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肖欣欣出了教学楼,手机响,接听:“喂……我不在实验楼,我在教学楼……太远了,你开车比我走路快……那要不你等我20分钟?” 挂线后,肖欣欣原地等了五分钟,一辆大红色跑车从路口急剧地拐弯驶入,再硬生生在她十米开外强行刹车,“吱”的刹车声刺耳尖锐,比跑车本身更加惹人注目。 路过的学生全看了过来,跑车车窗严闭,看不见驾驶舱里坐的是男是女。 有学生看出这是全球只有53辆的捷豹跑车,不禁拿出手机偷偷狂拍,又暗猜敢在学校内这么张狂开车的会是什么人物。后来见肖欣欣波澜不惊坐上副驾位,学生们恍然大悟。 捷豹跑车极速踩油,闪电般在数秒时间内消失在拐弯处。 车内,肖欣欣脸色青白,绷着两腮,紧紧扶着扶手不敢挪动。 “你开慢点!”她已经第三次劝告了。 然而无果,开车的男人右手单握方向盘,左手肘搭住车窗边什么都不干,脚下则没谱地踩油,把校园限速30的道路当成赛车跑道,在学生与自行车电动车之间,左穿右插,所向披靡。 驶到一段林荫大道,路宽比较窄,而且路正中有一辆米黄色的小绵羊在慢驶。 捷跑眨眼就追上人家的屁股,拼命响安,叫嚣对方赶紧死开让路。 可小绵羊聋的似,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是那样慢悠悠地在道路正中行驶,挡着前路。 捷跑怒了,脚下一踏一收,跑车一加速再减速,恰恰顶了下小绵羊的屁股,再堪堪刹住。 小绵羊被捷跑偷袭后,吃不住冲力,“啊”一声,侧倒了。 …… 张活柔与马飞离开课室后一起去取车,路上马飞特别多话,谈这谈那的几乎没歇过,张活柔感兴趣就回上几句,不感兴趣就笑笑听他说。 到了车棚,张活柔把小绵羊取好了,马飞那边大叫:“哎呀,我的自行车轮漏气了!” 张活柔骑着小绵羊过去慰问,又说:“不急,先去修修。” 车棚不远处就有修补自行车的,马飞把车推过去,张活柔在车棚下阴凉的地方等着。 跟了他俩一路的从心,这才有机会和张活柔说话:“活柔,你找三太子聊聊呗,别让九军同志老守着门,这样三太子上课的时候,我都不敢进去课室陪你。” 张活柔坐在小绵羊上,漫不经心说:“就算不是三老头上课,你也宁愿去cao场看体育系的帅哥,不愿在课室陪我啊。” 从心嘿嘿笑:“偶尔才有帅哥,偶尔才去看看,大部分时间我还不是在课室陪你。” 虽然她觉得上课内容很无聊,但好歹能跟张活柔聊聊天,说说笑,总比自己一个游离浪荡要强。 可是三太子给张活柔上课时,九军总会守在附近,从心见到他就发怵,不敢靠近。 张活柔好笑说:“我就奇怪了,连隔壁学院隔壁专业的不相干人士都能进去听三老头讲课,你怎么就给九军拦住了,九军怎么不拦那些不相干的人?” 从心对手指:“可能我是鬼,归他管。” 张活柔哼了声:“那那些狂蜂浪蝶,归谁管?” 从心:“你啊,你是人。” 张活柔:“才轮不到我,关我屁事啊。”顿顿又说:“别扯我这边,继续说你的。九军不是无缘无故耍狠的鬼,他杵在那里不过是保护三老头。你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鬼,能给三老头带去什么威胁,需要九军提防你?别给自己加戏了。” 从心:“……” “活柔同学,”马飞从修车处跑过来,抱歉地说:“师傅说还要30分钟,你别在这里干等了,你先去我家楼下,那里有家饮品店还不错,进去等我怎样?” 张活柔爽快答应:“ok!” 她戴上米黄色头盔,驾着小绵羊和从心先行离开。 开到校园内的林荫大道,两边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把头顶的天空都遮挡了,阳光透过枝叶间照下来,铺在地上,像摔碎的晶莹的玻璃块,清凉又明亮。 张活柔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不由得驾着小绵羊,在道路正中缓慢行驶,肆意享受。 不料身后突然冒出一辆大红色跑车,车速极快,还相当嚣张,不依不饶地响安叫她让路。 从心见对方的架势有点蛮不讲理,便劝:“活柔你给他们让路,万一他爸是李刚就麻烦了。” 张活柔:“他要是礼貌些,我让,现在不让!况且这里是学校,限速30,我偏要拦住他,免得他冲去前面撞到人!” 她想得挺好,以为对方也就罢休。 当小绵羊被身后的跑车碰倒,张活柔摔地上,她仍有点懵逼,不敢相信对方居然狂成这样。 跑车停了下来,司机却没下车,透过车前窗,隐约看出戴着太阳眼镜的男司机姿态傲慢,不慌不忙,似乎没有下车上来道歉与关怀的意思。 张活柔坐地上,朝对方大声指控:“我去你的!你爸是李刚啊?!” 她很恼火,今时今日这个法治社会,竟然还有人敢在校园放肆。 从心急忙去扶她,担心她受了重伤。 