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高兴的是,这意味着攸昭刚蜜月回来就能接第二笔大生意,攸海答应的话,出手必然阔绰。然而,难过的是,他开公司第一个大客户是后妈的朋友,第二个客户是老爸的小蜜。 夏桃这边搞定了,攸昭便要回去。刚好屈荆路过,开车载攸昭顺道回家。上了车之后,攸昭跟屈荆随口提了一句,过两天要去参加段客宜的画展。他只说:“其实你忙的话也不必跟我一起去。” 屈荆却道:“当然要去。我要是不陪你,段客宜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你!” 攸昭没想到现在屈荆对段客宜那么反感,却笑了,说道:“这话说得!我和段客宜都一间屋子住了多久了?怎么就不能单独面对他了?他是世家公子,很有分寸的。我也是。” 屈荆摸着攸昭的脸蛋,说:“你当然是。” 攸昭闻着屈荆身上的白檀味变得浓烈,便知道屈荆脑子里想着什么了,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推着屈荆说:“汤轲还在前面呢。” 汤轲坐在驾驶座上,淡定地说:“不,我不在。”然后按了一下控制台上的按钮,前座和后座中间便自动拉上了帘子。 攸昭看着面前缓缓关闭的帘子,惊讶地看着屈荆:“这车还有这样的装置?” “蜜月的时候我让汤轲去找人改装的。”屈荆回答,“这是‘载老婆专用座驾’,需要多一点私密性。” 于是,屈荆又和攸昭在后座恩恩爱爱的。攸昭还是怪不好意思的,说:“别这样……汤轲在呢。” 屈荆劝攸昭放心,说:“他是beta,闻不到。” 汤轲心想:我闻不到,难道还听不见吗? 不过,汤轲还是敬业地装聋作哑,安安稳稳地把这对不害臊的有钱夫妻送到了目的地。 没过几天,屈荆就和攸昭再次出行,而汤轲也开上了这台“载老板老婆专用座驾”,来送两位到了慈善画展的会场。 画展开在一家豪华酒店。段客宜在那儿租了个会场,邀请了不少名流前来。只不过,段客宜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攸昭和屈荆。因此,当三人目光相接的时候,段客宜不可避免地愣住了一秒钟,但他也是训练有素的社交人士了,很快戴上虚伪的笑容,说:“你们来了啊?太让人高兴了!” 攸昭说:“是啊,这么有意义的慈善活动,我怎么能错过?” “那真好。”段客宜带笑点头。 攸昭又说:“我刚好从画廊里买了一幅新人的画作,想着送来这儿装点一下正好。” “那真是太客气了。”段客宜点头微笑,又对身边的助理说,“还不去把昭儿送的画赶紧摆上?” 助理便跟着汤轲一起去搬画了。段客宜似乎也不太关心攸昭送的画是什么来头,竟没有问一句。但攸昭也不想自己提起,显得刻意,便也不说。攸昭只和屈荆在画展里喝点小酒,吃吃点心,对着摆满的画作品头论足。 屈荆又说:“你看我们光看不买,会不会不好?” “我可是贡献了一幅画的。”攸昭说,“还买?” 屈荆笑道:“我老婆可真会持家。” 攸昭没好意思地笑笑,更不好意思告诉屈荆,自己花了十五万来斗气了。虽然,他觉得屈荆应该不会介意。 屈荆又搂着攸昭,指着这儿说:“段客宜经常办这种活动么?” “是啊。”攸昭答,“夫人社交嘛。” 屈荆便道:“那你婚前还说乐意做夫人社交呢?我看不行,让你办这些无聊又不挣钱的小活动,可难为死你了。” 攸昭笑道:“不难为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屈荆却说:“那昨晚让你做oo和oo为什么不可以?” 攸昭脸红,说:“最后不是做了吗……” 二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脸上都是春情,流转在二人之间的空气就像是新开的花一样新鲜芬芳。