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节

    仁钦嘉措法王虽然没想到莫卿卿会这么说，但也没意外，很是淡然地说：“不必抢，地图赠你。”

    莫卿卿：“……”

    仁钦嘉措法王继续说：“打不过，也不必打。二位愿救助渔民，是有仁慈心的善心人。”

    莫卿卿嘻嘻一笑，麻利地把异能晶和生命液全装回她和吴楠的兜里，向仁钦嘉措法王道了声谢，便把地图也收起来了。她起身，说：“那就谢啦。”

    两侧的喇嘛全都诧异地看着莫卿卿。他们受人敬仰供奉，见到的大多数都是客气恭敬，大家都是好言好语，即使遇到有谁来攻打岛屿，对方也是先上门客客请请地请他们归附，没见过莫卿卿这种不要脸到跟强盗似的。

    最让他们震惊的就是，这两个强盗拿到地图就走了。

    喇嘛们目送她俩走远的背影，齐齐无语。

    一位喇嘛喊了声：“法王。”

    仁钦嘉措法王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说。能够起生回生的神药秘方，不是轻易便能得来的，送她们地图就当结份善缘。他有预感，她们还会回来。

    莫卿卿笑眯眯地出了大禅寺，对吴楠说：“他们都傻眼了。”

    吴楠心说：“我都无语了。”不过她也知道，给生命液是一回事，给配方这事得经过风倾然和柳子澈同意才行。

    莫卿卿揣着地图，与吴楠赶到海边。她取出地图，小心翼翼地用海水在边角处抹涂两下，发现没有把上面绘的图案和写的文字弄糊，兽皮也没坏，就知道是做了防水处理的，稍微放了些心。

    她俩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找到风倾然，莫卿卿把地图塞给风倾然。

    风倾然展开地图看完后，震惊地看着莫卿卿，问：“哪来的？”

    莫卿卿让风倾然派人去把柳子澈叫来，才慢悠悠地把事情经过和打听到的消息详细地告诉她们。

    风倾然派了一队人去探查海沟下的暗流，担心舰队过去会被吸下去，因此特意等到海潮时水位再次升高，舰队再通过。

    舰队过了海沟，找了处水位较深的避风的海湾处停泊。

    风倾然严令要求舰队的人在接到她的命令前不准上岸。

    大禅寺山顶上建有瞭望塔和哨塔，发现船队过后，立即向仁钦嘉措法王禀报。

    仁钦嘉措法王在心里暗道声：“来了。”迅速带着护法金刚和喇嘛去往海边，以防备他们上岸劫掠祸害渔民。同时捕捞海产的船队也动起来，朝着舰队所在的方向开过去。一旦对方要做出什么入侵举动，便会遭到岸上和海上的两面夹击。

    仁钦嘉措法王带着人抵达海边，便见昨天见过的吴楠和莫卿卿陪同一名姿容气度都格外不俗的女子已经在海边的岩石上摆上茶桌等候着。

    风倾然见到大禅寺的喇嘛们到了，领头的还是仁钦嘉措法王，示意莫卿卿把她们准备好的外交文书递过去。

    莫卿卿拿起文书，起身，快得拉过一道残影便出现在了仁钦嘉措法王面前。

    仁钦嘉措法王和莫卿卿她们原本相隔至少有千米远，他正拿着望远镜查看情况，突然望远镜被挡住了，紧跟着身边传来惊呼：“保护法王。”他挪开望远镜，便见莫卿卿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张兽皮卷。他暗惊，心想这要是想杀他，他怕是已经凉了。

    莫卿卿把兽皮卷递过去，说：“外交文书。”

    仁钦嘉措法王展开文书，入眼是一手漂亮的汉字。

    说是外交文书，其实就是书信，信里写着她们来自南方省，一方面是为开拓外交通道，一方面是为寻亲。大禅寺赠送的地图非常贵重，为了表达感谢，以及友好建交的心愿，愿意赠予生命液的配方和常见治疗药物的炮制方法。南方省不会在这里久留，补充完淡水便会离开，前往拉萨。书信落款处是两个印章，一个是“南方省政府”，一个是“南方省总司令部”，签名是“风倾然”。书信后面附了一份清单，清单上清楚地拟定生命液和进化液的效用、使用方法。