张活柔推开她:“别扶,让我继续坐着。” 捷跑的男司机有所反应,打开车门下车,双手趴在车顶懒洋洋看过来,散散漫漫回了句:“我爸不是李刚。” “我爸是顾极臣。”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情敌出现了yeah yeah yeah!! 大家圣诞节快乐!! 阎冽:情敌出现,宝宝不快乐。 马飞:有人把我车轮搞漏气了,宝宝也不快乐。 张活柔:我被撞了!摔了屁屁,更不快乐哼!! 第28章 张活柔反驳:“顾极臣了不起?我祖上还是跟冥王抢老婆的呢!要不你给我撞一下?” 保证不撞死你! 男司机维持原本的状态好几秒, 才反应过来, 咧嘴而笑。 “你有病?”他轻蔑地说。 张活柔不接他这话茬, 拿出手机:“110已经接通,等着吧你。” 随后跟电话报了地址与事故情况。 男司机不惊不慌, 闲闲道:“要钱直说,多少?” 张活柔皱起眉头:“谁跟你要钱现在?” 从心拉着她说:“要要,这种轻微事故, 交警来了最多也是赔钱扣分了事, 跟私了一样。” 张活柔不服:“他故意撞我!这跟故意伤人有什么区别?” 从心:“附近没监控又没目击者, 他死口不认的话, 我怕你吃亏。” 张活柔冷静想了想,觉得在理。她看向男司机, 他在淡定地打呵欠。 张活柔不跟他客气, 回话:“赔钱可以, 我要一亿!” 男司机的呵欠打了一半不打了,改从鼻孔喷出笑声, “有病!” 张活柔心想,你才有病,一亿很多吗?只不过是她欠冥界债务的五分之一, 三年倒卖凶宅的收入一半, 兑成现钞放在她面前, 像金山银山一样围着她堵, 她也照样波澜不惊面不改容。 男司机弯身探进车内,张活柔以为他要逃逸, 幸好他很快退了出来,站直腰往她那边走去。 张活柔打量那人。 他戴的黑色太阳眼镜挡住眼睛,鼻子不歪不塌,嘴巴不厚不宽,身高不矮,体格不瘦不胖,穿着黑色简t和牛仔裤,乍看普通,但近距离观察,优良的质地能轻易地让人刮目相看。 他在张活柔面前半蹲下去,低了低头,一双布有血丝的眼从太阳眼镜后探出一半,目光在张活柔的脸上溜了圈,再把太阳眼镜托回去戴好,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碰瓷犯长得挺顺眼。” 说着他拿食指勾了勾张活柔的下巴端,动作轻挑,唇边全是流氓式的调笑。 张活柔被他“碰瓷”一词激怒,他厚颜无耻歪曲事实,她要发火! 正要发火,始料不及地被他勾了下巴,张活柔惊愣了。 数秒之后,她一只拳头挥过去。 妈蛋!诬蔑她“碰瓷”不够,还占她便宜! 男司机歪歪脖子,躲过去了,笑骂:“小碰瓷犯还敢动手,信不信我告你坐牢十年八年?” 张活柔一句话都不屑于跟他说了,立即站起来走到小绵羊的另一边,决定还是守着警察过来处理罢了。 从心也被这恶人先告状的男司机惹火了,她跟张活柔说:“别气,等下我给他伸两脚,保证绊他一个狗吃屎!” 男司机半蹲在原地,从身后拿出一叠两厘米厚的现钞,往膝盖上拍了拍,一股钞票独特的气味随之散发。 再伸手递给张活柔,兴致盎然地逗她:“一亿呢要晚上做床上运动才有,一万呢,哥哥随时能给你。拿去吧,小碰瓷犯。” 张活柔花了些功夫才弄懂他的第一句话,当场恶心坏了,这狗眼看人低的大码禽兽! 这时阎冽走了过来,问着:“怎了?” 在场的人愣了愣,没人看得见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包括一直坐在车内的肖欣欣。 肖欣欣非常反感男司机浪费时间调戏女人,尤其她认出那个跌倒的女人是李雪仪口中“冽教授的前任”。 肖欣欣对张活柔相当不屑,认为她相貌平平条件平庸,不足以令冽教授倾心,她猜测张活柔使了什么不正当手段,让冽教授接受或者被逼接受她。 天底下总有一些女人,例如她姨丈在外面包养的小三小四,特别爱使下三流的手段去勾住男人,招式还有名的,什么欲擒故纵,什么以退为进,一个比一个有文化。 张活柔是这一类人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何况现场的她,被轻碰一下而已,没摔什么大伤,能骂人能走动,但就是赖着不放,这样的戏换谁来演,不都是摆明要钱么? low。 张活柔回过神,反问阎冽:“你怎么来了?” 阎冽:“路过的。” 那边男司机起身了,看了眼阎冽,笑问张活柔:“小碰瓷犯还有同伙?来个大碰瓷犯了?” 听见对方称阎冽为“大碰瓷犯”,张活柔突然想笑,最后也忍不住,真的“卟”地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三老头不是大碰瓷犯。 是老碰瓷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