段客宜远远看着,都酸到了眼睛鼻子心肝儿了。 “这攸昭以前看着是很正经老实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和他老爸一样,看着老实巴交,内里却比谁都懂得狐媚勾引的招数。”段客宜越想越气,表面上却又得优雅,憋得内伤。到画展完了,送走了一个个客人后,段客宜的笑容立即消失,黑着脸摔门进了休息间,喝了一大杯的威士忌。 助理那边忙跟着进来,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段总,可别气坏了。待会儿还有点账呢!” 段客宜问:“攸昭送的那幅画卖出去了吗?” 助理回答:“卖出去了。卖了100万呢!” “一百万?”段客宜惊讶,又不甘,“有病吧?那幅画有那么好嘛?” “买画的是吕总,也就是海总的老朋友了。今天海总没来,他来了,总是要给海总一个面子。可能吕总又考虑到那幅画是攸昭送的,所以才给脸的。”助理一顿说,“这画能卖出这个高价,可不是看您的面子么?只要您的画展上的,就算是小孩子的涂鸦也能卖出天价呀?”如此这般的,助理便是对段客宜一顿吹捧的。 段客宜的气才稍平,只说:“到底一百万也好,都是画在我的画展上的呀!我也没必要生气!” 助理闻言,才放心点头:“对啊!可不是吗?” 于是,段客宜做了一晚上的心理调整,才算活了过来。没想到,过两天,段客宜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段客宜本不想接的,因为熟悉的人他都有记录在通信录,而不熟悉的人则只有他助理的联系方式。他可不是认真工作的人,工作电话会被助理过滤一遍。他的头等大事是家庭,工作可是其次。 没想到,这个电话连续打了好几遍。 段客宜不得不接起来,对方的声音倒是有点耳熟:“您好,段客宜先生!” 段客宜一怔:“你是?” “我是都市报的记者乔东原!” 段客宜只觉得奇怪,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怎么得到我的私人电话的?” “是‘小善功一’公关公司的攸昭昭总给的。”乔东原回答。 段客宜听到“攸昭”两个字就不高兴,心想这人越发无礼了,居然把自己的私人号码随便给记者。但对方是个记者,段客宜是半个“名流”,也得维持客套,笑笑说:“是这样啊!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找您合作做个采访。”乔东原说,“是关于您前几天举办的‘客宜慈善画展’的。” “哦?”段客宜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怎么都市报那么赏脸,要报导我的画展呢?” 乔东原回答:“是这样的,新锐青年画家夏桃的处女作《我的老干妈》在你们的画展上拍出了一百万的高价……” “夏桃???青年画家???”段客宜气得窒住了,差点就不顾大家风范、要从椅子上跳起来骂人。 夏桃摇身一变,成为了“新锐青年画家”,自然是有幕后推手的。这个推手可以说是为他打造新星计划的pr公司“小善功一”,也可以说是给了“小善功一”一张大额支票的攸海。当然,吕总花了一百万来买下夏桃的画作,也是功不可没。 吕总虽然在慈善晚会上花了一百万,但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愿意为了此花大钱,当然是看在攸海的面子上。 只是,吕总这样给攸海面子,莫不等于踩了段客宜的面子? 吕总在去之前也考虑过了,甚至还问了攸海:“在你夫人办的活动里给夏桃出风头,会不会不好?” “没关系!”攸海说。 原来,最近攸海对段客宜也有些不满,趁势也要给段客宜一些颜色,只说:“客宜最近有些放肆了,我要让他学习一下怎么收敛做人。” 