    仁钦嘉措法王仔细看完文书，见并没有附带配方，收下书信，告诉莫卿卿，他想见见风倾然。

    莫卿卿自然应允。

    仁钦嘉措法王带着几个护法金刚去到海岸边的礁石上，见到摆开兽皮茶桌，正在那煮茶的风倾然。

    茶盏是兽骨制成，煮茶的火是兽rou熬制成的，茶上飘着荧荧绿光，端的是非常好看。

    风倾然起身相迎，仁钦嘉措法王客气地与风倾然见过礼，然后一眼见到身后有着翅膀的柳子澈，仁钦嘉措法王和随行的八位金刚护法都震惊了。

    风倾然笑道：“这是柳子澈，我们南方省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兼副省长、副总司令职务，我们沿途所使用的疗药物都是出自她的手。”

    柳子澈与仁钦嘉措法王握手，也与同来的几位护法金刚握握手。

    风倾然也向仁钦嘉措法王一行介绍了莫卿卿和吴楠，便把带来的用一口三四十厘米长的兽皮箱装的配方交给仁钦嘉措法王。

    仁钦嘉措法王打开兽皮箱，看过里面装的东西，带着身后的金刚护法一起向风倾然她们行礼道谢。

    一通寒暄过后，双方落座交谈。

    风倾然把她们的一些见闻经历告诉了仁钦嘉措法王，仁钦嘉措法王又把如今西藏的局势详细地告诉了风倾然。他说的是地图上显示不出来的。

    如今的西藏被淹成数千座岛屿，与之相随的是把西藏切割成了数千块，小的岛屿荒芜着，大的岛屿上各种王、将军、盗匪层出不穷，拉出支百来八十人的队伍就敢称霸一岛耀武扬威。

    他们这片区域还好，有一道海沟隔阻了深海中那些体型庞大凶猛的海兽，岛屿周围的水域足够养活渔民，没有大的匪患，岛上的喇嘛足以保护不受外敌侵犯。

    仁钦嘉措法王投桃报李，不信写了封信，表明风倾然她们是大禅寺的贵客，他的朋友，还将手上的念珠取下来双手递给风倾然，告诉她这是他的念珠，是传承百年的法器，她如果遇到难处，可以拿着念珠到寺庙寻求帮助。

    风倾然道谢后收下。

    她们与仁钦嘉措见过面后，上岸补充了淡水，便朝着拉萨出发。

    西藏发生了大地裂，昌都之前是属于失踪，但西藏的大部分区域并没有像昌都那样移出去那么远，地理方位大致上都没变，只是因为地震出现了许多裂缝以及山体坍塌的情况，再加上海水灌入，淹成了大海。

    地图上画线表示有暗流的区域，都是海沟，圈出来的区域是蓝洞。这些蓝洞和海沟都是直通深海，深不可测，有无数的巨鱼猛兽出没，即使是百米大船都会被海兽轻易地掀翻在海里。

    西藏最大的蓝洞就在拉萨边上，距离拉萨不足百里，那里是整个西藏最大的最丰富的最危险的猎场。在那里，政府军和八位大藏王、四位大土司打得不可开交。

    第392章

    舰队扬帆朝着拉萨前行，吴楠领着一支侦察小队带着大青、小青两头青鳞兽和心机鸟在前面探路。

    风倾然考虑到现在局势乱，很可能会遭到袭击，下令整个航母编队全部进入备战状态，把运载有重要仪器设备的物资船全部挪到中间，她则与柳子澈去到最前方的指挥舰，与航母编队的总指挥官及柳子澈研究地图。

    莫卿卿用异能托着自己浮坐在兽皮艇船头，托着下巴看着沿途的风景。

    她抬起头朝远处看，那是山峦起伏绵延无尽头，群山被湛蓝清澈的海水环抱。充足的阳光和温暖的气候成为海藻植物长得格外茂盛，漂亮的海洋生物在海藻丛中穿行。

    海风被群山和岛屿阻挡，变得不那么猛烈，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变得平缓起来，荡着粼粼波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这里的山石岩矿土壤不含异能晶，但随着洋流来到的海水中不仅有含有异能的微生物，还有微小的异能晶。这些异能晶细若微尘，像盐一般融在海水中，用眼睛很难看见，但当阳光照射在上面时如同照在钻石上形成反光。

    莫卿卿在船上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便看到下方是一个深谷。两侧的山丘被淹成了岛屿，盘山路和庄稼地以及村落都被淹在了水里，倒塌的碉楼覆上了水藻，有鱼群在里面穿梭，看起来竟有一种另类的美丽。

