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真假宁王
京城偏僻之处,坐落着一个荒凉的小院子。漆黑的夜里,那许久无人居住的小院子却突然亮起了灯火。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原本落满灰尘的腐朽木桌被擦拭的干干静静,上头搁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正噼噼啪啪的燃烧着。 突然一阵疾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起,险些将桌上的油灯吹熄。一个漆黑的身影闪到桌前,伸出白皙纤瘦的手,护住了那摇摆不定的灯火。“真是可笑,时辰已到,邀小女子来的人却迟迟不肯现身,这便是你顾家小姐的待之道吗。”江淮儿护着桌上的灯火,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讽刺和不悦。“哼,你这般说的意思,可是觉得我家小姐怠慢你了。”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慢慢传了进来,同样一身黑衣带着面纱的止迁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着嫩绿衣裳的小姑娘。 江淮儿眼睛微眯,打量着门口那站着挺直眼眸锐利,却浑身冷冰冰的女人,挑唇不屑道:“看来顾小姐家的狗,倒是挺护主的。”未等那冷女人开口,一旁那个带着几分稚气长的可爱的小姑娘先抢了话,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几分杀气:“喂,臭女人,你再敢瞎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小姑娘长的倒是可爱,让我想好好捏两把,这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当真让人不悦阿,惹的jiejie我生气了,不若小姑娘让jiejie捏上几把消消气。”江淮儿眼睛一亮,目光落在小笼包那白嫩的脸上。“臭女人,本小姐我让你捏,你倒是过来捏阿。”小笼包对着江淮儿做了个鬼脸,眸子一暗,藏在袖下的袖箭却已上一枚淬了毒的短箭。 “好了,这位姑娘是小师妹请来帮我们的盟友,你们休得无礼。”一个女子的声音柔柔的不知从何处,传入了几人的耳中,可四处看看又不见有人影。江淮儿垂在腿侧的手掌微微一颤,往院子门口望去。传音入耳,看来这个顾小姐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手下的人各个都是些高手。 不多时,院子外响起了几个人的脚步声,领头的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沐裳和楚怜,后头跟着的是一身侠打扮的楚安和相貌平平沉默寡言的严叔,还有一个壮实的汉子张安。“想必这位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盗仙江淮儿江姑娘了吧,我们师兄妹几人乃是青衣门弟子,在下楚怜,这位是我的师姐沐裳和我弟弟楚思,还有头先来的这位是止迁师妹,和小笼包师妹,而这两位是我师兄严富康和张安。我等在江湖行走之时,倒是经常能听到江姑娘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侠”楚怜面带笑意,温柔亲切的给江淮儿介绍着几人,还顺便吹捧了江淮儿几句。 “前辈过奖了,小女子不过一个小盗贼罢了,哪里谈的上鼎鼎大名。倒是几位前辈,小女子一直倾慕,没想到今日见了真人,倒是让小女子有几分不知所措。”江淮儿虽口中道着前辈,嘴里说着敬畏。可心下还是默默的冷哼了一声。只要与那顾笙扯的上关系的人,她都不太喜欢,虽她也只是见过顾笙两面,话也没说上几句,但是并不妨碍她讨厌这个李寸泱心心念念的女人。 “虚伪,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何必这般口是心非。”小笼包哼了一声,瞪了江淮儿一眼,真是个虚伪透顶的女人。“小笼包,不可胡说。”沐裳皱着眉头拉了拉小笼包的袖角。小笼包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乖乖的依在止迁身边不再开口。 一群人等了大约一株香的功夫,顾笙才协同刺影楼的梨枝来了。接着一群人,便开始秉烛商议了起来。 皇宫长生殿中,宁王负手而立,鬼道坐在一旁,脸上有几分讽刺的笑意。“怎么,你女儿一被救走了,你就不肯替本王做事了。”宁王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手上的佛珠在灯火下闪着白润的光泽。“你用我妻儿的生死,逼迫了我这么久。就算我一直任你差遣,可待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真的会放过我的妻儿吗。你不过是个没人性的畜生,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下手,我为何还要相信你。此前我一直自欺欺人,替你做尽那害人之事。如今我已醒悟,你死心吧,我不会…我不会再替你害人了。”席圣安苍老的脸上是摄人的恨意,死死的盯着那坦然自若的宁王:“畜生,你迟早会下地狱的,你不得好死。” 宁王挑眉,脸上的笑意慢慢敛起,漠然的道:“不分尊卑的奴才,你以为你还有用处吗。如今你于本王来说,不过一条随时能打死的野狗。”“哈哈哈哈,那你便是杀了我,我会去阎罗殿上,将你一桩桩丑事揭露,我会把你拖下地狱。