第六十四章 办公室茶水间里,小戚一脸愁苦地说:“昭总,杜商龄那边又要我们改方案了。” 攸昭抬起眼皮,说:“那就改吧。” “昭总,依我看,杜商龄根本就是有意刁难,不是诚心和我们合作的!”小戚不免抱怨。 攸昭哪里不知道? 杜商龄就是段客宜请来恶心自己的。 但攸昭也恶心回去了,算是“彼此彼此”吧。 攸昭便说:“既然知道他是有心刁难,那就更不用在意了。告诉自己,他不满意方案,不是自己能力的问题,是对方态度的问题。给他神仙,他也嫌太美,给他一只鬼,他又嫌太黑。谁能满足呢?就拖着吧。横竖合约是签了,前期的款也是到手了的。” “可是尾款还没结啊?”小戚嘟囔。 攸昭说:“也不等他这笔钱吃饭,是吧?” 戴维进茶水间的时候正好听见攸昭这番话,不觉鼓掌说:“昭总可真是财大气粗!可我还等着结尾款算业绩奖金呢!” 攸昭便道:“那就看你本事了。” 戴维无奈泡起了催魂夺命黑咖啡,叹道:“钱难挣!shi难吃!这个客户不好啃!” 攸昭拍拍戴维肩膀:“加油,我相信你什么都啃得下!” 戴维便拿起咖啡杯,和攸昭碰了碰咖啡杯了。 攸昭又说:“夏桃那个单子不够你吃吗?” 戴维却说:“夏桃长得甜美,脾气也好。但其实很挑剔!” 攸昭也能想象。 夏桃未必是个好相处的客户。 但说起来,哪有客户是好相处的? 只是,攸昭仔细一想,他的屈荆老板就挺好相处的。 夏桃在段客宜的画展上出了风头,打响了名气,加上了合作画廊的运作,很快就开了他的第一个画展。攸海似乎也乐意夏桃当个“画家”,不但出钱,也出了脸,让朋友们来捧场。因此,夏桃的画展开得倒是挺好的,场面也好看。 吕总也来了,跟攸海说:“你这个小情人可真有才华啊!不但长得漂亮,还会画画,真是羡慕死人了!” 攸海“嗐”的一声,故作谦虚地摆摆手:“你养的那个也不赖嘛!” 众人正调笑着,却听得室内忽然一片寂静,原是段客宜抱着一束花,笑着走进来了。大家都脸露尴尬之色。 段客宜将花递给了夏桃,夏桃带笑接过。 段客宜又顺势挽住了攸海的手,笑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攸海心内尴尬得很,但面子还是要的,也扬起笑容,说:“没事,你那么美,要多打扮才好出门的。” 段客宜便笑着,拉着攸海一幅幅画的品头论足,还让夏桃在一旁听着。段客宜指着一幅说:“这个立意挺好的,就是颜色太单调了……这个色彩很丰富,但却无聊……你说是吧?”这一幅幅的批评过去,竟是幅幅画都经不得细看了。 花莳也在场,见着这个场面,笑的合不拢嘴。而作为主办画展的pr,攸昭则是脸色蜡黄,看着花莳幸灾乐祸,倒没好气:“你笑什么?” 花莳答:“这么精彩!电视剧都没这么好看的!我当然喜欢看!” 攸昭无奈摇头,虽然不想参与这个“电视剧”,但作为pr,攸昭还是走了上去,笑着说:“段总来了,可真让这个画展蓬荜生辉!请来这边坐下吧!” “坐吗?其实我本来也想坐一坐的,但我看也没什么好细看的。就不坐了。”段客宜道。 这听见段客宜不坐了,要走了,攸昭心里也轻松了一些,忙说:“那、那……” 段客宜却没等攸昭说话,径自说道:“但这些画作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这样吧,我全买了。” 夏桃倒是忍不住了,冷笑问:“段总,您可不是开玩笑吧?” 段客宜也笑了,说:“我这样的人家,不爱开玩笑的,说话做人都是很正经的。” 夏桃冷不防被讽刺一句,心里不高兴,但仍笑道:“可是海总和吕总都说要买啊!” 段客宜看着吕总,不冷不热地说:“上回在我的画展上还没买够呀?” 吕总“呵呵”笑了两声,退后一步,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居然段总喜欢,那我也不好抢啊。”