变相承认了,沈念柯也不好给出别的答案。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沈mama很开心,“你爸爸明天回来,晚上回家一块吃个饭,他听了肯定很高兴。” “好。”沈念柯乖巧应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让她把电话给了沈珏。 “怎么了?” “哥,你最近缺什么礼物啊?” “什么都不缺,你也别动这个心思。”她事业刚刚起步,能有几个钱。 沈念柯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我是想给孙树瑾买,你们都是男人,喜欢的东西应该差不多。当然了,也会给你准备一份的。” 沈珏以一种克制了却没什么用的不平衡的语气说,“所以我是捎带的,行,我懂你意思。” 平时都是沈珏哄她,沈念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沈珏大概是见她沉默想过来了,就正经报了几个她可以买的礼物,末了又道,“你以前给陈敬都买的什么?怎么还需要问我?” “这不是怕孙树瑾也问一样的问题吗,”沈念柯半真半假地说,“到时他一听,我给陈敬买了什么就给他买什么,他不高兴怎么办?” “张口闭口都是孙树瑾,瞧你那点出息。”沈珏真是听不下去了,没聊一会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沈念柯一大早就跑出去买了礼物,一个钱夹跟一个电动剃须刀,都是实用派,也给沈珏买了类似款式的一套。孙树瑾今天回来,她本来打算跟他一块吃晚饭的,这下只能从沈家回去以后再把礼物给他。 今天商琳不知为何,整个人和颜悦色了不少,沈念柯又有了昨天的经历,倒没觉得今天加大强度是多大的累和痛苦。 练舞结束以后,沈珏开车路过,直接把她接回了家。 沈桂成见到女儿,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沈念柯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沈桂成就迎了上来,她看了他几眼、由衷说了一句,“爸爸,你在外面又是爬山又是滑雪的,怎么到头来还胖了呢?” “人到中年,不得不胖,”沈桂成仔细打量她一番,“你瘦了,不止三四斤。” 沈念柯笑了笑,“六斤。” “正好回家吃顿饭补补。” “可不能补,爸爸,下个月我要开演唱会了,吃得太胖到时候跳不动。” 沈桂成人在外面,但一直关注着家里一对儿女,沈念柯这段日子经历的事,都有人跟他汇报过了,但他还是想听女儿亲口说。 他问一句,沈念柯就答一句,最后他问,“树瑾呢,怎么没喊他一块过来吃饭?” “爸爸,您知道了呀。”沈念柯不好意思起来,“他这会应该还在飞机上,赶不回来吃这顿饭。” “你看你还害羞了,有件事我不知道你mama跟你说过没有……” “娃娃亲吗?”沈念柯恰好知道他要说什么,及时打断了他,“mama跟我说了,那时候他不是不愿意吗?后来就算了。” “是啊,那个臭小子小时候没眼光。”沈桂成哼了一声。 沈念柯忙替孙树瑾说话,“那不是还小嘛,长大了懂事了,自然就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沈珏路过,掐起她胳膊肘往外拽了拽,沈念柯正好奇他在做什么,沈珏对沈桂成说,“爸,您猜猜我这是比的什么?” “这还用猜,”沈桂成喝口茶,“胳膊肘往外拐。” 父子俩一唱一和,沈念柯不想跟他们待一块,去厨房帮忙洗菜去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半,孙树瑾七点钟就到了a市,她回去路上给他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 “你回家到十楼来吧。”他道。 咦,是要给她看看他的新家吗? 第三十四章 走入小区大门的时候, 余光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刚刚离开,她视线追过去,发现是邵骆之他们三人, 他们没看到她, 已经分别坐进了自己的车子, 她于是没过去打招呼。 来到1003门口, 沈念柯抬手正要敲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门后站着单手插兜、身着浅色线衣深色休闲裤的男人。 “过来了。”孙树瑾牵她进门。 沈念柯进门闻到一阵烟酒气,不用多猜就明白过来, 刚刚在楼下遇到的三人应该是过来祝贺他乔迁之喜。孙树瑾侧头看到她略略蹙起来的眉头, 走到窗边把两扇窗都打开了。 “贺纶他们今天过来了, 一块吃了顿饭, 你来之前他们刚走。”他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沈念柯一边打量客厅的布置, 一边说,“嗯,我在楼底下看到他们了。” 孙树瑾拇指摩挲着她手背,漫不经心问,“沈叔叔回来了?” 沈念柯就将回家吃饭的事说了, 还跟他讲她爸爸mama已经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事了。孙树瑾往她身边凑了凑, 伸手揽过她的肩膀,“那他们怎么说?” “也没说什么呀,他们一直也挺喜欢你的。”沈念柯仰头看着他,中间就隔了一天没见, 她的视线却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半寸。 被她直勾勾地盯着看,孙树瑾耳尖一红,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问道,“我的礼物呢?” 沈念柯一惊,礼物?!她买了就放在了练舞室,好像没有带到沈家去。 “……忘在练舞室了,明天拿给你。”她小声解释。 孙树瑾忽然一低头,重重地吻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撤开身子后说,“先拿这个抵了。” 他之前每次亲她都是疾风骤雨,她会被他亲到腿软,这次竟然就这么碰一下,她有些意犹未尽,或许是被屋子里的酒气熏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圈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是怕自己口中的酒味令她不喜才草草地亲她一下,欣喜于她的主动,孙树瑾眸色渐深,扣紧她的腰,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终结,沈念柯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被他抱坐到了他腿上。立刻要从他身上离开,着急之下动作太大,腿根传来一阵锥心的酸疼感。她不过一晚上没练舞,没想到立刻“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