    她跳进水里，下潜，进入建在公路旁的小村子。

    玛尼堆还在路口，破烂的经幡随波荡漾，倒塌的屋子外还有汽车残骸，废墟下露出半截人骨，有一条拇指大小色彩斑斓速度极快的蛇从人骨的眼窝处突然蹿出，一口咬住从旁游过的小鱼，三两下便将其吞吃入腹，那蛇又缩回了人头骨中。

    水很清澈，从水面上往下看并不觉得深，待进入水底后，一直往下才发现这峡谷挺深的。盘山公路修建在半山腰，距离水面约有五六十米，盘山公路下是倾斜的斜坡。

    莫卿卿沿着斜坡往下游，不多时就见到斜坡突然变得更加陡峭，宛若深涧。那深涧应该是原本两山之间的河流，如今淹没在水底最深处，成为水下最幽深的地方。这里距离水面有好几百米深，水草密布，又有山上滚落的山石堆石，形成一片绝佳的隐蔽藏所。

    莫卿卿进入深涧，往前游了一段，便在一处石头缝中找到一条水桶粗的异蛇。

    它的通体幽淡蓝色，身上有着斑斓的颜色，藏在水藻间，那颜色与阳光照在水藻上形成的洒落的颜色一般二无。鳞片间的淡淡异能光芒让它曝露在莫卿卿的视线下，它耀眼的颜色，棱角分明的三角形头颅，锋利的毒牙，以及额头那异能充足的异兽角都显示出它极不好惹。

    它不好惹，莫卿卿更不好惹。

    异蛇见到莫卿卿靠近，突然蹿出，以闪电般的速度咬向莫卿卿。

    莫卿卿原本没打算理它这种小异兽，不过它攻过来了，莫卿卿自然也不客气，以比它还快的速度一拳头砸在的它的头顶上，巨大的力量使得它的头骨深深地凹陷下去，头都碎了。莫卿卿的五指如钩，挖开它的头骨，掏出了犄角下的异能晶。

    航母编队在水面上扬帆前行，莫卿卿在水下潜行，她沿途遇到许多由普通海洋生物进化成的低级异兽，也见到体型庞大的海蟒海兽和鱼类，甚至还见到有蛰伏的异能实力在c级或d级的异兽。

    这里的海水是流通的，在靠近出现裂缝的地方，甚至有着湍急的水下暗流，里面有着大量带着异能的微生物和飘浮的异能晶，更有许多异兽出没。

    地图上标注的暗流远比水下实际的暗流要少得多。

    傍晚的时候，暴风雨突起。雨大得形成白幕，除了雨水外什么都看不见，风大浪急，宛若一场十二级台风。

    航母编队驶到一座岛屿背风处的水湾处躲避台风。莫卿卿给风倾然和吴楠打了声招呼便潜进了水下，去探暗流。

    她顺着暗流游进水下的山腹中，便见山体出现很多地震裂缝和塌陷出许多地下岩洞。岩洞里灌是积水，藻类和海洋生物把它当成巢xue，不时能找到一些体型庞大或凶猛的海洋生物。

    她进入水下，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水流，沿着水流前行，全部是往下，且水压越来越大，待超过她承受的限制时，她还在山体中穿行。

    莫卿卿很怀疑，西藏的底下会不会就是一片巨大的海洋，就像首都基地的下面是原始森林那样。

    她虽然异能实力强大，但毕竟不是深海品种，下潜不了那么深，只能折返。

    她刚转生，忽觉有异，一回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她对异能的感应和直觉告诉她身后有东西。她瞬间释放出异能催生鬼手藤，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异能波动传来的方向扎过去，紧跟着鬼手藤处便有水花涌动，那蛰伏在暗处的东西似乎想要逃蹿，但已经被鬼手藤缠上。飞快生长的鬼手藤很快把它缠成了一颗大棕子。

    莫卿卿根据鬼手藤传来的触感，脑海中也勾勒出那东西的轮廓。

    这东西的体长有三十多长，又扁又长，扁得不足二十厘米厚，一米多宽，长得有点像带鱼它家亲戚。

    根据莫卿卿的经验，这种扁得像被压过的似的海产，一般都是生活在深海。

    她用鬼手藤当网，拖着捕到的猎物游往回游。

    她根据水压判断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五六百米深，离深海还远着呢，不过她们在海上飘荡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那种深海生活的鱼类游到水下五六百米深处。饵料下得足，经常能把深海生物引上来，她们甚至引出过酷似长颈龙的海兽，要不是风倾然和她反应迅速，直接杀出去，估计船都让那东西给弄翻了。导致后来下饵的时候，饵船和狩猎船都离运载贵重物资的船远远的。

