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陈遇飘忽的眼神一顿,少年的面上只有担忧跟紧张,她轻呼气,是自己想太多,这位少爷正直的不得了。 这一放松,就忘了挣扎。 江随捏着她的脸颊,看她的小半截舌尖,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咬这么狠……” 陈遇的鼻息里全是少年的干净气息,裹挟着强烈的血性,她有些不适,热度爬满整张脸,朝脖子上冲去。 “行了,别看了。” 江随嗅着她呼吸里的香甜,不知不觉心猿意马,全身燥热,肾上腺素狂飙,他的眼神暗沉沉的,着了魔似的,喉间发出一声低浑声音:“要看。” 说着就把腰背弯的更低,一点点凑近她。 心脏剧烈跳动着,青涩的爱恋缠上他的神经末梢,从他眼底迸发而出。 我想吻你,就吻一下,求你了,我就吻一下。 而当江随快要碰上女孩的嘴唇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道喊声。 “陈遇,江随!” 于祁站在香樟树底下,不知看他们看了多久,深灰色外套的肩头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旁边还有之前那个谢三思说的,身材很吊的高个子女生。 陈遇立刻推开江随,用最快的速度平复自己,若无其事地往下看。 先前在体育馆没注意那个女生,现在注意了,视线轻飘飘一掠,身材确实……吊。 江随满脸阴霾地冷冷瞪了于祁一眼,转头时面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女孩,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 不清楚她为什么没有躲,也不清楚他要是真的吻上去,她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打他,骂他,彻底不理他了。 所有的可能,都他妈在于祁那孙子的一声喊下粉碎。 江随往女孩看的方向瞥了瞥,想到什么,他在她耳边呵气:“羡慕啊?” “没什么好羡慕的,a跟d都是字母,一样。” 这话说完就被踩了一脚。 江随看着球鞋上的浅灰印子,眼前浮现了几个记忆片段。 他跟小黄毛第一次正式打交道,就是那天早上,七八点钟的楼道里,他的灌汤包被她撞到地上开始的。 当天在厕所里,她还踩到了他的鞋子。 几个月前的事,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那时候他鞋脏了,没法忍,气的爆了几句粗口,黑着脸回去换鞋刷鞋,现在却只是看了眼,半点脾气都起不来。 今日不同往日了啊。 陈遇发现江随一直在看自己的鞋子,误以为他在暴走的边缘,就凉凉道:“不脏。” 江随笑了声:“嗯,不脏。” 他眼尾上挑几分,冲上来的于祁恶声恶气:“喊我们干嘛?” 于祁没出声,高挑美女挥挥手:“嗨。” 长发烫卷,黑色低领长毛衣搭着红色短外套,底下是裹着丝袜的笔直双腿,配双柳钉小皮靴,腿长腰细,凹凸有致,身材十分亮眼。 陈遇面无表情。 江随把她拉离走廊:“傻站着干什么,雪都往你身上飘了。” 俨然没给眼神。 被无视的美女:“……” 她偷偷戳于祁,先前说的计划怎么样,你追你的,我追我的,我俩合作共赢。 于祁当她放屁,温声对陈遇道:“我邻居,流云画室的。” 陈遇没露出好奇之色。 江随戏挺多的,他哟了声,尾音懒洋洋地拖长:“青梅竹马啊。” 于祁脸一抽,他的眼睛看的是江随身旁的女孩,俊秀的眉眼间一片温柔:“吃过了?” 陈遇点点头。 于祁问道:“那老师有没有找过你们?” 陈遇尚未开口,江随就替她接下这话茬,气焰嚣张凌人:“关你鸟事。” 于祁依旧看的陈遇:“素描的分数已经出来了。” 陈遇的呼吸微微滞了下,没其他反应。 于祁从她的这个小变化中得出几个信息,她知道了这件事,被老师找过,而且,没考好。 江随见于祁还他妈在看他家小陈同学,极度不爽,似笑非笑道:“怎么着,拿了第一跑来炫耀?” 于祁的表情有一瞬的微妙。 陈遇捕捉到了,集训后半程也剩下不多了,画室每次周考月考的排名基本已经固定,没有什么大变动,她发挥失常,第一没落到于祁头上,那就只有…… 有个名字从她的唇齿间窜了出来:“是江随?” 于祁挠额头:“嗯。” 陈遇追问:“确定了吗?” “确定了,”于祁说,“老师跟我说的,我比他少0.5分。” 女孩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那一刻她鲜活极了,让他感到惊艳。 她并不在意他的分数,在意的是别的事,别的人。 一旁的江随怒骂出声:“我cao,我在这呢,你们俩说你们的,当我是空气啊,还有他妈老赵也是,不找我,找别人说个屁……” 陈遇忽然扭头,仰起脸:“你拿了第一。” 江随低眸,对上她清清淡淡的目光,怒火瞬间就没出息的消了大半,他弯了弯腰,离她近点,看着映在她瞳孔里的自己,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水粉好好画,争取把第一也拿下来。” 陈遇看着他,眼里亮如星辰,声音清晰悦耳:“考到这次联考的总分第一。” 江随愣了下,胸口火热:“好,我考第一。” 第46章 江随给了陈遇承诺, 说到做到,今年t城的所有画室联考, 他的总分是全市第一。 素描以0.5分压了于祁,水粉压的是陈遇,足足高了十一分。 更别说甩了陈遇后面的于祁跟其他人多少。 晚上赵成峰的心情很好, 他把江随的素描跟水粉都用胶皮封上,贴到房梁最中间最高的地方。 站在大厅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 江随的心情却不怎么爽。 考了第一, 小陈同学并没有给他颁发一个媳妇, 也没有奖励的抱抱。 只有一块金丝猴。 还是自己之前给她买的。 好吧,金丝猴就金丝猴,比没有强。 她把自己喜欢吃的给他了,自愿给的, 眼里还有一点笑意,很大的突破了。 妈的,糖还舍不得吃。 04年的这场大雪稀稀拉拉下到12月底, 元旦那天好不容易放晴。 画室没放假。 快要冻死人的鬼天气, 大家把手缩进袖子里,拿着笔哆哆嗦嗦画画。 一个个犹如风烛残年一般,简直了。 陈遇也冷,手还很干,指甲周围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倒刺, 惨不忍睹。 大宝揣在背包里,想起来就擦擦, 还是没用。 江随看小姑娘一边画画,一边咬倒刺,眉头皱了皱:“别咬了。” 话音刚落,一滴血珠就从她的唇间溢出,她蹙眉吮掉。 水润的唇轻动,带起细微的,湿腻的音色。 江随呼吸一顿,低低骂了声:“cao。” 推开凳子,丢下铅笔走了出去。 江随在楼下吹冷风,满脑子都是女孩吸吮血珠的画面。 喉头一阵干燥,体内热流乱涌。 这反应来的凶猛,如排山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江随低眸看了看自己,懵了下:“我cao了……” 他不知所措:“cao了,我cao。” 有人往这边来,江随快速把外套往下拉拉,搓了搓烫热的面部,闷头直奔附近的小店。 不多时,江随蹲在门头底下,甩甩烟盒,拔了一根衔住,用手挡着风把烟点燃,眯着眼抽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压上澎湃的欲望。 战况激烈。 小店在小白楼东边,离的不远,画室里的人经常过来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