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六~~~ 医院里面，基本只认合法配偶和直系亲属，不认爱人或是情侣 第39章 唐知宜在高铁上接到宋钰的电话时, 整个人都是懵的, 浑身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引得旁边的乘客忍不住侧头看她, 估计是害怕她突发急病或是有什么意外需要求助。 邻座的一个阿姨甚至关切的问了句, 姑娘你还好吗？ 用手指尖死死的掐住手心，唐知宜勉强笑笑谢过旁人的好意，捏着电话前去车厢的连接处，然后在无人的地方反复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先冷静, 现在她必须要冷静下来, 慌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从小到大，唐知宜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 预料到的、突如其来的大事小事,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哭没有用，慌也没有用，只有冷静下来才可以解决问题”。 所以, 她躲在没有其他人的车厢连接处, 不断的调整呼吸，去想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陷入“其其格和顾念西都出事”的惊慌之中, 她像是被割裂成两部分，一部分在愤怒在尖叫在崩溃，想象着最坏的情况出现, 像是被砍断线的风筝立刻被卷入风暴中，干脆自我毁灭算了；另一部分在掐着旁边这个发抖的小人，用全身的力气让对方闭嘴，别去想那些，先想办法解决事情。 紧张的时候，唐知宜习惯反复握拳来给自己稳定的暗示，过分惊慌或是不安时，唐知宜则会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感受到血液不畅之后手部的酸麻才肯松手，然后告诉自己稳住。 宋钰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害怕其其格和顾念西同时出事，让唐知宜慌乱不安到再出个什么意外，但同样，她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唐知宜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天崩地裂的意外消息了，她能在最坏的情况出现前，死死的咬住她的冷静和处事能力。 提前等在车站的司机看到的，就是一个表情过分冷肃，但是思维依旧清晰有条理的唐知宜，她在去医院的路上先从司机这里得到顾念西的家人电话，确定对方已经接到宋钰大哥的电话也正在往医院赶时，又开始联系她之前请过的一个护工阿姨，让对方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负责病人和她的三餐，然后给领导打电话把项目的事情简单交代一下，该发的工作发给同事，把假请出来。 夜晚的北京道路通畅，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后座的动静，听唐知宜从确认顾念西的病史，以及医院是否了解这个情况，到其其格他们是否受到了相关疾控中心的医护力量帮助，再到联系顾念西的家人，请护工阿姨确保一些后勤工作，最后到把手边一些其他事情交代出去，提前腾空自己的时间，没有拖累别人，也最大程度上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日程定下来，最大程度下减少意外的发生，冷静的好像不是其其格和顾念西的唐知宜，而是一个专门来危机处理的唐知宜。 顾念西和唐知宜在一起之后，这个司机也偶尔来接送过两次，知道老板和唐小姐的感情很好，来高铁站接唐小姐的时候，司机还做好了把情绪崩溃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唐小姐也迅速送到医院的准备，没想到，唐小姐冷静的吓人，要不是后座的人一直在轻轻发抖，时不时深呼吸两下，司机可能真的以为唐小姐真的无动于衷，完全理智。 