    莫卿卿浮到水面上的时候，暴风雨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了，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兽皮艇上的人见到她身后拖着鬼手藤，便有人吹口哨，用发音生硬的普通话问她：“莫，又抓到什么了？”

    莫卿卿把逮到的东西拉出水面，一条淡蓝色的巨型带鱼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内。淡蓝色的带鱼还活着，它的rou呈透明色，还能看到内脏，鱼骨以及内脏呈淡蓝色，有异能波在涌动，挣扎得还挺激烈，鱼鳃一张一合似在拼命喘气。在鱼鳃下方往，两个鱼鳍中间，鱼类长心脏的地方，还有一团亮亮的蓝异能光芒。

    莫卿卿把鬼手藤扎进去，顺利地掏出一颗比她拳头略小一点的异能晶，异能晶上还挂着它的心脏组织。

    随着心脏遭到破坏，异能晶被取走，那带鱼大张着嘴和鱼鳃，死掉了。

    莫卿卿说：“我没放毒，晚上可以加餐。”随手把异能晶抛给了闻讯赶来的风倾然。

    往拉萨去的路上，莫卿卿一直不停地探查水底，拥有异能的异兽和海鱼发现不少，甚至连异植也有发现，但没有找到任何异能晶矿，她能够下潜到的范围全部都是普通岩石。

    莫卿卿发出深深的感慨：“西藏真穷啊。”首都基地是守着宝山穷成乞丐，西藏是穷到只能喝海水。

    风倾然若有所思地说：“西藏如今采不了矿，岛屿上没有大规模养殖放牧的条件，渔业资源成为他们最大的生存来源，也就是说拉萨那边的主要矛盾关键还是为了争夺生存资源。”她说话间，瞥了眼远处跟了他们一路的几艘小渔船，问吴楠，“我们这是到林芝了？”

    吴楠说：“已经进入林芝境内了，再往前就该到林芝市了。”说是市，其实也被淹成了大大小小的岛屿，但好歹曾经是地级市，人口不少，稍微大些的岛屿上都建有聚居的民居，渔船往来其间。最宽的水面上还有大型船队往来，甚至还有港湾和一处镇子。

    仁钦嘉措法王说，林芝市如今是宗巴赤林大土司的地盘，他有好几百艘船，五六千人，治下总人口约有□□万。

    灾难过后的南方省一共只有十来万人口，即使是灾难前，西藏的总人口才百万左右。有着□□万人口的林芝，算是一个非常大的地盘了。

    宗巴赤林手下的人每次去拉萨蓝洞围猎，那都是两三千人出动，大大小小的船支三四百艘，浩浩荡荡的行走在水面上。从林芝到拉萨这一路，只有他一个土司，其余的都只能称领主或法王，要向他俯首称臣，不然就会遭到他的攻打。原本林芝是有解放军驻军的，但地震造成很大的伤亡，那时候到处都乱成一团，解放军不仅要自救，还要救人，最开始能拿出粮食，还能维持得住秩序，等到没粮还得自己下海捞鱼过后，各种大大小小的队伍就冒头了，最开始时，解放军手里有枪和子弹，他们不敢太乱来，到后来把解放军手里的子弹消耗完了，他们就各自立山头，相互吞并称大王了。一些解放军战死了，一些撤往拉萨，林芝最后落到了宗巴赤林手里。

    舰队从进入林芝地界，便有渔船远远地跟着。她们不确定会不会遭到来自林芝的船队围截。

    风倾然的打算是先到拉萨找到当地的驻藏部队，林芝这边不主动来找她的麻烦，她也暂时不找他们的麻烦。

    舰队出人意料地顺利通过林芝地界，除了有几艘渔船一直远远跟着，再没任何船只出现。

    舰队又再行了半天，忽然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和土炮的声音，远处的水面被山丘岛屿遮挡，看不见是什么情况。

    吴楠吹口哨把心机鸟叫过来，骑上心机鸟便飞到空中查看情况去了。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回来了，说：“我看到布达拉宫了。”

    莫卿卿好奇地问：“哪来的枪炮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