变成鬼,我也会日日缠着你,我要让你一世都不得安宁。”席圣安仰天大笑,发丝散乱,眼眸通红。 “鬼道,他既然这般想死。那你便成全他,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宁王拂袖,嘴角的笑残忍而不屑。“遵命,殿下。”鬼道眼眸阴狠,嘿嘿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十指微微勾弄,矮小的身子慢慢走向席圣安。 “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门外突然传来人声。宁王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耐的开口:“进来。”“殿下,今日傍晚。坊间有传闻,天下第一刺,刺影楼梨枝暗影留了敕令,今晚子时,去宁王府取殿下性命。”侍卫恭敬的跪在地上。 宁王闻言冷哼一声,有几分讽刺的笑道:“天下第一刺,她刺杀了本王多少次,又有哪次得手了。传令下去,今夜本王要在府里设宴,去叫些舞姬歌女备些好酒佳肴。本王倒要看看,今晚,是她这个没用的刺拿本王的人头,还是本王要她的命。”“属下遵旨。”侍卫匆匆离去。 “殿下,还是留在宫中为好,我定会护殿下周全。”鬼道在一旁道。“不必了,这个刺虽一直未伤本王分毫,但本王却也没抓住过她。今夜,本王便将这个刺拿下,千刀万剐。”宁王眉宇间有几分志在必得,他挥挥袖子离去:“这没用的老东西,便让先生好好享受。” 宁王带走了跟随的护卫,昏暗的大殿里,只余下席圣安与鬼道。“老东西,你说我把你全身上下的皮一寸一寸扒下来可好。”鬼道眼眸血红,神色有些癫狂阴冷,死死的盯着席圣安。“哼,一个炼了邪术的老妖怪,也好意思叫我老东西。”席圣安面上毫无惧意,冷冷的撇了鬼道一眼。“嘿嘿,今日我扒了你的皮,晒干晾好,来日再把你妻子女儿的皮一起扒下来,让你们一家团聚。”鬼道嗜血的眸子狂热起来。 只见鬼道手一挥,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勒住了席圣安的双手,将他一点一点吊起,悬挂与大殿梁上。手腕被那透明的丝线缠进了rou里,鲜血溢出,大殿中,两道被血染红的细小丝线慢慢显了形,鲜血顺着那丝线落在了鬼道的指上。席圣安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却咬牙忍住了两处手腕的痛意。“真是美味啊。”鬼道发疯的舔着手指上的血迹,露出了猩红的舌尖。 “从哪里开始剝呢。”鬼道打量着席圣安,自言自语:“那就从手指开始,一点一点剝下来。你放心,我手艺好的很,绝对不会粘着一丝血rou。”话音刚落,席圣安终于瞳孔放大,面目扭曲起来。他偏头望见自己的右手食指指甲,无形中被什么东西连根带rou拔走,然后涌血的指间上的皮rou被割开,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钻进手中,剝开皮rou。“啊。”巨大的痛意自指尖开始席卷全身,那让人头脑发麻晕眩的痛意,一阵一阵从从右手处传来,几乎令他几近昏厥。鬼道发疯的狂笑着,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沙哑的声音癫狂道:“叫啊,大声叫,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从自己的皮囊中脱落。” “殿下驾到。”门外有喊声。鬼道回头,就见门被推开,宁王慢慢走了进来。“殿下,您怎么回来了。”鬼道停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诧异。宁王瞥了他一眼:“本王回来自然有事。”说完他抬头望着那悬在半空中,低声细碎呻/吟的席圣安。只见席圣安面色青白,眸子里蒙了一层血红,人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他的半个手臂已经被生生将皮剝了起来,露出猩红带着青筋的rou,地上一大摊血迹,甚是血腥恶心,大殿中的气味也尽是让人呕吐的腥味。 “你杀人总是这般血腥。”宁王皱着眉头从怀着掏出一方手帕,捂住口鼻。“嘿嘿。”鬼道笑了笑。“把人放下了,本王要带走。”宁王挑眉道。“什么,殿下不是说杀了他,以防他被救出去,胡说八道吗。”鬼道惊异的睁大眼睛。宁王冷哼一身,冷冷道:“他还有用,我要用他从顾笙手里换一些东西回来。”“可是…”鬼道有些急切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宁王不耐的打断了:“本王说了,今日本王将他带走,明日再还你,让你继续玩。”鬼道咬牙,有几分不悦,却也没办法,只能将那半死不活的席圣安从梁上放了下来。 席圣安啪的跌在地上,细细的呻/吟了一句,就再也没有声响。宁王上前看了眼,洁白的锦靴踩在那摊血迹上,弄脏了那镶着金丝的靴子。踢了踢那不动弹的人,宁王冷哼一声唤道:“没死,来人,将他拖走,回宁王府。”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将席圣安扛起往外走,宁王负手跟在后头不急不缓的一步一步往殿外走。 “等等。”一直垂着头的鬼道突然抬头,猩红的眼眸中有几分暗哑,他望着宁王的背影,冷笑着道:“你不是殿下。”宁王眉头一皱,回头望着鬼道,握着手中的佛珠道,不满道:“鬼先生,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么,你连本王都认不出来了么。”“不,你不是宁王殿下,你究竟是谁。”鬼道眼眸阴狠的望着宁王,眼角余光瞥了眼地上,宁王踩踏过的地方,那一串串醒目的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