等车停到医院时，司机注意到唐知宜深呼一口气，道了声谢就快步跑向住院楼，在周围路灯的光晕之下，纤细的身影却不显得柔弱，反倒看着无坚不摧，谁也打不垮，司机去把车开到停车场的时候忍不住想，比起慌乱或是苦恼，唐小姐这样的反应才要更实用一些，以后他也要教女儿凡事冷静，千万不要慌。 其其格和顾念西同时出现感染状况，但顾念西的状况要更危险一些，两个人也不在一个楼层，宋钰之前就把楼层发给唐知宜了，她大哥在顾念西这边，她守在其其格这里，深夜的医院依旧有来往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只不过要比白天安静和疲惫很多，走廊里偶尔出现的声音也很低，其其格正在病房里输液，已经睡着了，如果晚上不发烧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宋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在病房外的走廊来回走了两圈正在搓脸醒神。 一听到脚步声，就猛地抬头，看着唐知宜跑的微微有点喘，出现在了病房前。 这离挂完电话才过了多久？这么快？ 宋钰愣了两秒，忙带着唐知宜去找医生，比起她的解释，还是医生说的更明白。 托顾念西带其其格一起来医院检查感冒的福，其其格的状况算是最理想的一种，本身的抵抗力强身体素质又好，再加上发现的及时，自我恢复能力很强，只要晚饭不发烧，第二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当做正常的流行性感冒处理。 和顾念西不同，其其格基本上没有服用或是输液过任何抗生素，对药物的使用频率极低，一旦出现感染状况，被治疗的效果也最好，让医生们也很惊讶，毕竟这个年头，其其格这种情况实在是比较少见。 在医生这里吃了半颗定心丸，唐知宜回病房看了看已经入睡的其其格，和已经赶过来的护工阿姨交代了几句后，就继续上楼去看看顾念西。 “唐姐没事的，这里有我你放心。”宋钰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眨眨眼睛压去困意，拍了拍唐知宜的肩膀，让她先上楼去看看顾念西。 和其其格比起来，顾念西的状况就要危险的多，宋钰看唐知宜从跑上楼就没有歇过，见完医生看了两眼其其格之后，又要继续上楼的模样，也不好说让唐姐休息一下，只是让唐姐方向，其其格这边有她，别太担心这边。 “我上去一趟，了解情况之后会再下来，小钰真的辛苦你了。”唐知宜分身乏术，看宋钰主动拍胸作保证，只能万分感谢先跑上楼去看看情况，把其其格这边先交给对方。 唐知宜之前也和宋钰大哥见过面，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和顾念西在一起，所以这也是唐知宜第一次知道，宋钰大哥和顾念西的关系很不错，但现在不是感慨世界有多小的时候，唐知宜跑到顾念西的病房前，和宋钰大哥打了声招呼就被引着去医生那里了。 顾念西的家人也刚到，他们正在听医生介绍顾念西的病情，看和儿子相熟的宋文带进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后，不免也愣了愣，还是顾mama最先反应过来，这位应该就是儿子喜欢的那个女生了。 “小、小唐？”虽然说，顾念西还没有带唐知宜见过家人，但是他也陆续说过一些唐知宜的情况，所以顾mama知道些唐知宜的基本情况，看年轻女人听到声音顺势看过来的时候，彼此都可以基本上确定对方的身份。 “阿姨您好。”唐知宜也知道顾念西和家里的关系一般，本以为她会等顾念西觉得机会合适时，才见到对方家人的，没想到现在就直接面对面见到了，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唐知宜也顾不上寒暄，先看着医生想听听对方怎么说。 看得出顾家在医院是有认识朋友的，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副院长，当时负责顾念西喉部手术的医生也全部过来了，穿白大褂的比家属还多，这让唐知宜和顾mama都不免有些心焦。 听医生描述病情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顾念西的感染发现的及时，也最快速度的转院接受治疗，但问题还是在于他之前接受过多次的手术，抗药性本就和常人不同，呼吸系统和喉部也是抵抗力最脆弱的一部分，这次的感染病毒刚好就撞到顾念西的特殊上，让情况变得有些棘手。 在场的，还有一些疾控方面的医护人员，看唐知宜过来后本想过来问一下关于其其格的事情，毕竟，这一次是顾念西和其其格同时被感染，他们需要做的工作也很多，比如说找到感染源，以免更多的人被感染，但宋家已经解释过，唐知宜在外地对事情的经过也不太清楚，能配合的他们尽量配合，就不用再让唐知宜忙了。 所以，唐知宜和顾mama他们坐在桌边，也没有别人打扰，清清楚楚的听到医生说情况不乐观，需要家属签一些文件。 一听签文件，唐知宜的手就忍不住的抖，但她不是顾念西的合法配偶，也没有签过什么授权书，只能看着医生把文件交给顾念西的家人，她又忍不住的掐自己的手腕，想站起来把文件拿来看一看，她想知道这是要家属签什么，她能做什么或怎么配合医院才可以让顾念西好起来。 顾念西的mama不知怎么，想到顾晓年之前说的，与其用自己的方式对顾念西好，不如找一个顾念西需要的方式，所以，她下意识扭头，看向了强压紧张慌乱，勉强冷静的唐知宜，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小唐，来。” 然后等唐知宜过来一起看文件的时候，她伸手握住了唐知宜的手腕，看着这个姑娘手上被自己捏出的紫青印子，用柔软温暖的手心盖住，“没事的，念西肯定会没事的，我们一起等。” 作者有话说： 昨天摔着肩膀了，贴膏药不能动弹，今天慢吞吞码字更新=v= 第40章 很多时候, 人需要到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 才会去思考一些很深沉的问题。 就唐知宜来说，她一度很害怕死。 死亡是什么？可能就是睡着之后再也没有办法醒来, 唐知宜的睡眠质量很好, 闭上眼睛再醒来，其中没有任何的印象，她有点时候会假设，如果是这一次睡着？然后在心尖都要攥住的窒息感之中忙催眠自己，不要想不要想, 赶紧睡觉/工作。 所以, 唐知宜某方面是很排斥一些负面想法的, 平时连悲剧或是一些感人落泪的电影都不会去看，否则会长时间停留在这种情绪之中, 很难产生任何的积极想法。 对唐知宜来说, 乐观勇敢不过就是强忍着负面情绪不说罢了，她是个强行外向活泼的悲观主义者。 可是堵不如疏，长时间逃避一些想法的唐知宜在医院坐着的时候, 恐惧感几乎是翻倍的涌上来, 她害怕她发抖，她甚至不敢想自己失去其其格和顾念西的场景。 顾mama一直强忍着眼泪，拉着唐知宜的手和她坐在一起,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景下相识，两个人肯定有一个良好的对话开始，可现在顾mama和唐知宜都没有这个心情, 坐在走廊外像是等待宣判一样的等医生的消息。 她们对医学方面的东西了解不深，但也能从医生那里知道，现在就是看顾念西能不能战胜新型病毒了，到底是早发现早干预的治疗胜利，还是变成另一个结局。 而且，除了守在顾念西这一边，唐知宜还要隔一段时间下楼去一趟其其格那边，嫂子的身体状况要比顾念西好太多，目前已经在好转，算是现在唯一能安慰唐知宜的消息了。 顾念西的家人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了，彼此之间还能有个支撑和依靠，顾爸爸和两个儿子看顾mama的状况不好，也让她去一边先休息一下，免得到时候顾mama再出什么问题。 宋钰的大哥和顾家男人都挺熟的，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之后，也先下楼去看看meimei和唐知宜。 和顾家不同，唐知宜这边只有其其格一个亲人，再加上现在其其格也在病房里躺着，宋钰就一直陪在唐知宜的身边，宋钰大哥已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妻子也过来看看，这个时候，多几个人陪在唐知宜身边也好。 平时唐知宜没少照顾缺心眼的宋钰，宋家承这个情，在关键时刻也能给唐知宜一些帮助。 “唐姐，要不然你先回去换个衣服吃个饭。”宋钰和护工阿姨换着来，也睡了一小会儿，这种干等最是熬人，她看着唐知宜默默的坐在那里，很担心唐姐先出什么状况。 “咳、咳，没事。”长时间没有休息和没有喝水让唐知宜的嗓子有点嘶哑，她摁了摁自己的咽部，感觉不到累和困意，准备起身再上楼去看看顾念西的时候，被宋钰挠了挠脸拦了一下。 “唐姐，你现在的脸色特别差，回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吧。”宋钰也没有多少照顾人的经验，但看着唐知宜的状态异常，还是很警觉的，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唐知宜也倒下。 现在医院这边，其其格的状态趋于稳定，顾念西那边也在观察药效情况，两边都有人陪着，可以让唐知宜回去稍微休整一下。 来医院之前，唐知宜就是加班到深夜，大晚上的接到消息后连夜赶回来，然后守了一个通宵，这哪里受得了啊！ 只不过宋钰劝不住唐知宜，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走廊过来一个中年妇人，让宋钰眼前一亮，“妈！” 本来是宋大嫂过来的，但是宋钰的小侄子也有点感冒，挂完药水正需要mama陪，所以宋钰的mama直接过来了，她也更会照顾人一些，来医院之后直接找到宋钰和唐知宜，大手一挥，让宋钰把饭盒里的饭吃掉，给她大哥也捎一份，然后小唐跟她走。 宋钰mama一来，就像是主心骨一样把唐知宜和宋钰安排的明明白白，温和归温和，但是也没有影响半分强势，直接把唐知宜带走。 “走，回家休整一下再回来，小唐你看看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你又不是铁打的，这里有小钰她们盯着，你待会儿回来换就好。”宋钰mama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出事更稳重些，把手上的盒饭交给宋钰之后，就把唐知宜带走了。 唐知宜家的地址是宋钰给的，宋钰mama把唐知宜带回去之后，让她喝了一小碗浓粥垫垫肚子之后，就让她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轻便的衣服，然后去厨房找锅碗，把自己带来的面团从大餐盒之中拿出来。 等唐知宜从浴室里出来，浑身的疲惫开始涌出时，就看到桌子上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手工面。 宋钰mama在旁边摆上筷子，伸手招呼唐知宜过来，“快来吃碗面，阿姨陪你说说话。” 说实在的，唐知宜的思维被热水一泡，整个人都有点僵硬，听到宋阿姨的话之后下意识就跟着做，然后手里被塞上筷子，夹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面。 “小唐，你知道别人都喊阿姨什么吗？喊我福星。”宋钰mama拍了拍唐知宜的手腕，一句话就把唐知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阿姨也觉得自己特别有福气。” 宋钰mama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都是工人，自小没挨过饿没受过多少委屈，嫁的也是自己喜欢的人，和很多同龄人比起来，的确称得上是有福气。结婚没几年，就有了孩子，儿子懂事聪颖，丈夫关心爱护，她依旧称得上是有福气。再然后，就是宋钰爸爸开矿发家，没几年就把手里的钱翻了又翻，宋钰mama自己买房子开的住宿旅馆也渐渐变成集团酒店，她还是很有福气，直到现在，大儿子优秀出色，小女儿贴心好欺负，丈夫和她依旧相爱相敬，家底也逐年变厚，在她不知不觉中，她真的是很有福气的人。 要是放在古代，宋钰mama是可以被请去给待嫁女梳妆的。 “世上家境优渥，子女成才，夫妻恩爱，生活富足的人不知有多少，我真正有福气的地方不在这里。”宋钰阿姨笑了笑，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她有福气的地方，在别的地方。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自小没挨过饿也没有受过多少委屈，可也是十四岁的时候，在母亲右腿受伤后，每天背着母亲去乡里换药，咬着牙不信这伤必须截肢，最后让母亲恢复健康的人，在那个医疗水平有限的时候，她比医生还要坚持的笃定得到了验证，这才是有福气。 嫁给宋钰爸爸之后，一家人在矿上生活，挖矿太累了，也太危险了，她努力撑起家里不让丈夫挂心，把儿子教的很好，更是在矿难发生后，不听改嫁的劝说也不拿敷衍糊弄的赔偿金，坚持要继续挖，死也要见尸的人，在那个矿难生存率极低的时候，不懂变通的她给了矿下所有生存者重见天日的回应，这才是有福气。 丈夫咬牙买矿自己经营，手上攒点钱之后，她也没有在家闲着或是天天和别人出去打牌，买地皮盖房子开旅馆，煤卖到哪里，她给工友们特惠的旅馆就开到哪里，不做虚头巴脑的生意，踏踏实实的把旅馆完善起来，在那个凡事都想投机走捷径的时候，会吃老实亏的她在商业新浪潮之下，不仅把资产翻倍还得到了妥善完整的保护和扶持，这才是有福气。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宋钰mama总是凭着“有福气”来闯下去，可能是机遇也可能是挑战，幸运的是她坚持的、迫切的、执着的全部都实现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才是真正的有福气。 “小唐，你也会有福气的。”宋家是通过宋钰来了解唐知宜的，偶尔的只字片语、时不时的顺带提一句，零零碎碎拼出了唐知宜的模样，宋钰mama觉得唐知宜很像是年轻时候的她，执着又坚持，咬紧牙也要往前冲，撞得浑身是伤也没有关系，随便拍一拍再爬起来就是。 这样的人，应该“有福气”。 宋钰mama握住唐知宜的手腕，像是给了她一点很神秘的力量，让唐知宜觉得捧着碗的手心都在发烫，她会“有福气”吗？ 会的。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唐知宜眼底那些疲惫和慌乱消失，去转到普通病房的其其格身边说了一会话，帮嫂子掖了掖被角，然后上楼去了顾念西的病房。 和夜里的高热昏迷不同，顾念西这个时候已经退烧，清醒过来，哪怕还是不能进去探视，也显得要比之前的状态好很多，顾mama他们本来有很多话想隔着玻璃和顾念西说，但考虑到顾念西刚醒精神不足，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顾mama主动把位置让给了唐知宜。 可能是清醒了一段时间之后，顾念西的状态更好了些，他注意到贴着玻璃的唐知宜时，嘴角很浅的牵动出一个微笑，然后看到唐知宜一只手贴着玻璃，另一只手在玻璃上缓慢的画着“marry me”。 笑盈盈的，只等待他好起来。 第41章 marry me听着是很浪漫, 但是实际cao作性不高, 最起码，顾念西现在还是不能离开特护病房, 让唐知宜每次过来看他的时候, 跟看玻璃房里的小精灵差不多。 当然，顾念西本人是不赞同这个说法的，他和小精灵沾不上半点关系，可惜他现在没有办法说话，只能给唐知宜一个很无奈的眼神。 唐知宜笑了笑, 声音放柔, “就欺负你现在没法说话, 顾小精灵？” 在医院的救治之下，顾念西的状态要好了很多, 不再长时间的昏睡, 体温和精神状态都开始恢复，所以这个时候，也方便了唐知宜和顾念西的家人来陪他说说话。 他们单方面的说, 顾念西单方面的听。 病房的硬件条件再好, 也摆脱不了大片的白色，唐知宜有意在逗顾念西的同时，看着对方因为生病消瘦很多的模样, 突然意识到，对她来说，顾念西真的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要。 在这次生病之前, 唐知宜和顾念西没有聊过有关结婚的话题，因为他们很满意现状，双方的家庭没有压力，本身也没有考虑过要孩子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去结婚，用法律关系重新定义他们的关系。 两个人处于一种相对平衡的安全感之中，能从彼此之间的感情中得到被保护的唯一感。 但是，现在唐知宜的想法稍微变了些，她和顾念西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稳定，不代表能对抗外界的意外，就像是这次签字，如果她是顾念西的合法配偶，那病危通知书也是应该给她的。 所以，当唐知宜画出marry me之后，她感觉到了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这个时候，比起深爱的彼此，她和顾念西都是需要婚姻关系的。 他们需要一种契约，去分担彼此不好的那一面，可能是疾病，可能是悲痛，可能是意外事件，婚姻能让彼此共担风险。 唐知宜记得自己本科的时候，婚姻法老师说过一个很耿直的道理，婚姻其实是违背人类自由天性的，本质上是双方默许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